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阿九不二

4、开学季

　　九月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红太阳幼儿园彩色的塑胶操场上。放学时分，幼儿园铁艺大门外早已人头攒动，家长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翘首等待着自家的小宝贝。

　　"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哒啦滴哒啦～"欢快的童谣从围墙上挂着的卡通音箱里流淌出来，与孩童们银铃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教室里，中一班的孩子们正排着歪歪扭扭的『小火车』。最后一节课是体智能课，所以每个孩子的脸上都红彤彤的。主班老师陈老师牵着领头小朋友软乎乎的小手，不时回头确认队伍『小脚丫慢慢走，不推不挤好朋友～』副班王老师则跟在队尾照看着，防止哪个调皮的小家伙掉队。

　　『中一班！中一班！』趁老师站在操场上，拍着手喊起每日放学的口号。

　　小朋友们立刻雀跃起来，坐在彩色小圆凳上跟着节奏拍手：『哎！哎！哎！』稚嫩的童声此起彼伏，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拍得尤其起劲，小辫子跟着一翘一翘的。

　　阳光透过铁艺大门，在地板上投下一格格明亮的光影。队伍最前面的小男孩突然发现地上有只蚂蚁，蹲下身好奇地观察起来，后面的『小车厢』顿时挤作一团。王老师忍俊不禁，轻轻拉起小家伙『小蚂蚁也要回家找妈妈啦，我们明天再和它玩好不好？』

　　『馨馨，快看！你妈妈来了！』王老师正在为她换着汗巾，弯腰对一边正收拾小书包的馨馨说道。她左手拿着接送登记本和一支笔，右手拉着馨馨的手走向门口。

　　听到呼唤，圆脸蛋红扑扑的馨馨猛地抬头，肉嘟嘟的小手一把抓起书包带子。『妈妈！』她欢呼着蹦起来，两条小辫子跟着一颤一颤的，像两只欢快的小麻雀。

　　王老师紧紧牵住她肉乎乎的小手：『慢点慢点，别摔着。』馨馨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一蹦一跳往外冲，小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响。

　　『馨馨妈妈下午好！』王老师笑着递过登记本，『麻烦在这里签个字。』她轻轻按住馨馨不安分的小肩膀，『馨馨今天可棒了，中午自己吃了两碗饭呢。』

　　签完字的妈妈蹲下身，正好接住扑过来的女儿。她温柔地拂去馨馨刘海上的彩纸屑：『宝贝今天在幼儿园开不开心呀？』

　　馨馨兴奋地手舞足蹈，小嘴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超级开心！我画了小狗还给老师看，午睡起来还见到好久不见的小小茹！她的头发变得更长啦！』说着还比划着头发长度，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王老师站在门口目送母女俩，看着馨馨一手牵着妈妈，一手挥舞着跟她告别：『王老师再见！』那雀跃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幼儿园拐角，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午后的阳光透过铁艺大门洒在操场的地板上，多多正低头在自己的红色书包里翻找着什么。坐在一旁的小小茹安静地看着手里的图画书，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找到啦！"多多突然欢呼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印着小星星的零食袋。塑料袋发出"哗啦"的声响，引得前排的天天立刻转过头来。

　　"多多！"天天眼睛一亮，像发现宝藏一样凑了过来，『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呀？』他的小鼻子还配合地嗅了嗅。

　　多多大方地打开袋子，里面是金黄酥脆的小饼干。『是我妈妈买的的动物饼干哦！』他骄傲地宣布，然后仔细地在手心倒了几块『天天，给你！』

　　天天小心翼翼地接过饼干，突然惊喜地瞪大眼睛『哇！这块是个笑脸！』他举起一块圆圆的饼干，上面用巧克力点出了弯弯的眼睛和嘴巴。

　　多多转向安静的小小茹，轻声问『小茹，你要不要也尝尝？』他特意选了几块形状完整的饼干递过去。

　　小小茹放下图画书，双手接过饼干，突然惊喜地轻呼『天哪！这块好像一只小狗！』她举起一块饼干，上面有两只尖尖的耳朵形状。

　　『真的耶！』天天凑过来看『你看我这个，像不像一个三角形？』他指着另一块带尖角的饼干。

　　三个小脑袋越凑越近，像在探索什么了不起的发现。多多开心地说『我妈妈会给我买不同形状的饼干，每次打开袋子都像在拆惊喜礼物一样！』

　　『谢谢多多分享这么神奇的饼干！』小小茹甜甜地说，小口小口地品尝着，生怕太快吃完这块『小狗饼干』。

　　阳光照在三个小朋友身上，饼干袋在他们中间传递着，操场里飘散着淡淡的黄油香气。这一刻，简单的动物饼干不仅填饱了小肚子，更让友谊的种子在他们心里悄悄发芽。

　　小小茹坐在幼儿园教室门口的小板凳上，捧着小饼干的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外。夕阳的余晖照在地板上反射在她的小脸上，为她圆润的脸蛋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小小茹，这是谁给你的小饼干？』王老师弯下腰，温柔地问道。

　　小小茹看着手里的小饼干，细软的刘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这是多多给我的』。她的声音小小的，却很坚定。

　　王老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四岁的小女孩每天放学后都会这样安静地等待，直到她的大姐姐来接她。其他孩子要么被父母接走，要么在游戏区疯玩，只有小小茹总是这样安静地守候。

　　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清脆的响声，小小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从小板凳上跳下来，小手捧着小饼干似乎怕洒下来，踮起脚尖往外看。

　　『是姐姐来了吗？』王老师问。

　　小小茹没有回答，但她的身体已经激动得微微发抖。透过大门，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停在了幼儿园门口。张雅琴今天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长发被风轻轻吹起，她利落地停好车，从车筐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

