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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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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布鲁斯。”
“进来吧,阿福走了?”
布鲁斯从克拉克手里那个明显属于管家的托盘中捻出一块饼干,重新陷进房间靠窗那侧的沙发里,下午两三点的阳光透过缝隙散落在地板上,印下金黄色的吻痕。
这是超人第一次来到韦恩庄园的书房,他的视线扫过巨大的书架,心里冒出点急切的渴求来,克拉克没轻没重地把托盘往两个单人沙发中间的小圆桌上一搁,从包里往外本子。
按理来说,采访才刚开始,表现得这般迫不及待简直对不起几年的记者生涯,但克拉克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布鲁斯挑起眉头露出带着讽刺的调笑时,他想哀声请求对方的吻,在明晰爱意之后,这股欲望便一发不可收拾。
“采访韦恩让你紧张了吗,堪萨斯?”布鲁斯这么说着,不动声色地放下了翘起的腿,他端起红茶,在飘逸的雾气里调整表情,维持着年长者的游刃有余。
韦恩家的沙发有恰到好处的柔软,让人不自觉想往后躺,克拉克坐下来,身体微微前倾,布鲁斯逼着自己直视那双晃动着蓝色的眼睛,再度扯出微笑,弯起的眉毛显现出一种刻意的柔软,记者没有发觉,开口问出第一个问题:
“您对蝙蝠侠怎么看?”
突然地,超人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前两天的那次采访,他好像对每个哥谭人都问过这样的话,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罪犯,克拉克的灵魂回头往后看,听到威廉的回答。
———
“是蝙蝠侠害死了罗宾。”
听到这么一句话,记者忍不住停了笔,在纸上留下一个黢黑的墨点,他没有说话,因为对面发出宣言的人已经抑制不住倾诉的欲望,记者仔细分辨威廉的情绪,竟从怨恨之中揪出一些隐约的逃避——他并非在说服克拉克,而是在说服自己。
“小时候,大概是我十一岁,有天晚上我被吸了毒的混混堵住了。”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克拉克,“他们的样子你肯定没见过,泛红的血丝,流下来的口水,如同病重的狂犬,然后罗宾出现了,那么小一点,把我扶起来,递过来的糖和他的制服一样,鲜艳,甜蜜。”
他们的谈话里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毒品这个词,威廉将它一带而过,而克拉克凭借超常的直觉意识到,这大概就是当初那个年轻人选择进入化学系的原因,最主要的一个。
观察是记者的必修课之一,克拉克放松身体,顺着讲述着者露出好奇的神色,把谈话氛围往更加轻松的方向引导,很显然他擅长这个。
“然后呢,我猜你们不止一次相遇。”记者按了一下笔,如同按下一个记忆的开关。
“咔哒。”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小鸟把爪子放上了窗台,细微,却不容忽视,威廉的眼睛里闪过半秒恍惚,他的声音变低了,“当然,在这之后过了大概半个月,我见到了蝙蝠侠,他的影子漆黑沉重,罗宾站在他面前,他们在吵架,原因是罗宾认为蝙蝠侠不信任他。”
“我猜,蝙蝠侠因为太关心罗宾而束手束脚,所以罗宾生气了。”
“不。”一个嘲弄的笑容从威廉脸上升起,他自鸣得意,好像他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一个把孩子放在罪犯面前的人怎么会关心他,罗宾只是那个诱饵,你知道他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吗,在小鸟死掉之前,每个哥谭人都带着捕鸟网和猎枪,可惜。”
他在可惜没有任何人用小鸟的尸体换取到了利益,一字一句地说:“可惜只有小丑夺得桂冠,他要蝙蝠侠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怜的罗宾,蝙蝠侠害死了我的救命恩人,他根本不应该把其他人牵扯进他和哥谭的游戏里。”
沉默,克拉克优秀的共情能力让他以最大程度接受了威廉怨恨嘲弄的情绪,他可以理解这个男人为何如此激动,那太明显了,并非针对蝙蝠侠,而是对小丑的恐惧和对自己的无力,这才是更深层次的原因。
但是,尽管语言在威廉这里是伪饰的工具,在长久以来的心理暗示下,这也就变成了某种真实,记者抬手扶了扶镜框,这次他没再顺着哥谭人的意思露出赞同的神色,相反,克拉克露出一个带着点轻蔑的笑 。
激怒对方不是个好主意,记者在本子里留下一串字符,张开嘴发问:“您当面质问蝙蝠侠了吗,他说什么让你感到被拒绝,背叛和逃避,先生?”
