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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小别又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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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一直是大梁非常重要的节日,民与官同乐。自太祖时期便规定,除军机大事均放在节后再议。
过年休朝,年十六复朝,顾小晖紧赶慢赶在十五半晚进了京,跟陆瑾瑜一起过了个元宵节的尾巴尖尖。
要说顾小晖二十浪荡岁,正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之事,两人许久未见,陆瑾瑜对他敞开了心扉,老爷子也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心里头压着的事情已经解决,接下来应该顺理成章的发生点什么才对。
但是,顾少这人有点穷讲究,俗称装逼,喜欢有点仪式感,特别是对于人生中的第一次。
比如好好洗白白,弄点鲜花,搞点红酒,这个时代也有葡萄酒,难得是难得了点,不过难不到顾少爷就是了。再然后两人诉诉衷肠,渐入佳境。
显然赶了十来天的路出一身臭汗的顾少爷虽然具备这样的精力和体力,却不具备搞浪漫的时间和条件。
主观意愿十分强烈,客观条件却不允许,顾少爷思索再三,还是觉得生活要有点仪式感,更何况这么长时间都忍了下来,临门这一脚说什么姿势也要帅,万不能给陆瑾瑜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第一次得了趣,食髓知味那还不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十五当天顾少爷十分辛苦的忍了下来。
稍事休息的顾小晖第二天起来精神满满,先去库房看了他的库存,又找管事让订了新鲜的花,甚至还准备大显身手亲自去膳房搞几个小菜。
然而,不知是不是没看黄历,顾少爷一切准备就绪,只需等待华灯初上即可花前月下洞房花烛,扫兴的人来了。
季春和夏秋许久未见自家头儿,自然是非常想念的。
但显然,他们头儿对他们并不是那么的欢迎。
年节刚过,当值第一天,顾小晖就见到了俩穿着工装的货,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你们怎么来了?”
季春和夏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抗拒,最后爱说话的季春败给了闷葫芦夏秋。
季春蓦然展开花一样的笑颜,对着他家头儿客套到,“这许久未见,听说头儿您从北边回来了,咱们兄弟来看看您。”
稀奇!他悄悄进的城,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俩货的消息什么时候这么灵通了?
顾小晖也不拆穿,“走走,许久未见,咱们哥仨喝一杯去。”
按照衙门的规矩,销假需本人亲自去,假没销就不需要当值。
当然顾小晖是不准备去销假的,他准备了这么久,可不得好好跟夫郎温存温存,按照原计划,攒了二十年,七天七夜勉强够用。
季春和夏秋面露难色。
夏秋实在没忍住,踢了夏秋一脚,让你绕弯子!直说多好。
季春苦不堪言,他又眼瞎,他们头儿说请他们喝酒时候的表情,要读虚伪有多虚伪,恨不得拿扫把把他们清理出去,这点眼色他能看不懂?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夏秋一咬牙,豁出去了,道出了这次的来意。
顾小晖听后,果然火冒三丈,曾年年真是不做人呐。
“头儿,我们也不想,是曾大人逼我们来的。”
两人见势头不对,传完话,把责任推给上官,麻溜的滚了。
陆瑾瑜恰巧练完字从书房出来,看到二人匆忙离去的背影,问道,“晖哥,刚才二人可是季兄和夏兄?”
顾小晖点点头。
“可是衙门中有事?”
陆瑾瑜非常敏锐,一看二人穿着就知道不是私事。
顾小晖自知瞒不过,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
陆瑾瑜面露忧色,他有些舍不得,这许久未见,刚回来又要走,“这次要去多久?”
顾小晖也不知道,他连干什么都不知道,“他二人未说。”
“可有危险?”
顾小晖摇摇头,表示不知。
陆瑾瑜更担心了,衙门派任务,说走就走罢了,还什么也不说,不带这么使唤人的。即使陆瑾瑜一贯支持顾小晖以差事为重,此时也不免有些怨言。
顾小晖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安慰到,“我去衙门问问,到时候让人给你带话,好不好?”
陆瑾瑜本就不是任性之人,知道若无要紧之事曾大人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找人专门来叫,即使心里不愿意,也不会耽误了正事,“你且去吧,正事要紧。若有需要,差人知会一声。还有照顾好自己,莫要受伤。”
想了想,补充道,“我会担心。”
顾小晖被这句话甜软到了心坎上,陆瑾瑜本就放不开,什么甜言蜜语都不会说,一句“晖哥”已经是极致亲昵的称呼了。今日又来了一句“担心”。
顾小晖觉得夫郎一句担心胜过千言万语。
不过以后还是要多调教调教,床榻之间还是放开些好。
他不由抬起头,拉下陆瑾瑜的脖颈,咬了上去。
陆瑾瑜闷哼一声,双手推拒,这要是咬出印记,他还怎么见人?
