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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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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但在别人眼里，你已是星辰。
??清晨五点零三分，许三多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保持着钢七连养成的生物钟，比军校规定的起床时间早了近两小时。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路灯光，他能看清宿舍的布局：标准的军校四人间，上床下桌，铁架床在翻身时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许三多像拆解枪械般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生怕惊扰了室友。他记得每个人的床位：
??靠门左侧是陈羽，宿舍长兼班长；右侧是聂明川，海军东部战区；自己对面是马乐乐，那个像马小帅一样的的新兵。
??拖鞋轻轻的落到地时，许三多屏住了呼吸。他摸黑完成了一套无声的晨间拉伸，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他摸索着叠被子，每一道折痕都反复压实。
??不小心碰到了铁柜，发出小小的清脆的声音。
??"嗯..."对面床的马乐乐翻了个身。
??许三多立刻僵住，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等确认马乐乐又睡熟了，他才继续动作。
??水房里，许三多用最小的水流洗漱。镜子里的他额头上还留着在晒出的帽檐印，右眉上方是一道淡淡的疤痕。
??"标准的内务流程，从六点开始的话刚好。"陈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眼镜片反射着微光。
??许三多慌忙抹掉脸上的水珠："陈、陈班长！"
??低头搓着衣角："之前在连队...要提前检查装备，我习惯了..."
??"咱们私底下叫我陈羽就行，别太紧张，我又不是严厉的教官。"陈羽推了推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作息表，"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伤需要充足休息。"
??许三多接过表格，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着作息时间，甚至备注了"康复期建议加餐"——这显然是陈羽特意为他准备的。
??“谢谢你。”
??"老式机械表？"陈羽的声音响起"1965年产的304航空表，现在存世量不足两百块。"
??许三多有点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你知道这表？”
??"我父亲是军工史研究员和工程师。"陈羽的镜片闪过一道光，"这表应该..."
??"借的！"许三多脸有点红，只是背着光，陈羽并没有发现，打断道"是我借的！毕业要还的。"
??陈羽只觉得可能是许三多比较内向。
??回到宿舍时，聂明川已经整理好床铺，海军特有的方块被棱角分明。他正在书桌前擦拭一枚勋章，看到许三多进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许三多习惯性的晨跑。
??早晨七点四十分，许三多昨天就在陈羽的介绍下记住了全部位置，提前二十分钟到达思政教室。这是栋老式苏式建筑，木地板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报告！"许三多在门口突然立正敬礼。
??正在整理教案的周阳指导员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打量着："许三多同志是吧？"
??许三多：“是。”
??"你是第一个来的，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给我接点热水？"
??“可以。”
??许三多双手接过杯子，像捧着什么精密仪器般小心翼翼地走向饮水机。水温要控制在75度——他在钢七连时背过《后勤保障手册》的标准。接完水，他习惯性地检查了杯盖的密封性，才双手递回给指导员。
??"谢谢。"周阳接过杯子时，指尖触到许三多虎口处的老茧他选了倒数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腰杆挺得笔直。
??上课时间到了。
??"同学们好，我是周阳，你们的思想政治指导员。"站在讲台上的周阳，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在开始课程前，我们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他环视教室，"就从我开始吧。"
??周阳轻轻放下茶杯："我毕业于国防大学政治学院，有十年基层政治工作经验。我的带兵理念是'严在格内，爱在格外'。"他忽然看向许三多，"比如我知道有位同志提前两小时起床整理内务，这是'格内'的严格要求；但我更希望他能把伤养好，这是'格外'的关心。"
??许三多的耳根一下子红了。
??"下面请同学们依次介绍。"周阳做了个请的手势，"姓名、家乡、为什么选择军校，以及小爱好。"
........
??马乐乐跳起来："我叫马乐乐，山东青岛人！我爷爷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从小给我讲战斗故事。"他挠挠头，露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爱好是打游戏。"
??聂明川站起来时，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聂明川，浙江舟山。"他的声音像他的被子一样棱角分明，"父亲是渔民，98年抗洪被解放军救过。"他顿了顿，"爱好收集各种模型。"
??许三多注意到，当聂明川说到"被解放军救过"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那枚不显眼的勋章。
??"陈羽，江苏南京。"宿舍长的声音沉稳有力，"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医生。"他推了推眼镜，"选择军校是因为现阶段我国的国防科技人才缺口较大，我希望为国家建设出一份力。"这个回答引来几声认可，"爱好是解数学难题，最近在研究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在弹道学中的应用。"
??周阳笑着点头："不愧是省状元。"
??轮到许三多时，他站起来，作训服下摆被攥出了褶皱。"许、许三多，河南安阳下榕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当兵...是因为曾经的班长说我能当好兵..."
??教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他继续，但许三多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爱好是...跑步。”
??....
??大家都介绍完后。
??周阳："好了，我们进入正题。今天讨论'军人荣誉'。"他打开投影仪，"先看个案例：如果任务失败会危及战友，但任务成功几率很小，你会如何选择？"
??讨论环节，陈羽组最先发言："应该计算风险收益比。"他在笔记本上画着坐标图，"当成功率低于37%时..."
??"战场上哪来精确数字！"聂明川突然打断，
??马乐乐："我觉得，许三多同志应该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许三多身上。他盯着自己粗糙的指节，想起那次演习行动："我会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及时汇报情况，做自己能做的，将危害降低。"
??"这就是我要说的军人荣誉。"周阳轻轻鼓掌，"在真正的战争中，不在于任务成败、勋章多少，而在于是否值得战友托付生命，以及面对死亡的决心....."
??大家都鼓起了掌。
??下课铃响起时，许三多在最后。
??周阳叫住许三多："中午吃完饭，和陈班长来我办公室，了解一下你的康复情况。"
??“好，指导员再见。”
??说完眼睛看着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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