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占有》愿为愿

3、买猫

　　季眠最近想要一只小猫,他等着季书呈放假回来带他去买.
　　国庆节过后,季书呈回家的次数不多,知道季眠想买小猫后,季书呈周末买了票回去.
　　下飞机,坐了近一个小时地铁的季书呈坐上出租车,这个点季眠应该被接回来了,季书呈先给季眠发消息然后给他打了视频电话,不过没有打通.
　　季眠在写作业,他想今天晚上把作业写完了,明天就能和哥哥一起去选小猫了.季眠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季书呈回来.
　　杜文椀在厨房准备晚饭,时不时出来看季眠一眼,她切了几个芒果,分出来一点端给季眠,剩下的放冰箱,看等会儿季书呈回来吃不吃.
　　季眠脑子里想着小猫,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分心,拿着橡皮在上面画小人.
　　杜文椀端着盘子往客厅走,季书呈开门进来, “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季书呈把肩上的书包取了, “堵车堵了几分钟,对了,妈,季眠说他要买小猫,你同意吗?”
　　“我都行,他要买就买呗,呈呈,你不是不喜欢猫吗”.买只猫而已,杜文椀不会不同意,无非就是家里卫生多点活..
　　季书呈就着杜文椀端着的盘子,拿着叉子叉了一块芒果吃, “我又不天天呆家里,他想买就给他买一只玩.”
　　说话的功夫,季眠发现季书呈回来了,往门口望去.
　　“行了,你俩玩,想吃点什么跟我说.”杜文椀把盘子递给季书呈.
　　季眠坐着没动等季书呈过去.
　　“想哥吗”季书呈用手势比划.
　　季眠点点头.
　　季眠是聋人,在一所聋哑学校上初中,今年读初一,他们家原本不住在这里,这里离季眠上学的近就在这里租了房子.
　　季书呈在季眠的成长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季眠的手语是季书呈先学会的,然后一点点教给他.杜文椀还有季运义为了季眠都学了手语,季眠从出生以来就是他们家里最重要的人,备受呵护.
　　季眠有些不高兴,因为季书呈都快一个月没回来了,季眠因为自己的原因,性格不怎么好,季书呈不仅仅是季眠的哥哥也是季眠的第一个朋友.
　　季眠头低下去然后又抬头,他要看季书呈的手势才能知道季书呈要说什么.
　　“明天带你去买小猫”.
　　季书呈的动作和正常的手语速度比起来要慢许多,就算是一个没学过手语的人也能从他动作中猜出个大致意思,他手语学的不好,在学校有点跟不上老师上课的速度,寒假过后杜文椀会找个老师在家里补补课.
　　在家里还好,到外面季眠没有人会迁就季眠,有时候别人季眠沟通打手语,动作太快,或者有季眠不认识的动作,季眠就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因此季眠不怎么喜欢与人交流.季眠四岁那年通过助听器能听见一点声音,那个时候季运义送他去机构学习开口讲话,季眠十分抗拒去那种地方学习如何发音,如何张口说话,因为有一次和季书呈一起去超市买东西,他拿着巧克力,回忆着老师是怎么教他说”巧克力”的,想要把新学的词语说给季书呈听.
　　听不见外界声音的聋人发音和正常人不一样,季眠看见别人脸上的嘲笑,他再也不想开口说话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小猫?”
　　季眠兴致缺缺,像刚移植到泥土里就枯萎的小树苗.他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前面抱住季书呈的腰,都上初一了还这么黏人.
　　季书呈摸摸季眠的脑袋,他想再多的安慰都是不太有用的,是残酷的,没有季眠的坚强有效.听不见声音说不了话的是季眠不是他.季书呈虽然是这样想的,还是尽他所能去帮助季眠.
　　季眠从季书呈怀里离开,然后说“哥哥什么时候放假.”
　　“学校还没有告诉我,等学校告诉我了,我会跟你说的”
　　季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都是和学习挂钩的无聊的事情,他不喜欢.
