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晏温时

35、黎珂濒死！

　　“操！这他妈啥味啊这么冲！”

　　连离得最远的黎珂都闻到了这股味道，他一个箭步退到墙边。

　　季研尖着嗓子说道：“不行！我实在太好奇了！究竟是谁在放臭屁！！”

　　他抽抽着鼻子试图找到味道的来源，直到来到张时京旁边……

　　一股异常浓郁的气味直蹿脑门儿，季研整个人猛地后仰差点被熏的栽了个跟头。

　　“是你！！”

　　少年尖叫着跳开三米远，声音响彻暴雨天：“张时京！原来你在放臭屁！”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钉在张时京身上。

　　张时京：“……”

　　他此时真的很想把季研这个小兔崽子给毒哑。

　　不过很快林聆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张时京的难堪。

　　“天啦！这都什么！！”

　　他指着地上声音有点发颤的说：“哥！你快看地上！那些...那些是什么东西？！”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高架桥的裂缝中，无数密密麻麻的东西正以惊人的速度涌出。

　　林弋蹲下身，仔细一看竟然是火蚁！

　　这些通体猩红的小东西整整齐齐的码成一排，如同流动的岩浆般窸窸窣窣的爬上铁盾巨大的身体。

　　沈岚捏着鼻子突然瞪大双眼：“等等！你这臭气...这召唤蚁群的能力...你就是之前研究所说的那个和火蚁蚁后基因融合的男人？！”

　　“啥玩意儿？火蚁蚁后基因？你说张时京是蚁后？！丫不是带把的吗？”

　　黎珂一个侧踢踹飞扑来的仿真人，他看着还在不断涌来的小东西：“再说这蚂蚁有个屁用？我一脚下去就能踩死一打。”

　　“蠢货。”

　　张时京皱着眉头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更浓了：“懂不懂什么叫量变产生质变！”

　　只见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一点一点的往上涌，将本来铁盾暗黑色的金属慢慢向上铺满……

　　仔细看最前面的那一波竟然已经爬到了铁盾的膝盖处！

　　因为这些东西实在太小，小到铁盾甚至没有触发防御系统。

　　林聆看的直冒鸡皮疙瘩。

　　比起之前那百万仿真人群带来的压迫感，此刻上千万、上亿的火蚁朝着铁盾汇聚场景更像一场来自微观世界的灭顶之灾！

　　每一只火蚁都小到看不清轮廓，却用数量堆砌出了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破坏力——

　　铁盾暗黑色金属表面的每平方毫米都爬满了数百只躯体……

　　它们交叠着、推搡着、啃噬着，让整个画面变成了一块在蠕动中不断膨胀的红色马赛克点。

　　季研捏着鼻子干呕一声随即翻了个标准的大白眼：“麻烦赶紧的吧！你这生化武器再不产生质变，我们就要集体阵亡在您老人家的体香里直接尸变了！”

　　张时京那张俊美风流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额角暴起的青筋直跳。

　　这该死的蚁后能力简直是他完美人设上的一道污点！想想看，他张时京是谁？研究所的头号浪子，多少美人儿为他倾倒。

　　可现在——

　　“放屁张！我要臭死啦！你这能力到底有什么屁用啊！”季研捏着鼻子怪叫。

　　要不是此时已经躲到10米开外远的某小教授要挟，他怎么可能暴露这个羞耻的能力？

　　更可恨的是发动时这股腐臭味，简直是在践踏他精心经营的万人迷形象。

　　他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万幸，现在锦年处于昏迷状态。

　　“给老子闭嘴！”他咬牙切齿地吼道，周身散发的腐臭味又浓烈了三分。

　　火蚁群迅速往上爬，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把30米高整个铁盾的身体给包裹住了。

　　忽然一阵类似滚油泼进生水的爆响骤然响起。

　　只见铁盾关节处开始泛起白雾，蚁群密集的肩甲部位开始腾起淡灰色烟雾……

　　金属表面泛起细密的蚀斑，像被点燃的灰烬般簌簌剥落，酸味混着焦臭漫进鼻腔。

　　艾意盯着铁盾，没什么表情的说：“蚁酸浓度74.8%，ph值1.2，根据腐蚀速率，完全分解钛合金骨架需要157分42秒。”

　　季研此时已经浑身湿透，打着冷颤：“还要熬将近三个小时？！张时京你早干嘛去了！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掩体都没有！”

　　沈岚一咬牙，袖子里的藤蔓突然暴长。

　　她卷起一辆新能源车就朝敌群甩去，数十具仿真人直接被压扁。

　　“呼…真没力了！”

