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访后室》德警d

3、管道恶梦

　　电梯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我抓住生锈的扶手，看着林雨撞在对面的墙壁上。那团蜷缩在角落的黑影不见了——或者说，它从未存在过。

　　"这不对劲！"林雨喊道，她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电梯不应该这样震动！"

　　温度正在急剧上升。我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水，呼吸变得困难。电梯顶部的通风口突然喷出一股滚烫的蒸汽，我勉强躲开，但右臂还是被烫到，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

　　"Level 2不是这样的！"林雨拼命按着控制面板的按钮，但毫无反应，"我们可能卡在层级之间了！"

　　电梯猛地一顿，停了下来。门缓缓打开一道缝，外面是黑暗的管道间隙，隐约可见粗大的蒸汽管和电缆。温度至少有50度，扑面而来的热浪让我差点窒息。

　　"我们得出去，"我喘着气说，"在这里会被蒸熟。"

　　林雨点头，我们合力扒开电梯门。外面的空间狭小得只能爬行，金属管道烫得吓人。我率先钻出去，立刻感到手掌被灼伤，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们像老鼠一样在管道间爬行，汗水浸透了衣服。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某种动物般的低吼。

　　"猎犬，"林雨压低声音，"Level 2最常见的实体。它们能嗅到汗水和恐惧。"

　　爬行了大约二十分钟——我的手表依然停在3:07，但体感时间告诉我至少这么久——我们终于找到一处较大的检修平台。我瘫坐在相对凉爽的金属板上，检查手臂的烫伤。皮肤已经红肿起泡。

　　林雨从背包里翻出半瓶杏仁水和一点纱布。"省着用，"她说着倒了几滴在伤口上，清凉感让我舒服得叹了口气，"Level 2比预想的危险得多。"

　　我环顾四周。我们处在一个由巨大管道组成的迷宫中，生锈的金属墙壁上布满划痕和干涸的黑色污渍。昏暗的红色应急灯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投下诡异的光影。远处，蒸汽从破裂的管道中嘶嘶喷出，形成一片白雾。

　　"M.E.G.的地图，"林雨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我们在这里。"她指着一个标记为"次级管道区"的位置。

　　我凑近看，地图上密密麻麻全是管道标记和警告符号。"这些红色叉号是什么？"

　　"高温蒸汽喷射点。被直接喷到会三度烫伤。"她指向另一处标记，"这是猎犬巢穴区域，要避开。而这个——"她的手指停在一个画着火焰的符号上，"锅炉室。绝对死亡区。"

　　远处又传来那种低吼声，比之前更近了。林雨迅速收起地图。"走，我们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我们沿着狭窄的维修通道前进，小心避开那些发烫的管道。通道错综复杂，有时不得不爬过只比肩膀稍宽的缝隙。每隔一段时间，整个管道系统就会发出巨大的金属呻吟声，然后我们就能感觉到脚下的结构在微妙地变化。

　　"层级重组，"林雨解释道，"Level 2的管道系统每小时都会自动改变布局。这也是为什么地图只有相对参考价值。"

　　转过一个拐角，我们突然面对三条分叉路。每条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但中间那条的墙上有用荧光涂料画的箭头。

　　"M.E.G.的标记，"林雨松了口气，"蓝色箭头表示安全路线。"

　　我们跟着箭头前进，来到一个较大的交叉节点。这里的天花板较高，有几盏闪烁的荧光灯提供照明。墙上有用各种语言写的留言，还有一个简易的物资箱。

　　林雨检查箱子，找出几瓶水和一些能量棒。"补给站，"她递给我一瓶水，"有人维护这里。"

　　我刚拧开瓶盖，突然听到身后管道传来"咔嗒"一声。林雨瞬间僵住，缓缓摇头示意我不要动。

　　那声音又响了，这次更近。然后是爪子刮擦金属的声音，和湿漉漉的嗅探声。

　　"猎犬，"林雨用口型说，"三只。慢慢后退。"