————
鉴于威廉的反应,布鲁斯不仅是作为韦恩资助他,当初更是作为蝙蝠侠关注他——因为罗宾,两个小孩大概发展出了一点奇妙的友谊。
这个猜测浮在心里两天,终于有可能在布鲁斯本人面前得到证实,克拉克回过神,聆听蝙蝠侠本人对这问题的回答。
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对方嗓音低沉,语气漫不经心,氪星人轻轻吸气,闻到一阵不易察觉的香水味,混着茶和窗外的雨,他陷入一瞬间的恍惚当中。
“疯子,罪犯,愚人,以及,活不了几年。”
三个单词,一句话,相比韦恩之前的采访,这回答显然看在克拉克的份上简洁了许多,布鲁斯啜饮一小口茶水,下唇润泽起来,他下意识舔了舔那片饱满的淡粉色。
克拉克因此指尖发麻,他因自己没办法维持专业性而愧疚,耳尖被烫出红色,不仅是羞涩,更是愤怒。
我没有办法忍受,你们怎么敢这么揣测蝙蝠侠,他想,如此轻视他的痛苦,轻蔑他的付出,克拉克拿着本子的手用力到发白,他不能也不想保持当时采访威廉的冷静肃穆。
人与人之间的痛苦是不能拿来作比较的,克拉克从小就懂得这个道理,这会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不应该,也不值得痛苦,但是,他默默地想,但是人们总是无法认清痛苦真正的原因,只能转嫁他人,大部分时候,这种过程伴随着自我说服,愧疚便也在其中被削减。
而布鲁斯,看看他的回答吧,他是另一类,愧疚在他的人生中沉积,每分每秒都在成倍增长,克拉克动静有些大地叹了一口气。把身底下的沙发挪近一些,现在他们脚尖几乎顶着脚尖,氪星人散着热意的手拢住了年长者的膝盖,同时切断了躲闪的动作。
源源不断的暖意熨烫着皮肤,深入至骨髓,布鲁斯在那一瞬间舒服得想眯起眼睛,但蝙蝠侠更应该做的是想明白克拉克的行为动机,于是他只发出了代表疑问的鼻音,张着眼睛的样子甚至有点无辜。
谁说只有超人熟悉这个技能?韦恩装无辜的手段在不知多少年前就驾轻就熟,年长者皱了皱鼻子,用表情询问对方:你隐瞒了我什么?
“第二个问题,我想知道,威廉·法米斯特离开哥谭去上学的时候,是不是跟您承诺,或者勾画了什么未来……我看过那张韦恩莅临哥谭中学毕业典礼的报纸,他是优秀毕业生。”
所以是阿尔弗雷德给了克拉克许可证,然后这个天杀的,自作主张的小混蛋绝对背着我去采访了威廉。
察觉真相仅需要一个念头,布鲁斯嘴边的笑容突地减淡了,他承认自己不想见到任何跟罗宾扯上关系的人,但不过就是仅仅一个夜晚,这份难得的逃避就带来了一个麻烦,做好预期的自我坦白不再具有参考性——现在这是一场战争,放任克拉克继续追问的结局必然丑陋得让人难堪。
“啊哈,你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真可惜你大概支付不起雇佣阿尔弗雷德的报酬。”
“抱歉。”克拉克语速极快地接上,“我当时有一个猜测,因为你对他态度还行,嗯,醒了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去警局,而且我不想用猜测预支快乐。”
“真贴心啊。”布鲁斯动了动腿,含着怒意刺了一句,“我不想提醒你这是第几次先斩后奏,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有了基本的信任,先不说你天真到相信一个罪犯的良心,私自去采访更有暴露身份的危险,简直莽撞得不可思议。”
“但是我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克拉克收紧手指,握住注视布鲁斯因怒火而泛红的颧骨,比起刚刚的笑容,他反而更倾心于这份鲜活生动的样子,“就像我昨天说的,我希望这是一个礼物,不是我送给你的,而是它本来就属于你,就像哥谭的一切。”
就像我也该属于你一样,克拉克想,几乎是复现一般,开始回忆采访过程,那时他尚且冷静,表现出了一个优秀记者该有的素养。
——他开口,抓住对方不愿回答而沉默的间隙,极其犀利地抛出问题,“既然您不愿意承认逃避,那么法米斯特先生,您如此怨恨他,又为什么不愿意把配方交出去,反而又骗了企鹅人,选在这样一个不适合离开的日子开上桥?”氪星人盯着对方急剧收缩的瞳孔,放松肩膀,像是挑衅一样露出一个不太真心的笑容。
“你们哥谭人都这样矛盾是不是?”
