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溪声

16、chapter16

　　暴雨在防波堤裂缝里汇成血线，林淮的指尖仍按在沈砚后颈的疤痕上，雪松气息混着咸涩海风钻进鼻腔。沈砚猛地挣开他的桎梏，西装内衬的水母稳定剂在暴雨中洇出蓝痕，与林淮后腰纱布渗出的血珠在地面晕成太极图——那是深蓝实验室双生实验体的标记。

　　"三年前你推下冷藏舱时，"沈砚的喉结擦过林淮垂落的湿发，"可曾想过我们的基因链会在焦尸案里重逢？"他捏碎防波堤缝隙中的荧光水母残骸，碎屑粘在林淮腕间的旧针孔上，"SH-07的冷藏库编号，和你衬衫第二颗纽扣的齿痕..."

　　林淮忽然笑出声，犬齿在闪电中划出冷光。他拽着沈砚躲进废弃灯塔的旋转楼梯，铁锈味混着对方领口残留的雪松香水——那是三年前他留在实验室更衣室的味道。"沈律师总爱用逻辑切割感情，"他的手掌覆上沈砚后腰相同的鲨鱼胚胎疤痕，暴雨在玻璃穹顶敲出心跳般的节奏，"但你西装内袋的胶片，明明藏着我们被注射LH-19的同一天。"

　　沈砚浑身一震。胶片上的画面突然在视网膜上显影：十四岁的林淮将水母耳钉塞进他耳孔，自己却戴着相同款式的钢笔吊坠。而周念禾的白大褂口袋里，分明露出刻着"NHXW-03"的金属牌——那是他们被锁在相邻培养舱的编号。

　　"焦尸是NH-03的实验体替身，"林淮的鼻尖几乎贴上他的，睫毛上的雨珠滴在沈砚唇畔，"而我们...是被基因链捆死的双生鲨。"他忽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与沈砚对称的鲨鱼齿状胎记，"三年前那场爆炸，我替你挡下的基因辐射，现在正在你体内催生第二颗心脏。"

　　远处传来捕鲸船链条断裂的巨响。沈砚的手机在此时震动，匿名邮件附件跳出段加密视频：少年时期的自己被绑在实验台上，林淮正将带血的纱布按在他后颈，交换彼此的水母基因稳定剂。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2018年7月19日，正是他们被标记为"失败品"的销毁日期。

　　"为什么要救我？"沈砚的声音被雷声揉碎，他摸到林淮口袋里的钥匙，"XW不是焦尸的缩写，是..."话未说完，林淮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抵在生锈的铁门旁，钢笔尖挑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纹着与自己 identical的鲨鱼胚胎纹路。

　　"因为我们的基因链共享痛觉，"林淮的舌尖舔过沈砚耳后湿发，"当你在法庭上为'凶手'辩护时，我后颈的疤痕正在渗血。"他从领口扯下钢笔吊坠，与沈砚腕间的锁孔严丝合缝，"这不是钥匙，是三年前你塞进我掌心的半枚鲨鱼齿戒指。"

　　暴雨突然转急，灯塔玻璃穹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沈砚在坠落的碎玻璃中看见，林淮瞳孔里浮动的荧光与自己完全同步——那是双生实验体启动共鸣的征兆。对方后腰的纱布已被雨水浸透，露出与自己伤口形状相同的齿痕，分明是被同条白鲨咬伤的旧疤。

　　"新案件的被告是你我基因链的诱饵，"林淮拽着他冲向螺旋楼梯，皮鞋在积水里溅起双鲨交颈的光痕，"而真正的凶器..."他忽然停在灯塔顶层，指向海平面上浮现的冷藏舱残骸，"是周念禾藏在海马吊坠里的情感阻断剂——她想让我们忘记，曾在培养舱里交换过的第一个吻。"

　　沈砚的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共鸣痛。他终于想起十四岁那年暴雨夜，林淮用带血的钢笔在他掌心写的字：逃出去后，我们做彼此的破绽。此刻对方指尖正隔着衬衫描摹他的心脏位置，而远处捕鲸船的红光里，周念禾的瞳孔已变成竖线，手里举着刻有"LH-19"的注射器——那是当年强行分化他们基因链的药剂。

　　"潮汐要来了，"林淮将沈砚抵在锈迹斑斑的栏杆旁，暴雨从他敞开的衬衫灌进去，浇湿两人交叠的疤痕，"这次换你选择：是像鲨鱼般咬断羁绊，还是..."他的唇擦过沈砚颤抖的睫毛，在惊雷炸响的瞬间，将半枚鲨鱼齿戒指推进对方齿间，"和我共享同一个心脏的跳动。"

　　海平面掀起第十二次潮汐，冷藏舱残骸的编号在浪尖显形：NHXW-03。沈砚尝到戒指上的铁锈味混着林淮的血，后颈的疤痕与对方后腰的齿痕同时发烫——那是基因链在暴雨中完成的第二次融合。远处周念禾的身影被潮水吞噬前，他终于看清她掌心的金属牌：实验体销毁记录，编号NH-03，替代者XW-03。

　　"原来我们从不是失败品，"沈砚咬碎戒指，荧光粉末混着血珠滑进喉咙，与林淮眼底的光痕形成共振，"是她偷换了销毁名单上的名字。"他攥住对方渗血的纱布，在灯塔坍塌的前一刻，将林淮按进暴雨与海浪的交界处，"这次...别再用自己当我的盾牌。"

　　林淮的笑声被沈砚的吻截断。两人后颈的疤痕在接触瞬间绽开荧光，如双鲨在深海交颈。远处传来警笛声，而海平面下，无数发光的鲨鱼胚胎虚影游过，每只的编号都指向同一个真相：NHXW-03，双生实验体存活记录，启动日期2018.0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