　　“你不是有一个朋友吗,你可以出去找她玩,需要注意安全”
　　季书呈知道季眠有一个可以一起约着出去玩的朋友,是个女生,跟季眠一个学校,季书呈还有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
　　“想待在家里,不想出去”
　　季眠用简单的手势表达自己的想法.
　　季书呈家里不缺钱,对季眠听力这方面的检查和治疗从来没有断过,只要有一丝希望季眠的父母都不会放弃.
　　季眠最开始意识到自己和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样,听不见声音的那段时间是非常渴望自己能治好耳朵,听见声音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并没有什么改变,季眠从不接受到接受用了很长的时间,严重的那一年他没有去过学校,那为什么接受呢,一半是因为有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哥哥,另一半原因是季眠太久处在听不见声音的世界中,他习惯了.
　　杜文椀和季运义在心里积攒了对季眠太多太多的愧疚,对于这个孩子,他们只愿能好好长大,别的什么也不敢奢望,季眠出生后,这个家的重心就不知不觉偏向了季眠.
　　第二天一早,季书呈把妈妈做的早饭热了下,跟季眠一起吃完,就开着车带季眠去选一只他喜欢的小猫,季书呈开的是他爸的车,早上季运义搭杜文椀的车去上班.
　　车驶过的路是季眠每次上学都会经过的地方,季眠想快点长大,长大是不是就变得和他哥一样了.
　　季书呈不知道武汉有哪些猫舍,在网上看了看,准备先去评分最高的那家看看.
　　季书呈找了个位置停车,然后跟季眠说“我们到了”,季眠解了安全带,从后面下车.
　　从停车的地方出来,往前走了两百米左右,季书呈看见了门店,季书呈推开门让季眠先进去.
　　这个猫舍的面积挺大,宽敞明亮让人看着感觉蛮靠谱的.
　　“您好,是想看看猫吗?”店员过来接待客人,“想选只什么样的小猫啊,咱家品种挺齐全的呢.”
　　季书呈左右看了看,季眠昨天晚上给他看的图片上的猫是缅因,季眠说想要这种的小猫,但也不一定买这个品种的,想的是来店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有缅因吗.”
　　店员说:“有的,您到这边来看看.”
　　等店员说完,季书呈用手语跟季眠翻译说“去看看你昨天跟我说的那种小猫”.
　　季眠点头.
　　“这一块儿都是,有棕虎斑的,银虎的,纯白,烟灰的”.
　　“有你喜欢的吗,你去看看”季书呈对季眠说.
　　刚才店员走在前面没看见季书呈对着季眠打手语,这会儿看见了,难免有些诧异,多看了这个男生一眼,这男孩听不见吗?店员没从他身上看出不同.
　　季书呈抬头,解释说:“我弟弟是聋人.”
　　店员不好意思笑了下, “没事,那我介绍给你听,你告诉他.”
　　季眠脸上没有要买小猫的喜悦,他从上到下认真看完每一只小猫,都挺可爱的.
　　“可以拿出来看一下吗?”
　　季眠手指了下旁边的一块玻璃,说想看个,季眠盯着那只小猫看,那只小猫动了动脑袋,往前走半步,用同样的眼神盯着季眠.
　　“这是一只银虎斑的缅因,但月数不够,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先预定,等疫苗打完半个月后来拿,长相好看,你看这个花纹多漂亮,这种小猫别看着长的霸气,但性格温和,粘人,适应环境的能力也好,活泼.”
　　季眠小心把猫接过来,从狭窄笼子里出来的小猫没有在笼子里听话,动个不停,想到跳到地上去.
　　季眠摸了摸小猫的头,,乱动的小猫收回爪子,变得乖顺起来,大大的眼睛好奇看着季眠,看来小猫满意它即将带走他的主人.
　　“要这个”,季眠腾出一只手说.
　　“小朋友喜欢这只猫咪吗?”店员适当开口.
　　季书呈没想到季眠选这么快, “还要看看其他的吗,小猫年龄不够,要等半个月来拿”.
