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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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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吃饭吧。出个差还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道多久,简宁笑着拍他的后背,赵冬生终于回过神来。
他垂着眼,想要将怀里的花束递给简宁,可是瞥到几朵已经有些萎靡的花瓣后却又有些犹豫,好像那是什么和刚才在地下车库的他一样见不得光的证据一般。
但简宁没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
男人轻轻一抬手臂,那束鲜红漂亮的玫瑰便被他抱进了怀里。
“是玫瑰,我猜对了。”
简宁踮起脚,轻轻吻了一下赵冬生的脸颊。
温软贴住面颊的同时,他发间浅浅的茉莉花香也跟着萦绕过来。非常拟真的香味,靠近的时候仿佛真的揉碎了一捧花瓣在发丝上。
那个男人也会闻到吗?
这是他们家洗发水的味道,是赵冬生上次出差特意找了好几个店帮简宁从日本背回来的。
赵冬生垂眼,思绪又开始漫无目的地发散。
简宁一无所知,抱着花束牵着赵冬生往餐桌旁走去。
心里充斥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赵冬生没什么胃口,也吃得很沉默,从幼儿园学会‘食不言寝不语’后这么多年第一次真正做到。
简宁也没多问,只不停地给他夹菜,一副觉得他是出差太累了的贴心样子反而让赵冬生心里更觉得憋火。
他想问简宁到底为什么这样,和他接吻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什么时候认识的,两个人背着他到什么程度了,怎么出轨了还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和他坐在一起吃饭。
能说的话有很多,可每次话到嘴边了,一转头对上简宁带着笑的眼睛,赵冬生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害怕,他舍不得,他爱简宁。
他怕他一说出来,两个人就再也无法保持现状,最后只能走向离婚这个结局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和简宁离婚的。
赵冬生猛地握紧了筷子,心里又酸又涩,委屈夹杂怒火,时刻鞭笞着他。
让人煎熬的一顿饭终于吃完了,简宁去厨房洗碗,赵冬生坐在原地没动,继续看着简宁的背影在脑子里大肆开演回家的诱惑。
简宁收拾完了厨房,又去阳台找出花瓶和剪刀,走过来时见赵冬生还坐在座位上发呆便忍不住笑。
“有这么累吗?”
赵冬生看着他,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嗯,很累。”
“那你赶紧去洗澡睡觉吧。”
简宁在赵冬生脚边盘腿坐下,开始拆牛皮纸。他要把那些花枝从包装里拆出来,然后修剪好插进花瓶里。
赵冬生给简宁买的每一束花都被他好好呵护着直到最后彻底凋谢,简宁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非常认真,非常耐心,温和梳理花瓣的动作看上去仿佛仍旧很爱赵冬生。
可这样的简宁不久前却和别的男人接吻了。
赵冬生亲眼看见的。
赵冬生垂着脑袋盯着简宁看了一会,得出一个结论。
也许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是他弄错了,简宁爱的其实只是花,如果今天这束花是那个奸夫给他送的,他也会这样呵护备至,耐心打理。
“别人给你送花你也会这样耐心地一枝枝拆下来修剪吗?”
赵冬生恨死了,忍不住话里有话地质问,向他讨一个答案。
简宁抬头看他一眼,一边利落地斜剪断花枝一边哼笑:“胡说八道什么呢。”
赵冬生不说话,只看着他,大有一副简宁要是不回答他他就坐在这等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简宁剪好一小把玫瑰,抬头看见赵冬生仍旧盯着自己,忍不住无奈地叹气。
“别人是谁。”
赵冬生更生气了,心里想着你自己知道,嘴上却说:“就是别人。”
“唔。”
简宁于是认真思考起来。
他考虑的时间越久,赵冬生的心脏便越发不安定。
那个器官没头没脑地在胸膛里怦怦直跳,仿佛时刻要长出手,冲出胸膛来扇他自己几个耳光骂他怎么那么没出息,简宁都亲手给他戴绿帽子了他却还在这计较那个奸夫是不是也曾经给他买过花。
但是下一刻,赵冬生眼前蓦地一暗,嘴角被吻住的瞬间,茉莉花香再次笼罩住他。
“没有别人,只收过你的花。”
他听见简宁这样说。
哦,那个奸夫太小气,没给他买过花。
赵冬生不争气,听简宁这么说,那急切地想要撕破这一切的蠢蠢欲动的心思又立刻老实地歇下,然后他乖乖起身去洗澡了。
赵冬生收拾好自己,心烦意乱地躺到了床上。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结果事实是他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不知道多久以后,半梦半醒间,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掀开被子,躺到了他身边。
赵冬生侧过身,伊循着本能,抬手搂住了身边人的腰肢,迷迷糊糊地喃喃道:“老婆。”
他熟练地抬腿锁住旁边人的腿,脑袋也埋进那人怀里,嗅到那股熟悉的牛乳香混合茉莉花香的气味,赵冬生觉得他整个人都放松了。
这一刻所有的东西都变得轻飘飘了,他只知道自己抱着简宁,拥有着简宁。
许久后,赵冬生睁开眼,在昏黄夜灯中和简宁四目相对。男人正看着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仿佛全世界无辜又仿佛极尽勾引。
“要做吗?”