　　我们一寸寸向后移动，但就在这时，我踩到了一根松动的金属管，它滚出去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一秒，三只怪物从管道阴影中扑了出来。

　　它们像是被剥了皮的狗，肌肉组织直接暴露在外，滴着黏液。没有眼睛，但长着巨大的耳朵和满口尖牙。最可怕的是它们发出的声音——不像犬吠，而像是人类痛苦的呻吟。

　　"跑！"林雨拽着我冲向一条侧道。猎犬紧追不舍，它们的爪子在不规则的地面上比我们跑得更快。

　　拐过一个急弯，林雨突然停下，指着上方一根发红的蒸汽管。"帮我引它们过来！"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计划，抓起一块金属碎片扔向猎犬。两只被吸引过来，第三只却绕向侧面。林雨跳起来用撬棍猛击蒸汽管的阀门，滚烫的蒸汽立刻喷射而出。

　　两只猎犬被直接喷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倒在地上抽搐。第三只从侧面扑向林雨，她勉强用撬棍挡住，但怪物锋利的爪子还是划伤了她的肩膀。

　　我抄起一根铁管冲上去，用尽全力砸在猎犬头上。它吃痛后退，但很快又龇着牙准备再次攻击。这时林雨已经调整好蒸汽管方向，又一股滚烫的蒸汽逼退了怪物。它最后不甘地嘶吼一声，转身逃进了管道深处。

　　"你没事吧？"我扶住林雨，她的肩膀在流血。

　　"皮外伤，"她咬牙说，"但我们需要处理一下。猎犬的爪子可能有毒。"

　　我们迅速离开交战地点，沿着M.E.G.标记找到一个小型避难所——一个用金属板围起来的空间，门口有简易警报装置。里面有几张简易床垫和医疗箱。

　　林雨熟练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用找到的消毒水清洗后包扎起来。"运气不错，不是深伤口。猎犬的毒素需要直接进入血液才有危险。"

　　我帮她固定绷带，突然注意到墙上的一张新地图。"这是什么？"

　　林雨凑过来看。"管道工之家的位置，"她眼睛亮了起来，"是Level 2的一个前哨站！距离这里只有...大概半小时路程。"

　　"值得冒险吗？"

　　"非常值得。那里有稳定的补给，甚至可能有通往Level 3的线索。"

　　休息片刻后，我们再次出发。这次更加谨慎，每走一段就停下来听周围的动静。Level 2的声音景观令人不安——金属的膨胀收缩声、蒸汽的嘶嘶声、远处不明来源的撞击声，还有偶尔传来的猎犬嚎叫。

　　经过一段特别狭窄的通道后，我们来到一个标有管道工符号的金属门前。门边有个通话装置，林雨按下按钮。

　　"谁？"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两名旅行者，"林雨回答，"一个受伤了。我们带着M.E.G.的地图。"

　　一阵沉默后，门上的小窗打开，一双警惕的眼睛打量着我们。然后是一系列金属门闩被打开的声音。

　　门开了，我们走进一个令人惊讶的舒适空间。虽然依然是金属墙壁，但这里温度适宜，有真正的灯光和几张桌椅。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桌上摊开着详细的地图。

　　"新人？"开门的男人问。他大约四十岁，左眼戴着黑眼罩，右臂上满是烫伤疤痕。

　　"从Level 1来，"林雨说，"电梯出了问题，我们差点卡在层级之间。"

　　眼罩男点点头。"最近重组频率增加了。我是杰克，管道工之家的负责人。"

　　他向我们介绍了其他人——两个M.E.G.的侦察员和一个自称"锅炉工马克"的壮汉。那个女人叫艾丽，正在研究Level 2的重组模式。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杰克给我们倒了杯清凉的液体，"最近猎犬活动频繁，我们正准备转移。"

　　"有通往Level 3的路线吗？"林雨问。

　　杰克和艾丽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但很危险，"艾丽说，"要穿过锅炉室外围。"

　　"那是自杀，"锅炉工马克插嘴，"温度超过150度，还有爬菌巢穴。"

