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情敌》奶油冬瓜

2、第 2 章

　　半晌，两人并肩坐着，中间围着一锅咕嘟咕嘟冒泡的年糕锅，芝士在锅边翻滚，香气不断往上冒。

　　顾言辞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五百块红包发出去的排队费，到头来就换来和情敌并排坐着发呆，连口饭都吃不下。

　　林墨不在，他倒是真没打算继续跟沈湛贴着恶心人。

　　但这家店实在太火了，不知道怎么安排的，愣是给他们塞了个角落边桌。背后是墙，两边挤满了人，他一坐下就觉得局促。

　　动了动椅子，想往外挪，结果距离一变，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窝在一米宽的小圆桌前，筷子还没动，胳膊就已经快要打架了。

　　更别提，沈湛这人，闷得跟闷葫芦一样。

　　他不说话，对方也不开口。

　　顾言辞被人捧着长大，最受不了冷场。

　　脸上挂着笑，心里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他夹了块年糕送到自己碗里，漫不经心地搭话：“学弟，谈过恋爱没？”

　　先了解下情敌的基本盘。

　　话音落下，沈湛动作明显顿了顿。

　　顾言辞挑眉，心里啧了一声。

　　这反应……不会真是个雏儿吧？

　　果然，沈湛闷闷回了一句：“没。”

　　顾言辞咬着筷子，顺着话头又问了一句：“就没遇到合适的？”

　　“嗯。”

　　顾言辞听着，心里那股子烦闷更蹿了上来。

　　他虽然没谈过几场正经恋爱，但在外面沾花惹草的风声也没少过。直到开始认真追林墨，名声才勉强好听了些。

　　林墨呢，刚开始还有些不自量力的男生围着，她也不搭理。后来他总在身边晃，连只雄性蚊子都不敢往她跟前凑。

　　他本来觉得自己是稳操胜券的。

　　但这么一对比……

　　他俩好像才更登对，情感干净，气质相符。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却不禁泛起点无名火，余光扫了沈湛一眼。

　　越看，越不是滋味。

　　浓艳锋利的五官，衬着冷淡疏离的气息，骨相漂亮得几乎有些过分。

　　顾言辞眯了下眼，刚想再打量几秒，沈湛突然抬起了眼皮。

　　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

　　沈湛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顾言辞脸上微妙的弧度也顿了一下，迅速移开了视线。

　　他随手夹了筷子年糕塞进嘴里，闷着头咀嚼。

　　一口咬下去，辣得直窜喉咙。

　　他是本地人，沿海口味，吃不惯这种猛辣的东西。

　　没夹几筷子，额角就开始冒汗了，嘴唇也被辣得红肿，连脖颈处都透着一层淡粉。

　　他吸着气，闷头去够桌上的水壶。

　　桌子太小，他动作一靠，身子自然压到了沈湛那边。

　　沈湛本来在低头动筷子，余光扫过来，刚好撞见顾言辞伸过来的手臂。

　　修长骨节，手腕上有一颗浅浅的小痣，线条顺着手臂延伸到脖颈，被汗气打湿了一点，肤色细白得过分。

　　身上那点若有若无的檀香气味，在这个近距离一下子浓了起来，突兀地撞到了鼻尖。

　　沈湛动了动手指，感官像被无声钩了一下，莫名也觉得有点口干。

　　他第一次见顾言辞，说实话，印象一般。

　　皮相确实好，可那点挂在嘴角的笑意，怎么看都带着点假。

　　但因为是林墨的朋友，他没表现出什么。

　　见顾言辞咬着筷子吸气，嘴唇被辣得涨起了点血色，泛着一层近乎艳丽的红润。拿水壶的动作又有些不顺，带着点狼狈感。

　　沈湛顿了顿，伸手把水壶接了过去：“我来吧。”

　　水壶被抽走，顾言辞动作一滞。

　　他挑了下眉，有点意外，但也没说什么，只懒懒地收了手，往后靠了靠，任由沈湛帮他倒水。

　　沈湛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他顺手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

　　凉水顺着喉结滚下去，嘴唇因为刚才辣得厉害，下意识在杯沿蹭了蹭，压下去一个浅浅的唇印，看着意外地柔软。

　　沈湛目光微顿，喉结动了动，舌尖轻轻顶了下上颚。

　　饭后，沈湛抢着买了单。

　　顾言辞倒是有些意外。他这些朋友里，出门基本都是他包揽了。

　　但既然沈湛故意要跟他划清界限——

　　他就偏不让他如愿。

　　第二天一早，顾小少爷就蹲在了沈湛楼下。

　　顾言辞名声在外，身高腿长，五官漂亮，气质又张扬。大G一停，十里开外都有人仰着脖子张望。

　　新生好奇他是谁，旧生好奇顾小少爷怎么今天不去女寝堵林墨了，改堵男寝了？

　　顾言辞抱着手肘靠在车门上，等了五分钟，有点后悔了。

　　平时等林墨和她闺蜜就算了，女生宿舍的小姑娘们盯着他，他还能顺便得意一下。

　　今天，在男寝门口，被一群顶着油头、拖着拖鞋的大老爷们当猴看，算什么事？

　　昨天走得急，忘了跟沈湛加联系方式。

　　顾言辞怕他又拿新生当借口找林墨搭话，才起了大早堵他。

　　现在想想，挺蠢的。

　　他低头把手机收回兜里，刚打算撤，抬头——

　　动作僵住了。

　　早课，一窝男生从宿舍里涌出来，嘈杂又乱糟糟的。可沈湛站在人堆里，像落了光。标志漂亮，轮廓清隽，带着股与生俱来的清冷劲儿。

　　这一堆混混沌沌的大学生里，谁眼睛只要擦着他一下，都像能顺着那张脸透口气似的。

　　——只有顾言辞。

　　他心口闷了一下，更堵了。

　　眯着眼勾出个笑，伸手招呼了声：“沈湛。”

