《燕飞于林》不知所云W0704

13、星光与轻颤

　　六月中旬的南京，暑气初显。燕子已经可以不用拐杖短距离行走，只是右腿仍有些使不上力。这天下午，林神秘兮兮地说要带她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到底去哪啊？"燕子被蒙着眼睛带上出租车，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林轻轻按住她乱动的手："再十分钟就到了。"

　　车子停下后，林小心地引导燕子下车。燕子闻到空气中松树的气息，脚下踩着略有坡度的路面，耳边是清脆的鸟鸣。

　　"紫金山？"她猜测道。

　　林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领着她往前走。又走了约莫五分钟，燕子感到周围突然阴凉下来，像是进入了室内。

　　"可以看了。"林解开蒙眼的丝巾。

　　燕子眨眨眼适应光线，随即惊讶地张大嘴——她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天文观测圆顶内，四周墙壁上投射着浩瀚星空，正中央是一台看起来相当专业的望远镜。

　　"这是...紫金山天文台的备用观测室。"林轻声解释，"我导师的朋友在这里工作，答应今晚借给我们私人使用。"

　　燕子转了一圈，仰头看着头顶的星空投影："这也太美了...等等，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吗？"

　　林的脸在昏暗灯光下泛起红晕："不是什么特别日子...只是..."她深吸一口气，"我有话想正式对你说。"

　　燕子心跳突然加速。她看着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遥控器，按下按钮。圆顶内的星空投影开始缓慢旋转，星座连线逐渐显现，最终定格在夏季大三角。

　　"燕子，"林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认识五年零九个月了。从你高一那年撞散我的书本开始，我的生活就被你彻底改变。"

　　星空投影切换到他们高中看流星雨那晚的星图。燕子捂住嘴，眼睛湿润起来。

　　"我记得每一个有你的瞬间——你递给我的第一瓶水，你送我的第一条手链，你在跑道上飞扬的发梢..."林向前一步，轻轻握住燕子的手，"我知道我不善表达，总是理性克制，但你让我想要勇敢一次。"

　　投影再次变化，显示出北京和南京两地的星空，中间用一条银河般的星光带连接着。

　　"无论距离多远，我们都在同一片星空下。"林的手心微微出汗，但眼神坚定，"我爱你，燕子。不是作为朋友，而是想共度余生的那种爱。"

　　燕子眼泪夺眶而出。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表达爱意，但如此正式、如此精心准备的告白，让她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我也爱你。"她哽咽着说，扑进林怀里，"从高二那次看星星就开始了，一直一直爱你。"

　　林紧紧抱住她，然后微微后退，双手捧起燕子的脸。在漫天星光下，她轻轻吻上燕子的嘴唇。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深入、都要认真，仿佛要将所有未说出口的爱意都倾注其中。

　　燕子回应着这个吻，手指插入林柔软的发丝。当两人终于分开时，都气喘吁吁，脸颊绯红。

　　"哇。"燕子小声感叹，"学霸连接吻都这么...学术性吗？"

　　这个调侃让林笑出声来，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我只是...想把这个时刻做到完美。"

　　"已经很完美了。"燕子环顾四周的星空，又亲了亲林的鼻尖，"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人家借这么专业的地方给你谈恋爱的？"

　　林推了推眼镜："可能...稍微夸大了一下这个仪式对我的学术研究的重要性。"

　　"林语晴！"燕子瞪大眼睛，"你学会撒谎了？"

　　"不是撒谎。"林认真纠正，"这确实对我的情感研究有重大意义。"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在星空下继续探索着彼此嘴唇的甜蜜。

　　---

　　回到林的公寓已是晚上十点。一进门，燕子就把林推到沙发上，跨坐在她腿上，继续那个在天文台开始的吻。

　　"等等..."林微微喘息着推开燕子，"你的腿..."

