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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问心 ...
今天在严府是她失态了,一不留神就将心底的话给问了出来。
父亲的事,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了解得越多这根刺便越伤人。
但她今日问的那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她产生这样的想法已有好几日了。
在都察院的这些时日,她并不就真的是在虚度光阴,都察院别的没有,历来许多官员的“罪证记录”却是最多的。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御史上了弹劾的本子那经历司就一定有记录。
宋昭清在经历司的这段时日一直借着整理的借口翻看往年的文书,文书纷繁复杂,又有许多“严苛”的御史连谁谁谁的朝服未熨平整都要弹劾一本。
直到前几日,宋昭清才在几份记录中发现蛛丝马迹。
几份记录均提到时任兵部侍郎的宋伯远兵制改革一事,明为重整全国兵籍、调整军队编额,实为利用职权之便干涉士兵选拔,许利与他交好的地方驻军。
还有一些零星的记录曾提到有人弹劾宋伯远通夷。宋伯远任鸿胪寺少卿时有接见外邦使臣之责,在某年接待时宋伯远曾被鲜卑使臣称赞有大国使臣风范。后调任兵部侍郎,宋伯远与驻守在鲜卑边疆的将领唐文龙关系极好,许多次唐文龙的军饷问题都是靠宋伯远在京中周旋。
这本没什么,但有一次鲜卑来犯,朝中诸臣皆主战,唯宋伯远主和。最后太和帝采纳了宋伯远的提议,派他前去鲜卑谈和,最后果真不费一兵一卒签下和平条约。
这对国民来说是好事一桩,不用打仗便不用死人。民间许多人听说了宋伯远的事迹,都很感谢他。但对与宋伯远同朝为官的许多人来说,这却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宋伯远光荣归朝,就像是一记巴掌狠狠地打在他们这些曾经主战的官员脸上,陛下嘴上没说什么,但对宋伯远大加赞赏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暗示他们无能?
许多人将宋伯远视为仇敌,但这一切宋伯远并不知道,或许说他可能察觉到了,但并未放在心上。经此一役,宋伯远名声大噪,有不少门生千里迢迢追寻他。
当时宋懋还是礼部尚书,但所有人都觉得宋伯远会在其父前面入阁。
等太和帝对轻松拿下鲜卑的激动淡下后,弹劾宋伯远的奏折一封封地飘向了御案,这些奏折不多,却如夏日挥之不去的蚊虫一样,总在耳边嗡嗡作响,时不时叮人一口,令人烦躁。太和帝果然被这些“蚊虫”烦得不行,虽未表态,却不再重用他。
宋昭清就是从这些奏章中,逐渐拼凑出事情的全貌。
她不禁想,如果她是父亲,在那样的处境下能做什么来解局?
在他因先太子之事获罪时,朝中可有人为他鸣冤?在他被从岭南秘密送到永丰县时,那些曾经与他交好的门生、将领又在哪里?在他在永丰县悄无声息地死亡时,这世上可还有人记得他,记得他曾经的功绩?
这些,宋昭清一概不知。
有关先太子的事早被太和帝下令销毁,零星的只言片语都是宋昭清在听人谈话时不着痕迹打听的。至于他父亲与太子、五皇子之争有没有关系,她亦不知,那些话都是她说来诓严先生的,她在赌严先生并不知道她查到了什么。只可惜,没能诈出来。
宋昭清谙谙地想:明明他都快松口了。是宋叔明的事让严先生坚定了不告诉自己的想法,她猜。
二叔的事,冷静下来她已不想花心思再去猜了。祖父所想的独善其身,在如今的朝堂上真的能行吗?
想往上走,又想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古往今来有几个人能做到的?二叔选太子,也是想替他自己、替宋家博一条出路。
她被绑上了詹事府这条船,别人会不会也认为她是太子的人了?其实支持太子也不是不行,如果必须要在五皇子和太子中间选一个,那她还是觉得有曾家支持的太子靠谱些,毕竟曾青崖看着还挺有能耐的。
宋昭清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她父亲因先太子获罪,会不会是因为他其实是先太子党的中坚力量,她作为宋伯远的孩子,先太子的人会不会来联系她,她父亲有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朝中的人脉?太和帝还记得她父亲吗,她当时殿试就该偷看一眼太和帝的表情才对,宋昭清后悔地想。
啧,怎么当个官事这么多。
宋昭清翻了个身,她到了晚上总是会想许多,今日想得尤其多。虽都是胡思乱想,估计十句里没一句能猜中真相,但宋昭清还是被脑中不断蹦出的想法吵醒了。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碗冷茶,推开窗吹风。
如今已近十月,京城气温已渐冷了。宋昭清披发坐在窗边,乌发如瀑布倾斜,凉风吹过窗纸簌簌作响,带起耳边几缕发。宋昭清伸手接风,冷风吹过带着她的思绪也平静了几分。
她今日,心乱了。
不该这么乱的。
无论再不想承认,宋昭清必须要说:出仕当官对她的影响是巨大的。
一出仕便是正七品官员,半年升任从六品,虽比不上袭爵的贵公子,这样的速度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即使是微末小官,但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真的能那么轻易放下吗?面对不少比她叔父还要年长的人,恭敬地叫她“宋大人”时,她能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吗?
