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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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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星烈自打白书禾走后晚上总是睡不好,总是半夜惊醒,偶尔也会想到儿时与母亲那些美好的时光,高星烈印象中的白书禾是最温柔最美好最坚强的女性,白书禾身上总有能治愈他所有烦恼的魔力。
高星烈很想和白书禾说他过得不好,很想在白书禾怀里睡一个安稳觉,但他又不能说白书禾会担心,在遥远的大洋彼岸白书禾过得好高星烈就心满意足了。
慢点把时间过得再一慢一点,高星烈总想着不要长大是不是就不会面对那些烦恼。
高星烈有时也会恍惚,儿时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是一场梦嘛。
因为不是在自己家的缘故高星烈醒来得异常早,眼眶有些泛红他掀起衣服随意地在眼睛上抹了两下,下床用凉水洗了把脸后坐在床边点了根烟,额头上的皮肤开始愈合感觉有些痒。
今天是个大晴天,明媚的阳光因为雪地的反射格外刺眼,高星烈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在阳光下泛着光,瞳孔被映衬成透亮的褐色。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盒药放进嘴里的一刹那才发现身边没有水,高星烈被自己蠢笑了站起身拍了拍胸脯直接咽了下去。
从台球厅出来地上的细雪闪着碎光,枯枝上的雪被风吹得到处都是,麻雀也有了落脚的地方。
到家的时候屋里还和他走前一样但高承早就不在家里了,他干嘛去了高星烈一点也不想知道,把衣服脱了就开始收拾起昨天的残局。
临近中午他坐在书桌前才拿起画笔,因为昨天那幅莲花是本来要交易卖出去的,现在还得重新画。
高星烈奶奶以前就是画工笔画的,他小时候奶奶还能教教他后来奶奶老了连笔都握不稳了,就只能靠他在网上或者书上自己摸索了。
高星烈画着画着感觉脖子发沉抬头靠在椅子顺便点了根烟,右手掐着烟左手慢条斯理地翻着书画,他吐了口烟圈模样在缭绕的烟雾下有些失真。
沈桉给他发了几条信息,问他画的事因为这个单子是沈桉帮他找的,滨城北边有个寺庙沈桉他奶奶信佛与里面的一位在寺庙义工王楠认识,王楠喜欢工笔画特意让沈桉托高星烈画的佛教四大吉花之一的莲花,高星烈还特意裱了外框。
高星烈一幅画分简单和复杂但最贵也没超过500块钱,有时候沈桉看着他的画让他把价格也可以提高点。
大概下午三点多高星烈才画完,这幅画有两个课本那么打算是比较大的了,他把卡装好在外面用报纸裹了几层打算和沈桉一起去寺庙把画交给王楠。
因为地方比较偏高星烈和沈桉打车过去,下午的天有点飘着小雪司机们开得都很慢。
寺庙虽然很偏但却很大,虽然高星烈在这地方生活了十多年但也是第一次来,虽然是冬天庙内香火旺盛,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他和沈桉秉承着进了寺庙没有不拜的道理,从门口买了两把香准备一会拜一下,从大殿沿着小路一直走路过文殊菩萨,沈桉碰了碰高星烈说:“咋俩一会回来拜一拜文殊菩萨,她是管学业的。”
“哼。”高星烈被他说话的整乐了冷笑一下说:“照你这么说大家考试前都拜一拜人人都能满分了。”
“嘘!!”沈桉一本正经地皱眉低声说道:“我跟你说在寺庙呢佛祖都听着呢!”
高星烈抿了抿嘴撇过头没说话,走到尽头就看见王楠站在前面等着。
“沈桉给我看过你的画,我特别喜欢麻烦你们了还跑过来送一趟。”王楠笑着接过画。
“没事。”说完高星烈帮着王楠把画一点点拆出来。
王楠看到画的表情就知道她很满意。她手轻抚着画眼里全是欣赏。
交易完事后高星烈和沈桉在文殊菩萨庙前上了香,高星烈掏兜发现还有点零钱一起全塞进功德箱里了。
“你比赛怎么样了,我都忘问你了。”高星烈边走边说道,沈桉从小练习花滑他也有天赋最近听说参加国家比赛没准能进国家队。
沈桉双手插兜叹了口气说道:“还行吧稳定发挥,过段时间还有个比赛我能拿第一就能进国家队了。”
高星烈见他情绪不高问道:“怎么?你还能没把握?”