　　『姐姐！』小小茹看着门外熟悉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张雅琴听到声音，抬头看向门口方向，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举起手中的冰淇淋，朝小小茹挥了挥。

　　王老师笑着打开大门『走吧，你姐姐来了』。

　　小小茹却已经等不及了，她像一只小蝴蝶一样飞奔向门口，两条小辫子在脑后欢快地跳跃。张雅琴蹲下身，张开双臂迎接这个小小的身影。

　　『小小茹！想姐姐了吗？』张雅琴紧紧抱住扑进怀里的小人儿，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和淡淡的奶香味。

　　『想！特别特别想！』小小茹把脸埋在姐姐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却充满喜悦。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雅琴手里的冰淇淋『是给我的吗？』

　　『当然是给小小茹的啦！』张雅琴笑着捏了捏妹妹的脸颊『芒果味的，你最爱的。』

　　小小茹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接过冰淇淋，像捧着什么珍宝。她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粉色的奶油沾在了她的鼻尖上。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张雅琴用拇指轻轻擦去妹妹鼻子上的奶油，眼中满是宠溺。她从包里拿出湿巾，熟练地给小小茹擦了擦手。『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

　　小小茹点点头，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今天画了一幅画，画的是姐姐和我。』

　　『真的吗？那回家一定要给我看看。』张雅琴站起身，牵起妹妹的小手，向王老师点头致意『王老师，辛苦您了。』低下头跟小小茹『小小茹，跟老师说再见。』小小茹挥挥手便离开。

　　王老师微笑着挥手『小小茹今天很乖，一直在等你呢。』

　　走出幼儿园大门，张雅琴把小小茹抱上自行车后座特制的儿童座椅。『抓紧姐姐哦。』她叮嘱道。

　　小小茹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紧紧抓住姐姐的衣角。自行车缓缓启动，微风拂过两人的发梢。

　　『姐姐，超市好玩吗？』小小茹在后座问道，声音里满是好奇。

　　张雅琴回头看了一眼妹妹，确保她坐稳了『好玩啊，有好多零食，还有好多不同的雪糕很冰淇淋。』

　　小小茹听到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跟姐姐一起去超市吗？那姐姐能不能偷偷带一个冰淇淋给我吃？』踩着自行车回应着『不可以偷偷带给你哦，不过等你周末放假了姐姐带你去吃！』小小茹高兴的笑出了声。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冰淇淋的甜香和姐妹俩的笑声在夏日的微风中轻轻飘散。在这个平凡却温暖的傍晚，两颗紧紧相依的心比任何时刻都更加贴近。

　　暮色四合，院子里的鸡鸭时不时的鸣叫着。张雅琴利落地将自行车支在墙角，转身解开后座的安全带，把小小茹轻轻抱了下来。『好啦，我们到家啦。』她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指尖沾上了夕阳的余温。

　　小橘猫早就听见动静，从放置在一旁落灰的蛇皮袋下一溜烟跑来，亲昵地蹭着小小茹的脚踝。女孩蹲下身，白嫩的手指陷进橘猫蓬松的皮毛里，惹得小家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它索性翻出毛茸茸的肚皮，琥珀色的眼瞳眯成两道弯月。

　　『你自己先玩儿啊。』张雅琴系上黄底底白花的围裙，回头望见小小茹的发梢镀着金边，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厨房的纱窗将她的叮嘱滤得格外温柔『我做好饭了就叫你。』

　　暮风掠过院角的香樟树，沙沙声里混着猫咪惬意的哈欠。小小茹数着橘猫尾巴摆动的节奏，看它爪垫里探出几颗粉嫩的梅花。炊烟从厨房袅袅升起，渐渐晕染了靛蓝色的天空。

　　暮色渐浓，厨房里飘出阵阵饭菜的香气。小小的方桌上摆着两菜一汤：西红柿炒蛋泛着鲜亮的红黄，蒜苔炒肉透着油润的翠绿，紫菜蛋汤上浮着细碎的金黄花边，葱花在汤面形成大小不一的点缀。热气在灯光下袅袅升腾。

　　张雅琴摆好碗筷，朝院子里喊了一嗓子『饭好了！快来吃饭！』声音清亮。

　　小小茹一听，立刻从地上弹起来，吓得小橘一个激灵，尾巴『唰』地炸成了蓬松的毛刷。女孩三步并作两步往屋里冲，拖鞋"啪嗒啪嗒"踩得响亮，小橘愣了一瞬，随即也撒开爪子追了上去，一人一猫风风火火地挤进厨房，差点在门槛上绊作一团。

　　『慢点儿！』张雅琴笑着摇头，顺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去洗手，别把猫毛蹭碗里。』小小茹跑去洗掉粘在手上的猫毛，小橘则已经蹲坐在桌脚，仰着脑袋时不时的喵叫声，鼻子一抽一抽，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菜，尾巴尖期待地轻轻摇晃。

　　夜晚微凉，厨房里飘着饭菜的香气。张雅琴从碗柜最下层取出小橘专属的蓝边瓷碗，仔细挑了几块没加调料的菜肉和一小撮米饭放进去。

　　『来，你的晚饭。』她轻轻把碗放在墙角，小橘立刻竖起尾巴小跑过来，先是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脚踝，才低头享用起来。橘色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姐妹俩在餐桌前坐下，安静地吃着晚饭。小小茹夹起一块金黄的炒蛋，眼睛却忍不住往墙角瞄。张雅琴笑着给她碗里添了块肉『专心吃饭，别老看它。』

　　厨房里只剩下筷子轻碰碗沿的声响，和小橘舔碗时发出的细微动静。窗外的夜色深了，暖黄的灯光将三个身影温柔地笼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