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酒厂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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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资本的人还怪好的嘞！还有免费的咖啡喝。”施杰偷偷在浏览器搜索[审计跳槽去风投需要做哪些准备]。
林起云从他身后一晃而过，“行了，下次那边来视察工作把你放出去，给你个露脸的机会行吧？”
施杰也懒得掩饰，毕竟叉掉浏览器还有很多个已经打开的界面：Boss直聘和HR的聊天、猎聘搜索的多个职位……
内控测试告一段落后，正式进入实质性测试阶段。
林起云按照各人习惯及熟悉程度，交代彭巧负责销售流程审计、唐然负责生产成本审计、施杰负责采购流程审计。
通过对毛利率和净利率的异常进行抽丝剥茧的分析，林起云发现，此事的罪魁祸首并非邹鸿达所说的意外事件——而是坏账率[1]所致。
瑞禾的坏账率虽然波动不大，但和行业平均水平比还是处于一个偏高的数值。
导致坏账率提高的原因无非是：客户信用管理不善；财务管理流程薄弱；销售策略不当……
她们在内控测试中重点评估过信用管理和财务管理，并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林起云去问彭巧，彭巧表示瑞禾销售策略和其他酒厂几乎一模一样。
于是林起云又找到邹鸿达。
“邹总监，瑞禾的坏账率为什么一直得不到良好的控制呢？”
邹鸿达无奈皱眉，话还没说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我们可不搞那一套！你看看其他企业的催债团队，哪个不左青龙右白虎的搞一堆彩色纹身，我们瑞禾要做百姓的良心企业，哪能搞这一套呢！”
她耳边魔性循环了一天邹鸿达那句“有良心的挣不到钱，黑心肝的发大财呦！”
回到办公室，彭巧正就着《甄嬛传》吃老乡鸡，呼哧呼哧吃得一嘴油。
末了，嘴巴一擦，把耳机拿掉一只，担忧地问：“起云，都这个点了，你又不吃饭吗？你这样对胃不好啊！”
唐然正巧蹬着高跟鞋拎着一份格外精致的外卖回来。她把外卖放到桌上，从保温袋里掏出一红一黑两个系着绸缎丝巾的铁盒。
打开一看，一盒装着细腻弹滑的生鱼片、牡丹虾、鹅肝三明治以及分量十足的玉子烧；另一盒装着铺了厚厚一层海胆和咸蛋黄碎的海胆饭。
“我去！这是B市最贵的那家日料吧，我在手机上看到不少博主探店Vlog。吃一餐得花小半个月工资啊！”施杰两眼放光地凑上去。
唐然慢条斯理地拆着筷子，含蓄地笑了笑。
“哎，还不是嘉木哥非要给我送。这家omakase离这儿最起码有三十多公里，根本没有骑手愿意接单，最后嘉木哥让他司机开车给我送来的。”
她看了眼林起云，招呼道：“Evelyn，你还没吃饭吗？要不一起吃点？”
林起云正咕嘟咕嘟拿咖啡当水灌。一股清爽的淡淡海洋气息，将她许久不露面的馋虫勾起。她确实喜欢吃日料，可惜价格过于昂贵，一年到头也就发了年终奖去奢侈个把。
不过吃人嘴短，到时候工作不好推进。她不明显地咽了咽口水，“不用，我不饿。”
施杰盯着唐然，简直羡慕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感慨道：“哎！小陈总真是多金又体贴，上哪找这么好的男朋友啊！而且人还洁身自好，外头像他这种身价的富二代，包养起小明星小网红那不跟流水似的！”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小明星小网红什么的我最看不上了，乱的很！”
紧接着半掩的门推开，方才还停留在施杰口中多金体贴的富二代赫然出现在眼前。
“啊啊啊！”唐然兴奋地冲过去，“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陈嘉木低头，宠溺地摸摸她头，把人揽进怀里。
“这不是好久没看见你了。”他皱着鼻头环顾一圈，伸出金贵的手嫌弃地挥了挥。
又把办公室当自己家一样四处溜达起来，一会敲敲饮水机塑料壁，一会翻翻桌上的资料。
“小陈总，麻烦您不要擅动我们的工作资料。”办公桌前，林起云食指摁住被翻动的文件。
像是故意要给人难堪，陈嘉木硬是抽出那本文件，两指捏着随意抖了抖，又一下扔回桌上。
“少拿着鸡毛当令牌。”他这话是背过去说的，但点的是谁倒是明明白白，“我们家唐然单纯老实，又没心眼。别以为这样就能天天抓着她加班，脏活累活都丢给她做！”
唐然上去拽住他衣角，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了。除此之外，整个办公室，只有施杰从喉咙里发出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都几点了还不下班？”陈嘉木俯下身，线条柔和的薄唇凑到唐然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唐然脸轰的一下红了，举起拳头往他身上砸。力道轻飘飘的，实际更像是撒娇。
她回头跟其他人打招呼：“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啦！有工作随时联系！”
“等等，”林起云终于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你工作进度目前是组里最慢的，明天必须把生产成本审计的初步规划交上来。”
