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我青春里的你》壹安然

41、我怕你只是刚好温柔

　　伊然回到家，思绪纷乱。洗完澡后，她靠坐在床边，指尖触碰着手机屏幕，一遍又一遍地滑动着与秦逸的聊天记录，目光在那些熟悉的字句间用力地搜寻，仿佛想从中找到能让她安心的凭证。她反复地在对话框里输入又删除，却始终，一条信息也未曾发出。紧闭的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下午那杯冻柠乐里柠檬皮的苦涩味道。

　　严丽下午说的那些话，像一根无形的刺，悄无声息地扎进了她的心底，让她每一次呼吸都伴着隐隐的钝痛。

　　她伸出手，有些无力地打开床头的CD播放器。陈小春沙哑的歌声，便随着《一句到尾》的旋律，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中缓缓漾开：

　　「围绕身边已600天
　　你喜欢过我60秒吗
　　还期望知道这段相处里
　　被我暗恋得快乐吗」

　　旋律柔缓，歌词却像淬了冰的针尖，轻易穿透她的身体，也刺破了她强撑的防线。她再也忍不住，缓缓环抱住双膝，将脸深深埋进臂弯。微凉的棉质睡衣贴着滚烫的眼睫，眼里的湿意让她的视野一片模糊。她的脑袋，像是陷进了一团沉甸甸的湿棉絮，越陷越深，那无形的包裹，越暖，便越痛。

　　“秦逸！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喜欢？”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轻声自语，那声音微弱得几乎要被音乐吞没，却清晰地透着难以名状的失落。

　　晚上九点半，秦逸靠在宿舍有些硌人的床头，目光沉沉地盯着手机屏幕上与伊然的对话框，沉默良久。宿舍里充斥着室友的游戏音效混着煲电话粥的甜蜜低语。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烦躁。

　　他一遍遍划过聊天记录，伊然从中午那通简短的电话之后，便再也没有主动发来只言片语。这份不同寻常的安静，让他心底愈发不宁。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凭着肌肉记忆按下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电话铃声只响了三声，便被迅速接起，那头传来细微的、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伊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急切和不安。

　　“喂……”电话那头传来伊然略显疲惫的声音，像是一朵蔫了的花，“你还没睡吗？”

　　秦逸立刻察觉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眉心轻蹙，语气也跟着柔下来：“小朋友，你怎么了？”

　　伊然听到"小朋友"三个字，心尖一颤，严丽的话如同回音般在她脑海中盘旋：秦逸只是把你当妹妹。一股莫名的闷气涌上心头。

　　"我不是小朋友了，我很快就成年了！"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与倔强。

　　秦逸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发火，片刻后语气低柔：“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电话里，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在两人之间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晰，也让气氛更添凝滞。

　　伊然的手心因紧紧握着那有些发烫的手机而渗出了阵阵潮气。那些早已在心底翻涌了无数遍的倾诉与追问，此刻却又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硬生生地强压了回去。

　　她努力地深吸一口气，将喉头那股几欲喷薄而出的哽咽与脆弱，全数强自咽下：“我没事，就是……就是今天感觉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

　　秦逸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伊然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那边传来的手指敲击床板的轻微声响，他似乎是在认真地斟酌措辞，生怕哪一句话又会惹得她不快：“那你早点休息。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在。”

　　电话挂断的瞬间，伊然终于卸下了强撑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机随手一放，整个人倒进柔软的被褥中。天花板空白一片，她的眼神却像迷了路。秦逸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可她不知道他口中的“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在。他是朋友吗？哥哥吗？还是——只是一个刚好温柔的人？

　　她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洗脸，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睛和发胀的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

　　周四放学，伊然无精打采地拎着书包走出校门，晓珠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新鲜事。她的眼睑下方，清晰地浮着两团浅浅的青影，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恹恹的，连目光都有些涣散。

　　“林伊然！“一个清亮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伊然回头，看见一个高一的学弟小跑着朝她奔来。他五官清秀，个头瘦高，阳光下皮肤白得几乎有些透明，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她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你在叫我？”伊然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问道。

　　学弟穿着整齐的校服，后颈还残留着几滴汗珠。他有些紧张地站在伊然面前：“是啊，林伊然，我有东西给你。”说着，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红色信封，双手递了过来。

　　“给我的？”伊然困惑地接过，低头打量着那封信，完全摸不清状况。

　　“我和你同一时间段上体育课，你记得我吗？”学弟满脸期待，“上次你跑步撞到了我，这封信……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你可以回去再看，然后……答复我吗？”

　　“啊？”伊然一脸错愕，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的发展。她对他毫无印象，更谈不上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一旁的晓珠则偷偷笑着，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

　　“我等你答复！”学弟红着脸转身就跑走了，留下伊然和一脸看热闹的晓珠站在原地。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红信封，皱着眉头，虽然有些茫然，但心里却起不了一点波澜。

