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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真穿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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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急了,“你真要戴这个去翰林院?会被笑话的!”
沈砚理了理衣袍,淡淡道:“无妨,为夫不怕笑话。”
薛小满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
次日,翰林院。
同僚们围着沈砚的“香囊”啧啧称奇。
“沈兄,这……是何物?”
沈砚面不改色:“内子所赠香囊。”
“这针法……颇为豪放啊!”
“嗯,内子性情洒脱。”
“这系带怎么像条麻绳?”
“牢固。”
众人肃然起敬。
不愧是沈编修,连夸夫人都这么一本正经!
………
薛小满最近很生气。
非常生气。
自从她那歪歪扭扭的"麻绳香囊"被沈砚戴去翰林院后,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沈编修的夫人女红奇差,但沈大人宠妻无度,连那么丑的香囊都日日佩戴。
"听说那香囊长得像团抹布?"
"何止!线头都拖到地上了,沈大人还弯腰捡起来重新系好呢!"
"啧啧,真是情深义重......"
薛小满蹲在院子里嗑瓜子,听着春桃学来的闲话,气得把瓜子壳捏得粉碎。
"他们懂什么!我那香囊......那叫抽象艺术!"
春桃欲言又止:"小姐,抽象到连朵花都看不出来......"
薛小满"啪"地一拍石桌:"沈砚呢?让他回来见我!"
春桃缩了缩脖子:"沈大人说今晚要值夜,不回来了......"
薛小满眯起眼睛。
很好。
躲她是吧?
她转身就往书房冲,翻箱倒柜找出了沈砚的备用朝服。
"小姐您要做什么?"春桃惊恐地看着她抄起绣花针。
薛小满狞笑:"他不是喜欢戴我的绣品吗?我给他来个大的!"
次日清晨,沈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府中。
值夜一整晚,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却在看到桌上摆着的朝服时,瞬间清醒了。
那件深蓝色的朝服下摆上,赫然绣着一只......
王八。
一只活灵活现的绿毛王八,正伸着脖子,趾高气扬地趴在他的衣摆上。针脚意外地整齐,可见绣的人花了大力气——就为了羞辱他。
沈砚沉默良久,伸手抚过那只王八。
"娘子呢?"
春桃战战兢兢:"小姐说......说她去街上买绣线,要给您绣个配套的荷包......"
沈砚点点头,竟真的换上了这件朝服。
"告诉娘子,为夫很喜欢。"
春桃:"......?"
翰林院今日格外热闹。
"沈兄,你这......"同僚甲盯着沈砚的衣摆,表情扭曲。
沈砚淡定喝茶:"内子新绣的。"
"这图案......颇有深意啊!"同僚乙拼命憋笑。
"嗯。"沈砚放下茶盏,"内子说我平日里太过严肃,绣个乌龟让我学着沉稳些。"
众人肃然起敬。
能把"王八"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不愧是沈编修!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说了吗?沈编修衣服上绣了只王八!"
"据说是沈夫人亲手绣的!"
"沈大人还说是为了提醒自己沉稳......"
茶楼里,薛小满听着四周的议论,手里的茶杯"咔"地裂了条缝。
"他、他居然真穿出去了?!"
傍晚,沈砚回到府中,发现院里的石桌上摆满了绣绷、丝线。
薛小满正咬牙切齿地跟一块绸布较劲,见他进来,立刻跳起来:"沈砚!你什么意思?!"
沈砚看了看她手中绣了一半的......疑似荷包的东西,温声道:"娘子在绣什么?"
"少打岔!"薛小满气得脸颊通红,"你为什么要穿那件衣服出去?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都在笑话你?"
沈砚走近几步,忽然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东街李记的桂花糕,刚出炉的。"
薛小满的怒火瞬间卡壳。
她最爱吃李记的桂花糕,但每次去都排不上队......
"别、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她嘴硬道,手却诚实地接过了油纸包。
沈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为夫不觉得是笑话。"
"什么?"
"娘子绣的王八......"他顿了顿,"很生动。"
薛小满:"......"
这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夜深人静。
薛小满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摸到书房。
烛光下,沈砚正在修补那只"王八朝服"——白天的公务活动让几处针脚松动了。
他的动作很熟练,修长的手指捏着针线,在布料间灵活穿梭。
薛小满瞪大眼睛。
"你会女红?!"
沈砚手一抖,针尖扎进了指尖。他抬头看着门口目瞪口呆的妻子,无奈道:"......略懂。"
薛小满冲进来,抓起他修补的地方查看——针脚细密整齐,比她绣的强了百倍不止。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气得直跺脚,"还天天戴着我那些丑东西出门!"
