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它不照沟渠》久酒安

14、第 14 章

　　四目相对，郑渠先别过脑袋，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淤青，好像能擦掉似的，最后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站起来看着秦明月。
　　秦明月打开空教室门，“跟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秦明月同桌看到郑渠浑身乱糟糟的，不禁想到班里面传的郑渠他爸不由分说打人，以为脸上的伤都是郑渠他爸打的，不禁和大家一起同情地看了一眼郑渠，郑渠仿佛知道大家在想什么，郑渠冲着秦明月的背影冷哼一声。

　　老太太请走郑渠的家长后，头疼地看着郑渠的档案，妈妈失踪了，还被校园暴力，她本来想请家长协助处理这件事，但是郑渠的家长完全听不进去话。一看就是不想管孩子事情。
　　以后还是多关照一下吧，老太太拿着书准备去上课，走到教室里找郑渠，对他说，“郑渠，老师想把你座位调到第一排去和可以吗？”
　　郑渠毫不犹豫地摇头，这在老太太意料之中，于是她让郑渠回去，把秦明月喊出来，用商量的口气问秦明月愿不愿意多管一下郑渠，多关注一下郑渠，但是首要的，还是以自己的学习生活为重。
　　秦明月笑着说，“老师您放心。”
　　老太太拍拍秦明月的肩膀说，“也不用太操心，自己的学习生活最重要。”
　　秦明月点头。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郑渠就发现秦明月开始“阴魂不散”，在他和其他校友“愉快交流”的时候，秦明月有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他拖去揪着衣领一顿揍，然后看着他不允许乱跑。就像，秦明月在慢慢给他栓一根铁链子，郑渠每次被找到了就乖乖跟着前面回去，但是有机会还是会溜走。
　　有一次晚自习下课后他被反锁在学校的器材室，他正打算就在里面睡一晚，突然一抬头看见秦明月的脸在在窗户上显得格外渗人，秦明月透过窗户一言不发地扔下一瓶矿泉水和几个面包，还有一件秦明月的羽绒服，这时候天气已经转凉了，晚上温度挺低了。
　　羽绒服是硬塞进来的，扔完东西后秦明月打算离开——她在男生里面找人时刻报备了郑渠的行踪。
　　“喂，秦明月，”郑渠突然喊她，“交易还成立，对吗？”
　　秦明月对他说，“不是交易，是我单方面打算捞你。”

　　第二天八点过的时候。体育老师来学校后打开器材室收拾东西，郑渠躲在架子后，趁着他背着自己的时候溜走了。
　　此时早自习已经结束了，郑渠穿着秦明月的羽绒服，不太好意思回教室，干脆回宿舍把秦明月的衣服放好——秦明月的短款羽绒服穿在他身上显长，郑渠久违地感到不好意思。
　　郑渠换了身干净衣服洗了个澡后就回教室了，郑渠昨晚上没睡好，有羽绒服还是冷，干脆趴桌子补觉。秦明月戳他，“我衣服呢？”
　　“周末放学拿给你，你小声点。”郑渠把头埋好，不敢抬头，他感觉自己的脸在烧。
　　“也行。”秦明月转过头自己写作业，这几周秦明月干脆跟班主任商量好一直坐这里了，班级里每周一换座位她也不参与，就在最后一排，她视力好无所谓，同桌也愿意陪着秦明月。
　　老师们知道秦明月自制力好，看她平时成绩也没下降就没管她了。
　　之后的郑渠好像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寸步不离秦明月，开始“班长”长，“班长”短。然后他也终于发现班里那群记过的男生开始在班里隐隐形成一股对抗秦明月的小团体。他们大部分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只有一小部分在家长的教育下终于知道自己的行为的错误。
　　秦明月是“你闹你的，我自巍然不动”，她软硬不吃，大多时候只管对错，好像不记仇，不看你脸色，也不管你求情什么的，班里面的一两个女生以为秦明月无条件向着女生，开始私下开始随便借着月经请假，秦明月在他们本月第二次用这个理由请假后拒绝了，并且罚跑了她们三圈。
　　两个女生跑完后终于知道班长压根不是可以走关系的那种人。