　　她喘着粗气收回藤蔓，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我先下线回个蓝...”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哎呀岚姐。”林聆惊呼一声。

　　艾意扫了一眼众人，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只穿着单薄白色针织外套的季研身上。

　　这小孩因为下雨导致的失温，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泛起不自然的青紫。

　　见状立马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外套抛向季研：“穿上。”

　　季研下意识接住还带着恒定体温的外套，他抬头对上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张了张嘴想要拒绝。

　　但艾意已经别过头：“倒计时157分钟，所有人全力清除敌对目标……”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温度但是格外的有压迫感：“没有技巧，没有策略，只需要用最原始的方法。”

　　说完从身后拿出复合弓，朝着仿真人群就是三箭齐发！

　　“让安全线保持自身至少五米的距离。”

　　黎珂一脚踢飞一个正扑来的仿真人，金色竖瞳里映出越来越多的敌影，他朝着艾意略显油腻的挑挑眉：“宝贝儿，你还不知道我的体力？区区三小时算什么？三十个小时都不在话下！！”

　　这充满歧义的话让现场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艾意面无表情地操控着电磁场，一箭射穿黎珂耳边偷袭的敌人：“那是病，学名叫异常博起症。”

　　所有人：“？？？”

　　季研像是听到什么脏东西：“啊啊啊啊啊啊！”

　　在他的尖叫中，战斗很快演变成一场机械般的消耗战。

　　仿真人如潮水般涌来，又像割麦子般倒下——这根本不需要什么战术布局，纯粹是场比拼耐力的能量消耗。

　　半小时后，第一个冲向后备箱抓过复方氯化钠和肾上腺素的是林弋。

　　不得不说，电鳗的基因融合是非常可怕的，特别又是这种暴雨天，雨水让整个战场变成了绝佳的导体。

　　当他将闪电球掷入敌群时，成千上百的仿真人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接一个冒着黑烟抽搐着倒下……

　　但就是苦了在里面近战的黎珂。

　　他一刀劈开眼前的仿真人，刀锋还未收回，残留的高压电流就顺着金属刀柄直窜而上。

　　整条手臂瞬间麻痹，剧烈的刺痛感直冲脑门：“林弋！你他妈是杨永信转世吗？老子又没网瘾！”

　　季研在一边嘎嘎的偷笑：“电不死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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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机械性的清剿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候。

　　林弋的能量已经彻底跟不上了，此时他指尖已经只能迸发出硬币大小的微弱电光……

　　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在空中点射的林聆，抬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再坚持一会儿......只要多撑一分钟，全员脱险的几率就能提高一点，林聆活下去的可能性就能多一点。”

　　“喂！”正在操控火蚁释放蚁酸的张时京冒着一身臭气开口了：“你知不知道电解质紊乱会有生命危险的！不想暴毙的话就赶紧去车上休息！”

　　林弋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反应力也明显变慢了很多，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这时林聆带着哭腔的喊声从高空传来：“哥——！你快去休息啊！！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知不知道！”

　　“没事...我还能......”话还没说完林弋一个栽倒直接晕了过去。

　　“哥！哥！”

　　林聆红着眼睛立马一个俯冲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两下扶进了车后座，他胡乱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得不成调：“张医生！我哥没事吧？他、他怎么晕了过去！呜呜呜！”

　　“行了，别跟哭丧似的！你哥就是能量耗尽晕过去了而已。”

　　张时京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你赶紧去帮忙，季研那小兔崽子也快不行了。”

　　林聆用力抱了抱哥哥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垫好，抹了把脸，抓起狙击枪头也不回地冲上天空。

　　没了林弋的压制，仿真人的推进速度暴涨，战局瞬间吃紧。

　　艾意转头注视着铁盾已经被蚁酸腐蚀得千疮百孔，它身上的盔甲正如融化的蜡般缓缓往下流淌，漆黑的浓烟从它每一处关节缝隙中喷涌而出。

　　“还剩84分钟。”

　　他的视线微转，只见一旁的小山坡上，原本茂密的植被已经枯败了一大半，一棵白桦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

　　……没多少能量可以汲取了。

　　而此时季研的状态也差到了极点。

　　现在还在强撑全靠飞扬跋扈到不愿认输的性格。

　　但是身体的透支让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干净体面，直接瘫坐在污水地面上。

　　汗水混合着雨水从他额前滴落，将那张总是带着讥讽的脸冲刷得惨白。

　　季研每次觉得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立马又抬起头，好几次眼睛都闭上了但手臂还在固执地重复着抬起、发射的动作。

　　“喂！那小兔崽子赶紧回车上去，别逞能！”

