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守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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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洗了一颗青菜之后，齐老板逐渐迷失自我。
他认定是因为之前没有人教他才会厨艺一塌糊涂，你瞧瞧，一旦有了夏赋这样手把手指导的，他立刻就学会了。
不是自己没天赋，是万事开头难，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厨房事物，因此需要人来教，这不是一教就会了嘛！
小卢就是太没耐心了，还拦着他进厨房，阻碍了他的大厨之路，该罚！
齐筠礼自信满满，不过晚上的年夜饭他还是不瞎掺和了，毕竟小夏已经把材料都准备好了，已经起锅了，新手还不能挑战那么高难度的工作，只能遗憾等下次机会了。
夏赋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他对着乱七八糟的青菜发了会儿呆，然后在今晚的菜单上加上一道炒青菜。
原本是要做蒸菜的，蒸的话要用一整颗完整的青菜才好，现在一颗勉强算完整，还有几颗惨遭毒手，反正老板也说了今晚把他亲手洗的菜炒了，那就炒了吧。
虽说除夕夜要吃得丰盛些，但他们也就俩人，菜多了要吃不完，还要吃许多天剩菜，往年齐老板都是吃剩菜的，因为给短工放两天假，只好让他们提前多做，免得回来发现老板饿死。
现在不同了，夏赋也要留下过年，能吃新鲜的谁要上赶着吃冷饭。
他心里没什么过年不能开灶的规矩，按自己舒服的来就是。
晚上是五菜一汤，大鱼大肉的，只有一盘青菜解腻，夏赋其实食量很大，估计是以前饿狠了，现在是一粒饭都不浪费，而齐筠礼也明确说了别剩下，尽管这顿饭相比起之前的量要大些，还是被两人扫荡干净了。
“这盘小青菜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齐老板大言不惭道。
吃饱喝足，二人裹着衣服出来放爆竹，他们吃饭早，天色还不够黑，但已经有人家在放炮了，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真热闹，咱们也来！”
自从那一场大雪停了之后，连日的都是晴天，不必忧心炮仗会不会被打湿，也因此没有拿出来晾晒，从屋子里取出来就能玩。
他们是带了火柴出来的，附近多商户，住这里的却少，爆竹声都是从其他街上传来的，因此这一片，可以说是叫他们随意玩闹都不会和人冲撞。
不过齐筠礼懒，夏赋稳重，两人只在门前搓着手点火，原本是齐筠礼兴致冲冲要玩鞭炮，现在天冷又不想动弹了，连手也不想伸出来，缩在一旁叫夏赋去点上火。
这其实是夏赋头一次放炮。
以前还在家的时候，只能躲在一边看叔伯的孩子们玩，好的时候能看见火光蹭个热闹，不好的时候被抓出来，那些小孩都要把鞭炮往他身上砸。
他打住回忆，小心翼翼点上火，蹿回齐老板身边等着导线烧完，突然，一只手附到他耳朵上，紧接着，他的脑仁就被巨大的声响一震。
原来是齐筠礼帮他捂耳朵，可他只有两只手，只好一人捂一只耳朵。
这会儿齐老板在心里犯嘀咕呢，夏赋怎么傻了似的不知道要捂耳朵，这么近，当心耳朵要被震坏的。
起先他没注意到，自顾自捂着耳朵等爆竹响起来，却兀得瞥见边上的傻子直愣愣盯着炮仗，手里还拿着柴火，眼见着导线要没了，来不及说，直接上手了，好歹捂着一只。
“你傻啊！”齐筠礼教训起夏赋来，确认两人的耳朵都没出问题这才罢休，“算了算了，反正也没甚意思，咱们放了封门爆就回家去了。”
放了封门爆，今夜就不能出门了，得老老实实在家守岁。
夏赋揉了揉刚刚被齐筠礼捂着的那边耳朵，有点热乎乎的，拿露在外面冰凉的手覆着，然后老老实实去接着放封门爆去了。
