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第一信差》冀人朝

14、第十四章

　　关于如何寻找制香的人，红素已有想法。

　　“我目前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找最大的香铺，里头的人经常接触香料，可能会给到我们意想不到的线索；一个是找附近的修仙之人，我怀疑教孟子梁邪修和给他熏香的是同一个人，做下此等恶事的恶人，不可能没有狐狸尾巴，我想修仙的人多少应该知道一点。”

　　丹生觉得有道理。“那我们首先去哪儿？”

　　红素手指西南方向，眼中满含兴味，说道：“初步就定在附近最大的城镇。”

　　“好！”丹生在旁附和。她看着红素热情的模样，莫名觉得她们像是结伴去游玩的，不过她立即将脑子里的想法抛去，提醒自己，明明红素是为了不让更多的凡人受到伤害，她们是要去查找线索的。

　　红素口中的城镇，是罗洛城，当地盛产一种罗落木，可用来制香，城中还有一家香铺，专用罗落木做香料，经销各地，远近驰名。

　　路程如果用走的，需得五天左右，不过红素的修为高，能变出马车，省了不少事。并且她还会驾车，挥起马鞭来，有模有样。

　　丹生默默看着红素将所有事情打理好，不禁羡慕，她也想像红素一样独当一面，可是想到自己的修为，她又默默打消了念头。

　　红素还交给她一个包裹，教她不要过分依赖仙界的东西。

　　“比如说锦囊，你若是不随身备些常用物品，总是从锦囊里拿，迟早会被凡人发现的，如果他们认为你是修士还好，若以为你是害人的妖孽，他们就会请来凡间的修士将你降伏，如果遇到了高手，即便我们是神仙也讨不到好。出门在外，小心些总没错。”这些都是红素的经验之谈，她在凡间游历已有一段时日，自然懂得其中需要注意的地方。

　　除此之外，红素还教了丹生不少，她说更多地了解凡人，是为了更好地融入凡间，在凡间，凡人要比仙人的身份更好行事。

　　进入罗洛城，她们打听到了城中客栈的位置，红素小心驾驶着马车，穿过人群，来到了客栈门口。迎客的跑堂早早地就注意到了她们，车轮刚停下，跑堂就候在一旁，说可以帮她们将马车赶到后院。

　　红素招呼丹生下来，并打赏了跑堂一小粒银子，嘱咐他好生安置马匹，最好将它单独拴起来。

　　丹生猜她这么说，是因为变出的马不是活物，怕被人发现。

　　跑堂接下银子，自然点头应允，承诺会照吩咐去做。

　　红素点了一间客房，让跑堂烧好热水端上来，她们二人需要梳洗。

　　她放下包袱，坐在圆凳上，拿起茶壶倒了杯水，还给丹生倒了一杯，说是先润润嗓子。言谈举止和凡人没有区别。

　　丹生拿着杯子，想起孟子梁的那杯花茶，心里还有阴影，所以只略抿一口。杯子里还有茶梗，水却恢复透明，喝起来与白水无异。丹生松了口气，虽然没味，但是总比难喝强。

　　红素等跑堂端来热水，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才和丹生谈起接下来的计划：“我们先不忙去香铺，可以到周边逛逛，看看情况。”

　　丹生一路都是红素说什么是什么，这次也不例外，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信任。红素享受她的这份信任的同时，不免担心，她看起来格外好骗，若是离开了自己在凡间肯定困难重重，她得多看顾她才行。

　　临近午时，跑堂过来问她们是否需要饭食。

　　红素说：“不用麻烦了，我们出去吃。小二，你有什么推荐吗？”

　　跑堂常回答客人这类问题，所以张口就来：“您要是喜欢吃面食，可以上老李头的面铺，他家的面劲道，浇头料足；您要是独爱素斋，可以到慈观庙，有四十多种素菜，任您挑选。”

　　“就这两处吗？”丹生问。

　　“这两处就够了，您要是赶路，面食管饱；您要是修士，素菜多样。”因为来往客栈的大多是行商、修士，所以跑堂推荐的，也多是这两类人爱去的。

　　“知道了，多谢。”红素将跑堂打发走，转头向丹生问道：“你想去哪家？”

　　丹生想了想，选了素斋。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走。”说着，红素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串铜板和几粒碎银，她看丹生好奇，解释道：“在凡间，得随身带着钱，不然会被凡人当成吃白食的，引来官府的人就麻烦了。”

　　其实丹生更好奇她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可是看红素避而不谈的样子，她也就忍住了没有再问。

　　慈观庙，有前殿、后殿、正殿，三进，前殿的两侧厢房，现如今已经改成了食客们饮食的地方。

　　有一个小道士，站在院中，看到进来的丹生和红素两人，先是双手抱握拱手，慢悠悠躬身，然后一字一句问道：“两位香客，你们是来参拜的吗？”