　　而黎珂站在尸体垒成了的尸山上，他快速扫视身后大家的状态，目光在艾意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季研身上。

　　“谁逞能了！”

　　季研强撑着想要站起来，结果腿一软又跌坐回泥水里：“这些垃圾还不够我练手的！”

　　“嘴巴看片儿了吗，这么硬？”张时京吸了一口电子烟：“人都要晕死过去了还敢这么消耗体力？也不怕精尽人亡了？”

　　“放屁张！你闭嘴！都是被你的屁给臭……”季研话还没说完，他就一骨碌晕了过去。

　　最后的意识里，是张时京骂骂咧咧地冲过来，一把将他抱起扔进车里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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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战场上只剩下一个看似有战斗力但又毫无战斗力的张时京，和一个子弹都打完在空中扔石头的林聆，以及操控磁场正在用箭矢大脑串串香的艾意……

　　至于黎珂。

　　此时他双手的根须正在缓缓收回，皮肤下的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到了吸收极限。

　　“还剩60分钟。”艾意的声音冷静地响起。

　　黎珂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放心，老子还能......”

　　“你的能量储备最多维持42分钟。”艾意打断他的话：“能量耗尽后，你的身体机能将退化至普通人类水平。”

　　黎珂闻言大笑：“那就用普通人的方式和它们打！”

　　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身边一个男人踹飞。

　　“小艾教授，你大概不知道也不关心吧！没有基因改造前我在特种部队的体能和格斗，可是全军区第一！！”

　　他说这话时，嘴角还挂着那抹标志性的吊儿郎当的笑，臭屁的仿佛现在不是在生死战场，而是在训练场上炫耀成绩。

　　“……”

　　42分钟转瞬即逝。

　　艾意清晰地看到黎珂的挥刀轨迹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从猎豹基因特有的迅捷致命，逐渐转变为更依赖技巧的军用格斗术。

　　虽然动作不像之前的快速，但每一招都精准狠辣，带着特种兵特有的实战风格。

　　“动作效率下降87%，致命率仅降低12%。”

　　看着黎珂一个漂亮的侧身躲过攻击，反手用刀柄重重砸向一个拿着美工刀女孩的头，紧接着一记扫堂腿放倒另一个，动作可以说是行云流水。

　　黎珂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混着血水往下淌，却还在咧嘴笑着：“看到没！”

　　他一肘击向身后偷袭者的小腹：“这才是老子的真本事！”

　　“……”

　　艾意轻轻摇了摇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绝对数量的敌人面前，若没有能够进行大规模压制的力量，仅仅依靠格斗术对抗，黎珂很快就会因体力透支而陷入绝境 。

　　尽管自己的三支箭矢在空中精确的贯穿着仿真人的头颅。

　　尽管林聆在高空不断朝它们的脑门儿投掷石块，灰白羽翼掀起的气流扰乱着敌人朝黎珂扔过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珂依然在如潮水般的机械大军中逐渐力不从心。

　　他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原本能轻松避开的攻击，现在只能堪堪勉强躲过……

　　“啪！”

　　一块鹅卵石精准砸中企图偷袭黎珂的仿真人。

　　林聆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黎队！左边！”

　　黎珂猛地侧身，却还是慢了一拍……

　　一个穿着围裙的保姆突然从侧面突袭，一面平底锅狠狠砸在黎珂肩头，发出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清脆骨裂声。

　　“咳——”

　　黎珂踉跄着单膝跪地，他咬着牙抬起肩胛骨已经裂开的右手，反手一刀从下巴朝上直接捅穿了保姆的大脑。

　　他借着这个支点猛地起身，一个发力将刀身狠狠下压，机械颈椎应声而断。

　　顺势抬腿一记猛踹，将断头的躯体狠狠踢飞出去，带倒后面四五个包围过来的的仿真人。

　　“妈的，到底有完没完！”

　　黎珂啐出一口血沫，眼睛死死盯着再度涌来的人潮。

　　他一把扯下已经被砍成布条的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战术衣，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满是伤痕的胸肌上冲出一道道浅色的痕迹。

　　又有十来个拿着斧头的仿真人袭击了过来。

　　黎珂抬起刚刚已经受伤的手劈了过去，其实他握刀的虎口早已血肉模糊，却还在机械性地劈、斩、挑……

　　但这一次，他的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

　　一个最基础的格挡动作，竟被仿真人震得后退半步，踩着尸山的双脚突然被冷却液一滑，整个人重重的往后摔了过去。

　　“砰！”

　　后脑重重磕在一个钢管上！

　　黎珂顿觉眼前一片发花，耳中也嗡鸣不止，只感觉有一道温热的液体顺着后颈流下，也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液。

　　亦或者是脑浆。

　　他下意识的甩头想要缓解眩晕但这个动作，却让反应更严重，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余光里，他看见艾意修长的身影仍立在高架桥中央，灰蓝瞳孔中的冷静仿佛在无声地质问：这就到极限了？

　　“操...自己这副德行可真够难看的...”