其实也不一定要守岁，原先齐筠礼一个人过年的时候，管什么守岁呢，困了就睡呗，这有什么可讲究的，不过老一岁罢了。
往年都是这样，即便在商队里和父亲还有各位叔叔一起，顶天了也就是多喝两壶酒，吃几个好菜，吃饱喝足了一躺呼呼大睡起来，谁在乎什么守不守岁的。
今年不一样了，多了个夏赋，齐老板寻思着普通人家都应该是注重这个的，虽然他才是老板，可也不能剥夺人家的习惯，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过年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那我就勉为其难满足一下夏赋吧。
齐筠礼是真的这么想的，不然他才懒得出来放鞭炮，大冷天的，是屋里的暖炉不舒服吗？
看了夏赋的反应，齐筠礼觉得自己可真是个英明神武为伙计着想的好老板，小夏一看就没有好好过过春节，连放鞭炮要捂耳朵都不知道，这春节都这样，平日里不晓得要受多少苦。
不是我自夸，遇到如此人美心善的老板，夏赋不知道攒了多少年的福分。齐筠礼美滋滋地想。
“快快快，把点心拿来，前几日从寻芳斋特地买来的，咱们守岁了啊。”
此时已是戌时了，再有一两个时辰就是新的一年，到了时候，自有更夫打更，好叫百姓们知道已过了旧岁了。
可是守岁有什么好玩的，二人大眼瞪小眼，彼此都不出声，尴尬倒是不尴尬的，只是这样安静，再加上昏黄的烛光和暖乎乎的暖炉，让齐筠礼有些昏昏欲睡了。
眼看着齐老板倚在床头打起了盹，夏赋犹豫起要不要叫醒他。
此时二人是在齐筠礼的卧房里，所以齐老板是半躺在榻上的，而夏赋用了此前一直闲置的小榻，他僵坐着，也不敢躺下，齐筠礼说了两次没用，也就不管他了。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齐筠礼大半个侧脸，平时那张脸就总带着困意，只有在吃喝玩乐时才精神，有一种调皮的神气，每每这个时候，夏赋都怀疑他们俩到底谁比较小。
夏赋看着齐筠礼的睡颜走起了神，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老板睡着的样子，刚来那会儿给他送饭，足足看了大半天，只是现在心情不同了。
那时候对于夏赋来说，只是新的一段工作开始，一个新的主人家罢了，现在么......
他心里是念着齐筠礼的好的，做新衣也好，买糖葫芦也好，都是他在离家的这几年里感受到的最大的善意，他不知道要怎么报答，只能在照顾齐老板上多用点心，观察他喜欢吃什么，自己多研究研究要怎么才能做得好吃。
为此，原本只是过得去厨艺都大为精进......等春节过去，找个菜馆子做帮厨也是个好路子......
思绪渐渐跑偏，夏赋也渐渐睁不开眼了，他不自觉地就躺在小榻上睡了过去。
说好的守岁，两人却没一个醒着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齐筠礼迷迷糊糊醒来，却没人应他，眼看外面的天光都大亮了，夏赋应该已经醒了才对......夏赋......守岁！
猛的回忆起昨晚，齐筠礼摸了摸脑袋，嗐，怎么就没忍住，这也就罢了，还睡那么熟，连更夫的打更声都听不着。
再一瞧，好么，夏赋还在睡呢，被他一叫，好像要醒，眼皮挣扎着打开了。
“先生，抱歉......昨晚我也睡着了，本打算要叫您的......”声音还是哑的。
原来夏赋也睡着了。齐筠礼的歉疚一下就消散得无影无踪：“没事儿，你先去盥洗，我再躺会儿。”
像是之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夏赋早早起来准备早点，齐筠礼要在榻上赖会儿，吃完饭，俩人一起找乐子，主要是齐老板胡闹，夏赋跟着长见识。
夏赋来这里不过几日，这样舒服的日子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守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