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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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都摸了，钟毓只能尽量吸着肚子，减缓这种不适。
他越摸越起劲，弄得她很痒，忍不住侧身躲避，“方樾……”
“听说八周的时候，就会有胎心和胎芽。”他不仅不松手，甚至把耳朵贴到她瘪瘪的肚皮上，试图听。
“B超可以照出来，你有她的照片吗。”
他头发扫来扫去的，钟毓实在忍不了，将人推开，“不是说好只摸摸。”
好奇怪啊这样子。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方樾认错的速度和赵钧一样快。
他按住钟毓肩膀，摘掉手套，温温的生着薄茧的手贴住她皮肤，“你肚子都红了，或许是橡胶过敏，是我疏忽了。”
胡说八道，明明是被他搓红的，钟毓嘴巴都快气歪了，用手抵住他，起身下床穿鞋。
这次说什么她都不许方樾再靠近了。
缠着她做这种事，本来就是一时头脑发热，回过神来，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动手。
钟毓提着包小碎步往门外挪，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要走的决心，“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一起吃个午饭吧，下午我没有排班，正好咱们可以商量一下同学聚会的细节。”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方樾看见她脚上的高跟鞋就闹心，尖尖的鞋头，又细又高的跟，都快当妈妈了，该注意的细节全都疏忽。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医院里来来去去的孕妇这么多，羡慕祝福的情绪一闪而逝，但对钟毓，总是格外关心。
钟毓按住门把手，犹豫了。
然而方樾忽然望着她，神色恍惚：“我觉得你很亲切，感觉跟你很投缘，你别害怕。”
钟毓心头一跳，差点以为他想起点什么，毕竟两人从前确实是朋友。
就在这时，方樾仿佛卡顿的动作又变得顺畅，把车钥匙放进口袋，他给了自己一个合理解释：“或许因为我们有相同的感情经历。”
钟毓松了口气，其实被伴侣背叛的可怜虫，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
她心中一软，“我请你吃好了，当做谢谢你刚才的汤。”
钟毓还记得他喜欢吃的餐厅，到了商场之后，她被强拽着去专柜买平底鞋。
她的旧鞋被装进手提袋，方樾虚虚握住她手腕，并没有要上楼的意思，她忍不住问：“咱们去哪。”
“外面的东西口味重，又不干净，我们回家吃。”
钟毓：“？”
到了地方，才发现他嘴里的家，是他跟大老板同居的地方。
大老板冷冰冰的，整天肃着个脸，很不好相处的样子，钟毓不肯下车，“这不太好吧。”
“为什么？”方樾觉得很合适，宽慰道：“别害羞，我男朋友挺忙，白天很少在家。”
钟毓硬着头皮进去。
他家是很漂亮的跃层，装修简洁干净，有很多便于残障人士使用的设施，茶几上摆着很大一副穴位图，看起来格格不入。
她好奇去看，方樾在一旁坐下，“我男朋友腿脚不太方便，平时我会在这里帮他按腿，会拿这个作参考。”
阿姨还在炒菜，两人闲聊了几句，很快就没了话题，时间还早，方樾想起在诊室说要替她按摩，“差点忘了，你趴下。”
钟毓更沉默了，想到屁股底下坐的是人家情侣两个搞情趣按摩的地方，就觉得刺挠。
这种尴尬的情绪，在方樾家大门忽然打开，他男朋友坐着轮椅进门的时候，达到顶点。
长了一双蓝眼睛，皮肤苍白的漂亮瘸子操控轮椅到了客厅，看到方樾，立刻把怀里的保温桶砸到地上，“我说了多少遍，不要给我送饭，尤其是这些油腻腻的汤。”