　　要等段时间吗,季眠有些犹豫,他现在就想把小猫带回家,季眠又把眼前笼子里的小猫看了一遍,再看看怀里抱着的小猫然后摇摇头,就买这只了.
　　小猫确实不错,连季书呈这个不喜欢猫的都觉得可以.
　　“这种猫好养吗,身体健康怎么样?”季书呈问,小猫买回去肯定需要人照看,季书呈怕买回去家里人没时间照顾,小猫的习性, 在饮食方面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也要考虑,季眠有足够的耐心去养一只小猫吗?
　　店员介绍说: “您放心,我们卖出去的猫都是经过检查的,疫苗都会打完,是可以领回家养的,后续要是出了问题都能来找我们处理,您也可以加我一个联系方式,我把小猫的饮食习惯还有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发给您.”
　　季书呈还问了一些关于小猫的其他问题.
　　在季书呈跟店员沟通的时候,季眠抱着小猫坐在这里正中间的椅子上,把小猫放在桌子上,逗小猫玩.
　　季书呈付了定金,离放寒假可能还有一个月左右,季书呈中间不一定会回来,要是没回来就让爸妈带季眠来拿小猫.
　　季眠察觉到季书呈应该是弄好了,没有任何留恋的把猫还了回去.
　　其实季书呈他刚刚有问过店员能不能现在把小猫领回去,疫苗他们可以打,季书呈想三个月的小猫应该没有那么脆弱,不会轻易就生病的,听了店员的建议后季书呈觉得那就过段时间来拿.
　　时间还早,季书呈问季眠是现在回家还是怎么办,他还跟季眠讲了店员说现在把小猫领回去小猫生病的概率比较大,所以再等半个月,季书呈怕季眠会因为今天没有把小猫带回家而不开心.
　　季眠没想那么多,店内还有一只小猫跟刚才的那只挺像的,小猫的年龄是够的,要是季眠想要,买那只小猫也不是不可以.
　　往停车位的走的路上,季书呈提议要不要去买些宠物用品.
　　季眠说“会不会太早了,还有半个月”.
　　“你不想去吗,去看看怎么样?”
　　季眠点头,什么时候买都行,在小猫到家的前一天买就行.
　　找了最近的一家宠物用品店,季眠跟季书呈一起进去看了看,地方不大,买的东西倒是挺多的.
　　各式各样的猫粮,有这么多小猫吃的用的东西,看来养猫的主人都很重视小猫,每一样季眠都想买一袋.
　　在店内转了一圈,根据老板的建议买了一些猫粮还有洗护用品.
　　一上午去了三个地方,加上往返的路程回到家还不到11点.
　　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家超市,季书呈给季眠买了不少平常妈妈不让季眠吃的垃圾食品.
　　季书呈把袋子里买的要放在冰箱里的食物拿出来,剩下的是季眠的小零食.季书呈让季眠拿到他房间去,季眠找了个箱子把给小猫买的东西放进去,弄完后去了厨房.
　　季书呈刚还想把手洗了去叫季眠过来,杜文椀12点下班,季书呈准备来做午放.
　　“你洗手,把葱洗洗”,旁边的池子里放着一个淘菜盆,季书呈用手指了指.
　　等季眠洗完葱,季书呈又让他洗了杏鲍菇,以及其他做饭用到的要清洗的蔬菜,季书呈没闲着,季眠也没闲着,炒菜吵到一半,季书呈嫌热,脱下的外套自然是季眠帮忙放到外面的凳子上.
　　季眠小时候没少给季书呈当跑腿的,现在也是,季书呈很会使唤季眠.
　　季书呈等锅里的油热了,放入葱,辣椒,然后把切好的肉丝和杏鲍菇依次放进锅里翻炒.
　　季眠站在季书呈旁边,看着锅里的油冒泡,季书呈油倒进锅里会发出 “滋滋”的声音,季眠见过很多次了,他不知道油倒进锅里是什么声音,所以无法在脑中幻想.
