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小夫郎强制了》四月闲人

15、遭遇人命案

　　“是这间宅子吗？”
　　夏秋用刀柄推着男子向前，男子点头如捣蒜。
　　他本来就没有正经营生，平日里偷鸡摸狗习惯了。不久前，从巷子里经过，发现这家宅子大门敞开，便起了歪心思。
　　进去之后才发现，屋子的主人竟然惨死在里面。
　　他吓得想退出来，转念一想，反正没人看见，不如翻翻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财富迷人眼，他壮着胆子翻了半天，也只在一个匣子里翻到这么一个装着银子的荷包。
　　要不说没事儿不要做亏心事，刚拿到银子，出门就遇上了顾小晖。
　　顾小晖正因为荷包的事情烦心，看到他袖子里因为害怕没藏好的荷包，下意识想询问两句。
　　男子做贼心虚，这才被他们抓住更多把柄。
　　顾小晖见过死人，但是没见过这么惨的。
　　死者是位小哥，全身赤裸，布满鞭痕，手臂有被捆绑的痕迹，下半身泥泞不堪，除了一张堪称漂亮的脸蛋，没一处好的。死前遭到过性虐。床边有血迹，被什么剐蹭过，屋里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顾小晖半路出家的巡检，见过的死人都是收拾妥当跟生前毫无二致的。眼前这样的场景让他有生理上的不适。
　　季春和夏秋显然比他见多识广，两人没有表现出异样，认真仔细的勘察了现场。
　　顾小晖脸白的异常，一看就是新兵蛋子，季春和夏秋两人有意卖好，让他回衙门报信。
　　半个时辰后，仵作衙役师爷，就连府尹大人都到了。
　　顾小晖显然心态已经调整过过来，比刚才好多了，在巷子里跟其他人询问情况。
　　“这户人家原来没人，前段时间搬来一个小哥，还带着小厮。平日里不怎么出门。”
　　“昨天到现在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邻居老大爷大概耳朵不太好，衙役问了两遍才听清楚，“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
　　南里胡同死了位小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半个京城，一起的，还有事发之后一顶凤栖楼的小轿进了府衙。
　　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死的小哥是凤栖楼的妓子，刚赎身出来半个月，就死在院子里，死相极不体面。
　　死者身份传出以后，话题风向开始转变，从可惜到不齿又到唾弃，甚至有人朝小院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顾小晖第二次制止了这种疯狂的举动，大声喝到，“干什么呢？”
　　扔东西的人看到顾小晖穿着制服，拔腿就跑，口中还不忘唾弃，“呸，娼妓，烂货，死了最好。”
　　季春怕顾小晖生气，连忙道，“头儿，莫气，骂的是里面的人。”
　　顾小晖摇了摇头，脑中浮现出云容苦苦哀求的样子，“大人，云若既已脱离苦海，断不会私下做那等事。求大老爷开恩啊。”
　　这年代青楼是一个产业，里面的人大多是罪臣之后或者穷人家养不起卖掉的孩子，还有一些人贩子拐来的。
　　仵作判定云若的死亡时间在前一天夜里亥时，窒息而亡。胡大进去偷东西在第二天巳时，也是那时候碰上了巡查的顾小晖等人。
　　知道死者身份之后，所有人都觉得死者咎由自取。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因为被人赎身给人当了外室或者再次从事皮肉买卖，玩儿的太大，死有余辜。
　　就连顾小晖听得多了也这会这么想。他有恻隐之心，一是因为云若死的太惨，作为一个现代人思维，不管死因是什么，只要不是自杀就应该把凶手绳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制裁。二是因为云容哭的太惨，差点哭晕过去，顾小晖怜香惜玉。
　　“走吧，最后一家问完，去凤栖楼。”
　　最开始这里的邻居还愿意配合调查。谁知，知道死者云若的身份后，便什么也也不肯说，问多了就求饶，完了还悄悄骂一声“晦气”。
　　最后一家也不例外，三人什么也没问出来。
　　凤栖楼里，云容还沉浸在伤心中，眼睛都哭红了，病恹恹的躺在榻上。见到顾小晖，打起精神起身行了个礼，“早先不知大人身份，还请大人恕罪。”
　　顾小晖扶起美人，“不必如此，若这样说，我也有错，错在了隐瞒身份。”
　　云容忙道“不敢”。“大人今日前来，可是为了云若的案子？”
　　“对，若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
　　云容忍不住掉泪，“大人请问，云容定当知无不言。”
　　顾小晖收回心里的邪门歪道，开始办公，“云若是什么时候赎的身？”
