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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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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赵兰辞低下头，抓紧身下的被子，“这件事我没得辩解。”
“我不要听。”段无秋说。
赵兰辞颇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早就知道我是管不住你的，但你要给我记住，”段无秋故意不看他的眼睛，高高地昂着头，“你唯一公开承认的，只能有我一个。不管你在外面睡多少，一个也不许进门。”
“不然，我管你用不用得着他们。”段无秋把那一枚乳玉珠子收回来，在他手里化成一把刀的形状，他最近似乎想要建一个新的幻境，正苦于没人“打生桩”。
赵兰辞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愧疚，他和段无秋没有缔结过正式盟约，可是一想到那个雨夜，他就不想看段无秋难过，想到这，他微微前倾，送上一个纯净不带情欲的吻。
段无秋又是轻哼一声，被他这软软的一下弄得心情大好，俯下身来，想要将这个吻加深作为某件事的前戏，却被赵兰辞按住胸口。
“好了，去吧。”赵兰辞拍拍他的肩权当安抚，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像是制住了一只猛兽。
段无秋只好在他唇上又啄了一口，恋恋不舍地走了。
真好哄。
赵兰辞愧疚又庆幸地想着，翻身下床洗漱，才推门出去，没过一会，就发现今日的确有想要见他的人。
罗炽。
罗炽老远就在招呼，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从门口一路大踏步进来，也无需避防，直接闯过了屏风，见他正洗脸呢，指尖搓了个小火苗，一道弧线丢进他的水盆里，水面立刻浮起一层沸腾的气泡，很快便恢复原状，热度散去，只剩下温暖湿润的蒸腾雾气。
罗炽自己倒提了一把椅子，把脑袋搁在靠背上反坐着，看赵兰辞洗脸一边兴奋地手脚比划：“……过了那个口子，本来我以为那里没有路了，谁知道石壁一转，竟然是一片开阔地！随后我便用手一指……”
赵兰辞听了一半错过一半，一边用手帕擦着脸一边随意地回道“然后呢”，罗炽说话和说书似的：“我还备了一份薄礼要送给你。”
“何物？”赵兰辞擦了脸，露出一张毫无妆饰的白净面庞，水汽随着鬓边几缕湿发浮在脸上。
“我发现了一样你那图上不曾有过的东西。”罗炽从包中摸出一样东西，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赵兰辞定睛一看，那是一块乌黑矿石，表面呈青灰色，有金属光泽，仿佛有什么银色液体在石缝间流淌，这是……
“银矿！”
赵兰辞当然认得出：“你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就是那石壁洞中，也算是栖灵山里。我寻思着不敢妄动，赶紧带着他们封了，至少也得带给你看看。”罗炽昂着头说，“记得想想怎么奖赏我。”
“现如今栖灵山神知道吗？”
“哪还有什么栖灵山神。”罗炽手一挥，大大咧咧的，那冲天的火光似又浮现在眼前，“天天拜来拜去，毛神仙也没见到一个。”
那就是至今仍空悬……恐怕神界自己还乱着呢。
“这样东西只有我们自己，怕是守不住的。”赵兰辞把玩着那枚银矿石，心想，希望他的小皇帝还没走远，这会他可得主动找上去了。
罗炽又提起自己是收到红药传信才赶过来的，这次前来不仅为了见赵兰辞，也为了见见女儿，二人一同出门，正看那群小妖怪在卸马车，旁边站着一只吻部细长的灵犬，看着那三只黄鼠狼笨拙的动作，实在忍不下去，上前帮忙。
“栖灵君！炽姐和我们说来跑这一趟能见到你，我们本来还不相信哩！”黄鼠狼阿大跳下来，围着赵兰辞转了一圈，也无需掀他面纱，鼻子动了动，“真的是你呀！”
“阿大……”赵兰辞不知怎么鼻子竟有些泛酸，他从没想过从前栖灵山的朋友竟然还能重聚，而且看起来，他们似乎也靠自己的力量，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这车上是……”
“就是给你带的那些草药，都是挑好的，栖灵君看是留着做丹药自己吃还是卖了，都合用的！”阿二在大哥身后冒出一个头来说。
罗炽在身后补充：“可惜时日甚短，新种下的那些瓜果还没长出来，恐怕要等到秋天了。”
信风此时也看过来：“没想到赵公子有炽姐这么多妖修朋友。”信风自从段无秋跟过来他也时常出现，一开始是在家中留守，后来随着段无秋待得时间越来越久，他们二人时不时还要关注华京幻境的情况，轮流往返，信风也几乎经常代替段无秋，半留在了赵兰辞身边。
罗炽看向赵兰辞，眼里满是玩味：“我记得信风是段家的……”
“嗯……信风有时候会代替段无秋留在这边……”
“留在这边陪你呗？你到底还是……啊哈哈哈！”
罗炽是妖修又年长，总爱在这种事上调笑他，信风和罗炽眼神对上，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信风开口道：“在下并没有故意偷听炽姐和赵公子讲话，只是犬妖天生耳朵灵敏……”
“你就直说吧。”赵兰辞无奈笑道。