　　郑渠就像野犬终于认了主人，他不再跟着其他班的人出去闹失踪，手机里的一些混混的联系方式在秦明月的监督下删掉。郑渠保证自己每一节课都在教室，至于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为了长高，郑渠开始疯狂进食，以前饿就饿，郑渠没有进食欲望，他就会放弃进食，现在为了长高，郑渠每天一杯牛奶加鸡蛋，每天跑步，跑完步就给秦明月拍照打卡，秦明月偶尔回他一句“不错”。
　　有一天郑渠问秦明月在哪里学拳，秦明月说了名字，结果那周周末，秦明月去上课就看见老师带着郑渠参观拳馆，郑渠对秦明月眨眼，“师姐，你好。”
　　老师一看他们认识，就把郑渠塞到秦明月他们的小班里教学。秦明月倒是很高兴——郑渠来之前，秦明月是拳馆里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一个三十几岁的阿姨，现在郑渠来了，秦明月就是倒数第三了，下面有郑渠垫着呢。
　　他俩对练休息的时候搜，秦明月随手指了一个小学生，说，“别看年龄小，人家已经全国赛都去过，我学拳防身就够了，倒也不用那么厉害。”
　　说着，秦明月突然一拳挥向郑渠的双眼中间，到离脸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下，郑渠没动，秦明月笑了，“你眨眼了，害怕是好事，你要是完全没反应才是呆呢。”
　　在拳馆，郑渠有幸看见了秦明月被骂的狗血淋头，每次秦明月和教练对练的时候，秦明月都会被教练说，“没吃饭吗！用力！想办法打中我啊！别怂啊！给我用力！用力用力！”
　　不过最开始郑渠也会被这样骂，后来就不了，但是教练指着郑渠对秦明月说，“他身上有股你没有的狠劲儿，不要命的劲儿，你老是不敢挥拳，是怕伤到谁？大胆点！”
　　郑渠还经常找那些拿奖的小学生对打，每次都被虐的体无完肤，身上全是伤，秦明月看他在认真反击，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昧不反抗，也就随他去了。
　　后来郑渠已经可以戴着拳套和秦明月对打打过他，仅仅半年，但是一摘掉拳套，两个人相对，郑渠只要一看秦明月捏拳就习惯性躲。

　　都说初中的男生长得快，初二开学的时候，秦明月一见郑渠，他已经和她一眼高了，秦明月觉得以后郑渠再犯贱，自己收拾他有点难度了。
　　班里面的人都习惯郑渠老是围着秦明月转，此时班里面已经有人早恋，有人甚至觉得郑渠是不是喜欢秦明月，但是郑渠已经沦落到秦明月一句话就屁颠屁颠去干活的程度，一致觉得郑渠就是秦明月的小弟，秦明月就是他们班的大魔王——褒义的大魔王。

　　“班长，我没收拾卷子的文件夹了，借我一个，我没本子了，快给我一个。”郑渠虽然不学习，但是他也会好歹会应付老师的检查。
　　“给。”秦明月直接把自己多的活页本和文件递给郑渠。
　　“怎么是粉色的啊。”郑渠嫌弃。
　　“那就别用。”秦明月的学习用具都是她妈买的，她妈用学校发的购物卡再超市里给她买了一大堆自己觉得好看的粉色系东西。
　　“噢，好吧。”郑渠不吭声了。
　　“秦明月，秦明月，你要是捞不起来我怎么办？”过了一会儿，郑渠又凑过来问。
　　“我以为我现在已经捞起来了。”秦明月说。
　　“嘿嘿，”郑渠傻笑，“要一直捞我噢。班长，菜菜，捞捞。”
　　郑渠没告诉秦明月的是，他开始做梦，梦里，秦明月带着他坐上火车，火车“呜呜”开往很远的地方，不知道目的地，秦明月给他看车票，车票上是他和秦明月的名字，去往不知名的远方。秦明月带着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