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问梧桐清君心》林栀栀呦

5、消失的赈灾银

　　三人顺着石阶往下走，地下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霉味。
　　久久：“宿主，久久有点害怕啊。”
　　“怕什么，有我在！”
　　火把照亮墙壁的瞬间，苏小绾倒吸一口冷气——墙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血字：“放我出去”“李铮，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字迹歪歪扭扭，有的地方还滴落着大块血斑，显然是用手指蘸着血写的。
　　“李铮？不就是那个托我们查案的布庄老板”林枫皱眉。
　　林枫盯着血字，眼神冰冷：“明天就去问他什么意思。”
　　江念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凹陷的印记，形状像是木箱底座：“这里原本放着东西，看灰尘的分布，应该是最近才搬走的。”
　　江念若有所思地点头：“今晚先回去，明日再来。”
　　回程路上，苏小绾满脑子都是那些触目惊心的血字。她忍不住问：“江念，你说真的有鬼吗？”
　　江念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世上本无鬼，人心自扰之。那些装神弄鬼的，不过是做贼心虚罢了。”
　　苏小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跟着江念查案，积分不就是手到擒来了。
　　次日清晨，苏小绾披着一件薄衫，悠悠然地下了楼。远远地，就看见林枫正与江念在廊下低声交谈。
　　江念负手而立，身姿挺拔，目光平静地扫过檐角尚未散尽的晨雾，神色冷峻地说道：“他若执迷不悟，神仙也救不了他。”
　　苏小绾径直走到江念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今天去李家吗？”
　　江念微微侧眸，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嗯。”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李家府邸。李家府邸朱门紧闭，门前的两座石狮威风凛凛地耸立着，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李家的威严与权势。
　　他们刚到门口，便见一个背脊微微佝偻的中年男人匆匆迎了出来。
　　那男人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几位贵客，我是李家管事陈福。老爷正在处理要紧事，还请先到屋里稍作歇息，喝杯热茶。”
　　三人跟着陈福，穿过九曲回廊，回廊两侧的雕花栏杆精致无比，上面的每一处纹路都仿佛在诉说着李家的辉煌。
　　在一间布置奢华的房间里，三人在雕花木椅上落座。陈福赶忙端来青瓷茶盏，顿时，茶香四溢，弥漫在整个房间。
　　“这可是今年头茬碧螺春，得趁热喝才香。”陈福笑着说道，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江念浅尝一口，赞道：“好茶。”陈福听到夸赞，笑得更加殷勤，然而，在他退下时，却在门槛处踉跄了一下。
　　苏小绾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心中不禁暗自生疑：这陈福究竟为何如此慌张。
　　“李家果然财大气粗，这茶在市面上可是千金难求。”苏小绾凑近江念，压低声音说道。
　　江念微微挑眉，将茶盏轻轻推到她面前，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你更要多品一品。”
　　“我说的不是这个……”苏晚凝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断。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一道男声传来。苏小绾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织锦长袍的中年男子阔步走来。那男子眉眼间透着几分贵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然而，却难掩眼底深深的疲惫之色。
　　李铮的目光扫过苏小绾，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这位是？”
　　“她是我的婢女。”江念抢先开口，语气平淡，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苏小绾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江念，却见他神色如常，仿佛刚刚的话只是顺口一说。无奈之下，她只能尴尬地笑道：“对对，我是江公子的婢女。”
　　李铮微微点头，直奔主题：“不知江公子此番前来，可是查出什么了？”
　　江念缓缓放下茶盏，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李铮，一字一顿地说道：“李老爷，贵府近日发生的怪事，恐怕与您脱不了干系吧？”
　　李铮脸色骤变，原本镇定的面容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又恢复了镇定，他强装镇定地说道：“江公子何出此言？犬子惨死，我也是受害者！我怎会亲手杀害自己的儿子？”
　　“若令郎发现了某些秘密呢？”江念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李老爷这样的人，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手里的证据，可都指向您。”
　　李铮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撑着辩解道：“江公子莫要冤枉好人，我该说的都说了！”
　　“不说实话，令郎的下场，可就是你的将来。”江念的声音冷得像冰，仿佛能穿透人心。
　　李铮浑身一颤，眼神开始游移不定，显然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这时，林枫上前一步，将一本账簿重重地拍在桌上。李铮瞥见账簿封皮上的暗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江公子！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李铮扑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威严。
　　“想活，就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江念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冷冷地说道。
　　李铮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将众人引到后院，打开了一间布满灰尘的密室。
　　苏小绾看到箱盖上的火漆印，心中一惊，猛地转头看向江念，却见他神色平静，显然早已心中有数。
　　“李铮，私吞赈灾款，你好大的胆子！”江念怒声喝道。
　　李铮瘫倒在地上，痛哭流涕：“我错了！都是一时糊涂！只要能活命，我什么都愿意做！”
　　苏小绾握紧拳头，气得眼眶发红，怒声道：“布庄密室里的死者，是被你害死的吧？”
　　李铮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是……是我们布庄的管账陈文。他发现了账簿，要去告发我，我只好……把他封在了密室里……”
　　“你可知道，他在里面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满墙的血字，你可有看过！”苏小绾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愤怒与鄙夷。
　　李铮抱头蜷缩成一团，哭着说道：“我不敢去看……我以为只要装作不知道，就不会被发现……”
　　江念沉声道：“令郎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杀的！肯定是陈文的鬼魂来索命！”李铮崩溃大哭，“自从封了他之后，府里就怪事不断，砚之先是高烧不退，后来又像被鬼附身，一直喊着要我偿命……”
　　“鬼嘛，今晚就捉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