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共享后与最强HE了》云栖白

43、美好寒假

　　“喵嗷——”
　　一声凄厉到能震塌房顶的猫啸，拉开了夏油家客厅新一场大战的序幕。

　　蓝眼猫球球浑身雪白的猫炸成怒张的蒲公英，它龇着小尖牙，整只猫气成了蓄势待发的流星锤。
　　而另一只长条猫则斜倚在沙发扶手上，他悠悠晃着腿，手里拿着一袋刚开封的猫饼干。

　　在来自地面的、杀气腾腾的注视下，白发少年慢动作回放似的，慢悠悠捏出一块。
　　五条悟抿着唇垂眸，看了一眼猫又看了一眼饼干。以一种纯稚真挚的姿态将手里的饼干往前一递，语气轻柔诚恳：“你要吃吗？”

　　球球瞪大的眼睛呆滞地眨巴眨巴，立着的毛渐渐落回来。它傲娇地舔舔爪子，正要往前两步叼走时，五条悟紧急撤回一块饼干，恶劣又畅快的大笑：“做、梦、啦，都是老子的！”

　　球球：“！！！！”
　　尊贵的猫主子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气音，后腿一蹬，化身猫形炮弹，悍然挥出猫猫破颜拳。

　　“噗叽。”
　　攻击在距离几厘米时，被一根修长的食指抵住额头。

　　“噗……”看着手里不死心后退、转向、攻击、被制裁，循环往复不放弃的白猫，五条悟没忍住笑喷了。
　　鹅鹅大笑的少年似乎从成山的记忆堆里翻找到了什么，眼神瞟向猫咪的某处，语气好奇而促狭：“喂，你叫球球，该不会是……没有球球了吧。”
　　他压低了嗓音，断句断的玩味又刻意，使这句杀伤力巨大话杀伤力暴增。

　　球球好好像听懂了，声音撕裂的爆叫怒起：“喵嗷嗷嗷嗷——！”
　　“就算你威胁老子，球球也长不出球球哦。”
　　“咕噜、咕噜、呼呼呼——”

　　十指上都是和面的面粉，穿着围裙急匆匆闪出厨房的夏油杰：……
　　好端端的人能和猫吵起来，他也是长见识了。

　　他翻了个白眼，淡定地劝了一句“都是同个物种的，你们要好好相处”，就准备将杂乱的客厅撒手给自己的咒灵。

　　夏油杰转身时，视线无意扫过。他立刻僵停，不可置信猛地拧身，双眼发直，瞳孔剧烈震颤。

　　空！了！
　　茶几上那只瓶身竹影婆娑、光华内敛的艺术品呢？！那件美和女士最爱的青瓷细颈花瓶呢？！
　　没——啦——！！！

　　“！！！！！！！！！！！！”
　　夏油杰的脑海中，一朵世界级的蘑菇云轰然炸裂！他仿佛听见了灵魂裂开的声音：“嗷——！”
　　“五条悟，你给我解释清楚！”

　　那一地凄惨的、大小不一的青色碎片，真的、是、那只细口花瓶吗？！

　　夏油杰的脖子生锈般嘎吱扭动，自欺欺人，期期艾艾的看向眼神带着三分无辜四分茫然的五条悟。
　　来！快用你那清澈幼稚的自信，邪魅狂狷地告诉我！花瓶是被你提前预判危险藏起来了！

　　然而，猫还在手里举着，墨镜歪到一边的五条悟，目光在黑毛狐狸面如土灰的脸色和溅落一地的碎片间迟疑地徘徊了一下，疑惑地挠了挠自己的脑瓜。

　　哗啦，希望彻底灭了。
　　夏油杰崩溃地蹲在地上，不顾满手的面粉抱着脑袋，整个人是崩溃。
　　“完了完了完了……妈妈会把我炖汤的……”

　　夏油家地位金字塔是这样的：
　　塔尖：说一不二·美和女王 ——大权在握帝王妈
　　中层：伺机而动·夏油先生——保三争二权臣爸
　　中下层：妈妈偏爱·夏油杰 ——四面楚歌妖妃儿
　　本就被虎视眈眈，现在这把柄一出，他的家庭‘地’位变‘弟’位当是指日可待了。

