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大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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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凝和栖梧来到了大荒之地，人族的云都，颜凝进去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只见传闻是雨城的云都此时地面已经干裂开来，路过见面的人面容憔悴，嘴唇发白，颜凝刚想上前询问却被栖梧拦了下来。
“找桑雨鞭重要。”
颜凝却并没有去看栖梧:“师父，他们也是我们人族的一份子，怎可坐视不理呢。”
她和栖梧都是人族皇室，只是并非一母所生，栖梧按辈分其实是她哥哥，但是他的生母是罪臣之女，所以他并没有记入皇室族谱。
或许是人皇不忍子嗣流落，又逢栖梧有教书之才，就封了帝师。
“天灾人祸，我们又何必强行插手。”栖梧是个很冷漠的人，他并不喜欢插手这些事情。
“可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师父，我们此行虽说是寻法器而来，可也断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颜凝不顾栖梧的阻拦去问其中的一个妇人:“大娘，你可知道这云都发生了何事，为何地面干裂，民不聊生？”
妇人因为口渴似乎已经说不出话了，颜凝见状递过自己的水壶，妇人见状仿佛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可却不敢喝。
颜凝的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她身后的栖梧看着不好说话。
颜凝说:“大娘，喝吧。”
妇人得到准许后喝了两口，可这样的举动却吸引来了很多人，他们炯炯有神盯着妇人手里的水。
颜凝看着这些可怜的人心生同情，栖梧却怕他们会上前抢水喝，会伤到颜凝，他把颜凝护在了身后。
可这些人仅仅只是看着，并没有上前，颜凝推开了栖梧，她再次走到那位妇人跟前:“大娘，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云都之所以被称为雨城，是因为供奉了一位神，如今不知为何神庙坍塌，触怒了神，神降下了天罚，这里就成了这幅样子，姑娘，我看你穿着不凡，你救救我们吧。”
“可是你们为何不离开这里，去往大荒的其它地方？”
妇人掩着泪水:“去过了，可是周围都城无人肯接纳我们，我们跪求仙人神明无果，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颜凝看向栖梧，栖梧无奈，可还是提供了方法:“离这里最近的是锦都，我们带着这些百姓可先投奔那里。”
颜凝对着百姓说:“诸位，你们随我出城，前往锦都歇脚，云都之事我会为大家解决的。”
百姓们半信半疑，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他们只能信颜凝，颜凝和栖梧带着一城百姓去了锦都，所幸锦都并不远，走到这里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锦都城门紧闭，守城的守卫看到这些人就语气不好地打发着:“锦都不收你们这些人，赶紧走！”
颜凝中气十足:“同是人族子民，你们凭何不收。”
守卫没给颜凝好脸色:“这些下贱之人来锦都只会吃喝，白白浪费粮食，要我说也是他们活该，操劳了一辈子没钱没势，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妇人，老人，小孩，农民，穷人，死了就死了，谁会在乎，况且他们惹了雨神，我们城主不想招惹晦气。”
颜凝气愤，施法让他们全部跪下:“你们好大的胆子，人族哪条律令说过富人的命比穷人的命值钱了？没有妇人的怀胎十月，你们哪来的生命，没有农民的烈日耕耘，你们哪来的温饱，老人？小孩？难道你们不曾年少过，不会终将老去吗？”
守卫还在那里指着颜凝骂，可栖梧却上前折住了他的手，封住了他的口。
“我乃帝女颜凝，他乃帝师栖梧，叫你们城主速速出来相迎。”
一时间身后的百姓纷纷跪下:“见过帝女，帝师。”
颜凝转身，看着叩拜的一城百姓，她说:“诸位百姓，无论是天灾人祸，亦或是有意为之，我都会给你们一个公道，请起吧。”
很快锦都城主就来了，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见到两人也是忙忙下跪:“见过帝女，帝师！”
栖梧说:“帝女之令，这些百姓暂由锦都收留，三日内我们会解决掉旱灾，听明白了吗？”
城主自然不敢再说什么，颜凝走前警告他们:“城主，做不好这件事这城主你也不必当了。”
“臣遵命！”
颜凝和栖梧走后城主就去踢了一下刚才的守卫:“你差点给我闯大祸了。”
守卫不理解:“一个无权帝女，一个无宠帝师，城主怕什么？”
“自从大荒人族统一后，有位仙人就算过，这帝女乃是神女命格，兴皇族人族的，她又紧着帝师，你真是白瞎了一双耳朵，赶紧把这些百姓安顿下来，再别给我闯祸了。”锦都城主也是恨铁不成钢。
