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后真千金彻底发疯》昕辞语随

13、最终黎明

　　日内瓦郊外的山谷中，一座废弃的科研机构半掩在茂密树丛里。沈皖苓站在铁栅栏外，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但她已经等不及了——顾北辰被"黑洞组织"的人抓走，视频里他满身是血的样子让她无法冷静。

　　"记住计划，"耳机里传来沈乔欣的声音，"我已经联系了国际刑警的朋友，他们会在外围接应。林姨留下的资料显示，那个实验室有地下通道，入口在东侧的备用发电机房。"

　　沈皖苓调整了一下隐藏在衣领下的微型摄像头："董事会那边怎么样？"

　　"暂时稳住了。我放出了周海天生前留下的录音，那几个被收买的董事现在自身难保。"沈乔欣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坚定，"爷爷已经转移到安全地点，但...顾北辰的事我很抱歉。"

　　沈皖苓深吸一口气："不是你的错。我现在进去，保持通讯。"

　　切断通话后，她翻过栅栏，轻巧地落在院内。废弃的实验室比想象中保存得完好，主楼前的"普罗米修斯计划"金属牌依然清晰可见。推开生锈的大门，腐朽的化学药剂气味扑面而来。

　　按照沈乔欣的指示，沈皖苓找到了东侧的备用发电机房。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冷风从地下通道涌出，夹杂着奇怪的嗡鸣声——这里居然还有电力！

　　她打开手机照明，沿着狭窄的楼梯向下。墙壁上的电缆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像是活物的血管。下到第三层时，前方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欢迎回家，7号。"

　　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沈皖苓眯起眼睛，看到白光中站着一个戴银色面具的高大身影——Z。他身后是两排圆柱形培养舱，其中几个舱体内竟然漂浮着人形生物！

　　"顾北辰在哪？"沈皖苓厉声问道，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电击器。

　　Z做了个手势，两名守卫推着被束缚的顾北辰从阴影中走出。他嘴角渗血，但眼神依然清醒。看到沈皖苓，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是警告。

　　"直入主题，我喜欢。"Z的声音突然变得自然，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英俊但阴鸷的脸，"认识我吗，沈皖苓？或者说...我该叫你女儿？"

　　沈皖苓如遭雷击。这张脸她在老照片上见过——周墨，父亲沈岩的挚友，沈家曾经的养子，二十年前因不明原因离开沈家。

　　"不可能...妈妈她..."

　　"苏婉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周墨的眼神变得狂热，"我们一起创造了普罗米修斯计划，试图用基因工程培育完美人类。但她背叛了我，不仅偷走了最重要的基因代码，还把你——我们的女儿，送给了沈岩！"

　　沈皖苓的世界再次天旋地转。她不是实验品，而是...这个疯子的亲生女儿？

　　"你胡说！"顾北辰突然挣扎着喊道，"苏阿姨留下的资料证明，皖苓是沈岩的亲生女儿！DNA检测..."

　　"伪造的。"周墨冷笑，"苏婉精通基因编辑，她修改了检测样本。但没关系..."他走向一个控制台，"很快真相就会显现。"

　　他按下按钮，实验室中央升起一个全息投影仪。苏婉的影像出现在空中，比沈皖苓记忆中更加年轻，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

　　"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周墨找到了这个地方，也找到了皖苓。"全息苏婉说道，"皖苓，我的孩子，无论周墨告诉你什么，记住一点——你的基因中有我和他的成分，但你的灵魂完全属于你自己。"

　　周墨的表情变得扭曲："听听，多么高尚的遗言！她把你从我身边偷走，还给沈家，就为了保护那段该死的代码！"

　　全息苏婉继续道："普罗米修斯计划本意是好的，我们想消除遗传疾病，创造更美好的人类未来。但周墨逐渐沉迷于权力，他想培育服从于他的基因战士，控制全球经济和政治。当我发现无法阻止他时，我做了一个决定..."

　　影像切换，显示出一组复杂的基因序列。"我将破坏性程序编码进了皖苓的DNA，这是能摧毁整个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生物病毒。只有特定的音乐频率能激活它，这就是我坚持教你钢琴的原因。"

　　沈皖苓突然明白了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那张乐谱——那不是普通的曲子，而是激活代码的密钥！

　　"够了！"周墨愤怒地关闭投影，"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这段代码，现在终于..."他突然掏出一把枪对准顾北辰，"是时候物归原主了。激活代码，否则你的小情人立刻脑袋开花。"

　　沈皖苓的手微微发抖。她想起音乐盒里的《月光》，那些刻意变奏的音符...但真的那么简单吗？母亲会只用一个音乐盒就留下如此重要的信息？

　　就在这时，她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眼前闪过奇怪的画面——沈乔欣站在沈氏集团顶楼，正对着电脑输入什么；林凤芝被关在一个玻璃房里，拼命比划着手势；一段陌生的旋律在脑海中响起...