“说了不爱喝，送了又要像条哈巴狗一样在微信上追着问好不好喝，喝完没有，方樾你是不是有病，听不懂人话啊。”
不锈钢容器砸在地上好大一声响，钟毓吓到了，短促地叫了一声，站起来。
方樾第一时间揽住她腰，安抚她，随即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秦溪，别这么粗鲁，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吓到我朋友了。”
钟毓被秦溪用目光从头到脚扫一遍，后者扭开脸嗤笑，“跟你好好说你听得进去吗？”
“我是为了你是身体着想，还有，向我朋友道歉。”
钟毓赶紧摆手，说自己有事，还是不打扰了。
就在这时，阿姨推开厨房玻璃门，说饭熟了，可以准备吃了。
她硬是被留下来，端着饭碗夹在两个人中间，他们俩也不吃饭，就光盯着她。
方樾给她夹菜，秦溪在旁边冷嘲热讽，说他瞎了，没看见她皱眉吗明明不喜欢。
方樾给她盛汤，秦溪就骂他有病，说她肚子都吃撑了，还拼命让人家吃。
她偷偷抬眼瞄秦溪，顺便把肚子吸起来，对方观察力敏锐，全都说对了。
钟毓不吱声，怕激化他们俩的矛盾，反正碗底只剩下一点汤，忍忍就过去了，谁知道方樾又抄起汤勺，往里加量。
她手一抖，全泼到腿上了，裙子被打湿，她下意识看向方樾，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方樾没像骂秦溪一样叱责她，把她带到二楼房间，让她把身上清理干净，“我去帮你找衣服。”
钟毓不想在这里久留，磨磨蹭蹭就是不进去，水都热了，她望着外面一脸欲言又止。
“你不用顾虑，我跟秦溪是分开住的，他的房间在楼下。”他捧着一叠衣服进来，找了干净的浴巾给她。
钟毓把浴室门锁好，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战斗澡，换上干净衣服，把扣子扣好。
宽大的衬衣西裤穿上身，她把长了的袖子和裤脚卷起来，提着裤腰尴尬出门，跟坐在房间靠椅上的方樾对上目光，“有点大。”
他起身找了条腰带给她，走近了，钟毓发现他脸上有淤青，嘴角正在渗血。
“先凑合一下，我已经让人送衣服过来了。”
这里只有男士腰带，卡到最后一个孔，也还是大，而且系上后重量增加，反而往下掉得更厉害了。
钟毓整理了半天，无奈只能把裤子提着，找了位子坐下，才有空关心他脸上的伤。
得知他们打了一架，她惊讶地捂着嘴，看方樾情绪那么低落，有心想安慰几句，“有医药箱吗？我帮你处理一下？”
可是方樾好像不在意那点疼和伤，摘下眼镜，把歪掉的镜脚顺直，苦笑着问她：“我是不是特别失败。”
“我对他那么好，事事都亲力亲为，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操心他的身体，但人家根本不领情。”
钟毓不知道怎么回，想半天，用以前说过的话干巴巴劝他：“做多了就不值钱了。”
再说了，很少有人愿意被这么管着。
钟毓不擅长安慰人，几句套话翻来覆去的说，又说被偏爱的一方是这样的啦，不知怎么的，话题忽然被引到她身上。
“可你就很好。”方樾在她身边坐下，两个人挤在一张凳子上。
钟毓很少反驳她丈夫的话，看诊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
“能找到你这样的老婆，是他的福气，可他却不知道珍惜。”方樾语气惋惜，不知又想到什么，看她的眼神越发柔和，“如果是我……”
钟毓哦了一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跟赵钧当然登对，不是所有人都能一下子找到合适对象的。
当然她也没傻到要劝分，这是交友大忌。
“要不你试着放手，别管那么严呢。”不能劝分，又不能跟着一起骂，钟毓绞尽脑汁才想到这句说辞。
赵钧惹她生气的时候，她就刷刷短视频，逛逛淘宝。