　　这里没什么季眠能做的事情了,季眠在厨房里转一圈出去,又进来,每次进来视线都先锁定在季书呈身上,好像在等着季书呈吩咐他做点什么.
　　季书呈拽住季眠的胳膊,用筷子夹了口菜,手放在筷子下面喂进季眠的嘴里,季眠吃完后,望着季书呈的眼睛,食指指着脸点了两下.
　　“去问问妈妈还有多久到家?”季书呈说,他加了一点盐在锅里,翻炒几下把菜倒进盘子里.
　　季眠小跑出去拿手机给杜文椀发消息,还有十分钟,季眠告诉季书呈.
　　季书呈把有水渍的地方拿抹布擦了下,端着盘子去厨房,季眠也端了一个盘子跟在季书呈后面出去把盘子放桌子上.
　　客厅门口传来声音,杜文椀中午下班回来了, “呈呈你把饭做好了啊,我以为你带小眠出去中午来的晚.”
　　季书呈回:“去猫舍看猫没花多少时间.”
　　“选到小眠喜欢的猫了吗?”杜文椀关心问.
　　季书呈在厨房洗着手说:“预定了一只,半个月后去拿.”
　　“行,到时候我带他去领.”
　　杜文椀放下包往里走,季眠在餐桌后面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他刚喝完一瓶酸奶.
　　“今天和哥哥一起去选小猫,开心吗?”杜文椀在季眠面前半蹲下,笑吟吟地问, “开心吗?”杜文椀再次说.
　　季眠表达意见最方便的方法就是点点头,关于手语的动作季眠学的很齐全了,可他的手语打的不快,应该是他们班上最慢的一个了,季眠只学不用,当然是不能和班上的同学比.
　　“买了一只小猫,哥哥说要等段时间才能去拿,然后去买了小猫吃的东西”.
　　杜文椀认真看着季眠,在她心里季眠和普通小孩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况且医生说了,季眠有听见声音的可能性,给了杜文椀坚持下去的动力,季眠距离听见声音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短.
　　杜文椀说“真的吗”配上她惊讶的表情,将情绪尽可能地传达给季眠, “有小猫的照片吗,给妈妈看看”.
　　像“真的吗”这种语气词季眠的回复都是简单的点头,所以家里人会多问一些问题,让季眠多多表达自己,愿意主动说出他的心里话.
　　季眠摇摇头,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季书呈已经盛好了三碗米饭.
　　三个人坐下来吃饭,杜文椀张口问季书呈明天晚上几点从家里走的时候,季眠低下了头往嘴里喂米饭,季眠看见他们的嘴巴在动,知道妈妈在跟哥哥说话.
　　午饭过后,杜文椀去上班了,碗筷由季眠和季书呈一起清洗.晚上,季运义在客厅看新闻,杜文椀给季书呈装明天要带的东西,季书呈就那么一个书包,被装的鼓起来.
　　“你说要不要把冰箱里冻的饺子给他装在保温桶里带到学校吃,天气冷了,也不容易坏,到学校热热还能吃一顿.”
　　“还好今天出了点太阳,要不然这床单都干不了.”
　　杜文椀把季书呈从学校里带回来的要洗的东西在季书呈回来的那晚就给放洗衣机里洗完拿出去晒了.
　　“要不我给他装点吧.”杜文椀说个不停.
　　季运义:"没那个必要,学校又不是没有,他带行李箱了吗.”
　　“家里有一个小的,可以让他拿一个过去.”
　　杜文椀犹犹豫豫还是装了一份饺子,她收拾了多久,季运义就听她唠叨了多久.
　　晚上的汉口江滩总是有很多人.
　　季书呈和季眠在江边的栈道上散步,即使来过很多次,不说话安静走着,季书呈季眠都不觉得无聊.
　　外面冷,在栈道上转了一会儿,去奶茶店买了两杯喝的就回去了.
　　季书呈回学校的那天下午,季运义休息没去医院,他载着季眠一起送季书呈去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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