　　"好得很。"燕子含糊地说，又凑上去吻她。

　　林的手小心翼翼地环住燕子的腰，生怕碰到她的伤处。燕子的吻从嘴唇移到下巴，再到脖颈，每一处轻触都让林的身体微微颤抖。

　　"你这里好敏感。"燕子轻笑着在林耳边低语，故意又舔了舔她的耳垂。

　　林倒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掐紧了燕子的腰侧。这个动作让燕子突然失去平衡，整个人压在林身上，手肘不小心撞到她的肋骨。

　　"嗷！"林痛呼一声。

　　"对不起！"燕子慌忙滚到一边，"撞到哪了？疼不疼？"

　　林摇摇头，却忍不住笑起来："我们好笨拙。"

　　"第一次嘛。"燕子也笑了，重新躺回林身边，这次只是轻轻搂着她的肩膀，"不过说真的，你刚才的反应好可爱。"

　　林羞红了脸，转过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别说了。"

　　燕子坏笑着用手指轻轻划过林的腰线，果然又引起一阵轻颤："哇，原来大学霸的弱点在这里！"

　　"燕子！"林试图躲开，却被燕子牢牢抱住。

　　两人嬉闹了一阵，最终安静下来，额头相抵，呼吸交织。燕子轻轻抚摸着林的脸颊，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们会一直这样吗？即使我不能再跑，即使你要去西藏那么远的地方..."

　　"会。"林毫不犹豫地回答，抓住燕子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吗？这颗心跳动的节奏，和你第一次吻我那晚一样。"

　　燕子感受着手心下有力的跳动，突然觉得一切不安都烟消云散。她倾身向前，再次吻上林的唇，这次更加温柔，更加缠绵。

　　随着吻的深入，两人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探索对方的身体。燕子解开林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指尖轻触她精致的锁骨。林屏住呼吸，手指蜷缩在燕子衣角，既想拉开又害羞地停顿。

　　"可以吗？"燕子轻声问，手指停在第二颗纽扣上。

　　林点点头，眼睛亮得惊人："只要...不要太激烈，你的腿..."

　　"我的腿好得很。"燕子笑着继续解纽扣，"再说，今晚不需要它出力。"

　　随着衣物一件件褪去，两人初次完全袒露在对方眼前。燕子惊叹于林肌肤如瓷器般的光滑白皙，林则小心翼翼触碰燕子身上各处伤疤——膝盖上的旧伤、手术后的跟腱痕迹、腰侧的训练擦伤...每一处都留下一个轻吻。

　　"你真美。"林轻声说，手指描摹着燕子的轮廓，"像希腊雕像里的运动员。"

　　燕子笑着拉过林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这里可没有这么柔软的雕像。"

　　当两人最终合而为一时，都忍不住轻呼出声。

　　林睁开眼，与燕子四目相对。那一刻，所有的羞涩和犹豫都消失了，只剩下最纯粹的情感连接。当高潮来临时，两人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像是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

　　事后，林蜷缩在燕子怀里，头靠在她肩膀上。燕子轻抚着林汗湿的头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平静。

　　"还好吗？"林小声问，手指在燕子胸前画着圈。

　　"完美。"燕子吻了吻她的发顶，"除了我的腿有点抽筋。"

　　林立刻坐起来："要不要热敷？还是按摩？"

　　燕子笑着把她拉回怀里："别紧张，大学霸。抱抱我就好。"

　　林乖乖躺回去，手臂环住燕子的腰。两人就这样依偎着，渐渐进入梦乡。

　　---

　　第二天清晨，燕子被腿上的一阵刺痛惊醒。她试图不吵醒林，悄悄起身去拿止痛药，但刚一动，林就睁开了眼睛。

　　"又疼了？"林的声音带着睡意，却立刻清醒过来。

　　"有点。"燕子承认道，"可能是昨天走太多了。"

　　林二话不说起床，去厨房倒了杯水，又拿来药箱。看着林忙碌的背影，燕子突然想起高中时那个连拥抱都会僵硬的女孩，心头涌起一阵暖流。

　　"给。"林递来药片和水，然后跪在床边，轻轻按摩燕子的小腿，"这样好点吗？"

　　"嗯。"燕子点点头，突然皱眉，"等等，你今天不是有组会报告吗？几点了？"

　　林看了看手表，惊呼一声："九点半！组会十点开始！"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公寓里一片兵荒马乱。林以惊人的速度洗漱更衣，燕子则拄着拐杖帮她整理资料和打包早餐。

　　"笔！笔在哪里？"林翻箱倒柜。

　　"在你耳朵后面。"燕子忍不住笑道。

　　林摸了摸耳朵，果然找到那支失踪的钢笔，自己也笑了："我太乱了。"

　　"第一次看你这么慌张。"燕子递上装好的背包，"很可爱。"

　　林匆匆吻了吻燕子："晚上见。别太累着自己。"

