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小夫郎强制了》四月闲人

56、唐大人威武

　　“齐王殿下好大的威风，是要在我大理寺杀人不成？”唐大人面色沉郁，声音威严，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顾小晖松了一口气，这只脚算是保住了。
　　他抬头，恰巧看见曾年年在大理寺门口。堂堂朝廷三品大员，前顺天府尹大人十分不顾形象的勾着头露出半个脑袋对着他挤眉弄眼。
　　顾小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曾大人顿时把心放回肚子，隐去了身形。
　　“唐大人这么早就回来了？”
　　宣和帝一早召见唐九文入宫，萧成祁断定不会这么早回来。朝廷每年会派官员例行南巡，不过是走走过场。折子萧成祁几天前就看到了，知道今日几位大臣会入宫商议南巡人选。
　　这事是萧成祁本来也是要参与的，但他听说顾小晖秘密进城，找了个由头推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内定好的，走过场而已，参不参与结果都一样。
　　他更想在第一时间抓到顾小晖，出一出心头的郁气。
　　“我再不回来，大理寺就成了齐王殿下的私堂了。”
　　这事儿确实是萧成祁不占理，在人家地盘耍威风。但他堂堂皇子，被一个三品官如此驳面子，脸上自然挂不住。
　　萧成祁面色不佳，“此人私自逃避差事，公然违背圣旨，本王不过是教训一下，唐大人又何必说的如此严重。”
　　唐九文看些地下的血迹和顾小晖狼狈的模样，在心里暗叹，顾小友属蛇的，能屈能伸滑不留手，怎么就自投罗网了呢？
　　“齐王殿下教训也教训了，后面的事大理寺自会查清。慢走，不送。”
　　“你......”萧成祁指着唐九文，气的脸色铁青。
　　这个唐九文先是查清连江县铁矿案扳倒了太子，后又借着雪灾万人坑案除了二皇子，虽然拒绝了自己的屡次示好，但也没做什么跟自己对着干的事，本以为是想明哲保身，没想到竟然是个软硬不吃的硬骨头。
　　萧成祁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走之前还恶狠狠的瞪了顾小晖。
　　他前脚走，后脚顾小晖就撑不下去，在喉咙里卡了许久的老血喷射而出，晕了过去。
　　“哎哎，顾小友。”晕之前，看到唐九文向他奔来，这老小子还是这么帅。
　　“怎么样大夫？他不会有事吧？”
　　一听那邋遢的腔调就知道是曾年年这常年话痨的语气，顾小晖缓缓睁开眼，看到曾年年背对着他再跟一位老大夫说话。
　　老大夫默默山羊胡子，慢条斯理的说道，“脚没事，脱臼已经接好。心脉有些受损，需多养些时日。方子上的药一天一副，分三次喝，切莫受气受寒再受伤了。”
　　顾小晖把这话在不甚清楚的脑子里面过了一圈，得出结论，伤势没大问题，养养就好了，要搁现代估计得住几天院。
　　把心放回肚子，顾小晖才觉嗓子发痒。
　　曾年年被顾小晖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顾小晖咳了个浑天黑地，只觉得胸口又疼又闷，不由得担心问道，“大夫，我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吧？我年纪还轻，夫郎俊俏，以后会不会影响夫夫生活？”
　　本来替他担忧的曾年年觉得自己的好心喂了狗，替这么个东西担心，还不如喂狗。
　　老大夫到是和善，笑呵呵的说道，“公子不必担忧，你年轻体壮，以后定然子孙满堂。”
　　顾小晖瞬间不咳了，脸色都比刚才红润了几分，“多谢大夫。”
　　老大夫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病号，笑着离开了房间。
　　“顾老弟，你伤的是腿和心口，不是丹田三寸。”曾年年实在忍不住，出口提醒。
　　“哎，曾老哥你这种老夫老妻的人不懂。心乃人之根本，我这全身上下的激素都靠它了。我这新婚燕尔的，保护身体也是对伴侣负责。”
　　曾年年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有一句他听懂了，“你和陆少爷成亲快两年了吧？还是我读书少，不知道新婚燕尔的意思？”
　　堂堂状元郎说自己读书少，怕是这天下没剩几个读书人了。
　　但顾小晖十分不要脸，“我跟君卿每天都是新婚。”
　　顾小晖有脸说，曾年年没脸听。
　　怕他说出更不要脸的话，曾年年拒绝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回来就回来了，躲起来就是，干嘛非要跟他硬碰硬？我在大理寺有小九罩着，你也知道我俩的交情。”
　　说到这，曾大人还是觉得老脸发红，毕竟满朝文武没人不知道唐大人和曾大人水火不容，“咳，虽然我俩交情也没那么好，但好歹也有几分同窗之谊，他断不会为难于我。旁的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
　　顾小晖自然知道，唐大人和曾大人不为人知的拿点上不了台面的交情和分歧，要不然也不会笃定的跟薛虎保证曾大人没事。
　　想起薛虎，顾小晖正经许多，把遇到薛虎和对薛虎的安排对曾年年一五一十的说了。
　　“薛虎是个好的，以后跟着你也不算委屈了他。多谢！”曾年年对顾小晖郑重的施了一礼。
　　顾小晖腿脚不利索，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硬生生受了。
　　曾年年这一礼不单为薛虎，还为顾小晖来救他之事。
　　顾小晖无奈。曾年年本就是替他受过，如今两人不过是各就各位，他自认不是好人，在这里朋友不多，曾年年算是一个。
