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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开解 ...
为着钟昭和秦谅考得都不错,钟北涯特地在医馆门上贴了条子,称家中有事要歇两天,街坊四邻看着他那走路发飘、皱纹都少了几根的样子,就知道他歇业的缘由是什么,纷纷说那你可得请客。
他原本就有这个心思,听罢假装沉思片刻,愉快地应承了下来。
钟昭告别江望渡,还没进家门就闻见了传出老远的饭菜香,他爹娘和钟北琳脸上的笑容一个比一个大,将好几个平时好与他们来往的邻居都请了进去,当然其中也包括康辛树和唐策。
“现在官职还没有正式授予。”眼见着这里都不是他们家,自己娘却跟着招呼得很自然,秦谅一个头两个大,抓了一把钟昭小声道,“是不是有点招摇了?”
钟昭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听着耳边父母欣喜的声音,想了想后道:“没关系,他们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愿意办就办吧,反正只有这么一天。”
秦谅老实了二十多年,秦家在当地更是沉默的代名词,从未干过这么‘出格’的事,听了钟昭的话,他面上犹有纠结之意,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太想往里走。
“真不是大事,那些勋爵贵族家的孩子上了榜,弄出的场面比这个大多了。”钟昭看着他谨慎的反应,顿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推着人的肩膀往里走,“姑姑不远千里陪你来到京城,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总应该让她高……”
他一句高兴还没完整说出来,秦谅就蓦地顿住脚步,满脸通红地停在了原地。钟昭顺着这人的视线望过去,唐筝玉大约是学了一点手语,此时就站在钟北琳旁边,两个人默契无比地招呼宾客,看上去亲密得像母女一样。
钟昭挑了挑眉,手上用了些力直接将秦谅带过去,先拜见了父母跟康辛树,随后便走到了面色明显没那么好看,一边自顾自喝着酒一边叹气的唐策面前。
“唐师爷。”在又一杯清酿见底之后,钟昭拿过他手里的酒壶,代为效劳地给他再度斟满,同时拿了个空杯过来,也给自己倒上,“表哥考得很好,儿女婚事有着落是好事啊,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榜下捉婿和堵家门口问钟家儿子何时娶妻的戏码上演了一小天,到了晚间总算没有人再来打扰他。唐策听着钟昭这颇为老成的话,伸手扶了一下酒杯,郁闷道:“考得再好,还能有你好吗?”
钟昭一口干了自己面前的酒,闻言轻轻笑了笑道:“那没办法,唐小姐没看上我啊。”
“别在那里装,即便小玉肯听我的话,你也不会同意娶她吧。”唐策揣着手坐在原位,看了看跟秦谅并肩站在一起的自己女儿,又一脸惆怅地收回目光,痛心疾首道,“你们这些小孩,没一个让爹娘省心的。我答都答应她了,难道还能不让嫁吗?叫她矜持点也不愿意,屁颠颠就跟来了。”
钟昭闻言勾了勾唇,唐策今天过来得很早,还拿着事先去庙里求好的、写着良辰吉日的纸条,正是为了跟钟北琳商量两个孩子成亲的日子,听说日期就定在八月,接下来的便是过礼等事宜。
他明白唐策对秦谅其实挺满意,之所以百般挑剔,不过是父亲舍不得女儿罢了。
“算了,不提这些糟心事。”唐策又饮了一杯便将酒杯放下,低声说道,“等一会儿有位贵客会不请自来,这里只有你认识他,别表现得太惊讶,平常对待就是。”
钟昭一怔:“什么意思?”他能想到的会出现在对方嘴里的贵客,只能是端王那边的人,但这么个小老百姓请大家吃饭的场子,谢淮不可能亲自现身,若再往下,那就是跟唐策差不多身份的人,也犯不着用贵客二字来形容。
他左思右想了一阵子,还是没有头绪,将头转向唐策还欲再问,谁知唐策明摆着想卖关子,见状直接起身去到了康辛树那一桌,就着这次殿试出的题谈论了起来。
钟昭被他的反应弄得又好奇又好笑,索性也不琢磨了,同样站起来去到钟北涯身边,替他挡着邻居一股脑敬向他的酒。
过了两刻钟左右,外面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忙于觥筹交错的人们没有注意到,一直留着心的钟昭却听得清清楚楚,走过去一看,惊得眉毛都扬了起来。
苏流左和苏流右本就跟他关系不错,过来一点都不值得意外,问题是他俩中间还有个半大孩子,以一个被保护的姿态站在那里,见到钟昭后就一本正经地拱手鞠躬:“祝贺先生金榜题名。”
“……这真是折煞我了。”身后就是一帮随时会看过来的宾客,钟昭暗忖了一下没有行礼,但是还是很快伸出手托住对方的胳膊,“世子怎么来了?”
