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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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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院里丫鬟们觉得惊奇，自从上回小姐闹着要上吊见过傅公子后就再也没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过，反而在院里寻起乐子。
在踢毽子、荡秋千、打纸牌什么花样都玩了个遍后，檀心无比想念手机跟电脑，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明星出新剧没，上次看的路透照简直是神颜。
“小姐，您尝尝这是新贡的荔枝奴，老爷特地让奴婢去领，您是头一份！”丫鬟将果盘递到眼前，将壳剥去的果干摆在盘里。
丁檀心打眼一瞅这不是龙眼干吗？虽然都没几颗，但放在古代毕竟是稀少之物，要不是名门望族出身的人都吃不着。
她捏了个吃进嘴里，裹着核的果肉干薄得可怜，嚼碎后也只能吃出一丝甘味，唔……果然没现代的果肉甜味足。
“还行，你们都尝尝吧。”她将核丢到空盘里抬头对她们说。
几个丫鬟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端着盘子的丫鬟磕磕巴巴说：“小姐……这可是皇宫特贡的，奴婢们都是下等人……奴婢们消受不起。”
差点忘了人设，丁檀心赶紧清了清嗓子昂起下巴说：“我不爱吃这个，你们不想吃就拿去丢了，别让我爹看见。”
“奴婢们多谢小姐赏赐！”丫鬟招了招手，周围几个丫鬟都凑过来一人一颗吃进嘴里，尝到后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
这就对了嘛，这些丫鬟放现代估摸着才上初中呢，眼巴巴看着果盘咽口水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让她看着都不忍心。
“小妹你在正好在院里啊，三哥找你有事。”檀心一抬眸，就见一道身影飞快地跑过来，来者身形单薄面若敷粉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郎，这是丁家三少爷丁仁通，也是男主傅羡的好友。
最初丁檀心就是与自家三哥同行才认识的男主，在桃花林里对男主一见钟情。
坑妹的哥，她在心中鄙夷一句不咋想搭理他，敷衍地问：“什么事？”
“三哥是想借你的蛐蛐一用，今日要是赢了，能赚二十两回来！”丁仁通是个不正经的纨绔公子哥，平时就喜欢从他那些酒肉之交那儿占点便宜，丁老爷知道自家三儿的德行，给几个孩子的月例当中属他最少。
这也不得倒逼着他，从别处搞些银钱回来。
丁檀心的蛐蛐是半个月前大哥送的，当时三哥软磨硬泡好容易叫大哥送他一只蛐蛐，她虽不喜欢这种恶心的虫子，但别人有的她也要有，见只给三哥便吵闹着也要。
丁家大哥宠妹宠得没边，二话没说就命人去找京城最好的蛐蛐回来，还找专人来替她养着。
他打什么主意能不知道？
檀心眼珠子转了一圈，露出狡黠的笑：“三哥既然要用我的蛐蛐赢比赛，岂不是有我一部分的功劳？”
丁仁通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二十两银子你也要分一分，爹每月给你三十两银钱都不够花的？几个兄弟姐妹里就属你的月例是最多的。”
“谁会嫌银钱多呢？倘若三哥不想给银钱……也可以拿其他的来抵消。”檀心笑脸盈盈地说道，用清甜的嗓音引着人往圈套里跳。
大脑过于简单的三少爷毫不犹豫的朝着坑冲进去：“好！你说。”
“府里实在是无聊透了，三哥既然要去斗蛐蛐我也要跟着去看。”虽然丁檀心的千金小姐生活着实衣食无忧，但生在对女子各种禁锢的古代，女子能娱乐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无非琴棋书画女红看戏看话本，院子里的秋千也荡厌了，丫鬟们提议可以去和其他京城的贵女闲聊打发时辰但她不想，正好他提供了一个解闷的法子。
闻言丁仁通抓耳挠腮的很是为难道：“我的小妹啊，那地方都是一群臭男人你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去那儿作甚？再说了，要是被大哥和爹知道，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啊！”
檀心双手环抱耸了耸肩，一副既然如此我也没办法的样子：“那三哥就不要怪妹妹无情了，送客吧。”
她往椅子里一躺丁仁通顿时慌了神，躲开上前赶人的丫鬟身形矫健的来到她身侧，蹲下身子靠在摇椅侧秒变妥协，讨好地笑说：“三哥可以带你去，但前提是不能被大哥和爹发现。”
“好，一言为定。”檀心达到目的和颜悦色的点头答应，扭头喊上两个丫鬟进屋替她梳妆打扮。
丫鬟不安地问：“小姐……要是让老爷夫人发现您不在府上，奴婢们该如何交代啊？”