陈嘉木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林起云身上，一脸玩味。像是要去追赶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猛地抬起脚步。
唐然小手紧紧拽住他衣袖。
“知道了。”她回去拎起桌上的外卖，跟着陈嘉木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里清清楚楚传来陈嘉木的声音，“唐然，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告诉我。我肯定帮你好好整整她。”
林起云盯着电脑屏幕，挠挠好几天没洗的头，把面前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她根本就不相信上午邹鸿达关于坏账率的那一套说辞，仍然质疑应收账款的存在性和准确性。
原本计划是从应收账款中挑选出金额较大的、异常的、账龄较长的，存在逾期的，一一进行核查。
但瑞禾的大客户、零零散散的小客户，统共加起来数量上万，筛选之后数量依然达到惊人的八千多家，总共的应收账款就有好几万条。根本核查不完。
林起云只好加强筛选标准，缩小范围，但这样一来却是一无所获。
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切入点怕是要报废了。
*
白天，林起云和彭巧去茶水间的时候还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茶水间内侧，咖啡机旁，瑞禾几个男员工嘻嘻哈哈地聚在那谈论着八卦。
窗外，一个跟施杰很像的背影跟邹鸿达并排走着，有说有笑，肩膀不停耸动着，看上去开心极了。
彭巧戳戳林起云，示意她看。
“施杰这是想跳到瑞禾去？他跟被审计单位走这么近，不太好吧。”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回去想个办法警告他。施杰一向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把我们当成跳进瑞禾的筹码就……”
林起云话没说完，后背被轻轻拍了下。她回过头，发现是李昶身边的谢彬。
“林小姐，老板有事找你。”
林起云不耐烦地耸耸肩，跟着谢彬一路穿过许多灯火通明死气沉沉的办公室、会议厅，再下电梯、出办公大楼、绕过一座不大不小的花园，来到地下停车场。
“老板在车里等你。”谢彬打开SUV车门。
林起云一头雾水——车里？瑞禾已经找不到任何一间没人的会议室了吗？他不会是想搞潜规则吧？
不过在接触到李昶一本正经还带着点严肃苛责的目光后，林起云立马否决了这个荒谬的猜想。
那人舒缓地交叠双腿，手从腿侧自然垂下。宽敞的SUV后座对他这个身高和体型而言仍然过于狭窄和拘谨。
“找我有事？”
李昶默不作声往边上移，西装裤在大腿内侧勒出褶皱，死死束缚住紧绷有力的肌肉线条。
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点了点，从眼底释放出不悦的信号。嘴上却波澜不惊地问：“瑞禾邹鸿达是gay的谣言，是不是你传的？”
这事她确实跟彭巧咬过耳朵，但也只跟彭巧提过。
林起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收敛起一副尖牙利嘴。这迟疑的片刻，和直接承认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
李昶居高临下俯视她略带慌张、犹疑迟钝的表现，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毫无道理可言的满足感和愉悦感。
“不是，我从没跟任何瑞禾员工说过类似的话。”
林起云微仰着头，静如寒潭的双眼直视进李昶眼底，仿佛一道极能穿透人心的射线。
车里浮动着淡淡的木质香气，有檀香的沉稳柔和，也有雪松的内敛冷冽。
明明是很淡雅的味道，李昶却感觉，一股莫名的燥热自手心蔓延到心口。
“我姑且相信你……”
林起云手撑着身下的皮质座椅，眉眼抬到和他平齐的高度，打断道：“什么叫姑且相信？传这个谣言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我只是想提醒你。青云审瑞禾的账本身就代表了我们对他们的不信任，但这两方本质上还是合作关系，讲究的是互利共赢。所以无论如何表面上也要保持友好关系……直接质问是下下策，要是真有问题，那也是水面下的问题……”
“哎，你去哪？我还没说完……”
方才说话时，李昶不自觉避开她仿佛盛着清澈湖水般玻璃珠似的眼球。刚说到“水面下的问题”这句，发觉她微微张开的唇瓣咬紧，嘴角凹陷出小小的漩涡。
“我突然有点事，改天聊改天聊。”
肩膀被她轻拍两下，车门啪的一声开启，人像一缕青烟似的被一阵风席卷而逃，恍惚间只剩下一点尚未来得及消散的暖香。
谢彬正靠着墙享受着悠闲的摸鱼时光，哪知道没几分钟车门又开了，他赶紧小跑过去准备开车。
全黑SUV车窗统一贴着防窥膜，导致车内光线更暗。谢彬通过后视镜反射瞧见老板正低头发着呆，他转头看过去，只见一旁没人的座椅上压出了一条浅浅褶痕。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酒厂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