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归期》零章游

2、第 2 章

　　江凛的吻落在苏眠嘴角时，天台的风正卷着木棉花絮簌簌飞扬。少年用带着吉他茧的手指轻轻擦过他泛红的耳尖，"苏眠，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这句话裹着温热的呼吸，像枚火种落进干涸的荒原，在苏眠心底燃起簇簇暖意。

　　然而这份炽热在三天后被浇灭。深夜的铁门被拍得震天响，苏眠缩在发霉的墙角，听着父亲醉醺醺的嘶吼混着威胁："那个姓江的小子，家里开珠宝店的对吧？我明天就去他店里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儿子是个断袖！"

　　冷汗浸透了后背，苏眠颤抖着拨通江凛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少年温柔的问候，却像钢针般扎进心脏。"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他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不等对方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清晨，苏眠把自己的课本、笔记和江凛送的护身符塞进褪色的书包，悄悄从后门溜出学校。当他最后一次回望操场时，正看见江凛握着两杯热可可，在梧桐树下焦急张望。

　　退学手续办得很快，苏眠在一家五金店找到了夜班搬运的工作。深夜的仓库里，他对着手机屏幕里江凛的未接来电和短信，眼泪终于决堤。那些写着"你在哪里""别躲我"的消息，最终都沉入了消息列表的最底端。

　　三个月后的雨夜，苏眠推着装满货物的推车路过巷口，突然听见熟悉的争执声。他躲在阴影里，看见父亲正举着酒瓶威胁江凛："离我儿子远点！不然我..."话音未落，江凛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冰："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打他，我会让你后悔。"

　　苏眠的呼吸停滞在胸腔里，看着江凛转身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中。雨滴砸在铁皮屋顶上，混着他压抑的呜咽，在黑暗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原来有些爱，在还没来得及绽放时，就被迫深埋进了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