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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聪小葵巧把亲人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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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南西郊的竹舍外,一派燕子飞时,绿水绕人家的景象。暖风佛来,院中的落樱轻轻飘落;几干种在小窗前亭亭秀直的葵花也随风摆动。此时的屋内却又是另一番情形。
逐渐恢复意识的我心里扬起了“乱七八糟”问号。没死吗? 可头好疼啊!周围为什么这么黑? 四肢也好僵硬,怎么动都动不了?难道是,一个雷把我劈成瞎子了?那我岂不是再也看不见这个美好的世界了,不行~不行~! 人家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尝试过呢!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才行。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作起了几个深呼气。随着一种淡淡的清香渗入心脾,高智商的大脑开始了飞快地逻辑运转。
先来自我分析一下,首先、自己有意识,说明自己没死。第二、动不了的原因嘛,可能是自己现在太虚弱了,一定是这样。正当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到有只柔软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可不争气的是,我的意识又开始涣散,只听见那女子嘤嘤的哭泣声,嘴里呜咽着不知嘟囔些什么? 迷迷糊糊的不停的问,是谁? 是妈妈吗?是您吗,妈妈~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接着便坠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此时在床前,简亲王福晋双手合十,虔诚的祈求上苍:“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您保佑我的葵儿好起来,南无阿弥托佛~南无阿弥托佛~” 立在她身后的简亲王声音嘶哑的说:“东果,我知道你在怪我,但你不要怪我心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葵儿好啊!” 简亲王福晋默不作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滑落。
简亲王叹了口气,“你已经守了三天三夜了,大夫说葵儿可能不会醒了。你再这么下去,万一葵儿她醒了, 你却躺下了,到时候就算葵儿无碍了,活了,你说我该先照料你呢,还是照看她”
福晋一听,擦了一下脸上的泪,转头看着他说:“王爷,请您答应臣妾,如果葵儿能大难不死,不管您有多少理由也好,再不要在这么做,毕竟~毕竟她是宁玉亲手托付给我的啊!”
听爱妻提起自己的女儿,看着她那急于得到自己应允的目光,简亲王也是一阵难以言说的伤心,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福晋语气里透着几许后悔,“王爷,当年我们是不是错了,当年我们就不该听姑姑的话,那么逼她。要不是姑姑, 要不是他, 要不是我们……, 现在也不会成了这个样子,王爷啊~请你一定让葵儿活下去,她可是宁玉唯一的女儿,是我们的外孙女啊!”说着说着,早已泣不成声。简亲王看了一眼床上的可人儿,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心酸。暗叹道,福晋啊~本王又何尝不想让她活着,她可是本王爱女唯一的骨肉,自己亲手给她下毒的时候,又何尝忍心!既然事已至此,就看她自己的命吧!
想到这里,简亲王轻轻的拍了拍爱妻的肩,寂寥落寞的说:“东果,你别说了,你说的我都明白,这么多年,本王每天都在问自己当年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福晋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声音颤抖的说:“王爷,您可是答应了?可是答应让葵儿活下去了?”简亲王又点了点头,“若是葵儿这孩子命不该觉的话,我们就带她回京吧~,这下你该放心了,来~我扶你先下去休息”
见爱妻还是有些不信自己,简亲王苦笑了一下说:“你放心吧,先让莲子来侍侯着, 一会儿让小林子再去请梁大夫过来看看。顺便嘛~给你也号个脉,开个方子,熬了这么多天,该调养一下了”
福晋眼帘一垂说:“王爷已把什么都设想得这么周全,臣妾岂有不从之理” 不情愿得起身并不时的回头看着床上昏迷的人儿。
吱噔,门关上了, 两人的脚步也渐行渐远。
天色渐亮,太阳慢慢的升了上来,我又从黑暗中找到了光亮的感觉。拜托, 让我赶快醒过来,不停的晃着自己沉重的头, 使劲睁开疲惫的双眼, 挣扎着坐了起来。头晕目眩,天地大逆转,不行了~不行了~好晕,忙用手扶住自己像管了铅似的头。
头好晕,好难受,慢慢睁开双眼, 咦~这房顶怎么转个不停,满眼冒金星, 赶紧闭上眼睛。可惜一股想吐得感觉,已经从胃里上升至喉部, 啪~急用手捂住嘴, 抓紧时间向床边蹭, 不好~忍不住了,它来了,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障碍物,趴在床边呕了起来。
“吱~”一声,门被推开了,可此时我正在专注的呕吐,根本不曾察觉有人进来了。
“呕~呕~,咳咳~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用袖子擦了擦嘴边得污迹, 长长得舒了一口气,扶了扶自己的胸前后,缓缓地说到:“好险,好险, 差点就黄河决口了”
“哎呀~太好了!格格您醒了,您终于醒了,王爷和福晋可担心死您了”一个娇嫩嫩的声音。
闻声,赶忙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眼前之人。一个清秀少女径直跑上前来,在茶桌边到了杯水送到我手边,更将枕头立在身后,周到扶我靠下,然后收拾地上的污秽之物。
靠着枕头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她利落地打扫,一边马不停蹄地在大脑搜索,实在是想不起来她是谁后,开口问道:“你是谁啊?”