　　丹生她们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小道士见此，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侧身给她们让路。

　　红素觉得有趣，半蹲下身，看着小道士的眼睛问道：“你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小道士少年老成，愁眉苦脸道：“我是替师父忧心，如今观庙变餐馆，进来的都是为了吃饭，供奉道祖的香火都变少了。”

　　红素摸摸他的头，笑道：“这是你想的，还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小道士抿嘴，然后说：“我是听师父说过，可我也真这么想的。今日我站在这里，问了包括你们许多人，只有一个到殿内给道祖上了柱香。”

　　“哦？”红素问，“那人还在吗？”

　　小道士摇头，说：“刚走了。”

　　这时一位年长的道士出现，他让小道士到别处去，然后对二人说道：“小弟子不懂事，若是冲撞了二位，还望海涵。”

　　红素替小道士讲话：“没有，他挺懂事的。”

　　道士的笑容加深，转身为她们引路。“素斋请往这边走。”

　　慈观庙前种了一棵罗落木，正值夏季，树冠上郁郁葱葱，被风一吹，发出簌簌的响声。

　　“没想到味道还不错。”红素吃完了素斋，还在回味，和丹生说起其中的一道清水豆腐，嫩滑爽口，吃到嘴里满是豆腐的清甜。

　　丹生倒是没有多大感觉，除了灵鱼，她对其他食物并无兴趣，但是因不想扫了红素的兴，也就跟着附和了几句。

　　此时一阵暖风吹过，丹生从中嗅到了一丝香味。

　　红素也闻到了，她看向一侧的树木说道：“听闻罗落木香味内敛，但遇热变浓，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我们离这么远都能闻到它的香味，看来确实是罗落木不假。”

　　这种香味浓而不烈，闻久了精神都为之一振，应该有凝神的功效。

　　丹生随着红素离开慈观庙，来到了一家酒楼。

　　酒楼有三层，内部一楼搭了一个台子，二三层为了方便看到楼下，中间位置打空，所以站在一楼中央，可直接看到三楼楼顶。

　　红素向丹生介绍：“这家酒楼和隔壁的青楼合作，定期在这里举行歌舞表演，因为有花魁姑娘坐镇，所以来看的人不少。”

　　“青楼？”丹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呃……那个不重要，你只要期待一会儿的表演就好了。”红素为了避免丹生接着问下去，赶忙叫来了店小二，让他给她们安排座位。

　　店小二引她们上了二楼，靠围栏的位置，能将一楼的舞台尽收眼底。红素满意地点点头，让店小二先上一些茶水点心。

　　丹生问：“表演什么时候开始？”

　　“还早呢。”红素随口说道：“得到晚上吧。”

　　“这，我们岂不是要等很久？”

　　红素安抚道：“别急，这里的规矩就是如此，要想看到表演，就得坐前排；要想坐前排，就得早来点来。”

　　丹生四下里看了一圈，她们的位置确实挺靠前的，于是只能无奈点头，陪红素耐心等到晚上。

　　茶水已经不记得续过几壶，此时周围的座位几乎坐满了人，酒楼里熙熙攘攘，店小二忙得脚不沾地。

　　“你看，我就说得早来吧。”红素略扬起眉，显得十分得意。

　　丹生笑着点头，她看到如此多的凡人聚在一起，都是为了一场表演，心里不自觉地开始期待。

　　当有人急不可耐地叫嚷快开始时，一段乐声突然响起，曲调轻缓悠扬，一位红纱覆面的女子款款走到台上，抬臂展腿，直接随着乐声舞动起来。

　　全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女子吸引，包括丹生。此时，红素凑过来，小声说道：“这是开场，精彩的还在后头。”她的话音未落，乐声骤停，然后是一声沉闷的鼓响，女子身随鼓动，脚下的动作愈发急促，台下观舞的人们跟着屏住呼吸，利落的动作，飘动的红纱，无不左右着人们的精神。

　　鼓声渐歇，女子缓缓退场。

　　丹生看得回不过神来，还是红素在一旁叫她，才让她如梦初醒。

　　红素笑问：“怎么样？不错吧。”

　　丹生忙不迭点头。

　　红素故作神秘说道：“重头戏还在后头，等着看吧。”

　　丹生现在可以说是十分期待，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的舞台。

　　接下来是器乐表演，丹生依旧看得投入。红素抽出神，无意识地看了一眼酒楼大门，还有人在往里走，这家酒楼的火爆程度果然如传闻里的一样。她本要将目光转回台上，却不想和酒楼门口的人对上。

　　门口站着几名精壮男子，统一穿着红色长袍，为首的那人指着红素大喊：“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