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普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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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既白神色诚恳：“有一件人命关天的事等着我去做，可以稍后再来谈这个吗？”
对方无动于衷，甚至发出冷笑：“哈，可笑！你这种人能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
原既白苦恼：“所以，必须要跟你谈完这件事才能放我离开，对吗？”
对方表情越发暴烈：“你这种趴在别人身上才能活下去的吸血虫倒是好意思说这种话？你把江照云当成什么了？！”
原既白叹了口气，看着对面那张说不上两句话就怒火冲天的脸，有些头疼。
他环视四周。
此刻，夜晚的水族馆外空无一人。
空荡荡的广场上，五颜六色的彩灯挂在路边街灯和绿化带的树梢上。
分明应该是喜庆的，但不知为什么却映出了些奇诡氛围。
而就是在这样一个不知道喜庆不喜庆，但确实没有其他人的广场上，原既白被一个奇奇怪怪的人挡住了救援的道路。
没有一个人能来帮他拉一把。
原既白无奈收回目光，决定跟这人速战速决。
“你喜欢江照云，对吧？”
原既白0帧起手，直接丢下一个炸弹。
对面的人一怔，脸上的愤怒逐渐被另一种惊愕羞恼取代，原本抓紧原既白的手也不知不觉中松开了些。
“你、你胡说什么！”这人死鸭子嘴硬。
原既白继续说：“你喜欢江照云，并且你以为江照云对我情深不悔、为我付出良多，而我不但一无所觉，甚至半点不把江照云的付出放在心上，因此单恋江照云的你为江照云倍感不值，恰好江照云这几天出了事，所以你决定来找我发火，对吗？”
这回，对方的手是彻底松开了。
“你怎么、怎么会知道？”这人莫名紧张，目光游移，也不知道是在找谁，“他跟你提过我？他是怎么说我的？”
原既白：“……”
原既白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家伙自己是有精神疾病而不是有智力障碍。
而鉴于现在是真的有人在等着他去救命，原既白没有扯那些有的没的，淡淡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江照云，你就该知道他是一个看重理想和信念胜过任何事物的人，所以为了维护他的理想和信念，他也可以抛下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一种他为了我忍辱负重、付出许多的错觉，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哪怕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那个人也不可能是我。”
对面的人脸上浮出一种微妙表情。
既像是满意原既白的“自知之明”，又像是不满原既白对他暗恋对象的“侮辱”。
实在是个很别扭又很烦人的家伙。
所以不等这家伙继续说些刻薄别扭的话浪费自己时间，原既白语速开始加快：“现在，按你的说法，江照云失踪了。
“如果你想要解决这件事，那我建议你早点报警，让专业人士帮你找人，或者去他最后去过的地方找一找线索，而不是在这里跟他分手七年的前男友谈论这件事。这除了让你显得愚蠢幼稚之外，还会严重影响到江照云的安危。
“而如果你只是单纯想要泄愤，那么你跟一个七年前就同他分手的前男友说这个更是可笑，你的怒火和胡乱发泄的情绪暴露了你和你的暗恋对象根本就不熟悉的事实，因为你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原既白是个体面人。
而当体面人说起刻薄话时，才格外扎心。
对面那人脸色又青又紫，原本都快憋不住要发火了，可听到最后一句时还是忍不住下意识问道：“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理想吗？”
为了伟大的理想、为了全世界的人类的未来，而忍痛跟自己深爱的人分道扬镳，这是多么浪漫的事啊！
这有什么好值得拿出来说的？
原既白平淡道：“是的，理想——因为他的理想，让他需要离开我，去保护和陪伴一个比我更值得他去保护和陪伴的人。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不会还听不明白吧，这位先生？”
这人愕然，脱口而出：“你说他移情别恋了？”
原既白：“……”
跟这家伙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原既白按住这位无聊人士的肩膀，礼貌而不容置疑地把他从自己的路上推开：“总之，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如果你真的为我的那位前男友的失踪心急如焚，那么不论从什么角度，你都不该在这里跟我这个无关人士浪费时间。”
