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杀手他曾是圈内顶流主播》肆十六

5、谢谢哥哥

　　天色渐晚。

　　祁恩站在M club的门口，迟迟不进去。
　　要是小猫也在的话就好了。

　　他是坐轻轨来的，路上口渴了，还买了一杯奶茶喝。
　　买的是最便宜的，三块钱一杯。
　　他还加了一块钱，向店员要了一个大一点的保温奶茶袋。

　　来到M club的时候，他扔掉喝完的奶茶杯，只挽着一个空袋子。
　　因为出门的时候他忘记带包，只能用这个袋子来装物资了。
　　别人一定想不到他的奶茶袋子里面，装的是武器。
　　祁恩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叮”——
　　是D哥哥找他了。

　　Dash：到了？

　　enn：我在门口了。

　　Dash：好，我了解了一下，M club是一个偏商务型的酒吧。进去的时候装得像一点，别紧张，别让人看出来了。

　　enn：装什么？

　　Dash：你没去过酒吧吗？

　　enn：没有。

　　Dash：乖。

　　enn：(o·.·o)

　　Dash：没关系，进去之后，不要理任何跟你搭讪的人，也不要跟别人讲话
　　Dash：随便找一个服务生，跟他们说你的朋友也在这里打工，你是来找你朋友的，让他们带你去员工休息室。支开他们后，你从休息室的电梯去到B3，那里就是我们的站点。

　　“不要跟任何人讲话，只能跟服务生说话。”
　　“嗯，我记住了。”
　　祁恩有点紧张，他紧绷着肩膀，低头打字。

　　enn：好。
　　Dash：进电梯的时候，再跟我说一声。
　　enn：好，谢谢哥哥。

　　Dash：好。

　　enn：好的。

　　Dash：进去吧。

　　enn：好的哥哥。

　　祁恩不让Dash的任何一句话掉地上。

　　夏天很热，虽然太阳已下山，但地面还留着阳光灼烧一整天后的热度。
　　祁恩在同一个位置站久了，脚都是烫的。
　　想进去吹空调了。

　　祁恩还是穿着直播后换的那套衣服，宽松的短袖在身上显得晃晃荡荡的，领口歪斜，露出纤细的锁骨。
　　短裤只到膝盖上方，两条瓷白的腿晃得耀眼。
　　膝盖处还有在轻轨上不小心碰出来的淤青，像沾了梅子果酱的布丁。

　　俱乐部的灯光摆过他的头发，在发梢镀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小臂还挽着一个奶黄色的奶茶袋子。
　　是来酒吧喝奶茶的吗。

　　看起来像是喜欢喝全糖多冰珍珠奶茶加很多小料的样子。
　　乖得要命。

　　祁恩和门口的保安僵持不下。
　　明明祁恩已经拿出手机给他看自己的电子证件了，但保安还是以未成年不准进去的理由不让祁恩过去。

　　被拦在门口太丢人了。

　　他能感到经过这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还有俱乐部里面的人都出来了。起初以为是回家的，却没想到是出来看他笑话的。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无聊……

　　D哥哥只说了进去之后要怎么做，没说被拦在门口要怎么办啊。

　　保安还在这里絮絮叨叨，说这是会员制的俱乐部，他没有会员就算进去了也不能消费。还说他不合适来这里玩什么的。还说他太单纯，是被别人骗来的。

　　他才不会被骗呢，他可是个杀手。
　　他的组织的站点就在这里。
　　可偏偏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祁恩有点急了，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我是、不是来玩的……我来找个人，还有，我成年了的，我都给你看我的证件了，你看啊，我都十九岁了。”

　　祁恩说了这么多，可人高马大的保安就说了四个字，“你说什么？”

　　祁恩有点破防了。

　　他咬着唇，眼神幽怨。
　　视线越过保安的太平洋宽肩，能依稀看到里面的人群。

　　保安往旁边站了站，挡住了他的视线。
　　“快回去吧，要么就让你要找的人出来接你。”
　　“里面很乱的，至少也要找个人陪同。”

　　在祁恩听来，保安就是一副“不管你鬼扯多少，我就是不信”的语气。

　　“那、那我让他出来接我。”这句话祁恩倒是说得很大声。

　　他走远了几步，找了个能让保安看到的位置，装模做样地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正好，他也要打电话给D哥哥。
　　D哥哥说了，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向他报备。

　　这时，上方投来一个阴影。

　　祁恩余光瞥到一个人往自己身边过来了。
　　他以为是自己挡到路，便往一旁挪了挪。
　　却没想到那个人也跟着往这边走了。

　　祁恩又往另一边挪，那人也学他。

　　祁恩奇怪，他一抬头，就看到那个男人正看着自己。
　　祁恩下意识把手机往下翻，抓紧自己的衣摆，靠墙站好了。

　　可那个男人不但没有走过去，还往祁恩面前走了几步。

　　程寻出来接朋友的时候，就看到他在门口和保安“吵架”。

　　起初只是觉得眼熟。

　　看得出来很生气，但却好像连如何发脾气都不会。

　　耷拉着脑袋，像只毛茸茸的小鸡。
　　被惹了也只是毛茸茸地走开。

　　“小鸡”怯生生地仰着头，问道：“请问，你认识我吗？”