“我也不是每场都能赢得好不好!”沈桉看了眼他说:“有个竞争对手挺厉害的听说小时候一直在俄罗斯练来着,我怕……”
话来没说完高星烈的胳膊就搂上他的肩膀拍了拍安慰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沈桉没说话看着他俩人会心一笑,刚转个弯沈桉慢下脚步盯着远处看,高星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冯竞阳?”高星烈一眼就认出来了。高星烈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想说大冬天穿那么骚气的短款羽绒服也是没谁了。
沈桉点了点头眯起眼睛看着说:“我就说有点熟悉,还真是他。”
“哎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子长得像个明星?”沈桉看着远处的冯竞阳突然说。
高星烈其实当初第一眼见到他时候就觉得尤其是加上那发型和吊吊的气质,他脱口而出:“陈冠希?”
远处冯竞阳站在殿前,穿着黑色带毛领的短款羽绒服配着高腰拖地的黑色牛仔裤,脖子上还带着发光的银色蛇骨链。嘴里叼着香烟看起来刚点燃没多久,手里握着三根香。
旁边的女生看起来与他认识,一直在旁边告诉他该怎么拜,冯竞阳学着旁边女生的样子照葫芦画瓢地一顿瞎拜,然后大步走上前随意地把香插上。
“叼着烟拜佛,这也太屌了。”沈桉说道:“我可听说了他点事,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高星烈好信地打听:“什么事?”
“他以前是七中的,上学期期末那段时间吧给老师揍了,让学校开了,这事闹得挺大。”沈桉说:“跟我一起训练的朋友就有七中的他说冯竞阳揍的那个还有点背景,要不其实也不至于被开除。”
“哼。”高星烈冷笑一声没说话顺着方向看过去正巧冯竞阳往这边走。
还没来得及走,人就走到眼前了,冯竞阳打量着眼前俩人有点意外地说:“在这都能偶遇。”
“确实挺巧的哈。”沈桉有一种刚说完别人坏话的尴尬感。
旁边的女生突然开口道:“是你!你额头怎么样了?”
高星烈一愣认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女生是冯竞阳小姨,那天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人,冯林溪那天戴着口罩高星烈都没认出来,冯林溪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高星烈实在叫不出口小姨。
“还行好多了姐。”高星烈脱口而出。
“我叫小姨,你叫姐是吧?”冯竞阳扯着嘴角干笑了声说道。
冯林溪使劲地拍了冯竞阳一下:“叫姐怎么了,我才27年轻着呢。”
冯林溪转过头笑着对高星烈说:“别管他,你这个伤口这两天还得去我那处理下别忘了。”
“行,谢了姐。”高星烈笑着说。
“那我们先走了,别忘来。”冯林溪说道。
“走了。”冯竞阳朝沈桉高星烈抬了抬下巴紧跟着说道。
俩人都走远了高星烈回神发现沈桉还盯着人家的背影看呢,高星烈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说:“哎!人家都走远了你干瞅啥呢还?”