克拉克在此时抽离了思绪,冷不丁地向布鲁斯表达当初的疑惑,他不再关注威廉,脑海里全是布鲁斯的眼神。
那时候他刚复活,那个人类用混杂着各种情绪的眼神把他冲刷了个遍,于是超人理所当然被吸引,他捏着蝙蝠侠提起来,如同抓住了自己的痛苦和恐惧,不可否认,他当时同所有无法承受的人一样,将情感铺天盖地地转移到了布鲁斯身上。
而布鲁斯接受了,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把别人的痛苦变成自己的,可是我希望抓住你的时候,同样也抓住你的快乐和欣然。
克拉克静悄悄地吸了一口气,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韦恩,对方明显感受到了,犹豫一会儿后,还是把手放了上来,布鲁斯垂眼,发出一声冷哼,“这是第三个问题,我会再给你提问两次的机会,告诉我威廉的回答。”
“我不想。”克拉克终于没忍住,颤颤巍巍地牵着布鲁斯的手贴住了自己的脸颊,“你的指尖很凉,蝙蝠侠知道一切,你能猜到他在这个问题后会说什么。”
罗宾,当然是罗宾。克拉克闭上眼睛,说话时的振动顺着贴在一起的皮肤传递过去,“我只想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份药剂配方,关于如何修复毒品造成的脑损伤,他招惹毒藤女是为了得到花粉样本。”
“他会说哥谭不是我一个人的。”布鲁斯甚至没来得及惊讶,有些失神地盯着克拉克的睫毛说,声音轻柔得像个安慰。
是的,克拉克在心里回答,他肯定也对蝙蝠侠说过这种话,因为两句话仅相差一个人称。
————
“哥谭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威廉嘴角抽动,“那个怪物,自顾自地把哥谭和蝙蝠绑定在一起,好像伤害他便是伤害这座城市,凭什么!”
“先生,因为您看到了,他抱着罗宾从火海里出来,如此绝望,就好像您一样。”克拉克如此回答,一字一顿,他不是把语句刻进去,而是把它从对方身体里扯出来。
痛苦从来不是拿来作比较的东西,理解他人的痛苦便理解了自己的,拒绝承认便是拒绝了自己,没有人比克拉克更清楚这一点,因为他就是因此而选择成为超人,记者叹了一口气,终于看到那份动摇从威廉的脸上浮现出来。
“现在我们可以认真聊一聊了,关于毒品,在关于您大学期间的研究。”
这之后威廉变得异常沉默,爱搭不理地回答一两个词,在克拉克提出他大学时和艾薇有过一次联系之后,威廉讥讽地发出笑声,仿佛当初小丑笑气的影响早就浸透了他的灵魂。
“所以你认为我有过某一刻想做个好人,你真让人觉得恶心,滚吧,记者,为什么不再翻翻我的实验室,用你的狗鼻子找找那个失败品?”
他被赶走了,离开时的落锁声和开门声一样明显,克拉克最后一次回头,亮光从小小的窗子里透出来,照亮了对比之下显得暗淡的走廊。
那亮光仿佛从回忆里钻出来,克拉克感觉眼前突地一闪——阳光总是如此眷顾超人,落在他眼皮上的明黄色几乎是在替他勾引布鲁斯。
“这个距离里,人们一般会亲吻,我好想吻你。”克拉克的睫毛开始变得湿漉漉的,他固执地蹭着布鲁斯开始变暖的指尖,硬是没敢睁开眼。
“你在要挟我。”布鲁斯挺直背,居高临下地注视克拉克眼睫,“不仅如此,还擅自揣测我的心情,自大又自私地想要和我共享那份所谓的痛苦。”
这是一个陷阱,蝙蝠侠心底冒出和语气不符的踌躇,他咬咬牙,想要抽出被抓住的手,但他的指尖违抗了命令,它们纹丝不动,喜爱作为粘合剂,让他无法离开克拉克温暖泛红的脸颊。
“是的。”克拉克慢慢说,低头,像是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用垂下的眼睛看了一眼布鲁斯,他似乎从年长者僵硬的表情中察觉了什么,缓慢地用嘴唇贴近布鲁斯的手。
我有充足的时间拒绝这个,布鲁斯咬住口腔软肉,转头盯住书架上的某本书,他的眼神根本没有聚焦,直到某种濡湿的触感擦过手掌心时,游弋的目光才找到了书的名字——《霍乱时期的爱情》
不可控,不可理喻,极具传染性,布鲁斯勉力从克拉克煽情的啄吻中挣扎出来,挤出一句话,“你不能从别人那里认识我,你不能……”
“我没有觉得蝙蝠侠可怜,需要人理解,事实上,是我需要,是我需要安慰,是我想要人们认识你的伟大之处,除此之外,是我想要独占你的孤独,我就是如此自私。”
“文字工作者…没有安全感的小混蛋,你连一点退路都不给我是不是?”布鲁斯用另一只空闲的手遮住了发热的眼眶,本能地想要逃离克拉克对他的掌控。
那年轻人不说话了,抿出一个羞涩和歉意共存的笑容,虎牙尖搭在下唇上,他点了点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既然如此,公平起见我们也该谈谈你的问题,这是一个前提,超人不能针对某个特定的人过度放大他的保护欲,至少我不能成为那把锁,还记得我说的吗,活不了几年。”
蝙蝠侠的冷酷同样是他美丽的一部分,克拉克张了张嘴,而韦恩若无其事地用手剥夺了氪星人讲话的权利,那样子实在有点可怜,布鲁斯安抚般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
“我会的,在这之后,一个吻。”他咳了两声,终于还是无奈又烦躁地扯出一个近似敷衍的笑。
“第一点,不要害怕民众。”
这开头颇具蝙蝠侠风格,布鲁斯思忖良久还是选择直白一点,“你不能指望他们像你愿意了解我一样了解你,你太过袒露,即便之前面对媒体时不怎么说话,但是你的行为会让人觉得你在默认。”
“我不能指望他们像你愿意了解我一样了解我。”克拉克弯起眼睛,声音闷闷的,说话时的热气扑打在布鲁斯手中。
“在听证会失败后,我时常觉得超人是一个堪萨斯农民的梦,有人认为这是个美梦,有人认为是噩梦,或许直到我复活了,他们才觉得我是真的,不是我在害怕,是人类仍然在害怕我,比之前更甚,毕竟现实永远是可怖的,我应该对这份恐惧轻拿轻放不是吗?”