颜凝和栖梧根据那位妇人的推算去了雨神庙，路上栖梧走的有些快了，颜凝喊:“哥哥。”
栖梧的身子都僵住了，眼神中先是错愕，然后恢复平静:“帝女慎言，罪臣之后担不起帝女此等称呼。”
颜凝并没有管他的话，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哥哥就是哥哥，只有在外人面前你才是师父。”
栖梧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默许了颜凝的举动。
两人来到了雨神庙，此时的雨神庙已经变的破败不堪了，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坍塌，而雨神的雕像就立在那里，颜凝和栖梧上前时她突然发出了光亮，紧接着是空灵的声音响起:“见雨神为何不拜？”
“你为神，受信徒香火供奉，却置信徒于危难中不顾，我凭何要拜你这样的神。”
“我是神，你一个小小人族，当真是放肆！”
“我乃人族帝女颜凝，你无视云都一城百姓性命布下旱灾，你可知错？”
“我乃雨神，人族不敬我，我小施惩戒，何错之有。”
颜凝也没跟她再废话，一剑直接碎了神像，神像受损，远在神界的雨神自然也受到了一定损伤。
栖梧有些担忧:“你太冒险了。”
“哥哥，神若不能庇佑信徒，我们人族为什么还要信神。”
也就在此时雨神庙上空突然电闪雷鸣，两人出去查看，只见雷毫无征兆地往颜凝身上打，栖梧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后拉。
颜凝和栖梧因幼时一些缘由，他们所有的法术都需要在一起才能施展出来，他们是人族百年以来唯一被神石选中的人，因此他们可以修习法术。
两人的剑相碰，同时剑指上空挡天雷，雨神召唤出水龙对付他们，神界有规定，神无天道命令不得下界，只好让水龙与他们一战。
水龙极具压迫感的话在上空响起:“区区人族，岂敢不敬神明。”
颜凝放话:“今日我不仅要不敬神明，我还要杀了你布雨。”
书中有言，每个地方都有他专属的水龙布雨，今日云都的旱灾离不开这水龙的不作为，水龙是雨神的部下，本就有布雨之责，是他不恪尽职守。
“放肆，我水龙乃是神，你敢弑神，不怕天道降罪。”
“天道若不公，那我便自己在讨这个公道。”说完唤栖梧，“哥哥。”
栖梧点头，嘴里念念有词:“一剑灵之，万恶诛之，破！”
颜凝紧随其后:“一剑逆之，万善敬之，破！”
只见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水龙此时已经受了伤，虽说不重，却也让他提起了警惕，他怒吼:“受死吧。”
就在铺天盖地的水将要席卷二人时他们被带入了一个时空，在那里坐着一个小孩模样的人，仔细看他的眉眼与傅淮序很相似。
桑雨鞭随意坐在他们前面，语气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吵到我了。”
说完就随手一指，只见刚刚趾高气昂的水龙此时化作了一条小龙:“尤其是你，臭龙，你是要憋死小爷吗？”
颜凝不太确定地开口:“你是桑雨鞭？”
桑雨鞭露出了两颗虎牙笑着:“没错，小爷是桑雨鞭，桑雨鞭是小爷我，小爷睡的好好的就被你们吵醒了，说吧，我该怎么惩罚你们两个人呢。”
颜凝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孩会是桑雨鞭，栖梧似乎也在沉思。
桑雨鞭准备动手，栖梧和颜凝对视后栖梧握住了颜凝的手，两人同时抬手，桑雨鞭很快就被制住了。
桑雨鞭气的破口大骂:“卑鄙。”
栖梧冷笑:“这叫聪慧。”
颜凝一脸得逞的笑了:“臭小子，快把我们带出结界，否则有你好看的。”
桑雨鞭只好把他们带出了结界，只是奇怪的是结界里的时间与外界时间并不同，他们在结界里短暂的时间却是外面的三天。
他们刚出结界就看到了一城百姓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他们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可还是难掩憔悴。
桑雨鞭看着眼前的百姓似乎有了些触动，他连声音都变弱了不少:“他们这是怎么了？”
颜凝顺势而为:“雨神庙无故受损，雨神发怒，降下旱灾。”
桑雨鞭脸上挂着愧疚的表情，他哭了出来:“雨神庙是我贪玩弄坏的。”
颜凝气不打一处来，私自出逃也就算了，还危害百姓，她揪起他的耳朵就准备揍他一顿，可看他好像真的哭了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颜凝真诚地给百姓道歉，毕竟桑雨鞭是由于皇室看管不力才出逃的，她说:“诸位百姓，他虽有过，可错不在一稚子，皇室亦有看管不力之过，给大家造成了危难，若大家要怪罪，就降罪于我，我代之。”
闻言桑雨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本就代表着这世间纯真的感情，颜凝不曾怪他，还替他受过……
有百姓推辞:“帝女身份尊贵，不可！”
颜凝轻声笑着，眉眼如同弯月般温柔:“是过，就要罚，云都律令有言，大过之人受噬魂鞭刑，既如此，就由帝师代之教训，我受之。”