不能。
宋昭清在心中给出了答案。
她以女子之身走到现在,在局中越陷越深,正如她问先生的,已上棋盘,还能脱身吗?
他日身份败露,她该如何自处?
这官,她还要继续做吗?她往后的仕途之路,该怎么走?
宋昭清抬头望着天空,一望无际的黑夜只剩寥寥几颗星子悬在深处,寥寥数月,她的心境竟已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朝堂、权力,真是吃人的东西呀,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呢。宋昭清自嘲地轻笑了声,伸手握拳,一阵风从指尖溜过。
她做不了执棋人,却也不甘愿做他们手中冲锋陷阵的卒,她要做就做将。
范越的事,她该再上点心了,她手上得有些东西才行。
宋昭清关窗,吱呀地声音惊动了一旁的长平,他揉着眼睛问:“少爷?”
宋昭清不用人伺候,因此长平长顺都是宿在侧边的小房间里,但他们也不敢真的睡在旁边不管少爷,若是少爷晚上起夜有个什么事叫不到人他们嘴过就大了。因此他们俩排了班,每晚有一人候在远处听少爷的吩咐。
但宋昭清事少,像今日这样半夜起来的情况还是头一回,长平早早地便发现了,等宋昭清关窗要回去时才上前打招呼。
“少爷怎么醒了?小的给您烧点热水。”
“不用了。”宋昭清叫住准备动身的长平,“别忙了,你去睡吧。我不渴,这就睡了。”
宋昭清再次躺进被窝,闭着眼没多久便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宋昭清一如往常,朝中也没出什么事。这次休沐,她践诺邀谢知远和宋昭明喝酒。
地点在三仙客栈。
一进客栈小二见到她便说:“客官您来啦,好久没见着你了。”
宋昭清领他们熟门熟路的坐下,笑着说:“这段时日忙,这不一得空就带着人来了。还是老样子。”
“得嘞。”小二一甩毛巾,跑去后堂说了。
喝着酒,宋昭清想起上次在宫门口遇见谢知远的事,问他怎么和曾青崖一起出来。
谢知远吃了口菜,无所谓的说:“我替陛下传旨意,他正好也在,便一起出来了。”谢知远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不过陛下看起来真挺信任他的。”
“怎么说。”
“拟旨的时候这位小曾大人说这样不妥,陛下想了想就改了旨意,你说是不是很信任他。”
宋昭明“嘶”了声,小声说:“陛下就这么信任他,前头不是还有位曾大人吗?”宋昭明指了指上面,意指曾青崖的父亲,内阁首辅曾宪勖。
“那位不是都快七十了,也该退了吧。”宋昭清同样凑近,说起自己听到的传言,“听说已经上乞骸骨疏请求陛下准他致仕了。”
“真的假的,没听到风声啊。”
宋昭清回忆了下,说:“应该没错,我听詹事府的人说的。”
“你们说,他退了,这位置轮到谁坐?”宋昭明手指摸了摸下巴,说道:“这朝中又有一场仗要打了。”
“少爷,二少爷,不好了,外头打架了!”
三人聊得正欢,长顺突然闯进来说外头有人打架。
“怎么了,你慢点说。”宋昭清让长顺喘口气,说话间宋昭明和谢知远的小厮也到了,气喘吁吁的,显然是没追上长顺。
长顺呼了口气,没让他们等太久便说:“就在前面街中间,听说是谁家人被杀了,府尹判案将人犯放了,同死者家属路上遇见,话不投机当街便打了起来。”
宋昭清略感惊讶,这可不是小事,当即问:“兵马司的人呢,来了吗?”
“没呢,我刚才来的时候还在打,搞不好要见血。我瞧事态不对,立刻就来找您了。”
“去看看?”宋昭清转头看向另外两人,得到肯定后,对着长顺说:“走吧,你带路。”
长顺走在前面,边走边描述当时的场景:“本来还好好的,不知谁说了什么,忽然就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就动起手开始打架,旁边人怎么劝也不听。”
他们几人到时前面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了好多人,长顺嘴上道歉告着罪便带着他们挤进了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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