　　“伊然，学弟要来动摇秦逸在你内心的地位了”，晓珠一脸坏笑的看着伊然。

　　“乱说！”伊然没来好气的回了一句。

　　她俩正准备一起往校门口走去，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让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从前方不远处清晰地响起——

　　“伊然。”

　　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让她的整个身体像是被微弱的电流轻轻击中，瞬间僵在了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她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心跳却在刹那间漏了半拍，随即又如擂鼓般狂跳起来。

　　秦逸，竟然就站在不远处的校门口，身上穿着简单干净的浅蓝色T恤，午后的阳光将他挺拔清瘦的轮廓勾勒出一圈柔和明亮的浅金色边缘。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神情平和，却又无比的鲜活生动，像极了她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在梦里反复出现过千百次的画面，此刻，却毫无预兆地、如此真实地照进了她的现实。空气中，仿佛连阳光的味道，都因为他的出现，而带上了一丝令人心安的甜意。

　　晓珠见状，立刻展现出了最佳闺蜜的默契，她冲着伊然暧昧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说："那我先闪啦，回头记得告诉我那封红色小情书的内容哦！"说完，便迅速跨上自己的单车，脚下一蹬，头也不回地溜走了，那轻快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校门外。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单车轮胎碾过地面时带起的细微尘土气息和清脆的铃声。

　　伊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一些，然后才迈开脚步，快步走到秦逸面前，仰起头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喜：“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四吗？你不是应该还有课的吗？”

　　秦逸看着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阳光在他脸上跳跃，让他的笑容也显得格外温暖晃眼，"下午是选修课，我跟老师请了假，就出来找你了。"他的语气平淡自然，却又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宠溺。

　　"为什么啊？你特意从大学城那边跑出来，晚上你肯定又要赶着回去，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两个多小时，多累啊！"伊然听他这么说，又是惊喜又是心疼，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满脸担忧地看着他，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浓浓的关切，连带着声音都软了几分。

　　秦逸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那双因为见到他而亮晶晶的眼睛，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她手中那个颜色鲜红的信封之上，语气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所以你昨天不开心，就是因为……他？”

　　"因为什么他？哪个他？"伊然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弄得有些茫然，她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努力寻找秦逸口中那个所谓的"他"。

　　秦逸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指她手中的信封，“这个他。”他的眼神紧盯着她手中的信封，那目光，像是在审视某种带有潜在敌意的不明生物。

　　“哦，你说他啊。”伊然这才恍然大悟，随即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不认识他啦，他自己说是和我同一时间段上体育课的学弟……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伊然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就将那个红色的信封胡乱塞进了自己书包最外层的侧袋里，她的神情和动作都太过自然随意了，自然得就像是刚刚在路边被硬塞了一张无关紧要的广告传单一般。

　　“同一时间段上体育课？”秦逸的目光从那个信封上移开，又落回伊然的脸上，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脸上却闪过一丝久违的冷冽，眼神里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快。

　　半年前，他也曾在体育课上，在篮球场的这一端，望向跑道上她奔跑跳跃、笑容肆意的身影。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瞥向了她书包侧袋中那个露出一角的、碍眼的红色信封，喉咙有些发干。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从容，深吸一口气，才用一种近乎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口："晚上和我一起吃饭吧。"

　　"今晚吗？"伊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因为严丽而产生的那些阴霾和不快在这一刻被他这句话暂且忘却，"好啊，那我先给奶奶打个电话，让她今晚不用煮我的饭了。"她的语气里，藏着开心与期待，连带着声音都清甜了许多。

　　秦逸看着她，眼底也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他自然地伸出手，接过了伊然肩上的书包，同一时间，另一只手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那触感让伊然心头一跳，他却已经自然地牵引着她向前走。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伊然刚把手机放回口袋，秦逸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然后又稍稍低下身，深邃的目光就那样毫无预兆地、直直地看向了伊然的眼睛，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瞬间被拉得极近，近到伊然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轻轻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清香，喷洒在自己的脸颊上，让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脸颊也开始发烫。

　　伊然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轻轻牵着。

　　“干……干嘛啦？”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声音都有些发飘，脸颊不受控制地迅速升温，红得像枝头熟透了的、被夕阳余晖亲吻过的红苹果，“我……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她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秦逸看着她这副有些慌乱的可爱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略带沙哑的笑声，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她的耳膜，语气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坏意和试探：“没什么，我就是想仔细看看，你昨天晚上到底在不爽些什么。”

　　“我没有不爽啊！”伊然立刻理直气壮地反驳，声音却因为有些发虚，悄悄地别开了有些发烫的视线，不敢再与他对视，心如小鹿乱撞。

　　“那你……是想我了吗？”他问得毫无预兆，语气却轻得像一阵拂过耳畔的微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蛊惑。

　　她整个人都因为他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而彻底愣住了一秒，心跳仿佛都停顿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嗯……”