话一出口,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一时间我又说不出来是那里不对劲。想着想着,看了一眼正在打扫的少女。等等~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少女,嘴大张,伸手一指,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她~她~她分明就活生生的清朝人!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一个活生生的清朝女人呀!
“噢~我的天,我的天呀!”猛拍了一下自己地脑门,不断安慰快要昏倒的意识。想来想去,最后的结论就是,我再发梦!对~对~一定是自己在做梦,做梦。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舍不得。用右手地食指朝她勾了勾说,“你,你过来一下”笑得极其献媚。
“格格,您可是那里不舒服?”少女急忙走上来,热心的询问。
笑容满面的我还不等她有所反映,已伸出一双魔爪掐住了她的小脸,七扭八掐,还不停的问痛不痛,又不停自言自语的说,不痛,对吧。是做梦,是在做梦对不对~
少女吃痛,不停的左摇右摆,“痛啊~痛!痛!格格,好格格,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奴婢~奴婢不敢了”双眼泛上了水光。
我哪知她的一阵东西乱摆惹得自己袭上一阵作呕的感觉。“呕~呕~”趴在床前又开始了一轮新的攻势之后,我可怜的胃啊~怕是要吐空了吧! 眼前少女到极是机灵,又是给自己拍背又是给递毛巾还给自己倒水漱口。头瞅了她一眼,见她的脸蛋被自己掐的又红又肿。心中暗骂,向日葵,你可真不是人,下手这么狠,你活该被雷公劈死!
转念一想,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叹了口气,抬起头,满脸歉意,看着除了自己以外这屋子里唯一生灵,让我再度呕吐的”罪恶”来源,“那个~请问这是那里啊? 我是谁啊? 你又是谁啊!”
她先是一惊,极是小心的试探“您是格格啊,这里是苏州,是的格格您的家呀!格格,您该不会不记了吧?” 见我不应声,她又笑着自接“格格,您瞧奴婢这笨样儿,您刚醒肚子肯定是饿的紧了,还是先吃些点心先垫垫,奴婢这就去给格格准备吃的去”说着,从桌上端了一盘茶点递给了我,自己急忙地退了下去。
看了看递给自己的茶点,样式很是精致可爱,只是可惜啊,我刚刚才呕吐过,现在那来的半点食欲。随手将点心一搁,坐在床上仔细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我难道也像电视上演的、小说里写的-穿越时空啦!
“嘿嘿~嘻嘻~哈哈~呵呵~”捂着嘴在一阵狂笑不止,心里暗自窃喜。这种感觉就好比是天上掉下大馅饼,哐当~正好砸到我向日葵头上。格格~想着刚才少女对自己的称呼,真是好不得意。
上天啊,果然带我不薄, 这可怎是一个“好”字可以形容的啊!
退下后的莲子直奔简亲王夫妇的寝室,进的屋来也顾不上行礼请安,气喘吁吁的说:“王爷,福晋~”
简亲王正在喂爱妻吃药,见莲子也不通禀就进来了,很是不快,大声的训斥说:“莲子,怎么这般没规矩!” 躺在床上福晋一见,起身急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咳咳~葵儿她~,咳咳咳~”见爱妻如此忧心,简亲王板着脸质问“莲子,格格到底怎么了,是好是坏,快说清楚”
“是~回王爷和福晋的话,格格醒了!只是~”莲子规矩的回话。
福晋一听“醒了”二字,心喜万分,双手合十“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简亲王则是呆若木鸡,喃喃自语“醒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满心欢喜的福晋发觉了自家王爷的不妥,面色一正,紧盯着他说:“王爷,您可是应承过臣妾的,王爷一言九鼎,定然是不会失信与臣妾的~”简亲王叹了一口气“本王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失言过!”