　　黎珂艰难的撑起身扯出一个自嘲的笑，他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战场上格外刺耳，血腥味瞬间在唇齿间炸开，火辣的疼痛让模糊的视线短暂清明。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染血的五指刚握上刀柄，一只熟悉的手以不容抗拒的力道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将人往后一带……

　　“还剩15分钟。”

　　艾意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贴着耳廓传来。

　　只见他挡在自己身前，抬手操控磁场将即将刺上来的柳叶刀扭曲成一团废铁。

　　“还站得稳吗？”他头也不回地问。

　　黎珂喘着粗气伸手搭上艾意的肩膀，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哑着声音说道：“放心...老子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艾意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黎珂，其实此时眼前人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

　　他的嘴唇已经泛青，浑身上下虽然没有非常严重的致命伤，但是也没一块好肉可以看，大大小小的伤口每一个都在往外冒着血，把贴身的黑色作战服浸透成了暗红色。

　　“还有你！跑这来干什么！？”

　　他浑身剧烈的发抖，却仍强撑着将艾意往安全处一推：“这里危险...你、站回去！！我能解决......”

　　话音未落，黎珂猛地前扑，将正要偷袭的仿真人拦腰斩断！

　　但这个动作让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落入一个冷冷的怀抱。

　　艾意单手接住他下滑的身体，另一只手穿过汗湿的发丝，将头轻轻按在自己肩头。

　　“操...真他妈丢份...”黎珂垂着头低骂，挣扎着想要直起身……

　　“别动。”艾意低声道。

　　就在这时，五个手持电锯的仿真人突然冲出，高速旋转的锯齿直取二人头颅！

　　“啊！小心呀！”林聆在空中发出一声尖叫。

　　只见尖利的齿轮距离两人头顶仅有十厘米时，定格在了空中。

　　下一秒，那些举着的电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开始缓缓调转方向，然后一点点抬起，对准了自己的天灵盖！

　　林聆惊恐地瞪大眼睛，火花与血液喷溅中，五具机械躯体整齐地从中间裂成两半，轰然倒地。

　　艾意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只是低头检查黎珂的伤势。

　　黎珂艰难地抬起手，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我不会有事的...老子命硬得很...”

　　“我知道。”

　　艾意回头瞥了眼远处正在融化的铁盾，黑烟已经形成一道扭曲的烟柱：“还有九分三十秒……”

　　话音刚落，更多手持武器的仿真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却在踏入艾意磁场范围的瞬间武器都诡异地调转方向，有的削向自己的脖颈，有的钢管不受控制地捅穿自己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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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十几个穿着酒吧制服的仿真人突然冲出。

　　它们拿着啤酒瓶，正以包抄之势向二人逼近，显然这些非金属武器完全不受到磁场控制。

　　艾意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手臂不着痕迹的将半昏迷状态的黎珂往怀里带了带。

　　“砰！”

　　为首的直接将啤酒瓶狠狠砸在了艾意后脑勺，玻璃碎片混着酒液飞溅开来。

　　紧接着，十几个仿真人同时抡起酒瓶——

　　电光火石间，天旋地转。

　　艾意突然被一股蛮力掀翻，他皱着眉头，看到本该昏迷的黎珂不知何时竟然翻身而起，整个身体严严实实覆在自己上方！

　　十几个酒瓶接连砸在他的后脑勺！

　　黎珂双臂撑在艾意耳侧，布满血丝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鲜血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艾意唇边，还带着铁锈味的温热。

　　“笨蛋……”艾意抬手抚上黎珂的脸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感觉不到痛的。”

　　黎珂握住艾意的手腕，将自己染血的唇轻轻蹭过艾意的手背

　　“你才是笨蛋……”

　　说话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却还固执的用唇摩挲着：“感觉不到痛就代表没有受伤吗？”

　　话音戛然而止。

　　撑在艾意耳侧的手臂突然剧烈颤抖，青筋暴起的手背在最后一刻还试图稳住身形，但最终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艾意：“……”

　　他伸手放在黎珂脖颈上的脉搏上，感受着他的身体指标。

　　“脉搏48，呼吸频率23，体温33.6，失血率达到37.8%，濒死……”

　　远处铁盾崩塌的轰鸣声传来，他收拢双臂，将昏迷的黎珂牢牢锁在怀里……

　　好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