　　他听到了，满足地、浅浅地笑了一下，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然后便不再追问，转而低声讲起他这几天的课业、宿舍的事、美院的规矩，还有那些看不懂的艺术装置，像在用他的日常为她描绘一个他生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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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河面泛着粼粼波光。岸边灯火闪烁，远处传来广场舞的节奏，也有情侣躲在角落窃窃私语。

　　他们肩并肩地，沿着河堤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路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反而有一种难得的静谧与安宁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

　　终于，在伊然数次欲言又止、暗暗深呼吸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鼓起勇气，用一种带着些许颤抖的、却又异常清晰的低沉声音问道：“秦逸……你，你是不是真的……只是把我当妹妹？”

　　这时，对岸商业大厦楼顶的巨型霓虹广告牌突然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五彩斑斓的灯光瞬间倾泻而下，将原本有些幽暗的河面，辉映成了一幅色彩浓烈、光影流转的抽象水彩画，也照亮了伊然那双写满忐忑与期待的眼眸。

　　秦逸闻言，也停下了脚步，他沉默了足足有三秒钟，才缓缓地转过身，目光落在伊然那因为紧张而微微鼓起的腮帮、和那双因为不安而闪烁不定的清澈眼眸上。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反问道："我又不是鹏飞，到处跟别人强调说你是他妹妹。怎么了？难道……你想我也当你哥啊？"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河边的微风，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和河水的湿润气息，轻轻拂过伊然额前的发梢，也将秦逸身上那件简单的浅蓝T恤吹得紧贴在他清瘦却不失力量感的腰部轮廓上，散发着干净好闻的、独属于他的少年气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洗衣液清香。

　　她用力地咬了咬下唇，然后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声音虽然不高，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与坚定：“我不要你当我哥。秦逸，你和他们，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执拗，仿佛害怕他会错漏她此刻眼神中那份孤注一掷的心意。

　　秦逸迎着她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也沉默了一瞬，插在裤袋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涌，然后，他嘴角的笑意便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加深、扩大，最后化为一个清晰而又温柔的弧度，轻声应道：“嗯，我知道了。”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时眼前有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正面走来，女生搂着男生的手腕，“宝贝，我想喝奶茶。”男生也及时回应道，“好啊，宝宝，我买给你！”

　　伊然听到，眉头一皱，脑海里瞬间响起了昨日下午严丽提起他时，那种带着独占意味的亲昵称呼。她努力让自己的表面看起来保持着镇定，

　　“秦逸！你……是不是喜欢别人叫你‘阿逸’啊？”

　　“嗯？”秦逸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与探究，“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想这样叫我？”

　　“才没有呢！我就是随便问问，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被别人那样叫！”她有些孩子气地嘟起了嘴，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倔强和在乎，脸颊也微微鼓了起来。

　　他看着她这副有些炸毛的可爱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你喜欢怎么称呼我，都可以。”

　　伊然似乎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赌气，故意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逸逸’好了！逸逸～”她特意将尾音拖长，玩笑的语气里却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独有的亲昵与撒娇，像小猫在用爪子轻轻挠着他的心。

　　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甜得有些发腻的称呼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有些无奈，却又难掩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低声笑着回应：“那我是不是……也要叫你‘伊伊’？”

　　他话音刚落，伊然便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恶心啊！”

　　“你也知道哦……”秦逸也跟着笑了起来，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纵容与温柔。

　　两人在夜色中相视一笑，仿佛昨天下午那些因为严丽而产生的阴霾、不安与猜测，都在此刻这轻松愉悦的笑声中，逐渐地、彻底地烟消云散了。河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却也吹走了心头的沉闷。

　　夜色温柔如水，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得细长，紧紧依偎，仿佛彼此再靠近一点点，就能清晰地听见对方胸腔里那同样为彼此而剧烈跳动的心跳频率。

　　他一直把她送到楼下，才停住脚步，抬起手，动作自然而又亲昵地，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发丝柔软的触感从指间滑过，他的声音也因此而更显低沉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安抚：“好了，上去早点休息吧。别再胡思乱想了。明天放学，我就过来找你。”

　　她仰起小脸看着他，路灯的光线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温暖的轮廓，她眼底那些藏也藏不住的喜欢，像逐渐涨起的潮水正一点一点地、控制不住地泛滥开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回到自己的房间，伊然轻轻摸了摸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发丝间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和淡淡的、属于他的气息，唇角不受控制地、悄悄地向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她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夜空中那颗他曾经指着告诉过她的冰蓝色的天狼星，灼穿了深谙帷幕，如同秦逸清冷孤傲的眼神，却在这一刻被她撞上。

　　‘秦逸…所以…你是有一点点在乎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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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然日记小结：

　　2005-09-08

　　天狼星在窗外闪烁
　　像你来不及撤回的
　　蓝白色心跳
　　而我的视网膜
　　正为这点光源
　　持续过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