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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呵,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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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我缓缓低头,做出一副认命顺从的样子,身子微微一抖,像是吓坏了。
领头的壮汉果然放松了警惕,大笑着伸手来抓我肩膀。
就在那一瞬间,我却将腰一扭,猛地蹲下,抄起地上的半块马槽板,跳起来,管他朝哪儿狠狠一抡!
“哐——”
一声闷响,壮汉脚下一软,差点跪了。
周围喽啰们作势要来抓我,我则是趁机向后滚了一圈,拉开距离,跳起来拔腿就跑。
马圈里顿时乱作一团。
几匹受惊的马嘶鸣着蹬蹄,有的直立而起,有的狂奔撞破棚栏,尘土飞扬。
而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狂骂系统:
你冷眼旁观可以,至少给姐一个加速buff行不行?
系统冷冷弹窗:
【本系统主张,危机中方能激发生存智慧。】
……
去你的生存智慧,你马也不想要了是吧!
我一边暗骂,一边飞快扫视周围。
忽然眼角一撇,看到旁边马圈角落,一把歪歪斜斜的拖把躺在地上,
拖头正好插进了一堆……嗯,黄绿交融、香气扑鼻的马粪里。
我灵光一闪,冲了过去,一把抓起拖把柄,
猛地一拧手腕,把拖把头沾满了新鲜马粪!
“来啊!!!”
我一声暴喝,拖把猛挥,裹着半干的屎尿飞溅而出,
直接糊到了领头壮汉的脸上!
壮汉刚准备扑上来,结果被扑面而来的马粪屎味呛得当场呛咳,
整个人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从青到绿,张嘴就吐。
周围原本起哄的罪奴们也傻了,
有人捂嘴大笑,有人后退三步,场面一度极度混乱。
果然,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即使现在人生已经烂的像稀屎一滩,还是对屎抱有偏见。
一根带屎的棍子最多只是附魔,糊到人脸上,人发出的尖叫才是真正的恐惧震慑。
我趁着所有人震惊到宕机的这几秒钟,
双手抡着拖把,像打着破旗帜一样在马圈里狂奔,
一边狂笑一边喊:
“你们要不要也来一口啊——!”
拖把蘸屎,吕布再世!
系统面无表情弹窗:
【宿主:生存智慧激发成功。】
【宿主当前状态:健康值-12%。】
【宿主得到技能点:+10】
刹那间,马厩鬼哭狼嚎。
马匹受惊嘶鸣,罪奴们狼狈逃窜,场面混乱得像被野狗撵过。
就在这时——
一声破空而来的清响劈开了所有噪音。
“啪——!”
领头的壮汉猛地一僵,肩膀上重重挨了一鞭,打得他一声惨叫,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紧跟着又是两鞭接连抽下。
“啪!啪!”
皮开肉绽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里清晰刺耳,打得马圈的罪奴们四散而逃,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我抱着拖把,愣在原地。
火光摇曳中,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冼孤。
他已经把甲胄换下,穿着常服,质量不知道比我的衣服好多少,步伐稳健。
他手中握着一条银色软鞭,鞭尾微微震动。
整个马圈,连风声都仿佛停了。
冼孤走到我面前,微微低头,视线冷冷落在我身上。
“怎么搞成这样?”他声音低沉,像夜色里滚动的寒铁。
我抱着拖把,浑身僵硬,脑子疯狂转着念头:
——怎么搞成这样?
天赋吧。
但我表面努力做出一副乖巧认错的样子,小声道:“……我……我受了点小欺负。”
冼孤眯了眯眼,视线扫过地上那个还在惨哼的壮汉,又落在我手里那根——已经蘸满了半桶马粪的拖把上。
他眉峰一挑,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我。
片刻后,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笑意冷得像冰刃在夜风里划开。
“你还真是......胆子不小。”
我条件反射地挺了挺背。
冼孤收起笑意,侧过身,目光冰冷地看向地上的壮汉。
“犯上欺主,贱役之间斗殴,还敢辱公主。”
他的声音极轻,却像一柄柄无形的刀,扎进每个人的耳骨。
“来人,”他懒懒地吐出两个字,“拦膝,杖责三十。”
帐外立刻冲进几名亲卫,动作利落地把壮汉拖出去。
我听见壮汉绝望地大喊大叫,却无人理会。
冼孤收回视线,看着我,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还站着?”
我一愣,条件反射地抱着拖把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磕磕绊绊道:“哈哈哈我这就去修马厩!”
