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升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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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想了想，问曾青崖：“她现在是几品？”
“殿下，宋昭清现任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正七品。”
“经历司都事，那不然让他去主簿厅任主簿吧。”
眼看太子就要传人，曾青崖连忙提醒道：“殿下，主簿是从七品，不好将人要过来反降了品级吧，而且宋昭清的品级是殿试时陛下钦定的。”
“这……”詹事府的缺不多，既不能升又不能降，太子一时犯了难。
曾青崖看一眼太子便知他在想什么，后悔起自己先前思虑太多，没能先将宋昭清给弄到大理寺来，反让赵鸿煊抢先一步。这人不知听了谁的话，非要将宋昭清弄到东宫里来，现在连安排到哪里都不知道，真是暴殄天物。
只是作为谋臣，太子有难题，曾青崖还是要帮忙解决的，“不若让他还在都察院当值，兼任詹事府左司直郎，升半级也不算委屈了她。”
詹事府左司直郎，从六品，掌弹劾东宫僚属过失、纠举职事等，与宋昭清都察院的身份也相配。太子点了点头，同意了曾青崖的提议，吩咐他将这事给办了。
曾青崖垂头称是，虽没办法改变太子的想法，但好歹是保住了宋昭清都察院的职务，日后想给她按个功绩调来大理寺也方便。
太子满意了，曾青崖借机在太子面前提了几件要处理的事和人，而后亲自跑了吏部一趟，将宋昭清的事情给定了下来。
宋昭清收到确切消息已经是四五天后了。这几天她几乎要以为谢知远传错了消息，刚将心放回肚子没多久，吏部就来了消息，传她见面。
孙康问她什么事，她摇摇头说不知，向胡大人告了假往吏部去。
吏部衙门在宫城内，这还是宋昭清殿试后第一次进宫。她向宫门口的禁军出示了手书，等了一会儿才有人出来接她。
领路的人不说话，宋昭清便低着头跟在后面走，直到有人叫她。
“昭清？你怎么在这。”
宋昭清听到声音回头，发现竟是熟人。蓟然，吏部员外郎，她二叔的熟人，常去宋府，因此对宋昭清也颇为熟悉。
宋昭清朝他打了声招呼，“蓟叔。”
领路的人见她竟认识蓟然，心中颇为疑惑，再听下去才想去自己带的这位竟是自家上司的侄子。
“是尚书大人找你吗？我怎么没听宋大人提起。”蓟然瞥了领路的人一眼，看似对着宋昭清说话实则问话的另有其人。
那领路的小吏立刻机灵地接话，说道：“回蓟大人，是好事。我们范大人也是才得到消息，许是没来得及和宋大人说。”
“什么好事，要范大人亲自去请。”
小吏为难地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大人们的事，小的哪能知道。”
蓟然冷哼一声，不再追问，哪怕他心中清楚这人什么都知道。他对宋昭清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快先去找范大人，而后脚步一转，又去了宋叔明的值房。
一番小插曲过后，小吏对她的态度恭敬了不少，宋昭清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范越跟前。
“下官宋昭清见过范大人。”宋昭清在门口恭恭敬敬地朝范越行了一礼，目不斜视。
宋昭清不敢抬头看，坐在上首的范越倒是将她细细端详了一遍。面白无须，瘦骨伶仃的，赵鸿煊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用毛头小子，曾青崖是，面前这个范昭清也是。
若不是东宫来要人，范越快忘了宋昭清这一号人。当初他不知被谁给阴了一把，事后被舅舅训了好一顿，还起了招揽宋叔明的心思。
范越一想到这事就来气，此刻面对宋昭清自然就没了什么好脸色。
他就不明白了，宋家人有那么好吗？至于一个接着一个的想要。不过对于东宫想要宋昭清这事，范越罕见的觉得赵鸿煊干了件好事。等宋昭清成了太子的人，舅舅再想要招揽宋叔明就需要好好掂量几分了。
范越在上头神游天外，宋昭清低着头等了半晌，偷偷抬头一撇就看到上头人的表情一会儿嫌恶一会儿开心的。
看到范越这副样子，宋昭清将心放了一半。外头都说范越徒有虚名、急躁冒进，宋昭清今日一看，觉得这传言至少有八成可信。
宋昭清在心里暗暗给范越下定义，转头又不免想起，居然就是这样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竟能将那么多年贪污的证据藏得那样好，倒也不简单。
范越已经想着日后怎么该怎么针对宋叔明，还是身旁属官提醒了他一句，他才想起要给宋昭清赐座。