　　有些问题已经找楼里的妈妈问过了，不过作为资深老鸨，说话滴水不漏，油滑的很，她嘴里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根本信不得。
　　三人只好分头寻找线索。
　　即使所有人已经在心里判定结果，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
　　云容想了想，“半个月前，初十。”
　　“那个荷包是你给他的吧？”
　　“是。”云容擦擦眼泪，“我和他一前一后进了楼，以云字命名的那批人就只剩我俩。他离开的时候身无长物，我偷偷给他塞了点银子，算是全了这么多年的情分。”
　　“焦妈妈说云若在外面有了相好，拿了全部积蓄跟相好的私奔，可属实？”
　　云容摇了摇头，“他没有相好的。大概一个半月前，他私下跟我说，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哥哥。他身子虚，需要常年温补，他的客人有些爱折腾，他又要买伤药，更是雪上加霜。不过他这位哥哥应该是有钱人，帮他拿了赎身费。”
　　云容顿了顿，“本以为自此天高海阔，没想到竟遇到这样的事。”
　　“你可知他哥哥的身份？”
　　“不知，从来没见过。”
　　“他赎身用了多少银子？”
　　“三百两。”
　　这倒是根老鸨说的一样，不过老鸨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做了赔本买卖，云若心机重，故意装病，还瞒着有野男人的事实。最后还说自己好心肠。
　　顾小晖听得只想吐，这个时代即使有好心肠的老鸨，也不会是凤栖楼这个。
　　“他身边可还有其他人？”
　　“平日里伺候他的小厮斗儿跟他一起走的。云若当初在妈妈手里保了他一命，不嫌弃他容貌丑陋，一直把他带在身边。走的时候也不放心把他放在楼里，用三十两买了他的卖身契。”
　　“这两天小厮可曾回过楼里？”
　　“不曾见到。”
　　云容眼里的哀伤满的就要溢出来，“大人，我们本就是不堪之人，命比草贱。可是没人生来就是如此，云若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跳出火坑，怎么可能再跳进来？他肯定是被人害死的，求大人明鉴。”
　　说完就要跪拜。
　　顾小晖制止了他。现在除了找到云容的小厮，没人能证明事情的真相。帮云若赎身的人是哥哥还是情郎也没人知道。
　　顾小晖不由放软了语气，“如果你有云若小厮的消息，要及时禀告衙门。”
　　他看得出云容是真的伤心，能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送银子给其他人，他和云若的关系应该很好。
　　云容除了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察言观色也是一流，看到顾小晖的疑惑，主动说起了往事，“云若比我年长两岁，也比我早到楼里几天。刚到楼里妈妈就让我接客，我不愿意，挨了打还不给饭吃，都是云若私底下给我送吃的。若不是他，那时候我就死了。”
　　顾小晖想了想，突然想起云若的死状，“他平日里的客人可有特殊癖好的？”
　　云容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几秒，“公子有所不知，这种客人在楼里很常见，要说特别狠的也有，不过达官贵人都好脸面，不会明面上来。他们会挑选一些刚入楼的直接赎身，带回去。”
　　顾小晖无语，都逛青楼了，还要什么脸面？
　　“楼里姐妹每个人的客人都会有几个有些癖好。不过云若严重些，有时候让他好几天都不能接客。他的身子又格外娇弱，挣得银子都贴补药钱了。”
　　给楼里卖身卖命，生病还要自己看，要不然没发招待客人，楼里会把他们贱卖给其他次等妓院，更是生不如死。
　　“你知道这些客人的名字吗？”
　　云容摇了摇头。太多了，又没有怀疑目标，这让他怎么说？
　　顾小晖没什么要问的了，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走个流程。
　　依着云容的说法，如果云若是被情郎赎的身，而情郎有些特殊癖好，精虫上脑不管不顾，把人弄死之后又害怕逃离，倒也说的过去。
　　至于小厮斗儿，要么被灭口，要么被收买。
　　“大人，云若的案子可有希望？”
　　顾小晖是个“天打雷劈”的誓都能挂嘴边上的人，此时面对云容哭红的双眼和满脸哀戚，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复。
　　他再怎么嘴上不靠谱，也是个现代人，面对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这个案子现在没有丝毫有用的线索。
　　云容再也支撑不住，伏在榻上，嘤嘤哭了起来。不知是惨死的云若，还是哭他们悲惨的命运。
　　顾小晖下楼的时候，季春和夏秋已经等在楼下，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