“王爷,福晋,奴婢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奴婢觉得,觉得格格~似有不妥!”莲子斟酌再三。
“有何不妥?” 简亲王夫妇一听,同声问道。
“回王爷、福晋的话,奴婢觉得,觉得格格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莲子不知该如何说“像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简亲王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莲子你先去陪着格格,本王和福晋随后就到”
“是~”莲子蹲身行礼,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简亲王和福晋两个人,福晋着急的说:“王爷,你到底给葵儿吃的什么,她为何~为何会什么都不记得呢!”
“给她吃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葵儿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简亲王如释重负的说道。
福晋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心喜。
简亲王则不然,满脸笑意“我的福晋啊!这可是好事啊!是天大的好事啊~” 见他如此开怀,口口声声说是“好事”简亲王福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看着异常心喜的简亲王。简亲王见福晋不甚明白,再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福晋也顿时明白了“好事”为何,“听王爷您这么一说,臣妾才明白,这果然是“好事”一件”
“福晋啊~咱们也去看看葵儿吧!”简亲王对福晋笑笑。
“是~臣妾遵命” 夫妇二人一起出的门来。
我仔细打量起这个简单的屋子。心想,这屋子和自己的寝室一样简单。瞥见书桌上摆放着若干的书籍,文房四宝还有棋子,西墙下还有一架琴,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屋子原来的主人,也是个文雅之士!”
想起了穿越的方法,双手合十,声声道谢,“嗯!雷公啊~我收回之前对你的不满和抱怨,谢谢你这么爱我!送我这么一份大礼,但不要忘了将我再带回去啊!阿弥托佛~阿弥托佛~”默默像满天神佛一一致谢。
虽说是既来之则安之,但也要要知己知彼才行,于是乎,我决定先实地考察一番。起身下床,由于双腿无力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满眼的直冒金星,哎哟~哎哟个不停。伸手去揉摔疼了的膝盖。“咦~这是我的手吗? 怎么这么小”一急,浑身上下乱摸一通, 最终的结果是这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我缩水了~
“不是吧,这不是我,我~是灵魂穿越!”死亡的恐惧油然而生。妈妈~忽然想起自己远在国内孤独一人的母亲,眼泪哗哗不止。坐在冰凉的地上曲着身体,双臂紧紧地抱着双腿,脸深埋在双腿之间,呜咽着喃喃不止“回不去了,妈妈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你怎么办啊!”泪水淡淡地滑落,一滴~二滴~三滴~尽数滴在了挂在胸前的碧玉环上。
这是什么?像来好奇心重的我用手背摸了摸脸上的泪痕,拿起来仔细研究。晶莹剔透,碧绿无暇, 四周襄了很多不规则的金边,好精致啊!
吱呀~门开了。这一次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刚才的少女款款走了进来。
“格格,您这是怎么了呀? 是不是那里又不舒服了,是头又疼了吗? 奴婢这就去找大夫去!”她一进屋内,忙上前询问。
而我一听她要走,赶忙抬头“不,请你别走,陪陪我好吗?你叫什么名字?”真的不想一个在这陌生的屋子里,
听见我的话,她止住迈出的脚步,退身回来行礼“回格格话,奴婢叫莲子”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莲子,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声音有些哽咽。
“格格,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不记不得了” 咬着嘴,点了点头“一想就头疼”用手背捶了捶额前装成头疼的样子,没办法,只有装失忆了,反正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她蹲下身来,轻轻的揉我的太阳穴,“格格莫急,有莲子在”
她细心的举动让我心中一暖,趁机打量了她。圆圆的脸颊,一双大大亮亮的眼睛,眉宇间几许带着英气,穿一身藕色的衣裤,乌黑的头发梳成一象包子一样的东西还一边一个。包子~,伸手摸了摸莲子的发髻,好玩,“呵呵~”笑了一声。
“格格,您笑终于笑了,您刚才那个样子,奴婢担心死了!”莲子放松一笑。
她如此关心自己,我好不感动,对于自己究竟是实体穿越还是灵魂穿越也不再多做计较。拉起她的手笑着说“莲子,谢谢你!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从今以后我会天天笑,月月笑,白天笑,晚上也笑,呵呵~”唉~,我知道反正不管我愿不愿意,接不接受,总之是回不去了,所以眼前的这一切只有齐努力适应了。
“格格,您笑起来真好看”又红着脸好奇问道“格格,您刚才笑奴婢什么呢?奴婢又有什么值得让主子开怀的?”