顾小晖点到即止,摸索着向上,最终找到了那双冷清的双唇,温柔的吻了上去。
他拿出了十二分耐心,从唇珠一点一点深入,像是绵绵的春雨,细细浇灌,柔柔安抚。
陆瑾瑜已晓人事,被顾小晖勾着舌头□□了一会儿,便再也撑不住身子。顾小晖突然打横将他抱起。
惹得陆瑾瑜一阵惊呼,他打懂事以来,就再也没被人这么抱过,失重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搂住了顾小晖的脖子。
顾小晖抱着陆瑾瑜进了内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公务在身,顾小晖虽然没办法实施原计划,喝点汤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离开的时候,陆瑾瑜面红耳赤,一边娇羞一边担心,忍不住想要嘱托两句,又缩在床上不肯露头。最终还是担心占了上风,红着脸嘱托顾小晖注意安全。
顾小晖看的他的样子,腿都软了,真想辞了这破差事。
可是他们都知道,不行。
顺天府衙,曾年年已等候多时,听说顾小晖来了,扔下堆积如山的状子,匆忙迎了出来,“顾老弟,你终于回来了。陆帅可还安好?”
顾小晖着看曾年年那张老脸,到底眼睛有多瞎才会觉得这张脸和蔼可亲,“曾大人,曾兄,您也知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吧?您老婆孩子不在身边,弟弟我可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小别胜新婚懂不懂?”
曾年年面部表情及其纠结,说出来的话却十分不要脸,“修文啊,不是哥哥不识趣。你也知道哥哥官职低微,人微言轻。要怪就怪唐大人,是他点名要你去的。”
顾小晖计划第二次泡汤,可想而知怨念有多深。
怪只怪这些人的消息太灵通,他一个小小的巡检哪里就值得这些个朝廷大员们如此关注。
再说,衙门的人是死绝了吗?出个差,还点名让他去?他又不是名侦探柯南,也没有锦鲤附体,唐大人可真是瞧得上他。
这次仍由唐大人亲自带队。虽然是大理寺卿,但唐大人是实打实的文弱书生,自是不便骑马。
唐大人坐在马车里面,手里拿着书卷,一张帅脸欺骗性极强。顾小晖瞅了一眼,还放着炭盆,挺懂得享受生活。
“顾小友,许久不见。陆帅可还好?”
顾小晖看到唐九文这个老光棍,深觉气不打一出来,“托大人的福,爷爷还好。不过他老人家十分思念曾孙,若是知道唐大人此番行径,大约会是不高兴的。”
唐九文果然是个老光棍,思索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顾小友因何不快。
此人倒也能屈能伸,认错态度极其良好,让顾小晖都不好继续发作下去,“对不住,是我疏忽。可是这是其他人去怕是不合适。”
顾小晖这才想起来,只顾着不满了,还不知道出差所谓干嘛,“这次去哪里?”
唐九文只带了几个人,都是大理寺的好手,只有顾小晖是借调的。
“上来路上说。”
顾小晖放弃骑马,上了唐大人温暖的马车。
听完唐九文的目的,顾小晖才知道为什么唐九文说让其他人跟着不合适,这就是他自己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这事儿还是他先发现的不对劲儿,上次因为求于唐九文,拿来抵人情的。
“所以说,唐大人是坚定站在齐王殿下这边的了?”
唐九文沉思片刻,“不瞒顾小友,朝局如此,实非百姓之福,唐某也是无奈之举。”
跟明白人说话,一点即透。顾小晖明白唐九文的意思,宣和帝年事已高,多年服用丹药,身体透支严重,也就这几年的事。成年的几位皇子,太子已废,二皇子阴狠毒辣,三皇子怯弱还是墙头草,只有四皇子的缺点不那么明显。
但,萧成祁本身是个小心眼,睚眦必报。况且荣家势大,他若坐上那个位置,外戚势必干政,在哪个朝代都是大忌。
所以,四皇子也不是最好的人选,唐大人忧国忧民,无奈的在瘸子里面挑将军而已。
顾小晖自然对他的选择不敢苟同,他和萧成祁的个人恩怨不足为外人道,“唐大人可知,这件事若参与进去,想抽身就难了。”
唐九文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多谢顾小友提点,但唐某心中有数,唐某并非站队,效忠之人只有陛下一人,此前多番举动不过是顺势而为。若能得偿所愿最好,若不能,也能替百姓讨回公道。”
老狐狸。
好话歹话都被唐大人说尽了,顾小晖此刻也不能掉头回去。既来之则安之,就像唐大人所说,能替百姓在这浊世讨得一点公道,也算顾小晖没白来一遭。
想必,陆瑾瑜那小古板也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