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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那些藏在风里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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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湖的夜，风很大。湖面映着稀稀落落的星光，仿佛有人在黑暗中轻轻叹气。
程皓靠在摩托车旁，背影被风吹得单薄。夏海嫣走过去，鞋子在碎石路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一只手，拍拍后座。 “上来，陪我发会儿呆。”声音低哑而懒散，却像掩不住的心事。
夏海嫣犹豫了一秒，还是乖乖坐了上去。风吹过她耳边，带着青草味道。两人肩膀轻轻碰着，一动不动地坐着。
过了很久，程皓才慢慢开口：“妳申请了日本研究所？”
夏海嫣手指绞着背包带，点了点头。又是长长的沉默。
月光下，程皓偏头看着她，目光里有些笑意，也有些无奈。
“很棒啊，学霸小姐。”他低声说：“去看看更大的世界，飞得更高更远。”
夏海嫣喉咙发紧。
“你不生气吗？我一直想先跟你说一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小声问。
程皓低笑一声：“我生个屁气啊。” 他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声音懒散却温柔：“生气也没用啊。妳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早晚都得飞走的。”
夏海嫣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抬头问：“那你呢？你……为什么不飞呢？”
程皓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明明可以很优秀的。”夏海嫣低声说：“明明可以考研、留学，做更好的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去开什么小咖啡店，去山里教小孩……为什么非要选择一条这么……这么‘不正规’的路走？”她声音有点颤，像是责怪，又像是心疼。
程皓笑了，笑得有点苦涩，有点倔强。
他低头，手指在安全帽上轻轻敲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 “夏海嫣。”
“妳喜欢世界很大，喜欢飞得很远，喜欢证明自己。”
“而我——” 他顿了顿，望向湖面上跳动的星光。
“我就想待在一个地方，慢慢地过一辈子。”
“我想每天看到熟悉的街角，想要跟喜欢的人一起喝很烫的豆花，想要去山里教小孩唱歌、写诗，不为名，不为利。”
程皓笑着摇摇头。 “我不是不行，我是不想。”
夏海嫣听着，眼眶微微发烫。
他们终于，在这里，在这个有点冷的夏夜，把心底最真实的自己，坦白给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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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仰山帮在梦幻湖集合。
赵大头拎着一大袋零食，兴奋地招呼大家：“来来来！未来发表大会，开幕啦！！”
叶盈盈笑着踹了他一脚：“少来，明明是你想吃零食。”
赵大头捧着可乐，神气活现地宣布： “本人赵大头，未来计划——回家种草莓！”
全场爆笑。
赵大头得意洋洋地拍着肚子：“引进日本最新品种，创造本岛最大草莓王国，到时候，盈盈就是我的CEO！”
叶盈盈红着脸，低头笑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扯着赵大头的衣角。
颜丽萍抱着饮料，腼腆地开口：“我……我想试试看考空服员。”
大家一阵惊呼。
刘馨跳起来搂住她：“好啊好啊！小羚羊陪我一起飞！以后咱们飞东京大阪，回来再约仰山帮聚餐！”
颜丽萍被她搂得快喘不过气来，却笑得眉眼弯弯。
刘馨踩着草地，旋转了一圈，大声宣布：“老娘要飞遍全世界！！”
她豪迈地扬起下巴，发梢在晚风中飞扬。蓝烈伟靠在一旁，点燃一支烟，笑着摇头。
刘馨走过去，手指轻点他的胸口：“你呢？未来呢？”
蓝烈伟咬着烟，慢慢吐出一口烟雾。 “留校读硕士，拿助教。”
“然后等妳飞够了，累了，回家。”
刘馨一怔，鼻尖一酸，伸手搂住他的腰，狠狠地用力抱紧。
最后，大家目光转向程皓。
程皓单手插兜，懒洋洋地笑：“我啊，开家小咖啡馆。每天弹弹吉他，煮煮咖啡，养条狗，晒太阳。”
赵大头大笑：“靠！不务正业代表！”
程皓挑眉，嘴角挂着痞笑。
“有本事你们别来蹭吃蹭喝啊。”
大家笑成一团。
这时，刘馨忽然大叫：“程皓！你不是写了一首歌吗？快唱来听听！”
程皓无奈地笑着从背包里拿出那把旧吉他，调了调音，坐在湖边的木椅上。他轻轻拨弦，声音缓慢温柔：
「我们曾躺在草地仰望星空
谁的未来放在风里漂流
你说要飞 我说等你
我说要留下 你说努力向前走…
那些藏在风里的诺言
我用歌唱你用梦回答
你不必为我停留
我也不必追赶」
他唱完，没人说话，只有刘馨在一旁低声说：“好像突然，又不怕未来了。”
夜色渐深。七个人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一颗颗星星慢慢亮起。就像是大学这几年来的无数个夜晚，他们都是一起躺在湖边看星星。
赵大头举起可乐瓶，大喊：“三十岁前，我要结婚！老婆一定要温柔贤惠，能煮饭！！”
叶盈盈笑着打他：“你敢瘦下来我就考虑！”
颜丽萍捧着脸，轻声说：“等我当空姐赚够了钱，我想去南部开一家很小很小的书店，有猫，有玫瑰香，还有很多安静的黄昏。”
刘馨眯着眼： “我要飞到巴黎去喝咖啡，飞到北海道去看雪，飞到纽约去看百老汇……”
蓝烈伟低声补了一句：“然后飞回来。” 刘馨咧开笑，扑到他怀里。
夏海嫣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转头看向程皓。
程皓侧头望着她，月光在他黑色的眸子里摇晃。 “妳呢？”他低低问。
夏海嫣轻轻笑了。 “我啊……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想看看世界有多大，想试试看自己到底能走多远。”
程皓伸手，扣住她的指尖，紧紧的，一刻也不放开。风，从远处吹来。青春，也悄悄地开始变了模样。
—
夜晚散场后，大家陆续离开梦幻湖。回到宿舍，夏海嫣没有立刻洗澡，也没有整理书桌。她坐在床边，掀开抽屉，取出一张信纸与钢笔，在昏黄的灯光下，开始写信。
「致未来的我：
你还记得今夜的梦幻湖吗？赵大头说要种草莓，盈盈笑着骂他笨蛋，刘馨说她要飞，蓝烈伟在烟雾中答应等她……
还有程皓，他坐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他不想飞，他想留在这里，煮咖啡、唱歌、等我。
妳有没有完成妳的梦？有没有成为那个妳向往的自己？如果路途太远，如果有一天走累了——就回来吧。
回来梦幻湖，回来仰山，回来我们年轻时爱过彼此的地方。」
她写到最后一行时，眼角有泪光，却悄悄地笑了。
（第十四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