作为端王长子,谢时泽已经开始学着打理外务,谢淮除上朝以外的时候几乎都会把他带在身边,完全是当作准继承人培养的路子。
与之对应的,他虽然长得很嫩,跟人交谈的时却像是小大人。
“今日先生大喜。”谢时泽嗓音清亮,语调异常平稳,“父王本想自己过来,但是又怕吓到您的家人,所以只好派我来了。”
说着,谢时泽看了一眼苏流右,后者忙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呈到了钟昭面前。
察觉到他视线出现细微变化,谢时泽就知道钟昭看清了,苏流右又将锦盒合上,往钟昭手里放。
“这是父王命我带来的礼物。”他笑了笑道,“请先生笑纳。”
钟昭见此一幕,轻轻后退半步,没说收也没说不收,只是道:“端王殿下太高看我了。”
他确实有些震惊,因为那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是一张地契。
而能够让端王世子亲自送过来的地契,必定不同寻常,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
历年大梁的状元都会直接进入翰林院,那是个可以经常接触皇帝的去处,不是说不能一入官场就公开站队,但用这样的方式未免太树大招风,对他对谢淮都不好。
“先生稍安。”谢时泽显然也明白他的顾虑,亲自将锦盒接过来往外递,钟昭总不好连亲王儿子伸过来的手都推开,便皱眉拿到了自己这里。谢时泽补充道:“家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表达一下我们端王府的诚意,这宅子您愿意搬就搬,不愿意搬就不搬;或者过个三五年,攒够资历再搬,也都可以。”
他们在门口耽搁的时间有些长,已经有眼尖的邻居发现这件事情,伸手碰了碰姚冉的手臂。姚冉提着灯一路走过来,抬眼便看到钟昭面前站着个仰头看他的小公子,一时间觉得可爱得不得了,转头问:“小昭,这是?”
先前唐策就提醒了他不要在人前暴露谢时泽的身份,钟昭正准备搪塞过去,边上的苏流右就嘴快地道:“这是我儿子。”
这句话落下之后,苏流左和谢时泽都是一副有所准备、根本不震惊的样子,显然这借口是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的。
钟昭:“……”没见过刚过二十的人能生出十二岁的孩子。
姚冉不知苏家兄弟的具体年龄,倒是不疑有他,笑着道:“那正好,我家有个八/九岁的女儿,你们小孩子在一起玩正好。”
说着,她就将手放在了谢时泽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婶婶带你去找妹妹好不好?”
谢淮第一次引谢时泽与钟昭见面时就说过,他这个儿子性子不好相与,跟亲兄弟都没什么话说,遑论满脑子锯木头的钟兰。
更何况两家地位相差如此悬殊,他妹妹哪里有脑袋跟谢时泽兄妹相称,钟昭立刻按下姚冉的手:“娘,您还是先进屋吧,这孩子我由来安置。”
姚冉闻言一愣,看谢时泽好像确实微微蹙着眉,没有凑上来的意思,便也收回了自己的手。谁知就在钟昭和苏家兄弟悄悄松一口气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了钟兰一句宛如五雷轰顶的问话:“大表哥,你跟姑姑要搬出去?”
“我们已经在你家住很久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一回事,而且我也快……”眼看钟兰要哭,秦谅赶紧道,“找好的房子离这里很近,我会经常回来看阿兰的!”
他这一句解释说得情真意切,就差没竖起三根手指发誓,结果钟兰就像失了魂一样任由秦谅捏住自己的肩膀,兀自道:“搬出去,你跟哥哥就不能用一张桌子了,我还得再打一张……”
“什么桌子?读书写字的?”此时钟昭已经带着谢时泽走进里间,谢时泽听了半天,纳闷道,“她这么小,能拿得起锤子?”