然后他这样问赵冬生。
困意一点点褪去,赵冬生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
他收紧手臂仰起了脑袋,唇瓣贴住皮肤,湿热暧昧的亲吻沿着细长的脖颈一路向下。简宁的鼻息变得有些重,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漂亮得像一只温驯的鹿。
这让赵冬生又想起他踮脚亲吻那个男人的样子。
内心施暴欲顿时大涨。
赵冬生忍不住翻身爬起来,将他按在了床上。
唇瓣被撬开,简宁的舌尖被缠住,吮吸,被子里,男人的手掌也跟着探进衣物里。
他的腰肢,肋骨,都被摩挲,抚摸,赵冬生急躁又不安地触碰他,简宁微张着唇瓣任他予取予求,在他的手掌底下轻轻发着抖。
“你爱我吗?简宁。”
分开的唇瓣间拉扯出银丝,赵冬生抬手抹掉,一边从床头柜里找出避孕套一边反反复复地在简宁耳边问。
简宁没回答他,只依恋般地抬手搂住他的脖颈,温顺地打开身体,任由不知何时大敞开的睡袍从身上滑落下去。
赵冬生将他抱紧,紧到简宁几乎觉得有些窒息,他绷紧了身体,在剧痛降临的某个瞬间蓦地收紧手臂,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男人的后背,屋子里一片安静。
许久后,简宁回神,在绵长的剧痛中听见自己隐忍的哭声。
他想要推开赵冬生,却又被扼住脖颈吻住,一切声响都被吞吃入腹,阴影随着夜色没过来,一点点吞噬了简宁。
他仿佛成了那束被他亲手修剪过的玫瑰,花瓣被赵冬生握在指尖,慢条斯理地揉烂,碾碎,然后在恶劣中反反复复地捣弄,直到榨出花汁。
简宁被捂住了嘴巴,根本说不出话。只有眼泪不自觉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淌进鬓发中。
他忍不住哆嗦着睁大了眼睛,在朦胧光亮中和赵冬生对视。微光中,男人额角沁着细汗,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幽深邃暗,仿佛隔着皮囊,要将简宁的灵魂都吞没。
“简宁,你爱我吗?简宁,嗯?”
许久以后,赵冬生将他抱起来,一边咬住他一边执着地追问。
简宁抬高了腿,在反复恶劣的逼问中被迫缴械投降,哭着环住他的脖颈,说我爱你,赵冬生,我爱你。
赵冬生一顿,随即越发凶狠。
“真的吗?简宁,你真的爱我吗?只爱我吗?”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深情又怨恨,茫然又痛苦,眼泪在眼睛里蓄积,仿佛下一秒就要掉落下来。
可简宁不回答他,只无知无觉,微眯起眼睛,任他作弄。
赵冬生看着,忍不住再次凑过去恶狠狠地吻住他,简宁仍旧不挣扎,只温顺地探出舌尖,和倾身过来的人唇舌交缠。
良久,两人分开,终于发泄出来的赵冬生抱着简宁重新倒回床上。夜灯的昏黄盖住了他眼圈的红,只有没能压抑住的颤音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也爱你,简宁。”
他把湿漉漉的橡胶制品取下来,打上结丢进垃圾桶里,然后重新抱住简宁。
简宁累到了极点,被他抱住也没多大反应,只抬手回抱住赵冬生。
赵冬生埋头在他胸口,隔着一层皮肉听见简宁平缓的心跳声。那声音不快不慢,逐渐抚平了他的急躁和怒意,他垂着眼亲一亲那湿润的皮肉,长时间奔波的身体有些疲惫,精神却无比亢奋。
赵冬生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清醒的时刻。
关于他和简宁之间的未来,他在心里做出了抉择。
他绝对不会和简宁离婚。
无人窥见的地方,赵冬生眼底暗色泛涌,神色阴沉地想:毕竟真正该滚的,是别人。
清理干净一切,赵冬生亲了亲简宁阖着的眼睛,然后摸过他的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着号码。
简宁是个作家,居家工作,存在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少之又少,而在这些人里,赵冬生不认识的更是少之又少。
因此他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最底下的那个陌生名字。
赵楠。
赵冬生眼圈蓦地一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将那个电话号码存进了自己手机里。
做完这一切,赵冬生将手机重新放回原处,关掉夜灯,闭上眼搂紧了简宁,怀着满腔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会周公去了。
*
夜色渐深,听着身边人逐渐平稳的呼吸,简宁蜷了蜷手指,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在夜色中借着一抹微光注视着赵冬生,注视着此时这个更年轻的,还没有精神出轨爱上后来进入公司,成为了他贴身助理的赵楠的赵冬生。
“痛苦吗?”
简宁靠近赵冬生怀里,感受着男人在迷迷糊糊中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
“我那时候也和你现在一样痛苦。”
黑暗中,简宁听见自己低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