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境》懒到炸毛

9、名分

　　林恬不说话，看着好像真的因为代言丢了很难过。
　　谢灵与劝她，“别担心，你这么漂亮，人气又高，一定会有其他代言来找你的。”

　　林恬不解地看向谢灵与，“你在安慰我？”
　　“我说的是实话。”谢灵与说，“虽然娱乐圈吃的是青春饭，但是人生很长，你这次被那个小模特超过，不代表下一次也会。”
　　“那如果后面陆总还为了那个小模特打压我，你会帮我吗？”

　　“抱歉，我在陆辞风面前恐怕说不上几句话。不过你放心，如果他做的太过分了，我会找陆董帮忙。有陆董在，你的资源不会无缘无故被抢走的。”
　　原来她还认识陆董——
　　林恬想起给她透露谢灵与消息的富二代告诉她说，谢灵与是呆在陆辞风身边最久的人。
　　看谁不爽都行，但是谢灵与不能惹。

　　林恬单手托腮，歪头问：“你是陆辞风的管家婆吗？”
　　谢灵与一脸不可置信，“我跟他的关系没比你跟他的关系近到哪里去，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林恬更是不可置信，“你都跟他七年了，你说我们一样？”
　　她左右看了看，愤怒地压低音量，“你这话说出去，就问问有谁会信？”

　　谢灵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们……”
　　刚和乔曜辉分手的那年，她一门心思准备毕业和实习，原本不打算考虑谈恋爱。
　　室友拉她出去散心，正好碰上辩论赛，干脆在观众席旁听。
　　大厅里坐满了人，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反方一辩的身上。
　　陆辞风的口才头脑和容貌一样优异，连灯光都在偏爱他。
　　谢灵与一见钟情。

　　她觉得这样很不好。
　　从一开始，她是打算远离陆辞风的。
　　因为第一眼看见他，她就有种预感。
　　她会为了这个人神魂颠倒，失去自我。

　　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能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遇见陆辞风，也能在出门实习的地铁上撞见陆辞风。
　　就连去食堂吃饭，她好像都摆脱不了陆辞风。
　　这个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令她着迷。
　　她甚至开始不满足于偶遇，偷偷跟踪起陆辞风。

　　林恬没有说错，她就是陆辞风的跟踪狂，私生粉。
　　但她没有当私生的天赋，她掩饰得并不好。
　　很快，她的毕业论文甚至都没有修改完，陆辞风就发现了她的行踪。

　　被陆辞风抓住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何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居然向陆辞风告白。
　　而陆辞风，居然也答应了。

　　可陆辞风与她的想法不一样。
　　最开始她以为她和陆辞风是谈恋爱，毕业那天满心欢喜地来到陆辞风的住址，却当场抓到陆辞风和隔壁专业的学妹上床。
　　陆辞风说，他从来不会认真，只是玩玩。
　　答应她的时候，也没说谈恋爱，而是答应她玩玩。
　　如果她不同意，那就滚。

　　那时候的她是那么迷恋陆辞风，又怎么舍得滚。
　　换作现在的话——
　　“我们只是玩玩。”
　　心底涌上一股难受的情绪。
　　谢灵与故作潇洒，“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林恬伸出手揉了揉谢灵与的脸，安慰她，“哦。”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更何况，我们的关系也快结束了。”
　　林恬没听清，“什么？”
　　“我是说，都七年了，也该厌倦了。”谢灵与深吸一口气，“我跟他的关系差不多要断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恐怕帮不了你。”
　　林恬想起她去陆氏集团听到的八卦，眼珠转了转，什么也没有说。

　　“没关系啊～”林恬趴在桌上，“那你多陪我说说话聊聊天，我就不会因为丢工作而难过了。”
　　“小与，这位是……”
　　林恬转过头，瞧见来人不由瞪圆了眼。
　　“卓总。”
　　谢灵与用手挡住脸颊，努力做口型，“她是明星，低调。”

　　这么近的距离，卓然自然认出了林恬。
　　他不明白跟陆辞风沾染上关系的小明星怎么会来找谢灵与。
　　“你们聊什么呢？”卓然笑眯眯地问，“能让我听听吗？”
　　林恬也认出了卓然，毕竟跟陆辞风是一个圈子的人，家里不差钱。
　　她有所防备，“就是女生间的秘密话题，不方便给异性听。”

　　谢灵与见林恬对卓然有所抗拒，朝卓然抱有歉意地笑笑。
　　“时间不早了。”林恬拿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
　　谢灵与跟她通过好友，林恬说自己的保姆车停在附近停车场，向谢灵与告别。
　　卓然要主动送林恬，林恬没有拒绝。

　　等走出谢灵与的视野范围，卓然冷声开口。
　　“我不管你想要什么，别从小与这里下手。”
　　“小与？叫的这么亲密，陆总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又怎么样？”
　　“我想跟谢灵与交朋友又怎么样？”
　　“别动歪脑筋就行。”
　　“卓总真有自知之明。”
　　“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

　　林恬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卓然。
　　“卓总，谢灵与的智商只在陆总的身上会降低成婴幼儿级别，您最好把狐狸尾巴藏隐秘点，不然等谢灵与反应过来，我怕您会受不了。”
　　卓然冷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不会喜欢你的。”林恬说，“我敢保证。”