沈砚收起针线,轻声道:"因为......是娘子绣的。"
薛小满愣住了。
烛光映在沈砚的侧脸上,给他平日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温柔。
"......傻子。"
她嘟囔着,耳朵却悄悄红了。
薛小满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她的夫君沈砚,每晚都在偷偷练习女红。
事情要从三天前的深夜说起。那晚她起夜时,发现书房亮着灯。透过窗纸,她看见沈砚正对着烛光穿针引线,神情专注得仿佛在批阅奏章。
"好你个沈砚!"薛小满蹲在窗根下咬牙切齿,"白天装得一本正经,晚上偷偷用功!"
她本想当场戳穿他,转念一想,又蹑手蹑脚地溜回了卧房。
第二天用早膳时,薛小满故意问:"夫君昨夜睡得可好?"
沈砚面不改色:"尚可。"
"没熬夜?"
"不曾。"
薛小满眯起眼睛,往他碗里夹了块腌黄瓜——沈砚最讨厌的食物。
"娘子今日格外体贴。"沈砚从容地吃掉了黄瓜。
薛小满:"......"
这男人,道行太深!
为了报复沈砚的"欺骗",薛小满决定给他绣个"特别"的荷包。
她翻出最鲜艳的桃红色绸布,穿上金线,开始大展身手。
"小姐,您这绣的是......"春桃欲言又止。
"鸳鸯啊!"薛小满理直气壮地指着布上两只肥硕的"水鸟"。
春桃看着那两只像得了浮肿病的鸭子,委婉道:"要不......改绣朵花?"
"不行!"薛小满恶狠狠地下针,"我就要让全京城都知道,沈编修戴着夫人亲手绣的鸳鸯荷包!"
三天后,荷包完工了。薛小满特意在底部留了个小洞,然后得意洋洋地送给沈砚。
"夫君,送你个新荷包!"
沈砚接过那个色彩艳丽的荷包,沉默了一瞬:"......鸳鸯?"
"对啊!"薛小满眨眨眼,"喜欢吗?"
沈砚郑重地系在腰间:"多谢娘子。"
薛小满憋笑憋得肚子疼——等着吧,明天上朝时你的银子就会漏一路!
次日清晨,沈砚前脚刚出门,薛小满后脚就悄悄跟了上去。
她躲在翰林院外的茶楼里,透过窗户看得一清二楚——沈砚每走几步,就有一枚铜钱从荷包里掉出来。
"哈哈哈......"薛小满捂着嘴笑得直抖。
更绝的是,沈砚似乎浑然不觉,依旧迈着端正的步子往前走。他身后跟着一群早起的商贩,个个弯腰捡钱捡得不亦乐乎。
"沈大人今儿个是散财童子啊?"卖糖人的老王笑呵呵地问。
沈砚回头,看了看地上闪闪发亮的铜钱,又摸了摸荷包,恍然大悟:"原来是荷包破了。"
他说着,竟解下荷包,把剩下的铜钱全倒了出来:"诸位辛苦,这些就当茶水钱。"
围观群众欢呼雀跃。
薛小满在茶楼里看得目瞪口呆——这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傍晚,薛小满正在院子里逗猫,沈砚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那个桃红色荷包,底部的小洞已经被细密地缝好了。
"娘子,"沈砚把荷包递给她,"能帮为夫补点东西吗?"
薛小满心虚地接过荷包,发现里面塞着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工整地写着:
"《绣谱·密针法》:修补破洞需用回针,线要拉紧......"
下面还附了详细的图解。
薛小满抬头,对上沈砚含笑的眼眸。
"为夫愚钝,"他轻声道,"还请娘子指教。"
薛小满的脸"腾"地红了。
原来......他都知道!
夜深人静,薛小满破天荒地主动钻进了书房。
"教我。"她把绣绷往沈砚面前一放。
沈砚放下手中的书,挑了挑眉:"娘子想学什么?"
"就、就那个密针法......"薛小满声音越来越小。
烛光下,沈砚的手覆上她的,带着她穿针引线。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带着淡淡的墨香。
"这里要回针......"
"线不能太松......"
薛小满的手抖得像筛糠,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
"专心。"沈砚低声道。
薛小满恼羞成怒:"你、你靠这么近我怎么专心!"
沈砚低笑一声,忽然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日为夫看见娘子蹲在翰林院外的茶楼里......"
薛小满手一抖,针尖扎进了手指。
"嘶——沈砚!"
"嗯?"
"你......"薛小满气得眼圈都红了,"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沈砚握住她渗血的手指,轻轻含入口中。
薛小满呆若木鸡。
"甜的。"沈砚松开她的手指,眼中满是笑意,"像娘子的桂花糕。"
薛小满:"......"
完了,这男人......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