　　"还有另一条路，"杰克指向地图，"这个消防楼梯理论上通向Level 3，但没人验证过。它可能也通向Level 883的锅炉房——那更糟。"

　　林雨研究着地图。"没有更安全的选项了？"

　　"在Level 2？"杰克笑了，"安全是相对的。你们可以留在这里，等M.E.G.的下次补给队。他们两周来一次。"

　　我和林雨对视一眼。两周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太长了，但锅炉室和未知楼梯同样危险。

　　"我们需要考虑一下，"林雨最终说。

　　杰克点头理解。"休息吧，你们看起来累坏了。明天再做决定。"

　　他带我们到后面的休息区，那里有几张简易床。虽然环境依然简陋，但比起外面的管道迷宫，这里简直是天堂。

　　躺在床上，我听着Level 2永不停息的金属呻吟声，思考着我们的选择。留下等待救援看似最安全，但谁知道两周内会发生什么？猎犬可能攻破这个避难所，或者蒸汽管道可能爆裂...

　　"你在想什么？"林雨轻声问。

　　"我在想电梯里那个黑影，"我转向她，"你觉得那是什么？"

　　林雨沉默了一会儿。"后室里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东西。有些实体...它们不属于任何已知分类。"

　　"你认为它跟着我们了吗？"

　　"我希望没有，"她翻了个身，"睡吧，明天要做决定。"

　　我闭上眼睛，但睡意迟迟不来。远处，管道深处传来什么东西在金属上刮擦的声音。很长、很慢，像是故意的...

　　像是某种东西正在耐心等待。
　　天还没亮——如果这个永远昏暗的层级有所谓天亮的话——管道深处传来的金属断裂声就把我惊醒了。林雨已经起身，正在整理背包。

　　"重组开始了，"她头也不抬地说，"比预计的早两小时。"

　　我揉着酸痛的脖子坐起来。昨晚那个刮擦声时隐时现，让我睡得很不安稳。"决定好了？"

　　林雨将一把锈迹斑斑但依然锋利的管钳塞进背包。"消防楼梯。锅炉室生还率不到10%。"

　　前哨站的其他人都已醒来，正在匆忙收拾重要物资。杰克看到我们走过来，独眼里闪着疲惫的光。"明智的选择。带上这个。"他递给我们一张手绘的路线图，"最新的安全路径，但只能保一小时有效。"

　　"谢谢你们的所有帮助，"林雨真诚地说。

　　杰克摆摆手。"后室的规矩就是互相帮助。如果你们真能到达Level 3..."他犹豫了一下，"帮我留意一个叫汤姆的人。我弟弟。三个月前去了Level 3再没回来。"

　　我点点头，将这张皱巴巴的合影塞进口袋——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地方笑着，那景象在后室简直像另一个宇宙。

　　我们告别前哨站，踏入正在变形的管道迷宫。金属的呻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偶尔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仿佛整个层级是一头正在翻身巨兽的内脏。

　　"跟紧，"林雨展开地图，"第一个标记点左转。"

　　我们穿行在扭曲变形的通道中，有时不得不侧身挤过突然变窄的缝隙。温度在升高，汗水顺着我的后背流下。远处，猎犬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似乎比昨天更近了。

　　拐过三个弯后，我们来到一个开阔的交叉节点。这里的天花板异常高，布满纵横交错的管道。地图显示要直走穿过这个区域，但正中央的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正在扩大的裂缝，喷出滚烫的蒸汽。

　　"绕道，"林雨皱眉查看地图，"右边这条...等等。"她突然僵住，示意我安静。

　　我听到了——细微的、湿漉漉的脚步声从右侧通道传来。不是猎犬那种爪子声，更像是...赤脚踩在金属上的声音。

　　"爬菌，"林雨用口型说，慢慢后退，"无眼人形实体。比猎犬聪明得多。"

　　我们转向左侧通道，但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非人的嘶吼。回头一看，三个苍白的人形生物正以诡异的姿势从天花板管道上爬来。它们没有眼睛，整张脸上只有一张布满尖牙的嘴，四肢长得不成比例，指尖是锋利的黑色角质。

