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仛阳宫记》糖小农

10、第十章

　　第十章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便是如此气势。朱唇未启，已使满殿静谧如无人之境。众人儿，不论朱门金雀，或是山头野雏无不屏气敛息。整齐划一小心翼翼的行礼——“皇后娘娘千岁万福。爱妃娘娘千岁万福！”
　　瑾后轻抬玉腕，颔首笑曰：”众女御免礼。赐坐！”
　　“谢皇后娘娘恩典。” 行礼音落，美人儿款款而行。两行分坐于大殿中心。行步坐姿尽收于殿上人眼中。爱妃细细看过每位女御精致妆容粉雕玉琢的脸蛋儿，心中暗惜：皆是万中出一的美人，却无一双纯净如碧的眼睛。何时才会不同呢，这一年又一年的，让这些不明所以的姑娘为了一些她们自己都不甚明了的东西而斗得鱼死网破。多可笑，甚至她们都不知她们要争夺男人是个粗神经单细胞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的糊涂皇帝。
　　“今日召集诸位，也不为别的，只是天渐行凉下来，给大家带些御寒之物。顺道替皇上来看看诸位女御进宫后习不习惯宫中生活。有什么难处尽说便是。无妨。”瑾后温和的声音响彻殿中。忽而一女御扑通一声跪于大殿之上，抬头间已泪流满面。凄凄道：“皇后娘娘开恩。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小女子想归家探父。皇后娘娘开开恩呐！”说罢便磕头不止，着实惊了瑾后和爱妃，从未有过，女御的初会之日出这么个“意外”
　　“别哭，妹妹叫什么哪里人士？”瑾后道，“慢慢说清，怎么一回事 。”
　　“贱名斯娥，江宜人士，小女离家之时家父已是卧榻不起，而今夏已过转而入秋，在宫中根本无法得知家中近况。小女子已受不了这思家的折磨了。请皇后娘娘开恩，让我归家探父吧。一眼就好，此后小女子便是做牛做马累死在这深宫之中，也无怨言。”斯娥泣曰
　　“大胆贱婢！”爱妃娘娘不等皇后发话，怒道：“这后宫的规矩岂是凭你一言便可随意打破！被选为女御入宫之日你便是宫中之人，一生不得踏离宫门的规矩没教过你么？？进宫，生死皆是吾皇之人。一生之命便是伺候吾皇，这是你家门之幸，几世修来的福气。你说离宫就离宫，今日你父亲病明日你母亲痛，你当这皇宫是什么！你当你是这皇宫之主么？你是要以下犯上，意图谋朝么？来人....”
　　“妹妹慢着”瑾后制止道“小丫头不懂事可以慢慢教，妹妹何必如此动怒。”说罢对着意欲拖走斯娥的侍卫挥了挥手，侍卫俯身退去。瑾后走下御座，行至斯娥身边道：“一入宫门，便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中心就是吾皇，进了这，便与外面的世界断了所有，你们要记住，从现在起就连你们活着都是为了吾皇！”庄严的声音响彻大殿。瑾后屈身扶起面色惨白的斯娥“至于你，斯娥是吧，还算有些孝心，情有可原，算不上意图谋朝，顶多就是还没适应宫中生活，规矩没好好学。从明天起，去杂役房帮帮忙，学学规矩，学好了，再搬回秀女阁吧。”说着给她擦去了脸颊的泪。抬头看了看爱妃，爱妃心灵神会似的转头对小舞轻声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站起来说道：”今儿时间也不早了，就到这吧，东西会送去各位女御的房里的，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有空，多跟宫里的老宫女们学学规矩。想必姐姐也累了，妹妹扶您回宫。“爱妃说罢走下御座，搀着瑾后离开了女御殿。
　　”恭送皇后娘娘，爱妃娘娘——“

　　空荡荡的大殿，还剩下，斯娥一个人痴痴的站着，月亮拉长她单薄的影子。回过神来，已是夜了，看着这依然静谧的华丽的宫殿，就仿佛之前的闹剧没有发生过一般，可是湿润的眼眶告诉着她，不是梦，真的，发生过了，一日间自己从女御变成了宫中的普通一婢了，还依然想的起也是这般明月的昨晚，金玲，那个自称要做一辈子好姐妹的人的话“听说皇后娘娘是个菩萨心肠的好人呢，你想出宫的事明天大殿上与皇后说。”“你是为了生病的父亲，肯定会应了的”“没关系的，规矩死的人是活的嘛”“到时候我一定帮你，我们好姐妹，同进退。”·····
　　“为什么，为什么进了这大殿一切都变了？为什么大殿之上，金铃看我差点致死罪之时会是如此表情？为什么？···“斯娥终于浑身无力跌坐在冰凉的玉石地面上。失声哭泣。殿外，衣着华丽的女看着这一幕，心生悲悯，“怪只怪命，你入了这宫闱，只能独自承受啊。”女子低声言语道，”小舞，带着她去杂役房吧，你知道怎么做的，不要让她太辛苦。深宫中，这眼神清明的姑娘。不把她置于这一地步，恐怕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啊。”
　　“爱妃娘娘，小舞知道了。”
　　爱妃看着这深宫明月忽而想起了她们那个不靠谱的皇帝， “颜翾要知道，这宫中来了这么个单纯的美人，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呢！“

　　同样清凉的月色倾洒御武馆，透过窗，点点落在闭目身半躺，又是醉的不省人事的男子的脸上，唐陟一脸笑意，轻抚颜翾脸上的月光。这一刻若是能永久，该多好呢。唐陟如是想。

作者有话说

　　啊····半年才更··这坑的真的有点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