那人被原既白推着，踉跄着后退，表情惊诧，像是震惊于原既白的力气。
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想要跟原既白较劲，证明自己绝不是什么会被人轻易摆弄的“小老弟”，可原既白只是随手一推，他就只能噔噔后退。
“你TM哪来这么大力气？！”这人终于没忍住爆了粗口。
原既白压根懒得理他，推开这莫名其妙的家伙，直奔广场上的地图牌，找到目标后，径直跑向了远处的保安室。
注视着原既白离开的背影，楚飞鸿脸上那喜怒形于色的愣头青表情逐渐褪去，对着衣领下别着的微型通讯器沉声说：“数据收集到了吗？”
【收集到了。】
【目标[原既白]，身上无任何异能反应、神术反应、道术反应，判定为普通人，近期没有与任何超凡人士深入接触过，符合档案记录。】
楚飞鸿揉了揉自己肩膀，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皱眉道：“他力气这么大，也是普通人？”
他堂堂一个A级资深异能力者，被这小子推了一把，肩膀现在还在痛。
结果告诉他这样的人是“普通人”？！
这年头“普通人”的标准都这么高了？
【档案上是这样写的，检测仪器应该也不会出错。】通讯器那头的队员讷讷回应。
楚飞鸿想了想，还是不服气，不愿接受自己被一个“普通人”随手推开的事，说：“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家伙在什么‘白名单’里？所以才不会被仪器检测出来？毕竟他是……他们的儿子？”
【队长……】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只是随口一提……所以江照云的失踪跟这小子是真的没关系？”
【理论上来说是的。】
楚飞鸿角度刁钻：“那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小子背地里跟那群提灯人勾搭在了一起，故意设了个套给我们钻，顺便还拿到了什么能逃过我们检测仪器的道具，好洗清他身上的嫌疑？”
队员不以为然：【原既白的背景让他注定不可能获得官方机构的信任或是合作。比如说这次他的新同事，就是提灯人派来查他的。也就是我们确实跟他没关系，否则他现在早就死了。】
“……也对。”楚飞鸿哂笑一声，“像提灯人这种发誓要照亮人类文明前路的高贵的组织，怎么可能跟一个背景满是污点的普通人合作？除非是显目真君那种级别才行啊！”
【……】
“行了，赤心会的人什么时候来？”楚飞鸿没有再为难自己的队员。
【一小时内。】通讯器那头的队员快速回答。
“怎么这么快？”楚飞鸿不但没有欣喜，反而皱眉，“别是随手派的什么小喽啰来打发我们吧？”
“楚先生这句话，未免也太看轻我们赤心会和天命会两个兄弟会之间的情谊了。”
毫无征兆的一句话在楚飞鸿身后蓦然响起。
楚飞鸿一惊，猛地转身，看清自己身后那人时，脸色变了又变。
“……是你？！赤心会竟然舍得把你派出来？”
“只是我恰好离这里近而已。”
来人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然而比他的微笑更令人瞩目的，还是那一道道在他长发和眉目间流转着的、如同实质的金色流光！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赤心会的王牌之一，代号为“太阳神”的准S级异能力者。
这世上，敢以“神”为代号的异能力者并不多，而他既然敢叫“太阳神”，自然就是有两把刷子的。
据楚飞鸿所知，这家伙早在许多年前，异能总量就已经达到了S级的标准。
如今，两人在沙城再相逢，这“太阳神”的异能力竟然更进了一步——那些在“太阳神”周身环绕的道道金光，显然代表着他的异能总量已经膨胀到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而之所以现在的“太阳神”依然还是一个A级异能力者，只是因为S级异能力者的晋升标准太过严苛而已。
要知道，所谓的S级异能力者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能被评级为S的异能力者，放眼全球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而S级异能力者的评判标准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能以个人之伟力对抗一整个阴界之门所带来的祸乱，在没有第二人插手的情况下，独自将阴界通道关闭、将阴阳二界再度分割开的人！
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更不是谁都能遇到的机会！
可偏偏，沙城这会儿恰好有一扇无主的阴界之门等待人关闭，或者取走。
太阳神这家伙该不会是特意跑到这儿来搅混水、好证道上S级的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更糟糕，比如说——
楚飞鸿审视着这位太阳神，缓缓说：“赤心会只派了你一个人来？”