冼孤盯了我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奇怪,原主之前到底和冼孤有什么羁绊啊?我该什么态度面对冼孤啊?”我敲系统。
“不知道。”系统回答。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道?”我反问。
“不知道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系统的回答无波无澜。
我对系统的死样已经适应很多了,马圈的骚乱被迅速平定。
侍卫们押走了哭爹喊娘的壮汉,
剩下的罪奴们躲得远远的,连气都不敢喘。
我还抱着拖把,灰头土脸地僵在原地。
马厩里弥漫着破草味、马粪味,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冷汗味。
正当我以为冼孤要走了,
他忽然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视线落在我身上,目光淡淡的,像在看一件刚捡回来还带泥点子的破铜烂铁。
我此刻确实很狼狈,冷汗将鬓发都黏在了脸颊两侧,也许脸上和身上都有马粪,此刻理智回笼,若有若无的味道开始悄悄钻进鼻腔。
我偷偷蹲下,将手伸进马喝水的水槽里,试图洗手,冼孤的战马此刻又悄无声息的贴过来,朝我喷了个响鼻。
“跟上。”冼孤说,他声音低沉干脆,没有多余情绪。
我一愣,下意识抱着拖把跟了上去,心里狂跳。
???
?????
什么情况?
这是要押我去砍头?还是拉去卖掉?!
系统这时十分应景地弹出提示:
【提醒:宿主与危险人物距离过近,生存率预警。】
【检测到情感波动,请宿主注意自身心态稳定。】
我在心里怒吼:
波动你个头,我是怕死好吧!!
冼孤突然回头,而我正好磨蹭的跟在他身后,我们的距离立刻锐减至社交距离一下。
“好暧昧啊。”我心想。
“把脏东西丢掉,我又不是坏人。”冼孤说。
“哦。”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思考他到底算不算好人。
姑且算吧。
冼孤一步步走得不快,却自带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穿过几道帐篷后,来到了一顶明显比周围高规格得多的军帐前。
这里,是他的营地。
冼孤掀开帐帘,冷声吩咐:
“打水,自己洗干净。”
说完,他像是多看我一眼都嫌脏,拎着鞭子转身站到了帐外,负手而立,背影挺拔冷峻。
等等,洗澡??
在这里??
我僵在原地,整个人都石化了。
“哦嚯,这素在?”
这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点?!
这剧情是不是漏了二十集!
系统冷静补刀:
【检测到宿主心率异常,建议深呼吸。】
我狠狠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真是想睡觉来枕头,我都快接受大不了身上全是马粪的生活了,不不不,这简直是盔甲。
我大大方方的开始脱衣服,忽然想到,冼孤还在外面。
倒不是怕他偷看,人长得都差不多,我是怕他发现我身上连伤痕都没有,会起疑心。
死系统,光发福利不在乎逻辑。
于是我迅速脱光了泡进浴桶里,居然是热水!
热气氤氲,我眼泪都要落下来了,真是好人。
外面,冼孤始终一动不动地站着,
似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洗完一桶水,浑身的骨头感觉的舒坦了。
我偷偷想穿回那件破袍子,
就见帐口处,冼孤冷着脸丢进来一包东西。
一套干净的,虽然粗布但熨得平整的衣服。
我呆了一秒,抬头望去。
帐外,冼孤站在风里,衣袍微动,脸却偏了过去,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我。
我抱着那包衣服,心想;“男人,我懂。”
像我这种遍阅言情小说的,可懂这种不长嘴的男人了。
我穿好衣服,美滋滋的得寸进尺:“那我今晚是睡这儿,还是……”
冼孤打断了我的美梦,调笑道“回马厩。”
我:“???”
不对。
系统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弹出提示:
【期待落空,情感波动+1。】
冼孤拎着马鞭,步伐干脆,头也不回地往帐子里走,声音透过冷风传进来:“不送。”
回到马厩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棚子里居然换了干净的干草,虽说棚子破得快塌了,但好在透气啊,没了熏天的臭味。
我缩进干草堆里,感觉活着还是有点希望的。
正准备闭眼休息,系统又冒了出来:
【新任务发布——】
【请与冼孤将军的战马建立友好关系。】
【奖励:健康值+5%,生存率小幅提升。】
我揉了揉太阳穴。
老实说,相比起和冼孤本人打交道,跟他那匹随时喷我一脸鼻涕的黑马搞好关系,听起来要靠谱多了。
【备注:当前战马对宿主印象:极度不满。】
【提示:今日还未喂食。】
那匹黑马正冷冷地盯着我,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喷着白气,一副随时准备踹人的架势,同时,嘴里还在嚼我的衣服。
行吧,我认命的坐起来,往食槽里面倒了点干草,随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嘎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