“放心，我去去就来。”檀心给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丫鬟们废了不少功夫将檀心打扮成小厮的样子，再将丁府奴仆的衣裳一穿，跟在丁仁通旁边就是个瘦弱的仆人。
丁仁通看到乔装打扮后的妹妹两眼一黑，原本她只在家人面前任性，怎么现在还装起男人来了？！
“三哥，再不走我可要反悔了。”檀心怕他反悔，装佯生气催促道。
丁仁通一闭眼一跺脚，将她带走了。
檀心带起帽子穿着粗布麻衣，灰扑扑的颜色也不太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更何况她还特地傅粉抹黑了肌肤。
坐上马车来到里仁坊巷一条长道划分两侧，这里人群密集，必经之路上有不少人围聚在一起看斗蛐蛐。
檀心紧跟在丁仁通身侧伸着一根手指抠住腰带避免被人流冲散，走到一个都是锦衣佩玉饰不俗打扮的人的地方，几个人立刻围上来，其中一人戏谑道：“仁明今日还来逗蟋蟀啊，前几日你那瘦蟋蟀一场都没赢，今日又来送银钱了？”
丁仁通捅了他一下腰，亮出自己蛐蛐罐说，“今日爷可是拿来个好东西，你们可别被吓破胆了！”
其他人神情写着不信，笑说：“哎呦喂，丁三公子要动真格了，那咱们得好好瞧瞧了。”
虽然蟋蟀不是自己养的，但毕竟名义上是自己的蟋蟀，见蛐蛐罐被拿去檀心还有些激动。
其他人被丁仁通的大话给吸引过来，纷纷围住这一块地方，斗架放上来抽掉中间的隔板，只见檀心那只比隔壁蟋蟀大足足一倍多的蟋蟀狠欺上去，电闪火石间另一只蟋蟀便没了动作。
所有人议论纷纷称赞有加，方才嘲笑的人转而称奇，“你这个蛐蛐从哪儿来的？竟然这般凶猛。”
憋屈许久的丁仁通骄傲的挺起胸膛，扬着下巴得意洋洋说：“那是，本少爷什么奇珍异品没有？”
闻言正惊讶的檀心给他一个眼神，心说是你的蟋蟀吗这么得瑟。
“表哥，这里都是你说的斗场吗？”一道女声穿透人群钻进她的耳朵。
谁啊，带女人来这种地方？
她扭过头去，只见一个身形飘逸的人容貌三分仙风道骨出尘，看向身侧女子时染上几分情愫。
呦，这不是奋力准备冲刺科考的傅羡傅公子吗？
丁仁通高兴地扭头想和妹妹分享这一喜悦，见她目光略过人群看向外头，他疑惑地跟着看去就瞧见熟人了。
“傅羡！你怎么在这儿？！”他高举起手左右摇摆吸引人的注意力。
傅羡身侧的林青娴问：“是表哥认识的人？”
“是，过去瞧瞧。”傅羡在前头替她挡开人群，行至丁仁通旁。
丁仁通见到林清娴的容貌两眼一亮，忙问：“这位妹妹我不曾见过，不知可否有幸知晓芳名？”
傅羡白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满说：“别将你的主意打到我表妹身上。”
表妹？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现在喊的是表妹以后就是卿卿，檀心在旁边腹诽。
林青娴柔笑着回答道：“小女林青娴。”
“好美的名字！”丁仁通感慨一声，脊梁骨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他赶紧换话说，“你既然得空带你表妹出来逛斗场，怎么没空见我妹妹。”
本来是想拿这话拍马屁，但没想到这下是狠狠地拍在了马腿上。
檀心脸都黑了，她戳他的意思是不要多言让他们离开，多打扰心情。
林青娴这会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目光转向身侧的人，眸光暗藏深意。
傅羡风轻云淡道：“你别忘了，不是我求着娶你妹妹，是她心甘情愿嫁给我，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你说的是什么话！还不快住嘴。”丁仁通就吓得惊出一背的冷汗，眼神不自觉地往后撇，檀心低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嗅到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
见他这副胆小受惊的样子，傅羡觉得好笑：“我知道她是丁家捧在手掌心的明珠，但她人都不在这儿，你忌惮什么？”
丁仁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目光时不时的往身边瞥想提醒他。
但面前二人的心思各异没察觉。
听罢，林青娴开口问：“既然如此，表哥为何要娶丁家小姐？”她想听一个答案。
丁仁通见状况不妙，赶紧打哈哈说：“聊这些作甚？快来瞧我的蛐蛐有多勇猛。”
话音刚落，刚换上场的蛐蛐被檀心的蟋蟀咬倒，身体侧翻着四肢的触角微微颤动看着半死不活，这已经是第三只了。
可林青娴却像是没听到旁人说话似的，眼神始终落在一人脸上。
傅羡眼神飘忽不知是否因为心虚，忍不住转开脸，“父母言重不容我违背。”
檀心挑了挑眉，瞧这副为难的样子还不是因为没有勇气对抗傅家双亲吗，傅羡你真是伪君子。
“我在表哥家暂住已过三旬，其间叨扰良多，表哥科考迫在眉睫是我不懂事了，明日就回临泽去。”林青娴面上不显恼怒之色讲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转身就走，傅羡脸色惊变，没跟丁仁通告别就匆忙追赶倩影去。
他心惊胆战的扭头，看到自家小妹正聚精会神的看斗蛐蛐，没有神情恼怒的迹象。