　　祁恩还记得D哥哥叮嘱自己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但就说一句话，应该没事的吧。
　　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好像认识自己的样子。

　　程寻的视线落在祁恩红扑扑的脸上。
　　很热吗。
　　在外面站了很久吗。

　　他思绪在心里转了一圈，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不认识。”

　　祁恩“哦”了一声。
　　他想打电话给D哥哥了，但面前这个人还没有走掉。

　　也不说话。
　　想干嘛呢。

　　祁恩忽然有办法了。

　　他探出脑袋往保安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保安没在注意这边后，他对这个男人说道：“哥哥，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虽然D哥哥说了，不要和任何人说话，除了服务生。但祁恩现在进不去，找人帮忙应该没事的。
　　进去之后不说话就好了。

　　“你说。”

　　这个人好高冷，祁恩忽地感觉对方不一定会帮自己，于是他把语气放软了许多，“哥哥，你可以带我进去吗？”

　　“你进不去？”
　　这人不仅高冷，还惜字如金。
　　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
　　反问的模样还有点凶。

　　“我进得去、但我的朋友在里面，他没时间出来接我，要我自己进去，我自己进不去”，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了，眼睛便慌乱地扑闪着，睫羽像被风吹乱的蝶翅。

　　“额，我的意思是……”祁恩捏着衣角，尾音黏糊糊地拖长。

　　“我知道了。”

　　“嗯？”祁恩抬眼看他。
　　这是答应帮忙的意思吗？

　　下一秒，祁恩就听到男人说道：“不可以。”

　　“啊……”祁恩的情绪转化十分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不高兴了。
　　像是没想到会被拒绝似的，嘴巴微微张开，眸子亮晶晶地漾着光。

　　“你的朋友是这里的会员吗？” 男人又问。

　　好突然。
　　不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要突然开始闲聊。

　　祁恩不懂，但还是编造着谎话来骗他：
　　“是。”

　　“月会员？”
　　“是的。”

　　程寻点点头，又开始问他：“你跟你这个朋友关系很好吗，他是让他过去玩的吗？”
　　“对。”

　　“他叫什么名字？我能帮你找他。”说着，程寻拿出了手机。

　　祁恩眼珠偷偷往他的手机瞟，手指揪着衣角拼命绕，语速忽地变快像机关枪似的：“不用帮我找他了，他现在没空，在里面那个呢，所以我才试着能不能自己进去，结果就被保安拦下来了。要是你不带我进去的话就算了吧，我找别人帮我。”

　　此时，程寻解锁了手机。

　　祁恩正好瞄到了他的手机页面，虽然程寻很快就切走了，但祁恩还是看到了一点。
　　怎么有点熟悉呢。

　　程寻不动手机了，祁恩往他脸上看去，正好和程寻来了个对视。

　　程寻神情自然，他收起了手机，“我带你进去吧。”

　　祁恩回过神，“真哒？”
　　“真的。”
　　“谢谢哥哥，你人真好。”

　　“跟我来。”
　　程寻率先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确认祁恩跟上后，他才继续走。

　　保安认出了程寻，并问候了几句。
　　“程总，今晚心情不错。”

　　程寻敛眸，扯平了嘴角，但那笑意还是从眼底溢了几分出来。

　　“刚才您的朋友还在找你，不过他们先进去了。”
　　“好。”

　　此时，保安才注意到程寻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要不是地上的影子，他还真发现不了。

　　祁恩低头假装在整理“包包”，唇边还挂着抹未形成的微笑，呼吸都变得轻快。
　　他抬起头，只看着程寻说道：“你怎么才出来接我。”

　　程寻低头看他。
　　他的发旋在头顶翘起一撮不安分的呆毛，柔软得想让人伸手抚平。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蝴蝶停栖时收拢的翅膀。

　　祁恩没等到程寻的配合，抓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提醒他，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才出来啊？”

　　“……刚刚在忙。”

　　“行吧，那我们现在进去吧。”

　　路过保安身边时，祁恩朝他看了一眼。
　　却看到保安汗流浃背的样子，甚至不敢跟祁恩对视。

　　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祁恩觉得奇怪，又多看了几眼。

　　直到程寻把他拉走，他才收回眼神。

　　祁恩的注意力上一秒还在保安身上，下一秒就转走了。

　　他像个刚破壳的小鸡，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左看右看的，有时还盯着走道天花板的灯光，直到被闪到眼睛了，他才紧急地眯了眯眼。

　　这时，一双大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这手有点粗糙，还很热。

　　祁恩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却被扶住了后背。

　　“站稳。”
　　“眼睛受得了吗？”

　　原来是帮他挡光啊。

　　祁恩小幅度地后退了几步，“我没事，谢谢哥哥。”

　　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很甜。

　　程易这才慢悠悠的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