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它不照沟渠》久酒安

35、第 35 章

　　周克和郑渠动了会儿手之后，周克内心那股气散了不少，看郑渠也顺眼不少了。
　　至少那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了。
　　“所以，你们吵完了吗？”刘洋写完一道手机里存的数学题后诚心问。
　　“大差不差吧。”周克从鼻腔里面发出声音一样。
　　“说人话。”刘洋无奈。
　　“算是和好了吧。”周克捶了一把郑渠的肩膀。
　　“对不起，你要是有什么游戏上不去分，我给你做个游戏小外挂。”郑渠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听人说话——包括关于秦明月的事情。
　　周克眼睛亮了，“你还会做这个？你不是不打游戏吗？”
　　“ 打游戏和做外挂是两码事。“郑渠解释。
　　”外挂就算了，“周克很有竞技精神，”你手速快吗？“
　　”还行？“郑渠想起之前在网吧上网，有人付费找自己打字，有人愿意付费让自己做某件事，应该就是水平还行吧。
　　”那行！走，今天我教你打游戏去，我们队伍刚好差个技术还行的人。“周克好像回到了初中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和郑渠正式交流，第一次见到有人投篮次次进，但是却不会打篮球。
　　周克那个时候教对方打篮球。
　　这个时候教他打游戏。
　　周克觉得自己好像总是教些”不务学业“的事情。

　　周敏如关上和乌鸦的对话框，她没敢多说，每一句话都在尽力套信息。
　　但是言多必失，要是对方有一点察觉到自己的真实意图，只需要删掉好友就可以及时止损，但是自己就要花更多的时间再次找到他。
　　这次碰巧成为乌鸦的第三个客户，周敏如觉得自己大概是走了狗屎运。
　　不过其他的，周敏如知道自己脑子不够活泛，什么硬核的技能都不会。
　　专业的事情要找专业的人。自己的优势就是父母丝毫不管自己——也不会管自己的花销。
　　自己有钱，只需要找到足够聪明的人——他们已经从社会中汲取了足够的知识和能力，他们能够找到乌鸦犯罪违法的证据。
　　但是她害怕自己钱不够，周敏如给父母打了电话。
　　“妈，我钱不太够了，可以再给我一点吗？”
　　周敏如给远在自由国的父母打电话，开口就是没钱了，我需要钱——事实上，她卡里的钱对于一些成年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了，但是周敏如害怕这钱不够，她好不容易找到乌鸦这个人，绝对不会放跑他。
　　但是，不管是因为心脏病还的存在还是年龄的原因，周敏如很害怕现在活不到找到乌鸦的时候，所以她需要一笔足够自己找的人找到乌鸦的费用。

　　不是很豪华的大平层，但是这房子很明显没有人居住过的气息，小贺是一名心理医生，她接了个外快，报酬挺丰富，她倒不是缺钱——毕竟来高分去她们学校学心理学专业的，家境一般都还不错，主要是她因为毕业就业的问题和家里人闹翻了，现在不好意思回去拉下脸要生活费。
　　这份神神秘秘的外快是小贺见过的对于应届毕业生报酬最高的，但是要求完全保密。
　　没过一会儿，小贺就看见一个穿着衬衫和西装裤的漂亮女生和一个老太太进来，女生和她握手。
　　面试很顺利，对方只是粗略看了她的简历，然后说，“我不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但是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如果对薪资没问题的话就签合同吧，这里以后就是工作的地方。”
　　“这儿？”小贺感觉自己可能进了什么传销组织。
　　“嗯，你可以仔细看一下合同内容，也不需要当场签下，你可以带回去仔细看看，然后明天同一时间来这里就行。”周敏如微笑，她根本不会草拟合同——感谢周克友情提供的律师。至于薪资，则是应届毕业生根本不敢想象的水平，但是又不至于到达非常出名的心理咨询师的薪资，周敏如没那么多预算。
　　她是得到乌鸦的联系方式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招人准备“猎捕乌鸦”。
　　一年，从那个会笑着折纸的女孩去世后，周敏如这一年都在到处散播自己需要联系乌鸦，自己想和他做交易的信息，并且匿名高价悬赏乌鸦的联系方式。
　　但是毫无音讯，周敏如怀疑乌鸦的第一个客户和好友一样死了。

