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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各奔东西 ...
天庭的诏书送来时,江南的雨正下得缠绵。
"南斗仙君许柏舟,即日赴滇,查访百药民生。"
"北斗仙君顾思危,巡察长安刑狱,肃清吏治。"
宣旨仙官合上玉卷,又补了一句:"帝君有令——江仙君星痕未愈,需得有人看顾。"
……
顾睢握紧腰间剑柄,指节发白:"臣,领命。"
江沅正坐在窗边煮茶,腕间星痕被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轮廓,显得不那么狰狞。察觉到视线,他轻轻抬头,唇角扬起一个极浅的笑:"要走了?"
顾睢"嗯"了一声,走到他身旁坐下,取过他手中的茶壶,替他斟了一杯:"三日后启程。"
江沅低头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轻声道:"好。"
三日之期已到。
裴涴往江沅的行囊里塞了七八瓶丹药,絮絮叨叨:"凝神的、止疼的、安眠的......记得每日服用,别让那小子操心。"
江沅无奈:"师尊,我只是去长安,不是上战场。"
"长安怎么了?"裴涴瞪眼,"那帮朝廷老狐狸,比魔族还难缠!"
客栈门口,雨丝织成帘幕。
"小恒儿跟着我们,放心。"裴涴揉着傅恒的脑袋,"天庭蹴鞠赛的蜜饯管够。"
一旁,顾睢正与许柏舟低声交谈。
"云南多瘴气,当心。"顾睢递过一枚玉符,"若有异变,传讯于我。"
许柏舟接过,淡淡道:"你也是。"他顿了顿,"......照顾好他。他身体不好,这段时间的情绪多半是在硬撑。"
无需言明,二人皆知这个"他"是谁。
此时,一只“考拉”挂在了许柏舟大腿上。
"带我一起去!"楚轩拽着许柏舟的袖摆不撒手,"云南瘴气重,我能辨百毒!"
许柏舟冷着脸抽回袖子:"不必。"
"那我跟着顾睢去长安——"
"楚、轩。"许柏舟一字一顿,眸中霜色愈深,"别闹。"
楚轩忽然笑了。他后退两步,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当年那个早已干硬的馒头,用红绳系着,挂在颈间:"许柏舟,你若不带我,我就把它吃下去。"
许柏舟瞳孔骤缩。那馒头放了百年,早该腐坏,却被楚轩用灵力生生凝住,成了最荒唐的"威胁"。
"......随你。"
马车碾过官道,窗外景色由江南的烟柳渐变为中原的麦浪。
江沅靠在车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星痕。顾睢瞥见,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疼?"
"......不疼。"江沅摇头,却也没抽回手,"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不习惯离开江南的烟雨,不习惯重回凡尘的喧嚣,还是不习惯......与他这般亲近?
顾睢没有追问,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长安的秋比江南凌厉许多。
顾睢一入城便去了刑部,留下江沅在客栈安置。
"我去去就回。"他替江沅拢好衣领,"想吃什么?回来时带给你。"
江沅想了想:"......西市的胡饼?"
顾睢唇角微扬:"好。"
他转身离去,官服下摆在秋风里翻飞如墨。江沅站在窗前,望着那道背影渐行渐远,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顾睢回来时,已是月上中天。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却见江沅并未休息,而是靠在窗边,手中捧着一卷书。听到动静,江沅抬头,眉眼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回来了?"
"嗯。"顾睢将手中油纸包放在桌上,"胡饼,还热着。"
江沅起身,指尖触及油纸的瞬间,被顾睢握住了手腕:"手怎么这么凉?"
"......忘了关窗。"
顾睢皱眉,抬手合上窗户,又取来自己的外袍披在江沅肩上:"别着凉。"
江沅低头,鼻尖萦绕着衣袍上熟悉的冷松香,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此后几日,顾睢白日里去刑部查案,傍晚总会带回些小玩意——
有时是东市新出的蜜饯,有时是南巷老匠人捏的泥人,甚至还有一次,他捧回一盆将开的秋菊,说是路过花肆时,觉得那颜色像极了江南的晚霞。
江沅将花放在窗台上,每日悉心照料。
一次破例,江沅跟着去了,暮色浸染长安城楼时,顾睢正执笔记录刑部门前鸣冤者的数量。朱砂笔尖突然被一只苍白的手按住——江沅将暖炉塞进他掌心,袖口滑落间,星痕在薄暮中泛着微光。
"歇一刻。"江沅指向西市方向,"胡商新到的蜜饯......有你爱的梅子味。"
顾睢合上册子,指尖拂过他冻红的耳垂:"好。"
他们混在人群里,像最寻常的凡尘眷侣。刑部侍郎不会知道,那个在状纸上一丝不苟的冷面公子,此刻正偷偷将梅子蜜饯喂进身旁人唇间。
不知又是某个深夜,顾睢归来时,发现江沅伏在案边睡着了,手边还摊着未看完的案卷——那是他白日里随手放在桌上的。
烛火摇曳,映着江沅安静的睡颜。顾睢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指尖流连片刻,终是俯身,将一个极轻的吻落在他眉心。
窗外,长安的月亮正圆,安静的不像话。
再看滇南这边。
"许仙君——等等我!"