沈桉抿嘴笑道:“我去这是他小姨啊,太好看了好温柔啊。”扭过头盯着高星烈说:“她刚才跟你说话我心都慢半拍。”
高星烈一脸不解看着满面春风的沈桉,说:“别跟我说你喜欢人家小姨……”
“不是喜欢。”沈桉沉醉于自己的世界笑着说:“我感觉那一刻我都要爱上了。”
高星烈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无语说:“我真是服了。”
走出寺庙后沈桉还沉醉于刚才的温柔乡里,他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拉住高星说:“星烈,我觉得你这个伤口下次去换药我有必要陪着你。”
高星烈眼睛一眯看着他,他俩的熟悉程度不脱裤子高星烈就知道他要拉啥屎,高星烈扯开他的手假笑了两声说:“不必了啊,我自己可以。”
“别啊星烈,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啊,我不陪着你我良心过不去啊!”沈桉边走边拉着高星烈的胳膊脑袋往高星烈肩膀上靠。
“滚啊,别恶心我!”高星烈使劲地就要甩开他的胳膊,沈桉使劲地拉着不放,这一幕在路上太奇怪了,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还有小姑娘边笑边和朋友说着什么。
“行了!我真是服了你了。”高星烈停下脚步无奈地说:“明天下午我给你发信息。”
沈桉装哭感动地说:“我真的太爱你了。”说这就要抱高星烈。
高星烈一个闪躲指着沈桉说道:“滚啊,你再碰我我就自己去!”
走到路口要分别的时候沈桉问:“下午你有什么打算?”
高星烈疑惑看着他紧接着摇头道:“没什么打算,回家躺着。”
“星烈。”沈桉突然正经起来似乎有什么话在嘴边但又难以说出来:“你要是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我能立马过去。”
沈桉站在十字路口旁风吹得他眉头轻皱,眼里的担心溢出来。高星烈知道他在想什么,高承总是打高星烈的事也不是秘密了,他身上总是有伤,沈桉看不下去几次说让高星烈揍回去。
高星烈不是不能,他个子跟高星烈也不是很瘦当然能反抗,只是还是他动手不就和高承变得一样了嘛,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关。
高星烈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说:“行了,没事,你也早点回去吧。”
回去家里屋内灯火通明所有的灯都开着,高星烈没见到高承人正要把进自己屋里,就听见对面房间里传来声音,窸窸窣窣的声响,半刻后传来女生的声音。
高星烈脑内瞬间充血,是个人都知道屋里什么情况,他都没来得及把衣服脱下直接一脚踹开了对面的房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女生刺耳的尖叫声差点震碎他的耳膜。
高星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屋内凌乱不堪到处都是散落的衣服,女生赤裸地上身往被子里钻,高承立马给女生盖被子看着门口的高星烈喊骂道:“你他妈的不知道敲门啊!滚出去!”
“你疯了高承!你把人领家里来!你把我当空气啊!”高星烈喊道。
“老子做事还要向你报告?”高承使劲一甩把手里的烟甩了出去。
高星烈气的双眼通红太阳穴青筋暴起,攥着拳。他没说话使劲地把门关上,发出来巨大的声响。转头回到房间里一拳砸在柜门上力气大到柜门直接弯了,那一刻高星烈都感觉不到疼了,他踉跄几步直接瘫倒在床上。
夜晚屋内一片黑只留下书桌前的台灯,窗外的风很大高星烈抬眼发现外面竟然又下雪了,过了刚才的劲儿,手开始疼了起来,回弯都变得困难的,他坐在椅子上对比起来两只手明显的右手肿了起来,还变得有些紫红色。
“妈的。”
高星烈低声骂了一句,这几天算是画不了画了,幸好没开学否则笔都拿不起来,桌子上的手机消息弹了几条,一条好友推荐的验证信息,一个在海边的背影照的头像名字是一个小表情的太阳,高星烈思索许久这人谁啊。
添加上那一刻对面立马发了消息。
:【冯竞阳。】
高星烈想到那个太阳的小表情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
还没等高星烈回复紧接着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顾乔南推给我的微信,跟你说一声诊所明天上午关门。】
高星烈本想打好的但右手打不了字左手打成“好嘟”直接发了过去。
高星烈秒撤回立马重新打了个好的发了过去,他只希望对面没看见。
【对了,那天谢谢你。】
冯竞阳看到他的谢一时都忘了什么事了,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那天给他钥匙让他住在台球厅。
高星烈等了一会冯竞阳才回了一条语音。
声音散漫带点笑意地说:“啊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天本来我朋友让我住那给他看店,正好我不想住。”
高星烈听完感觉自己谢得真多余,一拳砸在床上又正好是右手一下子疼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