“莲子你真可爱!我笑也是因为你可爱啊!而且是像包子一样“动我心弦””故意吸了吸气她身上的香气,作出一副问到包子香味地样子。
“格格,您好坏,您取笑奴婢.”莲子有些害羞嘟囔着。
“哎呀~!那你可惨了,日后你不但会被我取笑,还会被我捉弄,任我欺负呢,哦呵呵呵~” 我怪笑着吓唬她。
和莲子已然相熟,两人之间也没有了刚才的陌生,略正正了脸色,“莲子,你告诉我,我是谁?我的爸妈是谁? ”
“什么是爸妈??”莲子不解。
槽糕! 真想捶自己两下,那么多的古装电视剧都白看了不成,连起码的汉人叫爹娘,满人叫阿玛、额娘都忘了。“就是爹和娘”见莲子没起疑心,赶忙假装喝水蒙混了过去。
坐在身边的莲子很认真的说:“回格格的话,其实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是随王爷,福晋一道来的,对于格格的过往奴婢不知!”.
她一句不知可急坏了我“那,那我是谁,爸妈~不,爹娘是谁,你总该知道吧?”莲子依然摇了摇头,还是那句不知道,这可怎么办呢,我总不能连自己扮演的角色是谁都不知道吧!
“还是由我们来告诉你吧”
简亲王和福晋走了进来,莲子忙起身规矩屈膝行礼“王爷、福晋吉祥!”接着就是给他们看座,简亲王和福晋顺势坐下。
我上下打量着眼前两人。王爷,一身素服,头发胡子白了大半,中正威严,体形稍稍有些发福,举手头足之间散发着威严压人的气势。福晋也是一身素净,看得出平日里定是保养的极好,虽面色憔悴但丝毫不损她的举止优雅和风韵。心中暗道,这个王爷想必年轻的时候一定曾久战沙场,不然那来的这种气势。退在一边的莲子见我睁着大眼睛直直的瞅着王爷和福晋,一点也不避讳,不时的递着眼色示意。
简亲王和福晋彼此对看一眼,福晋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像是瞥见莲子在示意我向他行礼,声音和蔼的说:“葵儿,你身子刚见好, 这礼就免了吧” 福晋也点了点头。
我站起来好奇的看着他们,抿抿嘴,眨眨眼睛“请问~你们是谁?”
福晋一听,忙起身离坐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止不住的眼泪,声音微微颤抖哭着说: “好孩子,好孩子,活过来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和你死去的额娘交代啊!”不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用力往怀里揽,似感觉只要自己略一放松她就会消失似的,还喃喃自语说“只要有我在一天,任谁也不能再伤害你,我拼了命也会护你周全的”
让她这么一抱,我觉得甚是莫名其妙。直挺挺的由她这么抱着并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激动的情绪。福晋的话,让我暗想,难道有人要害我不成?偷瞅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王爷,他面色凝重。
忽然闻到福晋身上有一种和妈妈身上极为相似的淡淡香味,她对自己又是这般的呵护,我开始贪恋起她的怀抱,乖乖倚在她的胸前。想到另一时空的妈妈,心里像吃了黄莲一样苦涩,眼眶也染上了红色,不自觉的环上了简亲王福晋的腰,点点泪水沾她胸前的衣襟。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和福晋的情绪都平静了许多,我乖巧的扶她坐下,可福晋还死死地拽着自己的手不放,轻轻一笑,拉了把凳子依她而坐。见我如此,福晋脸上又挂上了舒心笑容。
莲子奉上热茶,简亲王手一挥说:“下去吧!” 莲子一施行礼退出屋内。
见屋内已没有他人在场,我傻呵呵的一笑,“对不起,我想请问~那个~我到底是谁啊,你们又是谁啊?”