　　"皖苓！"顾北辰的喊声将她拉回现实，"别管我，代码绝不能给他！"

　　周墨的耐心耗尽，他扣动扳机，子弹擦过顾北辰的肩膀，鲜血顿时染红衬衫。

　　"下一枪就是脑袋。"周墨冷冷地说，"我数到三。一..."

　　沈皖苓闭上眼睛，让脑海中那段陌生旋律变得更加清晰。这不是《月光》，而是...她猛地睁开眼，母亲常弹的另一首曲子——《革命练习曲》！

　　"二..."

　　她开始哼唱那段旋律，声音起初颤抖，后来越来越坚定。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培养舱内的液体开始沸腾！

　　"你在干什么？停下！"周墨惊恐地发现控制台的屏幕全部变成红色警告。

　　沈皖苓继续唱着，旋律越来越快。她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流遍全身。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裂，那些畸形的人形生物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化为血水。

　　"不！我的作品！"周墨发狂般冲向控制台，但为时已晚。整个实验室开始震动，天花板落下碎片。

　　守卫们惊慌逃窜，沈皖苓趁机冲向顾北辰，解开他的束缚。两人刚跑出几步，一道人影从侧门冲进来——是林凤芝！她浑身是伤，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

　　"皖苓，接着！"她将装置扔过来，"这是基因放大器，能增强代码效果！"

　　周墨看到林凤芝，眼中闪过震惊："13号？你竟然还活着..."

　　"不止活着，我还解救了其他实验体。"林凤芝挡在沈皖苓面前，"包括皖苓。苏婉姐当年牺牲自己保护了我们所有人。"

　　沈皖苓这才明白林凤芝的真实身份——她是第一个逃脱的实验体，多年来一直在暗中保护其他"普罗米修斯孩子"！

　　周墨举起枪对准林凤芝："叛徒都该死！"

　　枪声响起，林凤芝胸口绽开血花。但她露出胜利的微笑，按下手中的按钮。实验室深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建筑开始崩塌。

　　"走！"林凤芝用最后的力气推着沈皖苓和顾北辰向出口跑去，"记住...你是希望..."

　　三人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身后是周墨疯狂的咆哮和接连不断的爆炸。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大门时，一根钢梁砸下，将林凤芝压在了下面。

　　"林姨！"沈皖苓想回去救她。

　　"别管我！"林凤芝吐着血喊道，"去找乔欣...Z不是唯一威胁...组织还有..."

　　又一次爆炸打断了她的警告。顾北辰强行拉着沈皖苓冲出大楼，下一秒，整个实验室在他们身后坍塌成废墟。

　　日内瓦安全屋内，沈皖苓为顾北辰包扎好伤口。窗外，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闪烁不停。国际刑警已经封锁了整个区域，正在废墟中搜寻幸存者。

　　"没有找到周墨的尸体。"沈乔欣的视频通话投影在墙上，"但我们在废墟下发现了通往地下的隧道，他可能逃了。"

　　沈皖苓摇摇头："不重要了。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核心数据已经被基因代码摧毁，他二十年的心血化为乌有。"

　　"不止如此。"沈乔欣露出神秘的微笑，"你激活代码时，我这边发生了奇怪的事。突然能'看到'你在实验室的场景，还听到一段旋律...我下意识把它输入了公司系统，结果你猜怎么着？它破解了'黑洞'的所有加密账户！"

　　沈皖苓震惊地看着她："你也感应到了？我当时也看到你在办公室的画面..."

　　"基因共鸣。"顾北辰若有所思，"林姨说过，你们这些实验体之间有特殊的联系。现在看来，当一方处于极度情绪波动时，能与其他实验体产生心灵感应。"

　　沈乔欣兴奋地说："这意味着我们找到对付'黑洞组织'的终极武器了！他们的账户正在一个接一个被冻结，各国监管部门同时收到匿名举报，几个隐藏的高层已经被捕。"

　　沈皖苓却想起林凤芝临终的警告："乔欣，林姨说Z不是唯一威胁，组织还有..."