虚惊一场，丁仁通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以咱们丁家的门第何愁找不到个好郎君？”
檀心眉梢一挑斜眼瞧他，“三哥有话直说。”
他手捏成拳凑到嘴巴咳嗽两下轻声说：“方才傅羡的话你也听到了，强扭的瓜不甜……”
“三哥的意思是我强人所难了？”檀心复将目光重新转到斗场中，“我的婚事自己能做主，三哥就别操心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丁仁通挠头觉着尴尬，但自家小妹主意大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怕到时候嫁过去成了一对怨偶，真是令人头大，“你嫁入傅家有咱爹撑腰定然受不了委曲！再不济你告诉三哥，我找他算账！”
这番令人听了暖心的话，却被檀心一句话戳得心窝子上两道口，“我可没指望三哥。”
虽然知道他一片好心，但丁仁通除了吃喝玩乐有两把刷子以外，其他什么事都干得一塌糊涂。
兄妹二人站在摊前整整一个时辰，甭管是路人参加进来的，还是约好一块斗蛐蛐的几个公子哥，皆在檀心的蛐蛐面前败下阵来，赢下十三场。
场子边的人从跃跃欲试到推辞最后无人上前挑战，约好的公子哥们服气的掏出银子拍在桌上。
“真让你小子找着好东西了，愿赌服输，这里一共二十两银子。”
丁仁通两眼发光将银子拢在怀里数了数，正好二十两，咧着大嘴收入钱袋里连着和蛐蛐盒一起放好说：“那是，日后斗蛐蛐记得喊上我啊！”
那些公子一听，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三哥赚了不少啊！”二人坐上马车，檀心看着丁仁通将钱袋子里的银子倒在腿上一个一个数，她抵着下巴觉着好笑。
丁仁通闻言嘿嘿一声，将银子通通收进去，“今日你的蛐蛐立了大功！你想吃什么三哥请了！”
虽然知道自家妹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但为了下一次还能从她这儿借来蟋蟀，这亏不算白吃！
檀心掀起帘子看向街边的摊贩，指着一个抱着草靶子满大街走动的小贩说：“我要吃冰糖葫芦。”
“你以前不是总嫌弃这种廉价的东西吗？”丁仁通总觉得自家五妹转性了，刚才在傅羡面前都没有发脾气。
“山珍海味吃厌了，偶尔尝尝家常小菜，若是三哥觉着不符身份，咱们现在转道去锦方楼。”锦方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饭馆，里头的菜别提有多昂贵，即便是京城的公子哥也只能攒局凑钱。
丁仁通干笑两声赶紧说：“别别别，冰糖葫芦挺好的！”
马车停在巷口，丁仁通本意让车夫去将冰糖葫芦买来，但檀心坚持要下车自己买，正好可以感受一下古代市井的气息。
她走到小贩身旁伸手拦住，拔下一串冰糖葫芦没问价钱直接塞了块碎银过去，小贩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小厮却不见了。
檀心张嘴咬掉半颗，甜脆的糖衣裹着里头的山楂，酸酸甜甜的很开胃，正沿路往回走百姓像是潮水一般涌向两侧让出中间的大道。
她舔了口唇上的糖渣挤在人堆里，迫不得已将糖葫芦举高，一道声音由远及近，重复喊一句话：“金玉堂办案，闲人避让！”
什么官府办案，这么大阵仗？
檀心停步驻足好奇的望去，不远处一只队伍整齐划一的朝这儿走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银色面具在灿阳下泛着诡异的光，露出的薄唇紧抿着，身着深红束腰官袍胸前绣着银纹白虎图样，腰间挂着一把暗纹细刻乌金色的长刀，随着马儿前进的步伐腰身跟着微微晃动，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
十步一位官兵手握长枪横举挡住两侧的百姓。
“也不知道今日又是谁那么倒霉被抓了。”檀心旁边一对布衣年龄相仿的女子轻声细语地议论。
“九千岁的狠辣手段，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另一个说。
“快别说了，人过来了。”
二人立刻像鹌鹑似的低下头。
檀心满心好奇止不住仰着脑袋盯着行在最前的男人，他该不会就是九千岁吧，心中存疑地想道。
目空一切的男人眼珠转动了像是雕像活了似的，忽然四下扫视想在人群里寻找什么，一双眸子里藏着困惑。
檀心吃掉最后一颗山楂用齿咬开糖壳一股果味酸甜在嘴里蔓延，丢掉签子目光却和马上的人对上。
只一瞬但漫长，他的目光仿佛穿透身体直窥内心，一股寒气自她脚心涌上，分明是温热的天却冷得哆嗦了一下，檀心即刻转开目光。
“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我找你许久了。”丁仁通挤开人群找到不省心的自家小妹，趁着人多赶紧将她拉走。
汪庭之将一切尽收眼底，眼底疑惑的情愫变得玩味，目光盯着那个纤瘦的背影离开。
若他没看错，这个小厮装扮的人是丁家的千金丁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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