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许良辰

59、番外五：后来，聪明姐姐和笨弟弟

　　——01——
　　后来，我问唐雅：“姐姐，你究竟是何时爱上我的？”
　　她巧笑嫣然，说：“让我好好想想。我记得，那好像是在冬季，是在你大四那年的冬天。那天是我生日，你又从西安来到北京，来到我的公寓。当我下班回到家时，看见正挽着袖子在厨房里烧菜的你，看见抽油烟机的黄色灯光打在你的脸上和手臂上。那一刻，我突然感觉你好温暖，让我我好想靠近。”
　　我仔细回忆，终于记起我大四那年她生日当晚的情景。
　　那晚，她很反常地缠着唐风和我喝了许多酒。她醉了，还撒了酒疯，红扑扑着小脸儿靠在我肩上。送唐风离开后，我把她从沙发边挪到床上，她死活拉着我的手不放我走。我只好守着她。结果第二天早上我莫名其妙从床上醒来，当时我还担心她误会，吓得蹑手蹑脚从床上逃跑了。
　　如今听闻她的话，对这一晚，我忽然有了新的解题思路，问：“所以，那晚我总觉得你在诱惑我。我的感觉是对的，是不是？而且第二天早上，我莫名其妙地睡到了床上，是不是也是你的杰作？是你把我拖到你床上去的，对不对？”
　　她矢口否认：“哪有？那都是你的错觉。当时我就只是小小的动了下心，还远没到去诱惑你的程度？而且，如果我真的要诱惑你，你确定自己能经得住考验？最重要的是，你这么高这么重，我怎么可能拖得动你？”
　　她的反驳，听着似乎有些道理，可我为啥就感觉那么不可信呢？由是，我傲娇表态：“我才不信，你分明就有在诱惑我，而且还不止这一次。”
　　她笑：“哦？那你举个例子来听听。”
　　我想了想，说：“别的我就不说了，说了估计你也不会承认。我只问你回国的那天晚上。那晚，你敢说自己没诱惑我吗？当时，我都打算睡沙发了。要不是你跑出来诱惑我，我怎么可能会去卧室？对了，孩子也是那天晚上有的。”
　　她仍嘴硬：“那当然不算诱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哪承想，你却耍起了流氓？”
　　我气结了，这也是能否认的吗？
　　坏女人！
　　——02——
　　后来，我告诉小然，自己是在他大四那年，我生日的那天爱上他的。
　　我知道这个答案，其实并不确然。
　　至于确切的答案是什么？我并不清楚。正如我问他，他是何时爱上我的，他也答不出一样。
　　爱，大约总是如此的蛮不讲理吧！
　　我可以想出一千条，甚至一万条理由，来阐述自己为何会爱他。可即便所有理由都加起来，也仿佛不够准确。
　　所以爱便是爱了，无论何时，更遑论缘由。
　　他说我曾不止一次诱惑过他。
　　他说的对。
　　可他真的是呆呀！他为何明知我在诱惑他，却偏要假装坐怀不乱呢？他难道不知道，我需要鼓足多少勇气才敢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才敢在午夜梦回时对着他的睡颜轻声说一句，小然，到床上来睡吧！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听话。
　　即便睡着，我叫他到床上来，他便到床上来了。可第二天清晨，他为何要偷偷逃跑呢？
　　想了半天我才明白：哦，原来他是个呆子呀！
　　他不明白我含蓄的表达。
　　所以直到一年后的元旦，直到苏秒对我发起控诉，直到我明确表白：“小然，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正式交往吧！”
　　这个笨弟弟呀，他才确信自己已经追到我了。
　　哈哈！
　　直到现在，我都没忍心告诉他：其实，若非他太蠢笨，他本可以早一年就追到我的。
　　——03——
　　后来，北京的新冠肺炎疫情终于告一段落。
　　封锁许久的小区重新开放，神兽两小只终于回归学校上课，而唐雅也从医院回归家庭，又开始天天回家起居。
　　对天发誓，这世上没什么能比天天都见到她，更让我感觉开心的事情了。可是唐医生啊，她每天都逼着我陪她一起跑步，便让我有些不开心了。自从高中起，我就没怎么再正儿八经的运动过了，她一来便让我跟着她每天跑五公里，这着实是超出我的能力范畴了。
　　咬牙坚持到第三天。
　　清晨，她又早早从床上爬起来要拉我去跑步，我却无论如何不肯再起床。很快她便被我惹火了，揪着我的耳朵，将我从床上拎起来。她用的力气很大，揪得我耳朵生疼，我也有些恼了，嚷嚷着问：“唐雅，你到底想干什么呀？莫名其妙的非要拉我跑步。”
　　跑步是她在国外时养成的习惯，回国后她坚持了下来。除了怀孕的那段时间，只要是医院不值班，她每天都会早起晨跑。
　　她说：“还能干什么？跑步当然是为了让你锻炼身体。”
　　她一松开手，我便迅速爬回床上，并用被子将自己的两只耳朵紧紧裹住，然后边摇头边说到：“别，我求你了，我身体挺好的，不用天天去跑步锻炼。”
　　她嗤笑道：“身体挺好的？你身体挺好的还能晕倒？”
　　晕倒？
　　我什么时候晕倒过？
　　哦，在武汉的时候，我忽然记起来了。原来她是因为这件事，才非拉着我跑步的呀！察觉她是关心我的，我美滋滋的解释说：“当时晕倒，真不能怪我的身体不好，是防护服又厚又闷，而且我一夜没睡，又连续两顿饭都没吃就跑去了病房。所以我晕倒的原因，大概率是没吃饭导致的低血糖，或者是呼吸不畅导致的暂时性大脑缺氧，绝对跟身体健不健康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听完我的说辞，她双指夹住我的鼻尖轻轻晃了晃，道：“苏小然，我发现你真的是越来越能狡辩了哈！”
　　她一开口叫我苏小然，我便知道自己今天的跑步八成可以幸免了。于是，我抬手将她扯进怀里，而后在她耳畔低声呢喃：“我到底有没有狡辩，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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