　　卓然返回肖家饭馆，谢灵与站在桌边帮肖聆音摆盘。
　　趁忙碌的饭点还没到，员工们提前吃饭。
　　看见卓然，谢灵与招呼他坐下，“都是干净的碗筷，自己随便拿。”
　　她的神情是那么温柔。
　　卓然下意识将林恬的话抛在脑后。
　　他一定会让谢灵与爱上他的。

　　饭后谢灵与说要消食，顺便送卓然去停车场。
　　短短几步路，谢灵与走到卓然的车边，突然开口。
　　“卓总，下一次，您就别来了。”
　　卓然有一瞬间的慌乱，“怎么了？小与，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对不起，卓总。我始终对您抱有敬意，这几天我很感激您的帮助，但是，我没办法继续接受您的帮助。”

　　“是林恬跟你说什么了吗？”
　　“与她无关。不，应该也有点关系。”
　　谢灵与抬眼看向卓然，眼神尖锐，仿佛能看进他的心底。
　　“因为她的出现，让我确认了一点。”
　　她上前一步，伸出一掌拍在卓然身后的车门上。
　　她分明比卓然矮了大半个头，却气势汹汹，令卓然都有些心惊胆战。
　　卓然下意识向后退，后背撞在车上。

　　一时间，停车场被吵闹的警报声环绕。
　　“卓总，你在派人监视我。”
　　谢灵与的声音在警报声的衬托下极为清晰，冷静又疏离。
　　“从您劝说学长停止我的工作开始，您一直在控制我和外人的接触，而且，您很害怕我接收到外界真实的信息。玖莳和卓家没有任何竞争关系，更何况没有我，还有两位学长支撑，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您不希望我跟陆辞风继续联系。”

　　谢灵与放下手臂，朝后退了一步，“我不管您到底怎么想的，也懒得去思考。我只希望您可以放弃继续监视我，我们之间的关系重新回归到合作伙伴的层面。不然，我就算不要脸面，也会去请求陆董帮忙。”
　　当年她在北欧受伤，陆萧茗曾向她许下一个承诺。

　　卓然露出苦笑。
　　没想到林恬的诅咒这么快便生效了，
　　他站直身子，想要告白。
　　可当他对上谢灵与沉静的目光，心头一震。
　　谢灵与什么都知道。
　　她不说，只是给他留下保留尊严的机会。

　　“好。”
　　卓然叹道：“我答应你。”
　　卓然灰溜溜地离开，也撤走了肖家饭馆周边的监视。
　　程辛在他的朋友圈里连着两天看不见他秀的肖家饭菜，戳了私聊。
　　——哟～这就被发现了？
　　卓然没有理他。
　　程辛的眼珠转了转，干脆趁着没事，跑去陆家集团大楼找陆辞风。

　　程辛来到陆辞风办公室的楼层，立刻发现这里的气氛被乌云笼罩。
　　“怎么了怎么了？”
　　他逗办公室的姑娘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大家懒得搭话，都不太乐意理他。
　　“让我猜猜，是不是老陆又来大姨父了？”
　　姑娘们纷纷点头诉苦。

　　“这次时间也太长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江特助也不说。”
　　“程总，您知道吗？给咱们透个底呗？”
　　“是啊！老这样，我们上个班都心惊胆战的。”

　　程辛抬手打住，“我大概能知道缘由，不过这事，我也没辙。”
　　他摊开双手，“大家一起去庙里拜拜吧～”
　　陆辞风踢开办公室大门，“程辛，你故意来扰乱我这的军心吗？”

　　程辛忙迎上去，“老陆！真是好久不见～”
　　他将黑脸的陆辞风往里面推，“别站在这吓唬人，咱们进去说。”
　　房门一关，程辛躺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他仰头去看陆辞风，“老陆，还不准备低头认个错？”

　　陆辞风拧开矿泉水瓶盖，恶狠狠灌了一口，“低头认错？你在说什么。”
　　程辛叹了口气，“就你这样，是怎么把老婆追到手的。”
　　陆辞风下意识挺直腰杆，“她自己倒贴上来的。”
　　程辛扭过头，没眼看。
　　“哦，难怪现在老婆跑了。”

　　“跑什么？”陆辞风将矿泉水瓶往桌上一掼，水吧脆弱的桌板跟着晃动几下，“什么跑了？”
　　“嗯，也对，你这没名没份的。”
　　陆辞风被气笑了，“我没名没份？”
　　“这两位希望他们分开的人真的非常多。”
　　程辛跟个机器人似的说完，又补充，“哦对，为什么说分开而不是分手呢？当然是因为某个大聪明他就是不承认他们的关系。”

　　陆辞风眸色渐深，“你今天来，到底想说什么？”
　　“我刚刚问你的这些问题，你有想过吗？”
　　陆辞风正要说话，被程辛抬手拦住。
　　“想清楚再回答我，你的答案决定了我会如何回答你。”
　　陆辞风盯着他说：“我跟她只是玩玩。这点从一开始，我和她就说得很清楚。”
　　程辛坐起身，抬手按住自己的脸。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很好，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的老婆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