　　丸子头少年痛定思痛，复盘自己是怎么承受不住诱惑，答应把人带回家过寒假的。
　　哦，是某人先以商讨改革诱哄之，撒泼打滚威胁之，恃脸行凶使人迷迷瞪瞪之，夏油杰就这么晕头转向的把人领回来了。

　　而那个所谓的改革方案，两人在第一天花了几十分钟争论计划书的封面标题要用瘦金体还是花体字更有逼格，结果是以五条悟画了个奥特曼，最后话题拐到游戏上告终了。

　　就在夏油杰感觉自己要灵魂出窍时，一只沾着饼干碎和猫毛的手拍了拍他的蘑菇头。
　　蔫吧黑毛狐狸抬眼。

　　五条悟不知何时蹲在了碎片边，正拖着下巴端详地上的碎片。他随手一丢，语气淡定的像是评价盛饭的碗：“赝品碎了就碎了嘛，碎了刚好换新的。”

　　“哈？！”夏油杰猛地抬起头，又蔫巴巴团回去，“管它是真是假，妈妈喜欢啊。”

　　他倒是不怀疑五条悟的眼光，不提六眼，五条悟自己就是住在文物长大的少爷。
　　夏油杰想了想，提出方案：“我们今天先转移妈妈的目光，让她别想起花瓶，明天去市里再买个假的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五条悟站起身拍了拍全是毛的裤子，“这个好像是一套的，最大的那个被我摔成渣了，库房应该还有其他尺寸在吃灰。”

　　没等夏油杰cpu重启，五条悟已经麻利的掏出手机，手指戳的飞快，迅速拨通号码。
　　“喂，把家里那套‘竹报平安’的青瓷花瓶，打包到仙台这边来……全部打包。地址待会发给你。嗯，就这样。”

　　啪嗒，电话挂了。整个过程不到十秒，看的夏油杰是一愣一愣的。

　　五条悟扬扬下巴，呼噜了一把呆滞狐狸沾了湿面粉的黑毛：“搞定了，待会送过来，凑合摆着吧。”

　　这个冬天大部分的时间，就在夏油家持续猫飞狐狸跳的日常里流淌过去。

　　五条公主成功霸占了夏油家客厅最温暖一角，抱着夏油妈妈特意买的新被子滚进去，活像一只终于找到舒服窝的雪豹。
　　他每天固定的放风活动包括但不限于：餐桌上温良恭俭，餐桌下一眼神不合地与夏油杰的小腿进行“友好”交流，以及坚持不懈地撒娇许愿各种甜点、零食、新奇小吃。
　　夏油妈妈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飙升，尤其是看到五条悟把她尝试做的新甜点一扫而空时。

　　自从用仿品和拜访礼为借口，哄劝美和女士收下花瓶后，五条同学顺理成章地荣升为夏油妈妈心尖儿上的“新宠”。
　　自此，夏油杰的家庭地位进一步受到严峻挑战——五条同学的告状频率和成功率实在高得惊人。

　　更离谱的是，闲得发慌的五条咪在这个冬天无师自通了一门新物种语言——猫语。
　　他和球球天天“咪呜”来“喵嗷”去，每一句的断句、语气、神态和肢体动作千奇百怪。神奇的是，两猫竟真能你来我往，吵的不可开交。

　　于是，夏油家的日常BGM变成了此起彼伏、语调古里古怪的人喵对谈。
　　外人若不小心误入，还以为进了家开业酬宾、老板亲自下场的猫咖，只不过老板看起来有点猫猫成精……

　　假日就在暖桌的烘烤、夏油妈妈层出不穷的新点心和满屋子飘飞的猫毛中，飞快地溜走了。
　　尽管夏油爸爸偶尔还会在餐桌不死心的开启上“那种地方……”的话题，但往往才刚起个头，就被美和女士一记眼刀命中，灰溜溜地“自觉”滚去清理猫砂盆。
　　夏油城：……
　　行叭，铲屎就铲屎叭。

