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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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执中将他抱上马车又塞了个汤婆子才开口问：“手里拿得什么？”
陆颢南将纸递给爹看，“是今日先生布置的课业。”
陆执中接过，展开来看了半晌，“字是还要勤加练习。”
陆颢南乖乖点了点头，“先生还让我们学会写自己的姓名，了解自己姓名的故事，明日要讲给先生听。”
陆执中：“……怎么布置这种课业。”
陆颢南仰头问：“我能讲上次皇上讲的那个骑马的故事吗？”
陆执中轻咳一声，“不行，故事回去问你娘，她的要多少故事有多少。”
陆颢南皱眉，“可是爹说做人要诚实，怎么能编故事骗先生呢？娘讲的故事怎么能用在骗先生上呢？”
他不认同爹的行为，不高兴地别过脸，若不是年岁尚小，他定自己跳下马车！
板着脸被爹抱下马车，陆颢南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跑到娘面前才停下。
沈闻溪揉了揉他的头，“今日怎么回事，怎么气鼓鼓的，到底是谁惹我们玉儿不高兴了？”
陆颢南不高兴地把汤婆子递给娘，牵上娘的手，“外头凉，娘跟我到屋里说。”
沈闻溪打趣，“今日不等你爹了？”
陆颢南轻哼一声，“不等了，娘不是说过，爹皮糙肉厚不怕冷！”
他一手拿着纸另一手牵着娘气哼哼地牵着娘到屋里，给娘拉到椅子上坐下。
沈闻溪摸了摸汤婆子，偷笑：“让娘猜猜，惹玉儿生气的是你爹？”
陆颢南瞪大眼睛，“娘怎么知道！”
沈闻溪笑了笑，“娘最了解你了，一眼就看出来了，来跟娘讲讲，你爹是怎么惹玉儿生气的？”
陆颢南皱眉模仿着马车上爹说的话，“爹居然让我找娘编故事骗先生！爹怎么能这样！从前爹还教育我要做诚实的孩子，现如今竟让我编谎话骗先生！爹变了！”
“今日先生说‘人之初，性本善’，意思就是人在出生时天性是善良的，但是先生还说人会在……嗯……就是很多人的帮助下思考，会变好还是变坏。”
陆颢南扯了扯娘的手，“娘你说是不是爹最近身边的同僚教了他不好的事，他变成坏爹了！”
沈闻溪没忍住笑出了声，“玉儿真是学知识了，现如今讲话都越来越有道理了。”
陆颢南急得晃了晃娘，“娘快别笑了，爹都要变坏了，娘快救救爹。”
沈闻溪憋着笑点了点他的鼻尖，“放心吧，全天下变成坏人，你爹都不会变成坏人的，来让娘看看你写的字。”
说着拿过她手里的纸，“写得可真好！这可是我们玉儿上学第一日写的字，娘要把它摆起来！”
陆颢南抢过纸条，有些羞涩道：“娘别这样，明日还要交给先生呢。而且爹说了字还要再勤加练习。”
沈闻溪笑道：“你爹懂什么，半天憋不出一句好话，娘瞧着这字写得蛮好的，这是头一次写就这般公正，日后要是勤加练习，定是书法大家，这字人人都争着抢着买。”
陆颢南揉了揉耳朵，“娘快别这么说了，太夸张了。”
沈闻溪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娘就觉得咱们玉儿是天底下最好的。”
陆颢南往娘怀里趴，“娘快说说爹吧。”
沈闻溪轻哼一声，“你爹有什么好说的，他不是变坏了，也不是让你学着撒谎，只是和你现在一样觉得骑马撞树的事说出去丢人罢了。”
“他从前还不是文臣，本是武将，最擅骑射，只是陛下需要文臣，他便做了文臣。”沈闻溪轻点他的额头，“你想想一个最擅骑射的武将骑马撞树，丢不丢人？”
陆颢南低头认真想，半晌摇了摇头，“可是皇上说了，当时京城的人都津津乐道，皇上还感慨父母爱子…什么深远。连皇上这么厉害的人都没有嘲笑的意思，其他人会有吗？再说了爱妻子孩子有什么好丢人的。”
“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沈闻溪头抵着他的额头，“好玉儿，可比你爹聪明多了，堂堂丞相大人还没我们刚刚上学堂的玉儿聪明。真该让你爹听听方才咱们玉儿的这番话。”
沈闻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那时刚稳当下来，前日我还跟你爹说着，成亲这么久我也想养个孩子玩玩。当时我总是犯困，歇晌能睡到你爹下值，还是芳华觉察出不对请了府医来看。这一看就知道有了你，知道了消息便派人去传信，结果谁能想到他能骑马撞树上。”