简亲王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容,头也不抬,眼睛看着手中地茶碗并随性地用茶盖儿拨了拨茶叶,慢慢的品了一口后将它搁在桌上。福晋忍不住出声唤道:“王爷,葵儿问你呢?” 就是,我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给你自己一个答案。可他不紧不慢的先拽拽自己的袖子,又抖了抖下衫的衣襟,我心里暗自咒骂不已。
他突然看着我问道“葵儿,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被他这突如其来而又没头没尾地的一句话问的一愣。这是那和那啊,简直是所问非所答嘛!心里不爽的的嘀咕着。
抬头一看,简亲王双眼如电的盯着我的眼睛,嘟着嘴,不满的点头“是,不记得了”
他看着我,似有不信又补了一句,“是部分不记得,还是全然不记得?”
我对上他的眼睛,咧嘴一笑,故意拉长声音“当然是~都~不~记~得~了,连祖宗十八代都忘了”
简亲王很是满意自己的反映,看着福晋淡笑一声“嗯~双眼清澈如水,明亮如星,福晋啊!葵儿说的是实话,呵呵~” 轻轻的拍了拍福晋放在茶桌上的手,福晋点了点头。
饮了一口茶,简亲王的声音恢复了几许柔和“葵儿,你问吧,将你想知道的一切都问出来,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是谁?”
“我们的外孙女”简亲王简练的回答。可我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意,心里又将简亲王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
“叫什么?”开始了一问一答的接龙游戏。
“青葵”
“那两个字”
“青色的青,葵花的葵” 青葵,青葵,反复品味这个名字,也叫葵,还不错!心里暗自喜欢。
“那我爹娘是谁?”
“你娘是我们的幼女”他依然简练,这下可把我给惹毛了,看着他甜甜一笑心里却在暗骂,老家伙,惜字如金啊!想了想,这样可不行,这样下去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转了转秀美灵动的眼睛,得~,有了。
“那又你们是谁?”又堆起笑容。
“葵儿啊,你刚才的样子真像你娘,真像啊~真像!”不觉眼光怜爱,语气轻柔。我见自己的王爷外公用这么“疼爱”的眼光看着自己,心想,个人觉得他还刚才那种“扑克脸”的表情比较好。
福晋像是比较了解王爷的心思,出声说道“王爷,可不是嘛!葵儿像极了宁玉,以后由咱们好生教养, 等再过两年,定会比宁玉有过之而无不及,您说是吗?”福晋不仅出神的看着我,还细心的捋了捋自己垂在胸前的发丝,见她面容慈祥,笑意和蔼,忍不住叫了声“外婆”
她一听我叫“外婆”,先是惊,又是喜,继而面呈凄楚之色。拉着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从自己的手心传来的丝丝凉意,我心里知道,她又哭了。
她这一哭,让我也想到了妈妈,不觉有些动容在心中默默的许下心愿,妈妈,我来世定要再做您的女儿,好好的孝敬你。
她的脸贴再我的手上,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声声呜咽“葵儿,半个月前就在你娘的病床前,她亲自将你托付给我,可是我~我没能照顾好你,护你周全”
我看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每当我问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时,她也是这般拉着自己的手,伤心垂泪,不停的反问我,只要妈妈不好吗?妈妈~想到妈妈,眼泪也掉了下来。
真的不忍看外婆如此年纪还如此伤心,她毕竟是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为我落泪的人,我边哭边安慰她说:“外婆,以前对我不重要,既然老天让我重新活了过来,我~青葵就是全新的了,你别再伤心难过了?外婆,以后青葵会陪着您,您开心快乐时我陪你笑,你伤心难过时我陪你哭, 好不好?”
她紧紧地抓住我的双臂,神色涣散,语无伦次“我,我~不是的这样的,葵儿~不是的,你听我说,听外婆说……”我此时只顾怀念自己对远方母亲和对眼见外婆的安慰,根本就没有留意听她的话。
“啪”一声,外公拍桌立身而起,大声呵斥“你这是再做什么?”沉着的脸色,对着门后大喊一声,“来人,福晋身体不适, 先扶她下去休息”
外公的震怒使外婆骤然清醒,她面色黯然,嘴唇全无血色,面脸泪痕,手指冰凉。外公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也舍不得啊” 外婆一听此言,犹如吃了灵药,马上恢复了神态,低着头说“王爷,臣妾是有些累了,下去休息了”莲子早已走了上来,对简亲王福身行礼“王爷,奴婢先扶福晋下去休息了”
我起身搀扶着外婆陪他们走到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去后,转身站在门口不解的看着外公,不明白他为何发如此大火。
外公坐在那里深思了良久“葵儿,你娘是我的幼女,她叫做,爱新觉罗•宁玉”我一听就愣在了当地,就算历史学的再不好,“爱新觉罗”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还是明白的!