“嗯哼,轻拿轻放,很超人的回答,也是,毕竟克制这个词是氪星人的本能,人类对你来说太脆弱了。”布鲁斯瞪了一眼又开始悄悄努嘴想要亲他手指的克拉克,重新回到最开始那副端庄矜持的样子。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会死,卢瑟会死,所有爱你的,恐惧你的都会死,人们会在一代又一代的繁衍中像习惯日出日落一样习惯你,但是克拉克,你不是自然现象,你是人,保护人类不是你应该做的,只是你选择这么做。”
所以我才不希望这份保护的责任把你栓住了,人类轻轻嘶了一声,还是没把话说出口,我希望你自由,快乐,拥有永恒的幸福。
“我爱你。”克拉克沉默了一会儿,流畅且自然地说,“你的顾虑是对的,布鲁斯,我想不到在你们死后我该怎么做,氪星人的教育,人类的教育都不针对长生种,我的记忆服务于百年寿命。”
“但是爱不是,爱的记忆是延续的。”克拉克发出一声微弱的哽咽,“我并不是保护欲作祟,我只是,大概只是,这些情绪是一体的,割舍掉一部分便是割舍掉了所有,但是我一点都不愿意丢掉。”
原来是这样啊,布鲁斯想,那就没有办法了,他朝年轻人勾勾手指,咽下了之后的话,包括劝克拉克再考虑考虑的那部分。
“没事了,来吧,一个亲吻。”
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呢,布鲁斯迎接滚烫的唇舌,有些出神地笑起来,克拉克用尖牙咬住他的下唇,蛮横地把舌头往喉咙里伸,他一眨也不眨地注视人类泛起泪的眼睛,整个人压了上去。
断断续续的笑声从韦恩喉咙里挤出来,年长者促狭地嘲笑克拉克毫无技巧的吻,鬓发散落在沙发的布料上。
“我当然爱你。”他轻巧地说,缱绻地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所以把你那些有的没的情绪都交给我,然后我会成倍还给你,直至你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哇,恐惧本身在对我说话呢。”克拉克被人笑得面颊发红,不服气地想要咬他,但最终只是埋进了布鲁斯的胸膛。
窗外又开始下雨,克拉克简直有些想睡觉了,这时候记者突然记起来今天最开始的目,他仰起头亲了亲同样有些昏昏欲睡的布鲁斯,开始使用作为爱人的特权。
“我听说韦恩企业有改造东区的意向,请务必详细说说,这会是我文章的重头戏,之一。”
“你得用点什么来交换,亲爱的记者。”
布鲁斯半眯着眼说,有点嫌弃地推开了克拉克毛茸茸的脑袋,眼里满是笑意,“现在你也是那种,会跟金主吹枕边风来获得信息的记者了。”
弯曲两下的手指比出一对意味深长的引号,克拉克因此笑出声来,“我会缠着你的。”他拉长声音,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布鲁斯的唇角。
过了这么久,布鲁斯再次体会到未来这个词的重量,他撑着侧脸,用翘起的皮鞋有一下没一下地蹭弄克拉克的裤脚,感慨有人这就开始得寸进尺。
“在那边抽屉里有一份草案,现在它是你的了。”
“那我等会儿再去拿。”克拉克小声嘟嚷,“你的吻肯定是一种诅咒,我一点都不想离开。”
“现在又成我的错了?”
不得不说,布鲁斯有些享受这种没营养的对话,他被克拉克脸上故作无辜的表情弄得轻飘飘的,翘起唇角等待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