“说你爹是善骑射的武将你可能不懂，但要知道他的马是自己亲自驯的，最听他的话，旁人摸一摸都要蹬蹄子，也就我能碰一碰。骑马撞树还是不是最好玩的，给你舅舅家写信传消息，结果信封寄出去了，信还在书房里，惹得你舅舅快马加鞭送信来问我空信封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京城过得不好，倘若过得不好他骑马带人来揍你爹。”
沈闻溪怀念地笑了笑，“娘刚见你爹时他就骑在马上，活脱脱的意气风发少年郎，谁能想到是个傻的。不过傻也有傻的好，想吃个东西跑遍京城都要给我买，后院自始至终就我一个，否则江南这么好，我才不跟他来呢。”
“颢字寓意前程光明、品德公正，南是指南方，一是娘是从南方来的，二是指你是我们家的希望。你爹挑灯翻了一晚上书，第二日眼下一片乌青，我问他困不困，他问我喜不喜欢名字。”
陆颢南点头，默默记下，“刚刚是我错怪爹了，我马上就去向爹道歉。”
沈闻溪拉住他，“好了，先给娘讲讲今天在学堂里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夸我们玉儿的字，我们娘俩先晾晾他。”
陆颢南顺从地趴下，“今日学了文课和武课，文课先生姓宋教了我们人之初性本善，武课先生姓林今日让我们跑步和扎马步了。”
“娘，我们林先生可是大将军大英雄哦！我听子安说他打了很多胜仗。”
沈闻溪有些吃惊：“姓林的大将军？可是林穆？”
陆颢南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林将军确实厉害，陛下居然把他请来给太子殿下当先生了。你舅舅从前也跟着他学过，还被踹了一脚。”沈闻溪皱眉问：“他打你了吗？”
陆颢南摇了摇头，“没有，娘是不是记错人了，将军人很好，还让我和太子殿下骑大马呢。”
沈闻溪笑笑，“娘可不会记错，你舅舅从他那回来日日念叨，念叨得娘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这些年变化得倒是大，下回写信定要写给你舅舅听听。”
“对了！”陆颢南想起临走前秦逾明的叮嘱，“娘太子殿下说想来我家玩，想吃娘做的饭，还想住在府上和我一起住。”
“啊？”沈闻溪瞪大眼睛，“可是你同殿下说了什么？我们家可是万万受不起啊。”
陆颢南歪头问：“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殿下来我家玩是坏事？”
沈闻溪：“那倒也不是坏事，只是娘担心照顾不好他，得罪了皇上，而且娘做的菜可比不上御膳房的。再说了殿下是太子怎么能住咱们家呢？”
陆颢南不明白，“娘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殿下不用照顾，只是来府上找我玩而已。我吃了御膳房的菜，还是觉得娘做得最好吃。”
沈闻溪：“……来玩，陛下同意了当然可以，只是怎么能来住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府上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家，宫中是皇上太子的家。”
陆颢南点头，“好，我明日跟殿下说说。”
沈闻溪：“反正你且记着，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皇上开口就算把整个府都给太子一人住，娘也没意见。”
陆颢南紧皱眉头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陆颢南指了指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娘能不能给殿下做一个香囊，我有好几个可殿下一个都没有，他今日一直盯着我的香囊瞧，看上去好可怜啊。”
沈闻溪果断点头，“好，这个娘能答应，娘记下了，明日便开始做。”
陆颢南：“还有还有，殿下今日说我身上很香，问我是用的什么熏香。”
沈闻溪摇了摇头，“你的衣服只用了寻常的皂粉，没用熏香。”
陆颢南点头，“那娘明日给我带点皂粉给殿下吧。”
沈闻溪：“……好。”
芳华敲敲门：“夫人，该用膳了。”
沈闻溪起身：“走吧，不是要给你爹道歉？”