　　"跑！"林雨拽着我冲向前方。

　　我们拼命奔跑，身后是爬菌刺耳的叫声。更糟的是，这声音似乎引来了猎犬——前方通道尽头出现了两只那种剥皮犬形怪物。

　　"该死！"林雨急刹住脚步，我们被困在中间。

　　爬菌在逼近，猎犬在逼近。我绝望地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头顶一段松动的管道。"上面！"我指向那里。

　　林雨立刻会意，蹲下双手交叠做成踏脚。我踩上去，她用力一托，我抓住管道边缘翻了上去。管道很烫，但我顾不上疼痛，转身抓住林雨伸上来的手。

　　就在我拉她上来的一瞬间，第一只爬菌已经跳起，锋利的指尖擦过林雨的小腿，留下一道血痕。我们拼命沿着管道爬行，下面的实体发出愤怒的嘶吼。

　　"它们会跟上来的，"林雨喘着气说，检查腿上的伤口，"爬菌擅长攀爬。"

　　管道在前方分叉，我们选择了向上的那条，希望能甩掉追兵。爬行了约五分钟，我们来到一个小型检修平台。林雨对照地图，指向平台尽头的一扇金属门。

　　"就是那个！消防楼梯！"

　　我们冲向那扇门，但门把手纹丝不动。林雨试了试管钳，依然打不开。"锁死了！"

　　身后，爬菌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绝望地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墙上有一个老式的消防斧。"退后！"我抓起斧头，用尽全力劈向门锁。

　　第三下时，锁终于断裂。我们冲进门内，立刻转身想关上门，但第一只爬菌已经挤了进来。林雨用管钳狠狠击中它的头部，怪物踉跄后退，我趁机全力关上门并插上门闩。

　　门外传来疯狂的撞击声和嘶吼，但厚重的金属门暂时挡住了它们。

　　"只是暂时的，"林雨喘着气说，"走吧。"

　　我们转身面对消防楼梯——那是一个螺旋下降的金属结构，深不见底，被暗红色的应急灯照亮。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电气火灾的焦味，还有更微妙的、像是腐烂水果的气息。

　　"小心每一步，"林雨提醒，"后室的楼梯...不可靠。"

　　我们开始谨慎地下行。楼梯发出不祥的吱呀声，但还算稳固。大约下了五层后，空间开始变得奇怪——墙壁似乎在不规则地脉动，台阶有时会轻微倾斜。有一次我踩上一级台阶，它突然下陷了几厘米，吓得我心脏停跳一拍。

　　"层级过渡，"林雨说，"我们正在离开Level 2的空间结构。"

　　又下了几层，楼梯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门外的撞击声、管道的呻吟声，全都消失了。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金属结构中回荡。

　　然后，我看到了它——那个黑影。就在下方转弯处的角落里，比周围的黑暗更深的一个人形轮廓。我猛地抓住林雨的手臂。

　　"怎么了？"她警觉地问。

　　"那里..."我指向那个角落，但黑影已经不见了。

　　林雨皱眉看着我。"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可能只是眼花了。"我不确定地说。那个黑影似乎只有我能看见，这想法让我脊背发凉。

　　继续下行，环境变得越来越怪异。墙壁上开始出现奇怪的污渍，像是某种粘液干燥后的痕迹。温度逐渐降低，从Level 2的酷热变成了令人不适的阴冷。

　　"我们该到了，"林雨看着地图皱眉，"Level 3的入口应该就在——"

　　她的话戛然而止。楼梯在这里突然中断，尽头是一面普通的办公室风格的门，磨砂玻璃上写着"3F"。

　　"就是它了，"林雨小心地推开门，"准备好，Level 3是..."

