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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再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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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今天是骑自行车来上学的。
不远处有一个高挑的熟悉的身影。
“那个是你的自行车吧。”陈月把自己的车子推出来。
贺晋林正拿着纸巾一点一点把座椅上的灰尘擦掉,他点点头:“是我的。”
“那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走路回家啊?你不是说你家离这里挺远的吗?”陈月好奇。
贺晋林擦座椅的手一顿:“不清楚。”
“?那你今天怎么想到骑车放学?”
贺晋林:“我……”
陈月等了一伙儿,没等到下文,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随便你。”陈月脚一蹬,走了。
陈月家的方向和贺晋林家的方向完全相反,刚出校门口就分道扬镳。
陈月蹬着自行车远去,和其他放学的同学混杂在自行车的洪流中。
他们穿着安小统一的红色校服,迎着霞光满天的夕阳。
贺晋林看到,霞光在她头发上映照出金红色。
那是很漂亮的颜色。
陈月瞪得很卖力,屁股都离开了座位,风风火火往家赶和她本人一样。
直到她远去,贺晋林才收回视线。
陈月确实很急,今早出门的时候姐姐就说过要她放学早点回去,晚上的时候她要和她的男朋友去夜骑。
刘美琳只比她大一岁,但是却交了一个黄毛男朋友。她和他男朋友是同校同学,经常逃课出去“约会”。
说是“约会”其实不只是他们两个人,陈月上次放学时碰到过他们一次,一行人大概有七八个,有男有女都染着头发蹲在路边,陈月路过他们时刘美琳装作不认识她,陈月便蹬着车子迅速走掉了。
陈月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刘美琳站在楼下,来来回回急得直跺脚。
陈月还没把车停稳,就被刘美琳夺过去了。
“陈月,你怎么回来这么慢,我都要迟到了。”刘美琳嚷嚷道。
“哪里慢了,我一路蹬回来的中间都没歇过。”陈月流了一脑门汗,说话都呼哧呼哧的。
刘美琳火急火燎的蹬上去就往外冲。
“哎,我的书包,我的书包还在车篮子里。”陈月喊道。
“真麻烦。”刘美琳单手握住车把,另一只手去够车篮里的书包。
“啊,当心。”陈月惊叫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呦。”
刘美琳没掌握好平衡一下子连人带车摔得人仰马翻。
“你还好吧?”陈月走过去。
“唔,疼死我了。”
“哎呦,闺女你这是咋了?”下楼扔垃圾的舅舅见状连忙拎着垃圾袋踩着人字拖跑过去把刘美琳扶起来。
“怎么样,没摔坏吧?”舅舅给她拍了拍膝盖上的土:“你说你骑那么快干嘛?这破路又不平整。”
“哎呀爸,你把垃圾袋拿走熏死了。”刘美琳捂住鼻子。
“死丫头,就你矫情。”舅舅把车子扶起来:“又去找那个黄毛?”
“什么黄毛!那是我男朋友。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别跟我妈说,她问起来你就说我去朋友家过夜了。还有你陈月,要是敢告状我饶不了你!”刘美琳冲陈月喊道,把书包扔给她,说罢着急出门了。
“真是的,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舅舅把垃圾扔掉。
陈月拍了拍自己书包上的土。
“行了行了,快上去吧。”舅舅催促道:“小月,你知道美琳要去哪儿吗,这丫头我多问两句就跟我发脾气。”
陈月老实摇头道:“我不清楚。”
舅舅继续道:“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家多危险呢整天胡跑西癫,不像你这么听话,一点都不让你妈操心。”
陈月默默听着。
舅舅道:“哎,别锁门,她那么粗心大意肯定没带钥匙。半夜回来该进不了家门了。”
“哦。”
陈月没有上锁。
吃过晚饭,陈月回卧室去写作业,没一会儿客厅里就开始爆发争吵。
似乎是因为刘美琳。
舅妈大声斥责舅舅:“你就惯着她吧。”
舅舅在一旁东拉西扯,试图躲避舅妈的怒火:“嘘嘘,老婆小声点,吓着小宝了。”
陈月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捂住脑袋,争吵声小了些。
陈月之前有提醒过刘美琳大晚上的出门不安全,当时刘美琳怎么说的来着。
“你就是嫉妒我有男朋友。我有男朋友,你没有~,我有男朋友,你没有!”
还被她唱歌嘲讽了一通,之后陈月彻底不管她的事了。
等舅妈问起来才不会给她圆谎,就实话实说,等着回来吃竹板炒肉吧。
陈月有些生气的想。
*
贺晋林上楼开门,钥匙孔刚插进去,邻居就打开了门。
“贺晋林,我妈叫你过来我家吃饭。”
贺晋林没理她。
“又不说话,我看你和那个陈月就挺能聊的啊。上课聊下课聊,都被老师叫出去罚站了竟然还在聊天。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挺健谈的?”周颂宜靠在门上,冷冷看着他。
“不去。”贺晋林打开门,是在回答她之前说的话。
周颂宜穿着居家短袖短裤,半长的头发披在肩头,她一脚踹在贺晋林家的门上。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贺晋林握住把门手把门打开,他力气很大,周颂宜打了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
眼见贺晋林要进门,周颂宜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我让你走了吗。”
“放手”
周颂宜挑衅的瞪着他:“不放,怎么样?你打我?”
“不会。”
他没脾气一样任由周颂宜撒泼。
“你不是挺会发脾气的吗?你不是打架挺狠的吗?干嘛做出一副我欺负你的表情。”周颂宜抬起巴掌就要打他的脸,似乎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贺晋林竟然躲了,他竟然躲!!
周颂宜打到门把手上,“啪”一声闷响。
右手传来钝疼。
右手……她的右手……那是她画画的右手……
周颂宜小心活动指骨,没有骨折。
“你竟然敢躲?!”周颂宜又惊又怒。
“不能让你打脸,太明显了,她会问东问西。”贺晋林说。
周颂宜:“谁?”
贺晋林不答。
“颂宜,什么声音啊?哎?小贺你回来啦。这几天早晚都见不到你,连家门口都是关着的。我可担心了,我还问了颂宜你有没有去上学。”周颂宜的妈妈走出来,她保养的很年轻,乍一看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即使在家里也穿的很精致。
她热络的说:“小贺,过来吃晚饭吧。家里就我们母女俩也吃不完那么多。”
“谢谢阿姨,我自己做饭。”贺晋拒绝的非常干脆。
周母微笑着继续道:“你妈妈当时说找个保姆过来照顾你,你又不同意。他们不常回家,再怎么也不能把你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啊。刚才你妈妈还打电话问我你的近况呢。”
贺晋林:“她要想知道我的近况会自己打电话给我。不劳您费心了。”
周母那张精致的都市丽人面上裂开了一道缝隙。
贺晋林关上门,将这母女俩隔绝在外。
周颂宜的眼神死死瞪着那面墙,眼神仿佛有刀子,简直要活剐了他。
“行了。”周母声音冷下来,完全没了刚才的热络:“真是个怪胎。颂宜我们回家。”
周颂宜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眼睛半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