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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乱磕c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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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西三所的春阳斜照在雕花槅扇上,杨锦婳攥着裙摆穿过月洞门,忽闻书房里传来低低的笑语。她蹑手蹑脚凑近,只见朱允熇正趴在案头,晋王朱焕翊亲手替他整理歪斜的发冠,指尖划过他后颈时,男主竟乖乖地缩了缩脖子——这模样,像极了她前世追过的话本里“断袖分桃”的桥段。
“小宣子,”她拽住小厮的袖口,耳尖发烫,“王爷和晋王殿下,平日里都这般……亲近?”
小宣子挠挠头:“爷打小就爱黏着晋王殿下,八岁时还非要跟殿下睡一张床呢。”
杨锦婳忽然想起昨夜朱焕谦说的“八哥最懂我”,再看今日朱焕翊望着男主时那近乎宠溺的眼神,顿时脑补出无数话本情节。作为穿越者,她对“龙阳之好”虽不排斥,却忍不住替自己的婚姻大事担忧——难不成她嫁了个心里装着哥哥的憨王爷?
“王妃?”明霜的呼唤惊醒了她的脑洞,只见朱允熇正揉着肚子从书房出来,晋王殿下的披风还搭在他肩上。
“八哥给我讲了鄱阳湖的水匪故事,”他眼睛亮晶晶的,“说等我去南昌开府,就送我十艘楼船——”忽然瞥见杨锦婳的表情,疑惑歪头,“你脸色怎的这般红?可是发热了?”
她慌忙别过脸,盯着他肩头的披风:“没事,就是觉得晋王殿下待你……格外用心。”
朱焕谦浑然未觉,挠挠头道:“八哥自小就护着我,有次我把太子的鸟笼踢翻了,还是八哥替我挨的板子呢。”
杨锦婳望着他眉间的憨态,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断袖奇谭》,里面的小王爷也是这般依赖兄长。她悄悄掏出帕子,在角落绣了对并蒂莲——不过这并蒂莲的花瓣,怎么看都像两只交颈的鹌鹑。
次日在晋王府,她特意留意朱焕翊的举动:对方给男主夹菜时,指尖在他腕上多停留了一瞬;说起南昌防务时,目光总落在男主的腰带上。杨锦婳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直到看见朱焕显拎着酒坛闯进来,拍着男主肩膀嚷道:“十弟若去南昌,哥哥送你二十个美婢!”
朱焕谦立刻躲到杨锦婳身后:“不要不要,我有王妃就够了。”
她心中一甜,却仍忍不住胡思乱想。直到晚间回府,朱允熇抱着她腰撒娇:“还是王妃身上香,八哥总带着北疆的铁锈味。”她这才偷偷松了口气——憨王爷虽黏哥哥,却只对她有肌肤之亲。
是夜,她摸着帕子上的鹌鹑并蒂莲暗笑,忽闻朱焕谦在枕边嘀咕:“八哥说,南昌的橘子比京中甜三倍……”
“那你想去南昌吗?”她转身望着他在月光下的侧脸,鼻尖还沾着白日里蹭到的胭脂。
“不想,”他忽然翻身将她揽进怀里,像只大型犬般蹭了蹭,“南昌没有你,没有桃花,也没有会学舌的鹦鹉。”
杨锦婳被他蹭得发痒,却忽然想起白日里朱焕翊看男主的眼神——那分明是兄长对幼弟的呵护,而非话本里的旖旎。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茧子:“你呀,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八哥疼你,九哥宠你,倒让我这个王妃成了外人。”
朱焕谦忽然抬头,眼中映着窗外的桃花:“才不是外人,你是要陪我一辈子的人。”他忽然掏出个歪扭的木雕,正是两人初见时他射的那只锦鸡,“你看,我刻了三天,就为了讨你欢喜。”
月光透过槅扇,照在木雕歪斜的喙上。杨锦婳忽然觉得,比起话本里的断袖情节,眼前这个笨拙却赤诚的少年,才是最动人的存在。她忽然吻了吻他的鼻尖,笑道:“明日去玉泉山,我教你刻并蒂莲吧。”
“好啊,”他眼睛一亮,“要刻两只打架的鹌鹑,就像八哥和九哥总抢我的茯苓膏。”
杨锦婳忍笑点头,心中的疑虑早已烟消云散。原来皇子间的亲昵,不过是寻常人家的手足情深,而她这个穿越者,终究是被话本迷了眼。此刻怀中的朱焕谦已发出均匀的呼吸,像个孩童般蜷在她颈窝,哪有半分断袖的模样?
次日清晨,当杨锦婳看见朱焕翊亲自给朱焕谦系箭囊时,忽然发现对方指尖缠着纱布——那是昨日替男主打磨木雕时划伤的。她忽然明白,这深宫里的兄弟情,比任何话本都要纯粹:晋王护着幼弟,不过是怕他被皇权的风雨淋湿,而她,有幸成为这风雨中另一把撑开的伞。
玉泉山的桃林里,朱焕谦握着刻刀直犯难,木屑掉在他月白箭袖上,像落了场雪。杨锦婳笑着握住他的手,在木雕上刻下两只交颈的鹌鹑:“你看,这样就不怕它们被风吹散了。”
他望着木雕,忽然傻笑:“像极了八哥和我,还有你。”
她望着他眉间的舒展,忽然觉得,无论前路是南昌的粮道还是皇权的漩涡,只要三人同心,便是最坚固的壁垒。而她这个曾经的嗑糖少女,终究在现实中寻到了比话本更温暖的人间真情——不是断袖奇谭,而是手足相护、夫妻相守的平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