　　她停住了，我越过她肩膀看去，也愣住了。

　　门后不是Wiki上描述的办公大楼走廊，而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办公室空间。数百张相同的办公桌整齐排列，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台老式CRT显示器，闪着诡异的蓝光。天花板高得离谱，布满错综复杂的管道和电线。最令人不安的是——整个空间完全静止，没有一丝声音，连我们的脚步声都被厚实的地毯吸收了。

　　"这...不是标准的Level 3，"林雨轻声说，"至少不是M.E.G.描述的那个。"

　　我们谨慎地踏入这个空间。空气中弥漫着静电和旧纸的味道。显示器上全是无意义的代码流，蓝光在昏暗的空间里投下诡异的阴影。

　　"看，"我指向远处，"有人。"

　　确实，在几十排办公桌的尽头，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坐在其中一张桌前。这是我们在这个层级看到的第一个人类——或者说人形存在。

　　林雨犹豫了一下。"我们得问问路。但...小心。"

　　我们慢慢走向那个人影。随着距离缩短，我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机械地敲击着键盘。奇怪的是，尽管我们越走越近，他的轮廓却始终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种雾气笼罩。

　　在距离他还有三张桌子时，那人突然停下了打字。他没有转身，但说话了，声音干涩得像纸张摩擦：

　　"你们不该来这里。"

　　林雨停下脚步。"这是Level 3吗？"

　　男人缓缓摇头。"这是Level 3的一个...子集。一个未被记录的变体。"他终于转过身，而我的胃部因恐惧绞紧——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坦的皮肤。

　　"你们被标记了，"无面人说，"它跟着你们来了。"

　　"什么跟着我们？"我问，尽管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无面人指向我们来的方向。在远处的黑暗中，一个比周围更黑的人形轮廓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观察我们。

　　那个黑影。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突然震动起来。显示器一个接一个地爆炸，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无面人站了起来，身形开始扭曲拉长。

　　"跑！"林雨拽着我冲向另一个方向，"找出口！"

　　我们在爆炸的显示器和倒塌的办公桌间狂奔。身后，那个黑影开始移动，不是跑，而是以某种不自然的滑行方式追来。更可怕的是，它的形态在变化，逐渐变得具体——一个高大的人形，穿着某种制服，但头部依然是模糊的阴影。

　　"那里！"林雨指向前方一扇标有"紧急出口"的门。

　　我们冲向那扇门，身后是越来越近的滑行声和无面人诡异的低语。林雨猛地推开门，我们跌入一个...

　　标准的办公大楼走廊。荧光灯、米色地毯、两侧是普通的办公室门。墙上挂着"3F"的标识。

　　"这才是真正的Level 3，"林雨喘着气说，迅速关上门并锁上，"我们摆脱它了吗？"

　　我看向门上的小窗，黑影就站在门那边，但它似乎无法通过。片刻后，它慢慢退入阴影中消失了。

　　我们瘫坐在地上，精疲力竭。这个走廊看起来平凡得令人安心，但经过刚才的经历，我知道在这后室里，越是正常的东西往往越危险。

　　"那个无面人说的'标记'是什么意思？"我问。

　　林雨摇摇头，检查着小腿上的伤口。"我不知道。但那个黑影...它从电梯开始就跟着我们了。"

　　她突然僵住，盯着自己的伤口。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伤口周围的皮肤上出现了奇怪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符文。

　　"这是什么？"我惊恐地问。

　　林雨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们得赶快找到Level 3的据点。需要医疗帮助。"

　　我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沿着走廊前进。标准的Level 3应该有许多M.E.G.的前哨站和友好团体，但这条走廊异常安静，所有的办公室门都紧闭着。

　　拐过一个弯，我们终于看到了希望——走廊尽头有一扇标有"M.E.G. 3F前哨"的门。门口甚至站着两个穿蓝色制服的人。

　　"感谢上帝，"我松了口气，加快脚步。

　　但林雨拉住了我。"等等，"她低声说，"看他们的脸。"

　　我仔细看去，心脏几乎停跳——那两个"人"虽然穿着M.E.G.制服，但他们的脸上...没有五官。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转过头来，用根本不存在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我们，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对讲机。

　　我们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诡异的、像是无线电静电般的说话声。

　　Level 3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