　　这人唠叨归唠叨，却实实在在是个好官。
　　若是以前，顾小晖是不屑于跟这样迂腐之人交朋友的，大概是受了陆瑾瑜的影响，他不得不忧国忧民，正经做人，做个正经人，做着做着竟然做出了几分名堂。
　　想到这里不免有惦记起自己夫郎，已经好几天没收到陆瑾瑜的信，如今人在大理寺，烈进不来，也不知道他那边进展的怎么样。
　　正想的出神，“嗒嗒”的敲门声响起，随后唐九文推门而入。
　　顾小晖人还在大理寺，住在大理寺厢房，隔壁就是唐九文自己的房间。这些当官的，特别是唐九文和曾年年这种案子缠身还负责人的官，整日里日理万机，加班熬夜是常有的事，曾年年以前就住在顺天府，唐九文也好不了多少，若不是家里有个招人惦记还不怎么省心的丫头，估计也是常年不着家。
　　顾小晖看着他们就觉得累，他二世祖当惯了，成日里不劳而获，来到大梁以后把他前二十年的努力一股脑全用了，估计后二十年的也得交代在这儿。他心想，若是以后回去了，坚决不工作，带着夫郎混吃等死。
　　嘚瑟惯了的人忘了，当你生活无忧的时候必定有人替你负重前行，顾昭以前单身老光棍一条，一身精力无处使，全用来管公司挣钱上了。
　　但是，若顾昭不是光棍了呢？顾小晖招猫逗狗无所事事的生活基本也快结束了。
　　现下，顾小晖躺在人家房子里，还被人家救了，但凡要点脸的也不能一点不表示没有。
　　顾小晖是要脸的，所以撑着身体给唐九文道谢。
　　唐九文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曾年年这么多年的官不是白当的，看到唐九文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找了个由头脚底抹了油。
　　顾小晖在心里盘算最近哪里得罪了唐大人。
　　好像有点多。
　　就今天，还让唐大人因为他得罪了萧成祁，让唐大人暧昧不明的态度端正起来。这以后，唐大人想继续跟萧成祁暧昧下去是不可能的了。这算不算逼渣男在女朋友和小三面前表态？为民除害？
　　顾小晖在心里“哼哼”两声，觉得好像也没错，虽然使了点苦肉计。
　　在这之前？哦，连累了曾大人。唐大人虽然面上不在意曾大人的死活，实际上记着当年科考时曾年年的照顾之恩。好端端的曾大人被他连累的受了牢狱之灾，也算是一桩罪孽。
　　再往前，借着肖成的嘴，把苏河郡郡守和刘老爷勾结，迫害良民贪赃枉法的事情露给了唐九文。算威胁？顾小晖觉得不算，他只不过是告诉唐九文这事你要是不处理，我就找其他人处理了。
　　那个郡守是萧成祁的人，唐大人还算个有良心的官，没把他卖给萧成祁。
　　说白了，顾小晖利用唐大人的良知，一点点逼的唐九文跟萧成祁撇清关系。
　　他跟萧成祁必定不能善了，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成祁坐上那个位置，朝堂污浊，唐九文想要独善其身，哪有那么容易。
　　唐九文也不是傻子，顾小晖连阴谋都不屑使用，阳谋倒是用的明目张胆，不过是笃定他不会真的站在萧成祁那边，因为萧成祁不值得唐九文这样的人为他折腰。
　　这世道本就不堪，若唐九文曾年年之流也沾染污秽，那真的就可以推翻重新来过。
　　顾小晖赢了。
　　应该说，唐九文没让顾小晖输。
　　许久，唐九文盯着顾小晖，仿佛想从这幅风流的皮囊看到里面装的心脏到底是白还是黑。
　　“你就这么笃定？”
　　这么笃定萧成祁最后坐不上那个位置。
　　顾小晖点点头，“拿我的项上人头担保。”
　　唐九文不在说话，眼神晦涩难懂。顾小晖的最大的依仗不过是陆瑾瑜和陆瑾瑜手里的兵，陆瑾瑜他接触不多不了解，但他了解陆承。除非真的无路可走，陆家出来的人宁死也不会走那一条路，这是陆家的坚守。
　　说迂腐也好，风骨也罢，陆家不会做的事情，陆瑾瑜也不会做。
　　顾小晖凭什么这么笃定？
　　“你不信？”是肯定的语气。
　　唐九文默认。
　　顾小晖却笑了，“你不信还帮我。”
　　“我不是再帮你，而是......”
　　而是也在坚守。
　　有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在心中扎了根。
　　唐九文出身比不上曾年年，是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爬上来的。他年少得志，自视甚高，但也曾经迷茫，万幸遇见了曾年年。
　　曾年年做了多年的官，还是幼稚的要命，唐九文在曾年年身上永远能看见当年那个稚嫩的脸庞在他耳边说；“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应当是我辈读书人终身奋斗的目标。”
　　唐九文不以为意。直到曾年年以状元之才，为了维护一个农人得罪了当时的吏部侍郎，被故意针对发配到一个偏远的县。
　　以为他会从此消沉认清现状，没想到曾年年县令当得有模有样，贫苦的山沟沟硬是被他倒腾的换了模样。
　　那之后，唐九文才认真对待这位自称他兄长的青年。
　　十多年过去了，曾年年圆滑了不少，但那股子傻气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来扎人一下。
　　扎的浑噩的唐九文清醒。
　　顾小晖是个好人吗？不是。唐九文很清楚，顾小晖跟他是同一类人，或许骨子里比他还疯狂。
　　此人无君无父无道无德，甚至于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一个旁观者，旁人的死活跟他毫无关系。他或许因为曾年年的一腔热情，仍能保持伪善，顾小晖有时候则是连伪善都不屑于。
　　细细算来，他做的那些事，被动的多于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