　　而夏油杰肩负起导游重任，他专门为待了十几年的老家翻遍各种帖子，做了一份详细而节约时间的攻略图，带着从没感受过普通人节日氛围的五条公主，一头扎进热闹的街巷里。

　　他们吃了小林美和平安夜的爱心苹果；拿着圣诞节限定的彩色喷雪罐打架，画花了球球的毛和家里的墙壁后，被夏油妈妈骂去洗抗议炸毛的球球；穿着租来的和服，从人头攒动，灯彩如织的庙会起点，逛到人声稀疏，灯彩寥落的尽头。

　　期间，他们甚至还冒着被夜蛾老师追杀的重大风险，去东京把家入硝子劫了出来，玩了几天。
　　就在肌肉班主任替他们挡住风波，被愤怒的电话那头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夏油杰和五条悟火速与签了保密协定，意料之中成了特殊事项决策室编外调遣队员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一家餐馆碰了头。

　　对此，一顿普普通通的饭还没吃多久，松田警官非常暴躁地表示了对于官方部门，对一群犯罪分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的愤懑不满。
　　“一群老油条！放着犯罪分子乱窜，对得起老子纳的税吗？！”他狠狠灌了口啤酒，哐当放下杯子怒骂。

　　“嘛嘛～小阵平别这么大火气嘛～”旁边的萩原研二挑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咀嚼，多情的柳叶眼眨了眨，看似调侃地接口，“虽然当初考警察只是想有个铁饭碗，但放着一群行走的一等功在眼皮子底下晃悠，hagi酱都心疼自己溜走的奖金。”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眼神微妙一碰，开始忽悠大法。
　　两张嘴皮子立刻叭叭动起来，从咒术高层的腐朽无能说到政府部门的束手束脚，核心思想就一个：造反造反！加入加入！来吗？来嘛！

　　两伙人一合计，掌一拍手一握，互相从意志上把态度一表。松田同志鞭辟入里指出：“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造谁的反，先造了再说。“

　　萩原研二笑眯眯举杯，主动和他们摆在桌面的饮料碰了杯，目光在对面三少年身上转了转，透出点狐狸般的狡黠。
　　“话说回来，看你们说的头头是道，应该盘算吧。”萩原警官务实的关心了一下项目企划，“你们有头绪吗，要从哪方面入手？组织目标、制度、架构、权责呢？”
　　夏油杰＆五条悟：什么玩意儿？
　　蚊香眼，晕ing

　　被强行入伙的家入硝子早有预料，她顶着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没好气道：“没有系统性计划意识的两个笨蛋！该不会就是脑子一热的宏大空想吧？既然提出来了，好歹负点责任啊！”

　　“额……”刚刚还表现得胸有成竹的五条悟挠了挠脸，清透的眼睛在墨镜后转了一圈，突然‘啪’一声拍掌，骄傲地挺起胸膛，“硝子也太小看老子和杰了吧！我们有一个朋友，她已经在海外为我们开办了根据地了！”
　　五条公主语气笃定得仿佛他亲自去剪了彩。

　　“哦——！！”
　　萩原研二立刻本色发挥，夸张地拖长调子，自来熟地一把揽住五条悟的肩膀，“真的吗？！哇！不愧是咱们小悟！干什么都是最强的！连秘密基地都建到海外去了！太厉害了！”

　　五条悟被揽着的肩膀都晃了晃，得意地“哼”了一声，嘴角疯狂上扬，还不忘矜持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夏油杰，眼神传达：看吧杰，老子干的好吧！

　　家入硝子：……
　　“理子知道她的组织成了你们的根据地了吗？”
　　夏油杰努了努嘴角，有些尴尬，沉默了片刻后，努力绷出一张正经脸，纠正女同期的危险思想：“不对，硝子。是‘我们’……”

　　家入硝子扭头，定定看着他。夏油杰学着五条悟的样子，刻意眨了眨那双细长的狐狸眼，努力凹挤出一点天真无辜的光。
　　家入硝子：……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家入硝子选择……面无表情低头，喝口威士忌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