　　沈湛一愣，眉心轻轻蹙了一下，下意识环顾了圈四周。跟旁边人说了两句什么，才慢慢走过来。

　　他穿得依旧简单，一件黑T恤，还是昨天那条牛仔裤，肩上斜挎着个单肩包。

　　顾言辞靠着车门，打量了他一眼，眼尾吊着点笑意：“上车。”

　　沈湛站着没动。

　　气氛僵了两秒。

　　顾言辞啧了一声：“还要我请你啊？”

　　沈湛沉了下眼，不情不愿地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车门一开，淡淡的檀香味扑了过来。

　　沈湛微不可察地愣了下，还是弯腰坐了进去。

　　一米八几的个子，腿长顶着狭窄的空间，他把座椅往后调了调。又侧头扣紧安全带，发梢还带着晨起洗过头后的微湿，周身隐隐透着薄荷味。

　　顾言辞握着方向盘，余光懒懒地扫了他一眼。

　　视线顺着沈湛宽阔的肩膀滑下去，落在收窄的腰腹上。隔着衣料，仍能隐约看出肌肉起伏的线条，劲瘦利落。

　　顾言辞挑了挑眉。

　　他铁直得很，自然欣赏不了另一个男的的线条好看。

　　唯一升起来的，是一股战斗欲。

　　练，今晚就练。

　　一对一，私教，谁怕谁。

　　顾小少爷咬了咬后槽牙，唇角挂着笑，一脚踩下油门。

　　沈湛抬起眼皮，往旁边扫了一眼。

　　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顾言辞手臂侧面那颗细小的痣，皮肤因为动作轻绷着，透着少年特有的桀骜劲儿。

　　沈湛眼睫动了动，别开了脸。

　　“下午有课吗？”

　　顾言辞开口。

　　沈湛顿了顿，“还没排出来。得上午。”

　　“行，那你先去上课。”顾言辞偏头笑了笑，“晚点，我来接你。”

　　沈湛听了这话，侧过头看他，神色带了点警惕。

　　顾言辞一眼就瞥见了：“想什么呢？”

　　他单手搭着方向盘，吊儿郎当地敲了敲手指：“你一个男的，我能把你卖了不成？”

　　沈湛没接茬，眉心依旧微微蹙着。

　　顾言辞也不急，嘴角含着笑：“新生总得参加些社团活动吧？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我自己来吧。”

　　顾言辞心里冷哼一声。

　　自己来？来什么来？

　　到时候连墙角都不知道怎么被你小子翘了。

　　不行，得摁在眼皮子底下，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舌尖顶了下腮帮子，笑得特别灿烂：“客气什么呀，学弟。”

　　“我都说了，你是林墨的学弟，就等于是我的学弟，我自然得多照顾你一些的，别有压力。”

　　沈湛靠着座椅，没接话。

　　顾言辞也不介意，漫不经心地踩了刹车，把车停在了教学楼前。

　　他转头，毫不客气拿过沈湛手里的手机，顺口问道：“密码多少？”

　　沈湛微怔，答了句：“六个零。”

　　顾言辞自顾自地解锁，填上自己号码，拨了回去，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林学姐大二了，挺忙的。我不一样，我大三了，可闲得很。”

　　他把号码备注好，顺手丢回沈湛手里：“有事就找哥，别客气。”

　　沈湛接过手机，应了一声，推门下了车。

　　顾言辞懒懒地靠着驾驶座，半垂着眼，唇角勾着点意兴阑珊的笑。

　　他打定了主意的事，没人拦得住。

　　一下课，沈湛就被他堵了个正着。三两步搭上他的肩膀，顺手一勾，推着人就往社团报名区走。

　　报名区人声鼎沸，各种社团吆喝不断。

　　顾言辞目不斜视，直接略过一众乱七八糟的摊位，尤其是林墨的摄影社，勾着沈湛脖子，压着人往角落里的摊位推进去。

　　“这个？”沈湛抬头看了眼招牌。

　　【话剧社】

　　小摊子后面清一色的女生，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道，百花齐放，气氛热烈。

　　顾言辞挑了挑眉，笑着编道：“人多，热情，氛围好。你在里面，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他没说，当年他也是被倒追的学姐软磨硬泡拐进去的，虽然后来分了，社团也没怎么再来过。

　　但他记得，这地方有个好处。

　　只要是帅哥，绝对能把人缠得走不开。

　　果然，沈湛一出现，社团那边一堆女生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