信风略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听闻栖灵山中银矿一事，想必鬼面人会密奏圣人，再加上千禾诸事俱兴，我虽愚钝，也略有耳闻，正是用人之时，我族中颇多小辈，整日在家胡混，不知能否在鬼面人麾下寻个活计……”
“你家的小辈？没去段无秋的魔域吗？”罗炽问。
“段公子不要化形不精的。”
“……”
信风赶紧补救：“我家族亲虽是小妖，但耳聪目明，定能帮上赵公子和青灵诸位神女的忙。”
赵兰辞听完有些为难：“还是小妖，本应玩耍学本事，为何急着要……”
“赵公子也不知妖修苦处，子嗣众多，莫说修炼之苦，养不起的都比比皆是，能化型又能有几个？哪怕要读书知礼，也得先活下去才是。”
罗炽闻言叹道：“这话说得倒是没错，我在家里姊妹排行是第三十五。”
“三十五……怪不得我总想着扶弱灵石总不够用！”赵兰辞睁大了眼睛。
“现在你知道红药是多么珍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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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个子小，你上去踩一踩试试。”阿来半抱着妹妹，将她扶着踩上了水车的踏板，“师尊说了，安危比一切都要紧，你要是感觉有一点不对劲就赶快下来。”
小春她们常待的田野中，多了一个如同竖过来的磨盘一样的东西，停在溪水边，正是赵兰辞和阿来根据终南府的水车所做的改良，灵力和人力合用的工具。罗红药帮他们在田中搭建起来，挖出一条沟渠，便坐在田埂上，听见阿来那么说，忽然问道：“师尊？赵公子正式收你当弟子了？”
“呃……这，那倒是没……”阿来心虚地说。
“那你喊什么！”红药不满道，“他都没有收我！”
“大家都直接喊师父啊！”
红药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她本来很不开心，因为前一日遇见了十分不想看见的人——林路之。
那个叛徒，居然还敢在赵兰辞的家附近出现！还敢让她遇见！
“罗姑娘，”他在红药眼里不阴不阳地说道，“好久不见。”
“哼。”罗红药急着回去找赵兰辞，她已经能看见赵兰辞家的屋顶了，她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权当招呼，自从华京一别，她们三人之间或许解开了嫌隙，有了共同的回忆，却不影响她对林路之这个人的观点，她们不是同一类人。
“你忙着回去找兰辞？”林路之却没有想要放她走的意思。
罗红药回头说道：“是又如何。”还兰辞，叫得那么亲密。
“没有别的意思，我刚从他那出来而已。”林路之故意理了理领口袖口，“华京一别，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与他重聚的？”
“关你……”红药抿了抿嘴，忍了下去，“我遇到了小春姑娘，兰辞的朋友。”
林路之拖长声音：“哦……罗姑娘焰起华京，想必兰辞听说后也会夸你的。”
罗红药站在那，没言语。
林路之继续说道：“他最近似乎挺忙的，我还是希望，能多有些让他开心的消息。”
“行了！”罗红药忍无可忍地喊了出来，“别试探了！我没有，也不会把你在华京干的那些破事告诉他！”
弑君篡位，在赵兰辞眼里也不过就是些破事。林路之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讪讪道：“如果他有烦心事，记得寻我。”
“还用你说！”还寻你来？想的美！
红药回想起林路之那幅得了宠爱的轻狂样子，坐在田埂上也一阵恶寒。
夏晨曦听闻说道：“子阳真人收我的时候还设立了考题呢，过五关斩六将的。我记得还在山门外跪了三日，要看灵根、看天赋，还要看心性。”
“啊？”阿来抱着妹妹的身子一颤，“不会师尊也要考我吧？”
“你就别想了，”红药毫不留情地让他改口，“要收也该是收我。”
“行了，都别打岔，集中精神，”夏晨曦提剑说道，“我要加灵力了。”
罗红药站起来，走到夏晨曦身边，几个孩子都退后，看着师姐运功。夏晨曦先从凹槽里将灵石取了出来，紧接着二指一击那木水车轮轴，她指尖夹着一张符咒，喊道：“水雾化虹！”
只见溪水沿着符咒指引的方向流动，那符咒本就是控水的，小溪顿时涨成了一条河流，险些要将田埂都淹没，阿来妹妹踩的踏板与水车之间有一个灵石凹槽，被这一下激得发出光来，水流流进水车上的竹筒内，流经水舰，流进了田野中。
小女孩笑得咯咯的：“好轻呀！”
红药拍手说道：“师姐，我们成功了！”说着从身下撩起一汪水往师姐身上泼，夏晨曦没防备，仙风道骨的女冠被泼了一脸。
“好啊你！吃我剑气凝泉！”这一下一发不可收拾，所有人都打了起来。
不远处一个红衣的身影正远远地看着他们，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那个身影犹豫着，喊了出来：“红药。”
红药回头一看：“娘！”
罗炽看着大家那么高兴，再看看眼前的器具，叹了一口气：“不好好修仙，又在搞什么……”
“可是娘，”罗红药浑身湿漉漉的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不当神仙也可以很快乐的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