外公端起茶碗又放下了,他抬起头继续说道:“老夫是简亲王济度,我的福晋是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听他的意思要讲我的身世,不由的轻轻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葵儿,你娘生之能言, 过目不忘。三岁能读论语,五岁倒背诗经。而且她和太皇太后有是同天的生日,很得她老人家的喜爱, 所以世祖收她为养女,自幼就抚养于慈宁宫, 册封为和硕端敏格格”
我听他谈起自己的爱女,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喜爱和骄傲。心里暗自称奇,原来自己这个新身份的额娘来头这么大,禁不住咽咽口水,心里也有些飘飘然。有了额娘,还要有阿玛才行啊!等了半天,见外公似乎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打算,只是沉浸在了他对爱女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那我阿玛呢?”
“啊~你阿玛啊”
隐隐觉的外公似有难言之隐,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外公刚才不是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吗?”
外公用食指不停轻轻敲打着桌面,“你阿玛他,他是一个教书先生,颇有才华,与你娘一见倾心。你娘甚是倾慕他,与他私奔至此” 说完后,还扫了我一眼。
“那我阿玛,他姓氏名谁? 那里人氏,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吗?” 哼~我向日葵是何许人也 ,岂能让你这么容易糊弄过关,唬弄我,没门。
“这个吗, 嗯~”外公不由的站起踱步来到窗前,伸手推开紧闭的窗户,望着园中种植的葵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唉~也罢,就都告诉你吧,你爹他姓明,名讳是上随下风,京城人氏。家中原本也是殷实富贵,只因家道中落才当了落魄先生,后来与你娘在街上偶遇而一见倾心,两厢爱慕”
他语气中的无奈,我也有了自己的理解,无非就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贵族”的门第之见,斜瞟了他一眼,口气不由的有些不屑“于是你们就棒打鸳鸯了~”
外公一听,板着脸,提高声调训斥“葵儿,你小小年纪,休要胡说!什么叫棒打鸳鸯!你额娘她贵为大清皇家格格,她的婚事由不得我们做主, 更由不得她自己。再说,满汉不通婚, 祖宗立下的规矩,谁敢乱!”
我看着他,也不难想象出当年他是多么宠爱自己的女儿,对她做地选择又是多么的震怒!唉~真是难以想象我这个新身份的额娘----爱新觉罗•宁玉格格,当年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风华绝代。呵呵,那么生为她的女儿,我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外公,那我额娘漂亮吗?”摸摸了自己的脸,遐想非非。
一声“外公”,他脸上有些动容,走到我身边摸了摸自己的头,自豪一笑,“傻葵儿,你额娘当年可是“大清第一才女”你说呢?”
“才女不见漂亮啊!”撇了撇嘴,对这个答案又不满意!
“你和你额娘小时候一个样”外公慈爱的看着我“葵儿啊,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顿了顿,笑着又说“葵儿可知道,“青葵”二字的所含的意思吗?”
想了想,摇了摇头,扬起笑脸期待的看着简亲王,他看着窗外的葵花黯然的说道:“青葵二字取意-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这是你额娘给你取的,取的好,取的真好啊~”
听着他的话,我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描绘出这样一幅图景:郁郁青青的园中葵,茎叶上洒满晶莹的露珠,迎着朝阳闪闪烁烁,显出蓬蓬勃勃的生机。
外公又坐回原坐品了几口茶,整了一下衣襟,“好了,该问的都问了,该说也都说了。你好好休息,三日后咱们便动身回京。我现在去看看你外婆”说罢,起身向门口走去。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看着外公苍老的背影,脱口而出“外公,您也要多多注意身体和休息才是~!”
外公站在门口转身看着我“葵儿,你要记住!打从你叫我外公起,你就不在是流落民间的明清葵了,而是我简亲王府尊贵的青葵格格。葵儿还要记住,身份不同了,身价自然也是水涨水高不同了,外公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我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想着今天外公走时说的话,又想起外婆惊惶失措的样子,他们会不会又什么瞒着我呢? 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窗外天已见蒙亮。“哎呀~不想了,瞒就瞒这吧,再这么想下去我的头非破了不行,不管了~睡觉!”一翻身缓缓睡去。迷离之中感觉自己来到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声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轻轻的走了过去,透过疏疏密密的篱笆往里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