方樾扭头看她，觉得有道理，把人拉进衣帽间，“你帮我挑聚会的衣服吧，我没经验，怕给你丢脸。”
钟毓也来了兴致，一只手提着裤子，另外一只手忙来忙去。
选了几套最抬他气质的衣服，搭配了不同的手表、手链，期间方樾特别捧场，夸她有眼光，选得好。
“我以前没想过这么穿。”他说。
他夸得钟毓脸红红，当即也不觉得累了，眼睛亮晶晶的催他赶紧去试。
方樾一件一件拿起来看，一会儿说这件上衣字母上贴了钻，太闪了，又说那条牛仔裤颜色有点浅，不适合自己。
又说手表，金色表带浮夸，绿色表盘太年轻。
钟毓听得呆住，见他扭头自己选好衣服配饰，她瞪圆眼睛，“你有想法，让我选做什么。”
选了又不要。
她自认为审美不差，就连元衡都没这样过。
钟毓气闷，方樾把她挑的那些挂到一个单独的柜子里，说好看，留作纪念。
一下子弄得她气也不是，高兴也不是，他收拾完，阿姨在外面敲门，说他订的衣服已经送到，放在门外了。
方樾拿进来，铺在床上让她选。
五条裙子，她按照自己的喜好，指了最紧最显腰线的。
“先留着，等你生了之后再穿，”方樾伸手拿到一边。
钟毓又选了两次，全都被否决，剩下的都是宽松的棉麻风，她换上后扯着腰那里的布料，宽得够再装进去一个人。
她皮肤白，瘦瘦高高，穿什么都好看。
但问题是她不喜欢啊！这穿的什么玩意。
方樾挺满意，让她把宽松的都带走，剩下的先放着，那几件是考虑到她原来的穿衣喜好，才买的。
“不是阻止你爱美，身体为重。”
免费的东西，不该挑剔的，但钟毓还是觉得他烦，问了又不采纳，选了又要否决。
方樾心情很好，转移注意力的办法真的有用。
他和钟毓确实有缘，虽然有一个事事叛逆的恋人，但他找了一个完美契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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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拒绝他送自己回家，觉得朋友之间适当保持一点距离挺好的，尽管从这里打车回去很贵，还要加价。
这边是别墅区，虽然能进车，但她还是选择走远一些，去外面等。
钟毓抬头看了一眼方樾家的窗户，总觉得那里有人在看。
她加快脚步，在拐弯的时候被一辆豪车追上，车窗降下，秦溪蓝幽幽的眼睛盯住她。
钟毓停，车也停。
“别紧张，钟小姐。”秦溪隔着车窗，给她塞了张名片，“认识一下，你跟方樾那种神经病交朋友，还不如和我。”
“有难处可以联系我。”
接着秦溪又叫她上车，说带她一程。
他脸颊上还有淤青，是刚刚跟方樾互殴留下的，钟毓畏惧地看了眼拐角处那栋别墅，拒绝后闷头往前走。
比不劝分更重要的一点是，跟闺蜜、朋友的对象保持距离。
走了好远才到大门口，秦溪的车停在路边，亲眼看着她上车后才开走。
钟毓把名片撕碎，扔进小区入口的垃圾桶，其实没有这个，她也能将秦溪的私人号码倒背如流，毕竟曾经在艺术馆为他工作过。
回到家，她又开始发愁工作的事，凭她自己，很难找到不加班的轻松工作。
她拿着手机到处看招聘信息，对几份工作点了感兴趣，之后她手机就一直有陌生来电。
钟毓接了两个，都是问她接不接受到时转岗做销售，她当然拒绝，后面再有电话进来直接挂断。
再后来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打开门，两个警察站在外面。
被带到警局录口供的时候，她才知道，昨天给自己转钱的那个女生报警了，还顺手举报了整个网站。
钟毓的手机被收走取证，她面试时提供的银行账号也被冻结了，这张卡没开通动账提醒，警察说了，她才知道网黄公司往账上打钱了。
警察说她涉及洗钱。
钟毓口供还没做完，腿就吓软了，哭得泪人一样。
她想起上辈子，赵钧穿囚服见她的样子，憔悴又没精神，仿佛整个人都被吸干了。
她不要像他一样，她不要坐牢。
也许她实在哭得太惨，其中一个警察不忍心，给她倒了杯水。
