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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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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声不响的努力，比呐喊更动人。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的气氛像被放松的发条，一下松了口气。
??“终于下课了！食堂今天好像有牛肉炖土豆！”马乐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喊，像是每一节课都是为了吃饭而存在的。
??许三多缓缓起身，刚拿好书本，陈羽已经站起来看着他。
??“中午一起吧。”陈羽话语不多，却有种自然的号召力。
??聂明川则冷冷地说：“别走慢了，排长说过，抢饭就跟抢滩登陆一样。况且你刚康复，要多吃点。”
??许三多笑了笑，“其实我的伤已经好了。”
??一路上，马乐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说青岛海边的早市、说他爷爷打仗时用过的“大盖帽”，还说自己刚才上课差点睡着了，被那个“投影仪”的内容吓得心脏都一哆嗦，有点像高中生活了。
??陈羽和聂明川默契地选择无视他。
??许三多跟在他们身边，耐心地听着，却慢慢觉得这种氛围——有点像，连队战友下训后的打闹。
??进入食堂，四人依次排队打饭，马乐乐一路和阿姨“杀价”，说自己“长身体，要多盛一勺”，换来对方一勺半饭和一句：“行啦，小孩儿，吃不饱再来，阿姨给你打。”
??坐下后，陈羽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三十六。许三多，你吃快一点，等会咱俩去指导员办公室。”
??“啊？我也去？”马乐乐探头。
??“你刚来？”陈羽抬眼看他。
??“……哦。”马乐乐又低头扒饭，“真羡慕你们能去办公室吹空调。”
??“我不太会说话……”许三多低声道，搅着碗里的米饭。
??“你就实话实说。”陈羽语气平和，但目光扫过许三多藏着老茧的手。
??陈羽却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菜：“我猜你肯定很厉害，手上的老茧和自律性不会说谎的。”
??马乐乐一听立刻起哄：“哎哟，许三多你不会是秘密特训的吧？我都怀疑你是特种兵卧底了！”
??许三多急忙摆手：“没、没有，就是……习惯了。”
??聂明川倒是认真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办公室的门开着半寸，阳光正斜斜照在那枚陈旧的门牌上：思政与心理辅导室。
??“报告。”
??“进。”屋内传来一声温和的应答。
??周阳坐在窗边，茶香氤氲，桌上铺着几份新打印的学员身体健康档案。阳光洒在他侧脸上，金丝眼镜映出一点微光，像是某种不动声色的温柔。
??另一边还有一个长官，许三多第一眼看到觉得他长的有像袁朗，气质却和顾行知有点像。只是比袁朗白很多，多了一些顾行知那种文静的感觉。
??许三多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坐吧，不用拘谨，这又不是作战复盘。”周阳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意和煦，“今天找你们，就是随便聊聊，特别是三多，我想多了解下你的身体状况和适应情况。”
??陈羽推了推眼镜看了看许三多，先开口道：“许三多同志，来这儿才第二天，就把教学楼记得比我还清楚。起来的比我早，内务整理得也和新训的教官一样、而且早上还晨跑了。”
??许三多坐得挺直，手搭膝盖，像被点到的学生，更紧张了。
??“报告我……我习惯了。身体也已经康复了，不会耽误训练的。”
??周阳点点头：“嗯，那很好。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毕竟据说不是小伤。这些都是在原来的部队养成的习惯？"
??"新兵连的时候。"许三多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我们史今班长说过，整洁的环境能让头脑更清醒。”
??"史今..."周阳若有所思，"是那个带出'腹部绕杠王'传奇兵王的班长？不过那个兵王的名字被进行了保密处理。"
??陈羽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和怀疑。
??许三多惊讶地睁大眼睛："您知道史今班长？"
??"全军优秀带兵骨干的名单我看过。"周阳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不过我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是想了解你的适应情况。"周阳注意到他虎口处的老茧和几道细小的疤痕："你之前是步兵？"
??许三多本来正想着史今班长呢。
??"装甲兵。"许三多条件反射般回答，又急忙补充，"后来...后来钢七连改编了，我被调到了其他部队。"
??陈羽敏锐地观察到许三多说到"其他部队"时，左手无意识地摸了下右手腕上的手表——那块看起来有点年代感却保养的很好的军表。
??周阳没有追问，反而语气更轻了些：“那好。作为学员，我想听听你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许三多抬头想了想，认真回答：“比部队安静……多了些书本味。大家也……不喊口令，但……好像更难懂。”
??“难懂？”周阳轻笑，“很特别的回答，怎么个难法？”
??“以前在连里，有任务就干，有训练就冲。现在……上课、讨论、还得说自己想法，我怕说错。”
??“你不怕冲锋，但怕说话。”周阳点点头，语气没有一点责备，“这也正常，许多从部队直接转来的同志都有这个问题。军校和连队不同，连里靠执行，这里……得学会表达、分析、说服。”
??陈羽看了一眼许三多，忽然插话：“许三多很有思考能力。上午的讨论，他那个回答比我们计算模型都实际，之后的课，教官问的他也都能答出来。而且昨天交流也还挺好的。应该不是害怕说话。”
??许三多看向陈羽，有点崇拜，然后拘谨的点了点头。
??周阳欣赏看了陈羽一眼，缓缓笑了：“很明锐。”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又像是随意问了一句：“许三多，你现在晚上还能睡好吗？”
??“睡得着，就是……会醒两次。”
??“做梦？”
??“没有梦，就是听见一点动静就醒。”
??陈羽一愣：“我都没听见啥动静。”
??周阳却很自然地点头：“这不是坏事。说明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神经反应依旧敏锐。你那是……‘听风’。”
??“听风？”陈羽有些没反应过来。
??“前线部队常说的隐喻。”周阳放下茶杯，视线落在许三多手腕上的那块老式表，“你那块表，很有收藏价值。”
??没人发现，后面那个长官，也看向许三多的背影和手腕上。
??“啊？”许三多一下捏紧了衣摆，“临走前，队长给我的，要还的。”
??“这位队长，应该是很了解你的人。好好保管吧。”周阳的语气轻柔，却饱含意味。
??陈羽悄悄转头看了许三多一眼，许三多盯着表，眼里闪着光。
??“嗯。”
??第一次对这个朴实又拘谨的新室友，生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行了。”周阳拍了拍档案，“你们俩今天表现都不错。陈羽，你继续帮我关注下三多的适应情况；三多，尽快熟悉课程体系，但别太急。这里没人追着你跑，自己节奏最重要。”
??两人起身敬礼：“是！”
??那个长官终于看清了那块表，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走廊的尽头，充满了阳光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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