说着颜凝就从雨神庙里拿出了噬魂鞭递给了栖梧:“师父不必手下留情。”
两人眼神对视后栖梧没再犹豫，鞭子生生打在了她的背上，桑雨鞭看到这一切有些害怕了。
栖梧悄然瞥了桑雨鞭一眼而后继续抽打，十五鞭过后颜凝被栖梧扶起，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可言。
普通鞭子伤皮肉，噬魂鞭伤人气血，颜凝受完后可以说是丢了半条命。
颜凝紧紧握着栖梧的手，栖梧似乎有些生气了，看向桑雨鞭的神情多了几分怒气。
桑雨鞭被这眼神吓的连连后退，颜凝看向栖梧，栖梧的眼神才稍微收敛了一下，颜凝在栖梧的搀扶下往桑雨鞭走去。
桑雨鞭一脸懵，颜凝并没有训斥他，只是告诉他:“你代表着这世间最纯真的感情，罚，我替你受了，若你不愿和我走也无事，但从此你要谨记不可再闯祸。”
“师父，把这水龙放了吧，让他布雨救百姓。”
栖梧点头，刚放出水龙，水龙就被一道天雷劈中，顿时灰飞烟灭。
“蜉蝣蝼蚁，这就是不敬神的下场。”
说着天雷开始无差别攻击百姓，颜凝和栖梧顾不得其他，只能出剑挡天雷。
栖梧:“一剑灵之，万恶诛之，破！”
颜凝:“一剑逆之，万善敬之，破！”
可颜凝受伤了，她抵不了多久就快要败下阵来。
桑雨鞭此时施法化作一股力量冲进了颜凝体内，她缓缓升起，周围萦绕着鲜艳的白色，他们交织着围在颜凝周围。
颜凝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慢慢睁眼，眼睛中闪过紫色星芒般的光，她仅仅说了一个字:“诛！”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天雷顿时销声匿迹，颜凝说:“不是所有的神明都值得人族敬重，蝼蚁之力可成倾山之势，你为神，受人叩拜却不行慈悲之事，今日，我便替人族收了你这神。”
桑雨鞭冲到上空，吸取了雨神的力量，颜凝手握桑雨鞭施法:“润雨无声，悲悯众生，雨落！”
话音刚落，神雨倾盆而下，干裂的地面恢复了往日的肥沃，人们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多谢帝女”的感恩之语回荡在整个云都。
“桑雨鞭在此布下了法阵，定期就会下雨，他已赎罪，还望大家莫要怪他。”
此时桑雨鞭已经抽回了自己的力量，化出了人形站在了颜凝旁边。
旱灾已解，颜凝和栖梧准备离开了，桑雨鞭却拉住了颜凝的手:“你带我一起走吧。”
“你不想要自由了？”颜凝有些意外地问。
桑雨鞭摇头:“我从天道创世起就出现了，如今活了数百年，被天道赐给了人族皇室我心中有怨才会带着法器出逃，我的自由不该凌驾于他人灾祸之上，你既替我收了罚我便认你做主人跟着你，你放心，我和其他法器都有感应的，我会帮到你的。”
颜凝点头，栖梧也默许了。
其中有一百姓说:“帝女和帝师不如在这里留宿一晚，帝女有伤在身，赶路多有不便。”
就这样他们留在了这里，晚上的时候栖梧划破了手腕，等到流满一碗血后去了颜凝的房间。
此时的颜凝正是噬魂鞭伤口疼痛难忍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喃喃出声，见到栖梧来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局促:“哥哥，你怎么来了？”
“帝女受了伤，做师父的自然要来看看。”
颜凝不知为何，自从两人被神石选中后她所有的疼痛都会被无限放大，她此时定是疼的要紧。
栖梧放下了手里的碗，拿出一块黑布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颜凝看着放在一旁的碗她有些心疼:“哥哥，总不能每次都用你的血来替我疗伤。”
栖梧扶起她，她能感受到自己身后栖梧温热的胸膛，栖梧眼神温情言语却异常冰冷:“人皇说过，只有我的血能缓解你的疼痛，为师自愿的。”
说话间栖梧的手已经褪下了她后背的衣物，他一只手握着颜凝的手借此来获得力量，一只手引血到颜凝的后背。
刚刚还血淋淋的后背没过多久就变得白如雪，栖梧替她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就准备走，颜凝伸手拉住了他:“哥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帝女身份尊重，此举不妥！”
“哥哥，你以后都是唤我颜颜的，我们兄妹怎会生分到如此？”
栖梧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坐了下来，颜凝见此开心地笑了，她伸手扯掉了栖梧蒙在眼睛上的布。
栖梧睁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少女明媚的脸，他忘记了呼吸，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颜凝许是受了伤，她睡的很快，栖梧就一直守在床边，看着她额头的细珠他拿起扇子慢慢替她扇了起来，就这样整整一夜……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大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