12个小时后，她被允许通知家属，她哭了一晚上，这会儿双眼肿成桃了，眼睛又涩又痛。
赵钧电话忙线。
方樾正在通话中。
时间有限，她想起秦溪，急忙拨通他的电话，让他帮忙通知一下方樾。
如果没人来的话，她才会打电话给爸妈，在外面做这种事被抓，丢了这么大的脸，妈一定会打断她的腿。
要是再听说她和赵钧分了，妈肯定要她回家再找人家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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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保持畅通，近期内案子有进展的话，会随时传唤她的。”
“这是你妹妹吧？回去好好说，有手有脚的什么工作挣不到钱啊，别干违法的事。”之前给她倒水的那个女警，送她到门外。
见方樾脸色难看，又补了一句，“都是大人了，好好劝，别动手。”
钟毓鹌鹑一样夹在方樾跟秦溪中间，好不容易捱到上车，想去副驾驶坐，被一把捉住。
她坐在后座，仍旧夹在两人中间，低着头沉默好久，才细声细气开口，“今天谢谢你们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方樾扭头看她，冷笑。
“这么远，走回去？”
她资金全都被冻结了，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钟毓从没见过他这种脸色，吓得打了个哆嗦。
说完这句话，他又不吭声了，车子路过学校的时候，方樾忽然让司机停下，给家里阿姨打电话，“去年寒假，蕾蕾来家里住带的戒尺还在吗？”
蕾蕾是方樾的外甥女，皮得像猴一样的小学生，父母管不住，每年寒暑假都送到他家里去。
钟毓不知道蕾蕾是谁，但不妨碍她感到害怕。
方樾捏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得到答案后，利落地开门下车，她急忙抱住他手臂，头还在车顶撞了一下。
“你干嘛呀，在这里停车会被拍的，先回去再说……”
方樾把她推进车里，厉声喝道：“坐好！我让你动了吗。”
她委委屈屈把手收回，不自觉把求助的目光放到秦溪身上，还没开口，方樾就提着新买的戒尺回来了。
那东西用棉布套包着，长长宽宽的，钟毓小时候不爱做作业，没少被班主任用这东西抽。
方樾没取套子，给她手背来了一下。
她挎着秦溪的手痛得缩回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他那边挤。
方樾见状更是火大。
他收到通知就和秦溪带着律师往公安局赶，钟毓在电话里说的模糊，他以为是人出了意外，或者有什么误会。
搞清楚来龙去脉，他都臊得慌，她居然跑去做网黄，还别人发那种图片。
方樾长这么大，除了看诊时遇过奇葩患者，身边就没碰到过这种人。
他下午还想着给钟毓的孩子当干爸爸，以后可以帮她教女。
钟毓一晚上没睡，本来就委屈，见他又要抬手，眼泪直接下来了，连解释都不敢开口。
他又不是爸，也不是老师，凭什么这样打她。
钟毓又气又羞，脸上绯红，顾不得跟秦溪避嫌，把他的瘸腿挤得跟车门贴在一起，“救命，救命。”
方樾那么爱他，他说的话，他肯定要听的。
“呜呜呜。”
她哭得窝窝囊囊，秦溪抬手帮忙挡了一下，两条手臂撑住椅子使力，拖着两条腿将自己换到中间。
钟毓赶紧躲到他背后，连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方樾被一通挡，没收住力，戒尺尖尖反把自己戳了一下，他瞪着秦溪，“你让开。”
后者被钟毓悄摸戳了下腰，拧眉，“差不多得了，你别无理取闹。”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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