陆颢南跟在娘身后，刚走到爹面前就出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爹了，爹只是害羞不是要变成坏蛋了。”
陆执中轻咳一声，“……好了，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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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刚坐下就没忍住瞪了他一眼，“今日讲课竟坐在先生面前也能睡着！朕该夸你胆大还是骂你目无尊长！”
秦逾明叹了口气，“先生今日告诉我人之初性本善，父皇却不善良总是骂我，是被别人带坏了吗？还是父皇的先生将父皇教坏了？”
武帝：“……强词夺理，父皇骂你是怕你学坏了。”
秦逾明：“父皇若是善良的，为什么不关心我是不是昨夜睡得不够？先生说父母爱子女，父皇都不关心我，是不是其实不爱我？”
武帝摇头，“自然不是。……昨夜是不是没睡好？还是现在上课时辰太早了？”
秦逾明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父皇了，昨夜一个人睡觉害怕的紧，都没睡好，早上起得又早，讲课时自然犯困。”
武帝：“你这里里外外这么多宫女太监，有什么好怕的……罢了，今夜你跟父皇睡。”
秦逾明眼睛亮了亮，“真的吗？太好了！父皇的床特别大，特别暖和！”
武帝轻笑，“这回不生气了？来给朕讲讲你今日都学到了什么。”
秦逾明“噔噔噔”跑去将下午写好的课业拿来，“父皇瞧，这是宋先生布置的课业，将人之初性本善写三遍。”
武帝想说一句狗爬字，但想着秦逾明第一日上学堂，鼓励鼓励兴许能更奋进些，“写得倒是不错，加以练习，日后朕御书房便挂你的字。”
秦逾明点头，“好，我今日就给父皇写！对了宋先生还让我们学写自己的明日，明日再学堂上讲讲自己的名字。”
武帝：“饭后朕教你写。”
秦逾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父皇今日总算不急不可耐地离开了。”
武帝：“……哪里的话。”
“对了，还有一事。”秦逾明给父皇展示自己空无一物的腰间，“父皇觉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武帝摇头，“这可不怪朕，你三岁时朕给你带了个玉佩，被你爬来爬去摔坏了，险些磕破手，你个皮猴子能在腰间系什么好东西。”
秦逾明皱眉，“我不要玉佩！景玉腰间系他娘绣的香囊，我为什么没有，父皇也给我绣一个。”
武帝：“小事，赶明儿让宫女绣一个给你。”
秦逾明摇头，“我不要，我要父皇绣的。”
武帝：“……父皇不会。”
秦逾明：“那父皇学呀！父皇总跟我说不会就要去学习，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不算数了呢？我不喜欢父皇，我不要理父皇了。”
他撇嘴拿筷子给自己夹了块排骨。
武帝哄道：“好了，香囊的事之后再说，再给朕讲讲今日武课学了什么。”
秦逾明板脸不理他，“父皇，食不言寝不语。”
武帝：“呦，这话是跟谁学的？”
秦逾明嘟嘴，“景玉说的，吃午膳时他都不跟我说话，我要养成习惯做乖小孩，父皇别找我说话了。”
吃完晚膳，子安也派人准备好了文房四宝。
秦逾明乖乖坐好，任由父皇握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写字。
武帝：“秦、逾、明。”
武帝：“名字是在你出生前便取好了，逾明是我与你母后分别取了一个字。逾字有越过的意思是，寓意万里挑一。明字则是父皇希望你做一个明事理的人。”
秦逾明自己又写了一遍，越看越喜欢，“父皇这么爱我，平日就不该总是凶我。”
武帝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是朕想骂你吗？还不是被你气的，你能安分点，好好读书，朕一句都不会多骂。”
秦逾明求饶，“父皇别念叨了。我喜欢武先生，子安说林将军是大英雄。”
武帝轻哼，“朕费了大心思才说服他来带你们两个小孩。”
秦逾明昂头，“林将军说我们是练武的好苗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