范越咳嗽了一声端坐身子，摆起二品官员的架子，问道：“宋昭清，你可知本官找你有什么事？”
宋昭清摇头，说不知。
范越又问：“你今科三月登榜，四月出仕，任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数月有余，体验如何？做了何事，有何功绩？”
宋昭清起身，递上自己先前写的述职文书。
早在收到谢知远的消息后，宋昭清防止有这一问便提前备好了这份文书。
范越接过文书看，宋昭清在一旁口述：“截至今日，下官在都察院任职已有半年。半年间，下官主要负责整理都察院内部文书，协助各道御史查阅资料，以及衙门内各项事务安排，具体详情已一应写在文书中。”
范越翻开文书一看，第二段便是“协助大理寺查吏部尚书范越贪墨一案”，一瞧几乎整篇都在写这事，气得范越直接将文书往旁边一扔，还不好同宋昭清发作。
毕竟她一个新人，才进都察院半年，所做大事也就这一件而已，述职自然只能在这件事上多下笔墨。
范越果断跳过这个话题，决心不再与宋昭清多扯，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浑身都是刺。
“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你的好事。既然你在都察院的工作做得如此顺手，我便也放心了。”
宋昭清适时地表达出自己的疑惑，问道：“下官不明，请大人解惑。”
范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盖着吏部章的调任文书递给宋昭清，“即日起，你调任从六品詹事府左司直郎，兼任都察院经历司都事，不过詹事府那里不需要你常去，你日后便还在都察院当差。”
纵使来前心中已有过各种猜想，但能继续在都察院当差，却是她没想到的。
无论心中如何想，宋昭清仍是第一时间磕头谢恩：“谢陛下恩典。”而后起身双手接过文书，等着范越继续训话。
范越却无心对她多说，换个人来他都能敲打敲打几句，但对着宋昭清他怕自己多说几句宋叔明便要找来了，于是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放宋昭清走了。
“行了，你先走吧，同家里人报个喜。詹事府和都察院那边消息都送过去了，等会儿你就先去詹事府见过太子殿下，如何当值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就是。”
“是，下官多谢大人指点。”宋昭清恭谨地道了谢，再次行礼感谢范越后才转身离开。
宋昭清怀里揣着文书，循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往回走，正行到拐弯处被一个小厮给拦住了。
“大少爷，老爷在那边值房等您，说有话同您说。”
宋昭清认识他，确实是二叔身边的人，点点头便跟着他走了。
“二叔，蓟叔。”
宋叔明正和蓟然说着话，听见声音急忙让宋昭清来坐。
宋昭清一坐下未等宋叔明问，主动将调任文书递了过去，说起刚才的事：“方才范大人将侄儿喊去，给了这纸调任文书。调从六品詹事府左司直郎，仍兼任都察院都事一职。”
宋叔明没接，一会儿的时间宋叔明便已打听到了宋昭清调任的事。这本也不是秘密，只是有人刻意瞒着不让他先知道。
但对着宋昭清，他没将这事说出来，只是问她：“见过詹事府的人了吗？”
“还不曾，正准备晚些时候去拜见太子。”
宋叔明又嘱咐了她几句，宋昭清恭谨地听训。
眼看时辰不早了，宋叔明没再多说放宋昭清离开，只是在临走时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在詹事府可有熟人？”
宋昭清心思一转便猜到宋叔明想问什么，说了没有之后，补充道：“侄儿也觉得奇怪，不知为何会将我调到詹事府去，二叔那儿可有什么消息？”
“上头的心思我们哪猜得到，你快些去东宫吧，别晚了。”宋叔明含糊敷衍了一句，催着宋昭清离开。
宋昭清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等宋昭清走后，蓟然才笑着对宋叔明说：“大人这位大侄子，聪明得很呢。”
宋叔明眯着眼看宋昭清离开的方向，说道：“太聪明了也不好。”
“大人何出此言？”
宋叔明叹了口气，看向蓟然：“太聪明将事情看得太开，反而不亲近了。”
蓟然为宋叔明倒了杯茶，想起什么说：“听说宋昭清父母皆不在了？大人怎么没想着将她记到名下，也好照应。”
“想过呀，怎么会没想过。”宋叔明想到这事便牙痛，当时宋昭清刚被接回来，老爷子就写信给他说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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