　　话音未落，安全屋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抵住了沈皖苓的后颈。

　　"说得很对，亲爱的妹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组织当然还有我。"

　　灯光重新亮起，沈皖苓难以置信地看到——沈乔欣的影像还在墙上，而拿枪指着她的人，赫然是另一个沈乔欣！

　　"克隆人？全息投影？"顾北辰警惕地站起来。

　　"都不是。"持枪的"沈乔欣"冷笑，"我是如假包换的沈家大小姐。墙上那个才是冒牌货。"

　　墙上的沈乔欣影像露出痛苦的表情："皖苓，我很抱歉...我才是3号实验体。当年苏婉阿姨把我从实验室救出来，给了我沈乔欣的身份。真正的沈乔欣在五岁那年就..."

　　"就死于先天性心脏病。""沈乔欣"——或者说Z的得意门生接话道，"而我被师父选中，接受训练成为替代品。二十年来，我每天观察、模仿，就为了这一天。"

　　沈皖苓的大脑飞速运转。难怪有时候沈乔欣判若两人，难怪她对钢琴也有特殊天赋...原来她也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孩子！

　　"师父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沈乔欣"用枪逼着沈皖苓坐下，"通过控制沈氏，进而掌控亚洲经济命脉。都是因为你..."她的眼中闪过怨毒，"一个本该死去的实验体，毁了一切！"

　　墙上的沈乔欣突然说："皖苓，记住《月光》的第三变奏！"

　　沈皖苓心领神会，开始哼唱那段旋律。"沈乔欣"显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慌乱中扣动扳机，但顾北辰及时扑来，子弹只擦过沈皖苓的手臂。

　　与此同时，墙上的沈乔欣也唱起同样的旋律。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声音在空中产生共鸣，形成一种奇特的能量场。"沈乔欣"手中的枪突然变得滚烫，她尖叫着松开手，武器在空中炸成碎片。

　　"不！这不可能！"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开始发光，"师父说过...基因代码只能由7号激活..."

　　"除非两个实验体同时共鸣。"沈乔欣的影像解释道，"苏婉阿姨设计了双重保险。皖苓是钥匙，而我是锁。"

　　"沈乔欣"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蓝光从缝隙中渗出。她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冲向沈皖苓想做最后的报复，却在半路化为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房间恢复寂静，只有沈乔欣的抽泣声从扬声器传来："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所有人..."

　　沈皖苓走向摄像头："不，是你救了我们。无论基因如何，你永远是我姐姐。"

　　三个月后，沈氏集团总部大楼。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重新装修的董事长办公室，沈皖苓站在窗前，俯瞰城市全景。身后墙上挂着三幅照片——苏婉、林凤芝，以及沈老爷子。老人最终没能挺过那个冬天，但走得安详，知道沈氏和两个孙女都安全无虞。

　　"媒体发布会准备好了。"顾北辰推门而入，西装笔挺，肩上的伤已经痊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沈皖苓转身微笑："乔欣呢？"

　　"在楼下应付记者。你确定要公开普罗米修斯计划的事？"

　　"部分真相。"沈皖苓拿起桌上的文件，"人们有权知道基因编辑技术被滥用的危险。至于我们几个实验体的身份..."她摸了摸胸前的吊坠——林凤芝留给她的名单就藏在里面，"就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顾北辰走过来环住她的腰："国际刑警那边有新消息。周墨的尸体最终在实验室地下三十米处找到，手里还攥着这个。"他递过一张烧焦的照片残片，上面是年轻的苏婉和周墨，中间抱着一个婴儿。

　　沈皖苓轻轻触摸照片："无论基因如何，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妈妈和爸爸...沈岩爸爸...才是我真正的父母。"

　　顾北辰吻了吻她的发梢："准备好成为沈氏集团最年轻的董事长了吗？"

　　"有你和乔欣在，我不怕。"沈皖苓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说起来，乔欣最近和那个国际刑警探员走得很近啊？"

　　顾北辰笑了："看来某人终于遇到了能治住她的人。"

　　敲门声响起，秘书探头进来："沈董，时间到了。记者们都在等了。"

　　沈皖苓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出办公室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心中默念："妈妈，林姨，爷爷...我们会好好的。"

　　电梯门开启，等候多时的闪光灯如潮水般涌来。沈皖苓昂首挺胸走入镜头焦点，身旁是并肩而立的沈乔欣和顾北辰。三个年轻人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象征着沈氏集团，乃至整个商界的新生。

　　远处的大屏幕上，实时股市行情显示沈氏股价创下历史新高。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屏幕下方滚动的新闻标题："沈氏姐妹基金会今日成立，首批注资10亿用于基因伦理研究"。

　　风起云涌的商战硝烟散尽，而属于沈皖苓和沈乔欣的真正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