　　门关上后，公寓突然安静下来。燕子慢慢走回卧室，看着凌乱的床单，昨晚的回忆涌上心头，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微笑。

　　她小心地收拾着床铺，突然发现林枕头下露出一个笔记本的边角。出于好奇，燕子拿出来翻看——是林的日记，记录着她们分离那段时间的思念。

　　最新一页写着昨晚的日期：

　　"今晚我要正式告诉她我爱她。不是作为朋友，而是余生伴侣的那种爱。排练了无数遍的台词，希望到时候不会忘。如果她笑话我太矫情，我就说这是天文系浪漫——毕竟，我们的相遇就像两颗行星的轨道交汇，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燕子轻轻合上笔记本，放回原处，心里满是甜蜜。她拿起手机，给林发了条消息：「你的'天文系浪漫'非常成功。PS：我偷看了你的日记，学霸的告白排练真可爱。」

　　很快，林回复了一个害羞的emoji，然后是一段话：「组会前被导师抓到看手机，被瞪了。都怪你。」

　　燕子大笑着回了个亲吻的表情，然后开始准备午餐。虽然腿还有些疼，但心里满溢的幸福让她觉得一切都很美好。

　　---

　　晚上七点，林疲惫地回到公寓，发现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燕子正窝在沙发上看体育频道。

　　"回来啦！"燕子拄着拐杖迎上来，接过林的背包，"报告顺利吗？"

　　"还行。"林揉了揉太阳穴，"就是有点头疼。"

　　燕子立刻拉她坐下，站到背后为她按摩太阳穴："这样好点吗？"

　　"嗯..."林舒服地闭上眼睛，"你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我联系了南京体院的那个康复教授，他说可以让我下学期去旁听几门课，感受一下是否真的有兴趣。"

　　林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她："真的？那太棒了！"

　　"所以..."燕子咬着下唇，"如果你不介意，我可能要在南京多待一段时间...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们同居太快..."

　　林用一个吻打断了她的话："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消息。"

　　两人甜甜蜜蜜地吃完晚饭，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燕子靠在林怀里，林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电影放到一半，燕子突然说："你知道吗，我今早偷看你日记时，发现一件事。"

　　"嗯？"

　　"你从大一开始就记录对我的思念...但从来没有直接发给我那些话。"

　　林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擅长表达。写下来容易，说出口难。"

　　"那现在呢？"燕子仰头看她，"现在你能对我说那些话了吗？"

　　林低头看着怀中人期待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我想念你跑步时飞扬的发梢，想念你大笑时眼角的细纹，想念你身上阳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每一天，每一刻，即使你就在我身边，我还是会想念你，因为爱你是永远不够的。"

　　燕子目瞪口呆："这...这比你日记里写的还要..."

　　"还要肉麻？"林害羞地笑了，"可能是我最近看了太多情诗。"

　　"不，是还要完美。"燕子吻了吻她的下巴，"我的大学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当你走进我生命的那一刻起。"林轻声回答，然后按下遥控器，关掉了电视，"不过现在，我想用行动代替语言..."

　　两人的唇再次相贴，电影被彻底遗忘。就在气氛逐渐升温时，门铃突然响了。

　　林皱眉起身："这个点会是谁？"

　　透过猫眼一看，她顿时僵住了——母亲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是我妈！"林慌张地回头，"你...要不要躲一下？"

　　燕子哭笑不得："我拄着拐杖怎么躲？再说，我们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

　　林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妈...你怎么来了？"

　　林母的目光越过女儿，看到沙发上头发凌乱、嘴唇红肿的燕子，以及两人明显慌忙整理过的衣着，顿时明白了什么。

　　"我...炖了汤。"林母尴尬地递过保温桶，"想着你们可能没时间做饭..."

　　燕子拄着拐杖站起来："阿姨好！谢谢您的汤，我们正饿着呢。"

　　林母点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停在女儿通红的脸上："我...先走了。你们...记得趁热喝汤。"

　　"妈！"林突然叫住转身要走的母亲，"谢谢你。"

　　林母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照顾好自己...和燕子。"

　　门关上后，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笑出声来。

　　"所以..."燕子挑眉，"这算是认可了吗？"

　　林打开保温桶，香气四溢的排骨汤热气腾腾："我想是的。"

　　她们相视而笑，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在家人默许的祝福下，品尝着爱情最甜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