“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当然够！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自当年宙斯死后，你太阳神作为赤心会的下一张王牌，这么多年来在赤心会深居简出，不知多少人想方设法见你一面都无功而返……可今天怎么就这么巧，你正好在沙城附近，而沙城又闹出了这样的事端？”
太阳神微微一笑。
或许他是在笑着的，但那些环绕着他的金光太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楚队长，你有什么问题，不妨直说。”太阳神的态度依然令人如沐春风，一派长袖善舞的样子。
楚飞鸿不为所动，冷声道：“太阳神，我问你：那些抓了我们江副队长的妖鬼，该不会最终目标其实是冲着你来的吧？”
“……”
“太阳神，虽然你是赤心会内定的下一代‘神王’，可你现在到底还只是‘太阳神’而已。可我们的这位江副队长，却是板上钉钉的天枢双星之一！如果我们的天枢双星因为你的缘故，受了无妄之灾，折损在了沙城这样的小地方……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太阳神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妥协了两分，低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那些妖鬼之所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很可能是想要从官方和我们这里获得宙斯的某样讯息……或者东西。”
“宙斯？他不是死了吗？”
“是的，宙斯的确死了，我们非常确定。所以我们其实也不知道妖鬼闹成这样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楚飞鸿听到这里，沉吟两秒，突然对着领口上的通讯器道：“把原既白抓过来。”
太阳神一怔：“你想干什么？”
楚飞鸿嗤笑：“你装什么傻？既然妖鬼是冲宙斯来的，那宙斯的亲儿子不就是最好的砝码吗？
“还是说你们那点根本不存在的道德心和同情心，让你们在逼死别人亲爹的七年后，终于对利用别人儿子这件事感到了微不足道的惭愧？”
太阳神目光闪动，沉默不语。
眼看楚飞鸿还要趁胜追击，继续他的阴阳怪气，通讯器那头队员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糟了！奇怪，太奇怪了，队长，那个原既白，他、他消失了！】
【我们找不到他！无论是什么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
楚飞鸿一怔：“什么？”
他脸上带怒，喝到：“我不是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吗？！”
就在抓住原既白的第一时间，经验老道的楚飞鸿就往原既白身上丢了定位器，保证在有需要的时候能随时把这家伙抓回来。
比如说现在。
可这些家伙们在干什么？！一个普通人而已，他们竟然说找不到？！
【是的，是的，我们现在就在定位器的位置，甚至那个定位器还在移动……】
队员的话越发紧张。
【可是我们就是……就是看不到目标。就像是目标身处平行世界一样！】
【他就在我们‘眼前’，队长，那个定位器的位置和我们是完全重叠的，可我们完全看不到他也触碰不到他！】
【他、他就这样消失了……】
这一刻，楚飞鸿心中震骇，忍不住抬眼看向对面的太阳神。
太阳神似乎早有预料，冷静的、冷漠地说道：“楚队长，你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们赤心会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将宙斯的儿子控制在手里？
“是因为我们善吗？还是我们看在你们下一任天枢双星力保的份上，放了他一马？”
这一瞬间，楚飞鸿的第一反应是：
该死！原既白那家伙原来说的是真的？
原来他竟然真的没有受到过江照云的庇佑！
一直以来，竟然都是自己会错了意，以为江照云一直在保护在隐藏的人是他！
真是混账！原既白这普通人明明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怎么搞得比他这个天命会行动队大队长知道的还要多？
再者，假如原既白说的都是真的，假如江照云真的曾经为了“理想”连男友都抛下，去保护了另一个更重要的人，那么那个人会是——
一秒后，楚飞鸿回神，不可思议道：“不对，你的意思是，原既白有问题？你是说，连你们赤心会都拿原既白没办法？可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吗？”
“是的，他是‘普通人’。”太阳神看着楚飞鸿的眼睛，意味深长，“他的的确确，是一个跟我们超凡世界不会有任何联系的，普通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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