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野》童林不晚

24、求婚

　　晨光透过纱帘时，许沐阳在厨房闻到了焦糖的香气。

　　他撑着酸痛的腰走到门口，看见祁野正背对着他煎松饼。那人只套了条松松垮垮的运动裤，后腰的纹身在晨光里若隐若现——是刚果金的坐标，还有一行小字"Merci pour ton soleil"（谢谢你的阳光）。

　　许沐阳的法语水平足够认出这是句情话。

　　"偷看要收费。"祁野头也不回，铲子翻动间带起金黄的焦糖色，"刷卡还是现金？"

　　许沐阳走过去，下巴搁在他肩头："记账。"

　　祁野低笑，反手往他嘴里塞了颗草莓。鲜甜的汁水在舌尖迸开，许沐阳突然发现流理台上摆着本翻旧的食谱——是他五年前手写的《许家甜点秘方》，边角还粘着干涸的面粉痕迹。

　　"你留着这个？"

　　"嗯。"祁野的耳尖微微发红，"在德国的时候......试过照做。"他指了指垃圾桶里几团焦黑的失败品照片，"后来实验室同事求我别糟蹋食材了。"

　　许沐阳心脏突然软得不像话。他伸手环住祁野的腰，掌心贴在那道疤痕上："今天重新教你。"

　　祁野关掉炉火转身，糖浆沾在他的指尖，在阳光下亮晶晶的。许沐阳低头舔去那点甜腻，听见头顶传来压抑的喘息："许沐阳......"

　　门铃突然响起。

　　监控屏幕里，许星辰坐在轮椅上朝摄像头做鬼脸："野哥！我偷溜出来的！王医生说你再不让我出院他就要篡位当主治医......"声音戛然而止，少年瞪大眼睛看着屏幕里突然入镜的、只裹着浴袍的自家哥哥，"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祁野把松饼装盘："不，来得正好。"他按下开门键，"来验收下你哥的教学成果。"

　　许沐阳掐他后腰："祁野！"

　　五分钟后，许星辰坐在餐桌前，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自家哥哥红肿的嘴唇实在太过显眼，少年憋笑憋得伤口疼："那什么......我就是来拿野哥答应给我的游戏机......"

　　祁野从沙发底下拖出个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多台限量版主机。许星辰眼睛都直了："这些都是......"

　　"每年你生日买的。"祁野揉乱他的头发，"想着总有一天能亲手给你。"

　　许星辰突然红了眼眶。他拽住祁野的衣角，声音闷闷的："野哥......"又抬头看向许沐阳，"哥......"

　　许沐阳走过来揉揉弟弟的脑袋，却被少年一把抱住腰。许星辰把脸埋在他浴袍间，闷声说："你们要好好的。"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松饼的甜香弥漫整个厨房。祁野突然弯腰，在许沐阳唇上偷了个吻："遵命，小舅子。"

　　许星辰抱着游戏机离开后，公寓里重新安静下来。

　　许沐阳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他单薄的浴袍，勾勒出修长的轮廓。祁野从背后环住他，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在想什么？"

　　"在想......"许沐阳侧头，鼻尖蹭过祁野的脸颊，"你什么时候学会做松饼的。"

　　祁野低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在德国的时候，每次想你，就试着做一次。"他的手臂收紧，"做到第一百二十七次，终于没再烧焦。"

　　许沐阳转身，指尖抚过祁野的眉骨："傻子。"

　　祁野捉住他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比不上某个在战区找配型的傻子。"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板上，重叠成亲密无间的形状。祁野突然想起什么，从浴袍口袋里摸出个丝绒盒子："本来打算昨晚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对铂金素圈，内侧刻着彼此的名字缩写。许沐阳拿起较小的那枚，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祁总，这算求婚？"

　　"算补票。"祁野握住他的手，"五年前就该给你的。"

　　祁野突然单膝跪地，仰头看他："许沐阳，你愿意......"

　　"愿意。"

　　"我还没说完。"

　　"说什么都愿意。"

　　祁野笑着将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尺寸分毫不差。许沐阳拉他起来，吻落在他的眉心："怎么知道我的指围？"

　　"你睡着的时候量的。"祁野理直气壮，"顺便说，你右手中指比无名指粗0.3毫米。"

　　许沐阳挑眉："祁医生观察得很仔细啊。"

　　"职业习惯。"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宋医生的名字跳出来。许沐阳瞥了一眼："你的追求者很执着。"

　　祁野直接关机，将手机扔到一边："吃醋了？"

　　"不至于。"许沐阳勾住他的脖子，"毕竟......"一个翻身调换位置，"能让你喊老公的只有我。"

　　祁野的耳尖瞬间红了。他仰头咬住许沐阳的喉结："许沐阳！"

　　阳光渐渐西斜，两枚戒指静静依偎在一起，折射出温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