“你也太小看她了。”姚冉走过去把扁着嘴的钟兰领过来,带着一丝身为人母对女儿的骄傲,“从去年年末开始,阿兰就已经能挥得动大人用的锤子和刀,再过两年怕是连砍柴都不需要他哥上山了。”
钟昭原本站在谢时泽前面一点的位置,用半个肩膀将他挡在身后,隔绝掉很多人好奇望过来的目光,但他很清晰地感觉到,自从姚冉说完这番话之后,谢时泽就开始在他背后蠢蠢欲动。
“……你想干什么?”感受到衣角被拽了拽,钟昭转过头问。然后就见谢时泽示意了一下钟兰的方向道:“我要学打桌子。”
“就你这身板还想打桌子?”钟昭还没开口,钟兰就先一步转过头,抱臂上下打量了一番谢时泽,那审视的视线看得钟昭额角狂跳,低声提醒:“礼貌些。”
钟兰本来一脸嫌弃,听此一言才把即将说出口的话憋回去,顿了顿道:“好吧,你现在只能做个小零件,我教你。”
谢时泽可能是在端王府拘束久了,听罢当真跟着她去了后院,钟兰专门给自己辟出来的做木工的地方,走时连头都没回一下。
而苏流右空顶了个父亲名头,却不是人家亲爹,根本不敢阻拦,只能小跑着跟过去,以防出现什么会伤到谢时泽的意外,嘴里喊:“儿子,等等我!”
钟兰不知道谢时泽的身份,言语行为上很难没有冲撞,钟昭也不太放心,抬步就想同去盯着,苏流左却冲他摇摇头:“公子留步,今日是你高中状元的日子,我们过来不是给你添堵的,放心,有我和流右在就行了。”
留下这番话,苏流左直接就转身追了上去,同时还朝他这边挥手,没给钟昭一点推拒的机会。
因为他跟自己弟弟往钟家跑得太频繁,很多时候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姚冉习惯了小哥俩把这里当第二个家,丝毫没感到什么异常,还颇觉有趣地笑了笑。
她看向钟昭感叹道:“苏家老二真宝贝他儿子,阿兰一个小姑娘,还能把他怎么样不成?”
“……”这件事情实在奇异,钟昭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沉默着抱着怀里的锦盒往卧房走。
姚冉这时候才注意到儿子手里的东西:“这是他们备的礼物?看盒子就不像凡物,怕不是替他们主子送过来的,你想好了再收。”
托端王动不动往他们家送东西的福,他娘现在也识得了一些富贵之物,凭眼力估价的能力直线上升,钟昭点点头:“我知道了。”
——
待到这场筵席结束,将各个喝得东倒西歪的邻居师长、以及听钟兰念叨了一晚上下刀技巧的谢时泽送走,把众人制造出的狼藉打扫完毕后,已经到了深夜。
钟昭喝的酒不少,却依然不见半点醉意,系着围裙将最后一只碗洗干净,转过头就发现钟北涯正倚在门口盯着自己看。
他擦掉手上的水:“爹,这么晚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钟北涯话虽如此说,却示意他跟自己去院子里。
钟昭不知道他要接下来会讲什么,但还是跟人来到外面的石桌前坐下来,随后点着一根蜡烛,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过去。
钟北涯的表情似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拍拍儿子的肩膀,微笑着问道:“刚刚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你一直往外瞄,是有什么想等的人没等到吗?”
“怎么会。”钟昭的眼神晃了一下,他其实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是否多次投向外面,是否在盼着一个他以为会来,但最后没来的人,缄默半晌后道,“我从西北回来不久,所有认识的人您都知道,哪还有什么没到的。”
钟北涯轻轻摇头:“真的吗?小昭,你是我儿子,有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了,你跟江大人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认识刚满一年的。”
他自然还记得上次跟钟昭提起这个话题,被对方用几近强硬的态度顶回来时的难堪,但是钟北涯停顿了一会儿还是道:“即使你可能会生气,我还是想说,知错能改就是好样的,江大人没有你形容的那么十恶不赦,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愿意跟我说说吗?”
“爹,上次是我冲动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旧事重提,钟昭想到江望渡那条被活生生打断的腿,想到他下马祝自己从此事事顺心,在想到他们接的两个吻,就很难再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来。可要他跟江望渡和解,他又觉得做不到。
钟昭抿着唇跟钟北涯对视良久,也在认真考虑要不要以噩梦的形式将前世发生的一切讲出来,问问父亲是什么看法。
可是到最后,他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我想好了,一定会告诉您的。”
“好,那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随时来找我。”钟北涯颔首,也没有继续逼问,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道,“但小昭,人这一生太短了,我跟你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几岁成了亲,总觉得有很漫长的时间能去相守,可是你看——”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不再年轻的脸,笑着道:“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过了半数岁月还多,不知道哪天就入土了,也不知道是她先走,还是我先走。”
“您和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钟昭听得心酸,将父亲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低声说道,“你们还没看到我实现抱负,咱们家还没住上大房子,阿兰还没有嫁人,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我知道。”钟北涯见他蹙眉,连声安慰几句,随后才缓慢而平和道,“今天我说这些没有吓唬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哪种感情都未必不可扭转。你曾经恨他,可现在你想见他,那么他没有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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