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野》童林不晚

11、我们私奔

　　许沐阳发现陨石吊坠真的能屏蔽信号，是在父亲突然回家那晚。

　　监听器的红灯原本规律闪烁，却在祁野俯身吻他时突然熄灭。许沐阳的手指还揪着祁野的衣领，呼吸交缠的间隙里，他听见祁野低笑："看来天文系教授没骗人。"

　　下一秒，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两人同时僵住。祁野反应极快，抓起吊坠塞进许沐阳领口，自己闪身躲进衣柜。许沐阳刚扣好最后一颗纽扣，父亲就推开了卧室门。

　　"在干什么？"父亲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床单。

　　"复习。"许沐阳指了指摊开的物理笔记，纸页间还夹着祁野写满密语的纸条。

　　父亲走近书桌，监听器突然"滴"地一声重启，红灯疯狂闪烁，像是要弥补刚才的空白。许沐阳的心跳几乎撞破肋骨，直到父亲拿起水杯离开，他才发现掌心全是指甲掐出的月牙痕。

　　衣柜门悄悄裂开一条缝，祁野的指尖沾着薄荷糖纸，在他后腰轻轻一刮：「吓到了？」

　　祁野在网吧通宵时，老板陈哥扔给他一个U盘。

　　"你俩挺会玩啊。"陈哥指着监控画面——昨晚许沐阳来等他下班，两人在储物间待了十七分钟，出来时许沐阳的嘴角破了，祁野的T恤穿反了。

　　祁野挑眉："删了多少钱？"

　　"谁说要删？"陈哥咧嘴一笑，"下个月高校电竞联赛，你给我拿个冠军，这视频就当不存在。"

　　祁野把U盘抛起来又接住："成交。"

　　转身时他瞥见角落的监控屏幕，许沐阳正站在便利店冰柜前，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锁骨——那是他昨晚咬过的地方。

　　次日，心理矫正课换了新老师。

　　这位"张教授"喜欢敲击桌面，说这是"净化同性恋脑电波"。许沐阳盯着不语。

　　离开那里之后天台约会被暴雨打断那天，祁野把许沐阳拉进废弃美术室。

　　雨水顺着他们的发梢滴在地板上，祁野拧着自己T恤下摆，水珠溅在许沐阳小腿上。"冷吗？"他伸手去握许沐阳手腕，却被反手扣住按在墙上。

　　许沐阳的睫毛还沾着水汽，吻却带着灼人的温度。祁野尝到雨水和血的味道，才发现对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监听器。"许沐阳喘息着拉开距离，"我爸升级了型号。"

　　祁野用拇指擦掉他唇上的血："那就让它听。"他拽着许沐阳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听清楚，老子有多喜欢你。"

　　美术室的玻璃窗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窗外暴雨如注，而陨石吊坠在许沐阳颈间发烫，屏蔽了所有嘈杂的电波。

　　晚上，睡不着的祁野翻进他家阳台。

　　"你看这个。"许沐阳调出数据记录，屏幕蓝光映着他苍白的脸，"每次吊坠生效，监听波段都会出现0.3秒的空白。"

　　祁野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像不像宇宙里的微型黑洞？"手指划过屏幕上跳动的波形，

　　许沐阳突然转身揪住他衣领："如果......"他的声音哽住，"如果我爸发现是你送的......"

　　祁野吻掉他睫毛上的湿气："那就私奔。"

　　书桌上的终端机突然发出警报，两人同时看向屏幕——监控画面里，许父的车正驶入小区大门。

　　祁野躲进衣柜前，往许沐阳口袋里塞了颗薄荷糖。

　　糖纸上是潦草的摩斯密码：「明天见」。

　　许沐阳站在窗前，看着父亲的车灯扫过楼下花坛。颈间的陨石吊坠微微震动，像一颗正在燃烧的小小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