　　之后就是黑客的面试，周敏如尽量把自己收拾地成熟，刚才那个心理专业的学生似乎没有看出自己是未成年。
　　瞪确定雇佣关系后再说吧，周敏如静静等待朋友帮忙联系的本地厉害的黑客。
　　“有人吗？”
　　周敏如愣住，推开门进来的人也愣住了。
　　“你面试，就穿这身吗？”周敏如放松下来。
　　“我觉得还行吧，况且厉害的黑客是看技术不是看穿搭。”郑渠没有惊讶太久，他是来挣钱的，他一身黑T恤黑裤子，带着棒球帽看起来是个出去运动的年轻人，而不是来面试的。
　　“好歹我也穿了身正装，对你未来的客户能不能重视点。”周敏如无奈。
　　“还没面试呢，就这么肯定？公私分明啊。”郑渠坐下，取下棒球帽。
　　“认识呀？”姥姥帮周敏如拿出电脑，小声问。
　　“我朋友。”周敏如小声回答。
　　“我其实一点也不公私分明的，但跟你还没熟到公私不分。”周敏如不客气道。
　　“巧了，我也是。”郑渠看见老人打开电脑，上面是一些题。
　　“找一些大佬帮忙做的，及格就留下，不及格就不好意思了。”周敏如懒懒散散地摊在旋转椅上。
　　“那你怎么不直接让大佬给你干活儿。”郑渠开始动手。
　　“太贵，请不起，”周敏如实话实说，“而且这事儿吧，我得需要绝对的保密性。”
　　“就仗着我未成年便宜。”郑渠感叹，手上敲键盘的速度没变。
　　“我要是成年了我也不用请你了。”周敏如没忍住翻白眼。
　　姥姥彻底相信这个男生是敏如的朋友了，一般人敏如不会这么放松的。
　　“周敏如，说个正经的，我出来赚钱别说出去，特别是秦明月，她现在以为我爸还在给我打钱。”郑渠说。
　　周敏如不知道确切的经过，不过还是承诺，“放心，不仅是你对我的工作内容保密，我也会对你们的事保密。”
　　“谢谢。”郑渠闭嘴了，专心做起题来。

　　房间里只有郑渠的键盘声和姥姥的翻书声，周敏如盯着手机发呆。
　　周敏如感觉没过多久，郑渠就抬头把电脑屏幕给周敏如看，接近满分。
　　倒计时还有半小时。
　　周敏如直接把合同拿出来说了和小贺说的一样的内容。
　　郑渠粗略翻了一下就签下自己的名字，如果是其他人，郑渠还会带回去找人看看，但是是周敏如，郑渠放心签了。
　　“本来明天开始给你们说这事儿，不过现在既然你提前签了合同，我就直接说了，事情的所有经过，你脑子聪明——秦明月亲自认证的，她说你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周敏如的姥姥悄悄走出房间。
　　“秦明月才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郑渠忍不住插嘴。
　　“事情要从我住院开始说起。”大概是因为是熟人的原因，周敏如忍不住多说了点。

　　“所以，我要抓住乌鸦，我觉得他不应该逍遥法外，哪怕他做的再隐蔽，他都是一个杀人犯。”周敏如认真道。
　　“周敏如，你还在找乌鸦的第一个客户吗？”郑渠问。
　　“当然，不知道那家伙还活着没，”周敏如叹气，“希望还活着吧。”
　　“我就是乌鸦的第一个客户，我帮你找乌鸦，你加钱吗？”郑渠笑嘻嘻道。
　　正是炎炎夏日，但是周敏如却感到一种从脚底窜上来的悲凉，郑渠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也没有丝毫在乎。
　　但是他的眼睛在看向秦明月的时候，却带着最灿烂的笑意和最深的在意。
　　“我好像知道......”周敏如喃喃道。
　　“什么？”郑渠没听清。
　　“没事，不就是加钱吗，加。”周敏如霸气道。
　　“那我们来商量一下加多少吧，顺便如果抓到乌鸦有没有奖金什么的。”郑渠搓手。
　　“你到底缺多少钱啊。”周敏如好奇道。
　　“没有确切的数字，其实不只是生活费，我和几个网上认识的朋友想一起做个游戏，缺投资，缺钱，缺人，什么都缺。”
　　“实在不行，你拉个周克投资呗。”周敏如觉得周克就差脑门上刻个“人傻钱多”了。
　　“这游戏不一定回本，风险挺大，”郑渠也没信心，“只是喜欢，所以去做，秦明月让我去做一些真正喜欢的，不考虑后果的事情，她说我太瞻前顾后就成老头子了。到时候工作室成立了，带秦明月和你们参观一下。”
　　“那说好了。”周敏如不知不觉从回忆的悲伤中走出来了。不过她觉得自己和周克她们大概是搭秦明月的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