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深蓝的锚点》Cedric的猫

66、形同陌路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在苏格兰高地的薄雾中穿行，阳光透过云层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洛瑞斯靠窗而坐，黑色长袍的袖口严密地扣到手腕，一本《古代黑魔法解密》摊在膝头。德拉科·马尔福坐在对面，灰蓝色的眼睛时不时扫过她的左臂，指节在座椅扶手上焦躁地敲击。
　　包厢门突然滑开，塞德里克·迪戈里站在门口，级长徽章在胸前闪着微光。他的目光在洛瑞斯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平静地移开：“例行巡视。你们——”
　　“知道规矩，迪戈里。”德拉科懒洋洋地打断，手指转动着山楂木魔杖，“级长包厢享有隐私权，不是吗？”
　　塞德里克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褐色眼睛看向洛瑞斯：“新学期的禁林巡逻表需要确认。”
　　“我会看公告栏。”洛瑞斯头也不抬，指尖翻过一页书。
　　当包厢门重新关上，德拉科立刻抽出魔杖：“闭耳塞听！” 空气微微震动，隔绝了所有外界声响。
　　“我听我父亲说你加入了。”他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是真的吗？” 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左臂上。
　　洛瑞斯终于抬起眼睛，深蓝色的瞳孔像结冰的湖面。书页在她指间发出轻微的脆响：“你父亲的话，你该去问他。”
　　德拉科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少来这套！我们可是在同一条船上了，斯忒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被家族推出来？凯撒·波吉亚把你当弃子——”
　　“德拉科。你父亲没教过你，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吗？”
　　德拉科脸色一僵，随即冷笑：“我只是觉得有趣。永远事不关己的斯忒诺大小姐，居然比我还早一步得到‘认可’。”
　　书页被猛地合上。洛瑞斯突然伸手扣住德拉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抽了口气。她将他的掌心强行按在自己左臂的黑魔标记上——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皮肤上微微凸起的狰狞纹路。
　　“羡慕吗？”她轻声问，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这种‘认可’要用什么来换，你父亲告诉你了吗？”
　　德拉科猛地抽回手，脸色发白。他张了张嘴，却在对上她眼睛的瞬间哑然——那里面没有荣耀，没有狂热，只有一片冰冷。
　　列车突然驶入隧道，黑暗吞没了整个包厢。在重新亮起的灯光里，洛瑞斯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漠然，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Scipio突然在行李架上发出警告的啼鸣，钢灰色的喙微微张开。
　　包厢陷入死寂。远处传来推车女巫叫卖坩埚蛋糕的声音，甜腻的香气从门缝渗进来，与紧绷的气氛形成荒诞的对比。
　　良久，德拉科冷笑一声重新靠回座椅：“随你怎么装。但别忘了——”他意有所指地瞥向窗外，塞德里克的背影正穿过走廊，“黑魔王最讨厌叛徒。”
　　洛瑞斯重新翻开书，阴影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齿痕：“巧了，我也是。”
　　列车鸣笛驶入隧道，黑暗吞没了所有人晦暗不明的表情。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很快发现，曾经形影不离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和洛瑞斯·斯忒诺，如今仿佛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礼堂里，他们不再坐在相邻的长桌尽头交换眼神；黑湖边，那个曾经被塞德里克用“偶遇”战术占据了三年的位置，如今只剩下空荡的草地；就连图书馆里那张被施过驱逐咒的椅子——曾经专属于塞德里克的“领地”——虽然依旧无人敢坐，但它的主人也再未出现。
　　洛瑞斯的身影如今总是独来独往，或是被德拉科·马尔福懒散地跟在身后，偶尔在图书馆时，西奥多·诺特也会沉默地坐在她对面，两人之间只有翻动书页的声响。她依旧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深蓝色的眼睛冷淡地扫过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仿佛过去的四年只是一场幻影。
　　而塞德里克——那个曾经笑容温暖、让整个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都明亮的级长——如今总是和同学们待在一起，却显得比独自一人时更加孤独。他的笑容还在，却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火焰，失去了温度。
　　“他们分手了？”
　　“不可能吧？迪戈里追了她整整三年！”
　　“可你看现在，斯忒诺身边全是斯莱特林的人……”
　　“我听说，她加入了——”
　　窃窃私语在走廊上蔓延，又在触及洛瑞斯冰冷的目光时戛然而止。
　　“闭嘴。拉文克劳扣五分，因为搬弄是非。”
　　德拉科·马尔福行使着级长的权利，呵斥比任何咒语都有效，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警告。没人敢再公开议论，但好奇的目光依旧如影随形。
　　——
　　变形课后的走廊，塞德里克和洛瑞斯在拐角处迎面相遇。
　　两人的脚步同时一顿。
　　塞德里克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想说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洛瑞斯的视线从他脸上滑过，深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波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们擦肩而过。
　　Scipio在高处的拱窗上发出一声短促的啼鸣，钢灰色的羽翼掠过两人的头顶，像一道转瞬即逝的阴影。
　　——
　　夜晚的级长浴室，塞德里克将整个人浸入温热的水中，直到肺部传来灼烧般的疼痛才猛然抬头。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分不清是热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盯着雾气朦胧的天花板，脑海中浮现过往一起的四年时光，好让他反复确认，洛瑞斯对他的感情不是他的一场幻觉。
　　而在斯莱特林的地窖深处，洛瑞斯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左臂被长袖遮盖的烙印。月光透过黑湖的水波，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暗影。
　　战争已经开始，而他们，必须演好各自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