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许良辰

55、番外一：抗疫就是打小怪兽

　　我叫苏月盈，小名叫月牙儿。我今年七岁了。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妈妈、一个很和气的爸爸，还有一个很淘气的哥哥。
　　我的妈妈是医生，她总是很忙，常常很晚才回家。好多时候，哥哥和我等她都等的睡着了，她也不回来。我们常问她，今晚可不可以早点回家？她总说可以，但却很少真的做到。
　　我问爸爸，为什么妈妈总是说话不算话？
　　爸爸说，因为妈妈要治病救人，所以她自己的时间，自己说了也不算。
　　在学校，老师常常讲，现在世界上有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它已经夺走了好多好多人的生命。小朋友要勤洗手、勤消毒，只有这样才不会生病。我问爸爸，妈妈治的是不是就是这种病？
　　爸爸想了想说，是的，妈妈也参加过抗疫，治过这种病。
　　我不懂抗疫是什么？爸爸说，抗疫就是医生打小怪兽，等打完小怪兽，医生就都能早点回家了。
　　于是，我等呀等，等妈妈战胜小怪兽。
　　终于等到最近，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已经打败小怪兽，她每天都很早回家，会像其他小朋友的妈妈一样，给哥哥和我辅导功课、讲故事，还会盯着我们上网课。从前，都是爸爸负责教我们学习的。可他最近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连吃饭都不跟我们一起了。妈妈也很奇怪，她天天晚上都睡书房，还不许哥哥和我见爸爸。
　　哥哥说，爸爸不能见我们，肯定是因为犯了错误，被妈妈关了禁闭。
　　妈妈是挺爱关人禁闭的。
　　哥哥和我都被关过禁闭，可我俩谁也没有像爸爸一样，被关的这么久。我就被关过两次十分钟。哥哥倒是常被妈妈罚，最长的一次是被罚关一小时，可那次他被关了不到半小时就被爸爸偷偷放出来了。妈妈知道后很生气，她罚爸爸睡了三天书房。
　　这一次，爸爸已经被关了两天……哦，不对，是关了三天了。
　　爸爸自己一个人，一定很害怕。
　　哥哥和我商量，要偷偷把爸爸放出来。哥哥说，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我们要拯救爸爸！
　　我想不明白，爸爸是爸爸，哥哥怎么能说他是兄弟呢？
　　哥哥说都是男人的事，我还小，想不明白很正常。可他明明跟我一样大啊！好吧，他是比我大几分钟。
　　妈妈在厨房做晚饭，哥哥叫我留在客厅望风，他去放爸爸出来。没一会儿，他又跑回来，说爸爸卧室的门被锁了，问我知不知道钥匙放在哪儿。我想了想，记起自己好像在电视柜下边的抽屉里看见过，哥哥拉开抽屉，发现钥匙果然在。
　　于是，他拿着钥匙弓着腰去了卧室，我继续望风。
　　等了一小会儿，哥哥没出来。
　　……
　　又等了一小会儿，哥哥还是没出来。我挪到主卧门前，看见门是半掩着的。我正犹豫要不要进门去，门就被从里边关了起来。啪嗒一声，我听见了门上锁的声音。
　　接着，爸爸哑着嗓子，喊我的名字，问我妈妈在哪儿？
　　我说，在厨房。
　　爸爸叫我去把妈妈叫过来。我跑到厨房，跟妈妈说爸爸叫她。妈妈来到卧室门前，隔着门问爸爸是不是体温又高了？
　　爸爸说，他还好，但是哥哥跑进卧室了，问妈妈怎么办。
　　妈妈回头问我，苏星繁怎么进去的？
　　苏星繁是哥哥的名字。
　　妈妈问话的表情有些严肃，我看着害怕，就没敢开口，只拿手指了指挂在房门上的钥匙。
　　妈妈摆摆手，叫我先去卧室等着，关好房门不许出来。
　　糟了，妈妈好像知道钥匙是我找出来的。
　　她会不会罚我？
　　我坐在卧室里的小板凳上，怕极了。心一直不停的砰砰跳着，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妈妈才推门进来。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闻到她身上带着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平时我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可因为是妈妈身上常带的，我又感觉很亲切。
　　我低着头认错说，妈妈，是我错了。
　　妈妈问我哪儿做错了？
　　我说，钥匙是我帮哥哥找的，而且我还帮他望风了。
　　妈妈摇摇头跟我说，不是的，月牙儿，今天的事不怪你，是妈妈错了。妈妈应该早点把爸爸的情况告诉你和哥哥的，爸爸不是被关禁闭而是生病了，因为担心传染给月牙儿和哥哥，所以他才不能和你们碰面。
　　我问，爸爸他生病了？
　　妈妈说，是的，爸爸病了。他得了一种叫做新冠肺炎的病，这种病传染性很强，病人需要隔离。现在哥哥不小心进了爸爸的房间，可能会感染，所以他也需要被隔离。妈妈已经跟哥哥解释过了，最近几天他要自己呆在书房，睡觉、吃饭、学习都不能跟月牙儿一起了。月牙儿也要听话，这两天和妈妈一起睡好不好？
　　妈妈一下子说了好多话，我感觉有些难理解。可妈妈口中的新冠肺炎，我却好像在哪儿听过？
　　想起来了，电视里经常说，老师说的好像也是这个名字。
　　很厉害的病……
　　夺走了好多人的生命……
　　老师曾经的话，一下子涌进我的脑海，吓得我大哭起来，问，爸爸和哥哥是不是要死了？
　　妈妈说，不会的，爸爸和哥哥都接种过疫苗，而且新病株的致死率非常非常低，所以我们不用担心。
　　我拼命摇头哭个不停，不肯相信妈妈的话，她一定是在故意安慰我。老师说过新冠肺炎非常非常可怕，已经杀死了好多好多人，爸爸和哥哥肯定也要死了！
　　妈妈抱着我不停安慰，不会的，不会的，就算爸爸和哥哥要死，她也一定会把他们都救回来。因为妈妈是医生，病毒见了妈妈都会怕，会逃跑的。
　　我又想起爸爸说过的话，哭着问，就像奥特曼打小怪兽？
　　妈妈笑说，对，就像奥特曼打小怪兽。
　　我说，妈妈真厉害，等长大，我也要做医生，救好多好多人。
　　妈妈笑着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好，等咱们月牙儿长大了也当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