楚轩背着药篓,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许柏舟的马,发梢还沾着晨露。许柏舟勒住缰绳,垂眸看他:"我说过,不必跟来。"
"那可不行。"楚轩笑嘻嘻地晃了晃颈间挂着的干硬馒头,"我的'护身符'还没用呢。"
许柏舟眉头一皱,终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侧身,空出马鞍后一寸位置:"......上来。"
楚轩眼睛一亮,利落地翻身上马,手臂虚虚环在许柏舟腰间,故意贴着他耳畔道:"许仙君身上好香。"
"......闭嘴。"
滇南的山路崎岖难行,密林间瘴气氤氲。
"当心!"
楚轩突然拽住许柏舟手腕,一根毒刺擦着衣袖掠过。许柏舟反手挥剑斩断藤蔓,却在转身时被横生的树枝划破手臂,鲜血瞬间浸透白衣。
"许柏舟!"楚轩声音都变了调。
"无碍。"许柏舟封住穴道止血,"小伤。"
楚轩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道伤口,指尖发颤。
客栈里,楚轩翻出药粉,动作却比平日粗鲁许多。
"轻点。"许柏舟皱眉。
"现在知道疼了?"楚轩嗓音沙哑,"白天逞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话音戛然而止。
许柏舟诧异抬头,却见楚轩红着眼眶,泪水砸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
"......哭什么。"
"我没用。"楚轩胡乱抹了把脸,"说好要保护你......"像个委屈的大狗,连发梢都耷拉下来。
许柏舟静默片刻,忽然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傻子。"他轻叹,指尖拂过楚轩心口的青纹,"我才是该护着你的人。"
三日后,他们抵达云南边陲的苗寨。
"许大人!"
身着银饰的苗疆少年从竹楼跃下,手腕铃铛清脆作响。他是宫欤——南疆药宗的少主,此次协助调查的接头人。
"这位是......"宫欤好奇地打量楚轩。
"跟班。"许柏舟淡淡道。
楚轩立刻勾住许柏舟肩膀:"错,顶顶顶好的朋友。"
许柏舟耳根微红,一脚踹在他膝窝。宫欤看着扭打的二人,笑得意味深长:"许大人,您这'跟班'......挺特别啊?"
晚风拂过药田,吹散楚轩得意洋洋的嚷嚷。许柏舟望着远处炊烟,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带孩子的老人家就更轻松了
"师祖!我的裁判袍呢?"
傅恒抱着一摞比他脑袋还高的记分册,跌跌撞撞冲进凌霄殿偏阁。裴含正低头批注赛程,闻言笔尖一顿,抬袖接住险些砸到地上的墨砚:"在屏风后。"
裴涴翘着腿躺在软榻上啃仙桃,闻言嗤笑:"小崽子急什么?离比赛还有两个时辰。"
"师祖才懒呢!"傅恒吐舌,"连判旗都让我替您取——"
话音未落,一颗桃核精准砸中他发髻。裴涴翻身坐起,衣襟大敞着露出锁骨:"臭小子,再编排本大王,今晚抄《天规》三百遍!"
裴含忽然伸手,用朱笔在师弟敞开的领口画了道红痕:"衣衫不整,扣三分。"
"......裴、含!"
"红队越位!"傅恒举着比他高一倍的判旗,奶声奶气地喊。
观众席爆发出哄笑。蓝队队长趁机射门,被裴涴一个定身术钉在原地:"当本君瞎?"
裴含在记分册上淡定勾画:"红队得一分,蓝队罚下场。"
"凭什么!"蓝队抗议。
"凭他。"裴含指了指正往裴涴嘴里塞蜜饯的傅恒,"小裁判说了算。"
烈日当空,裴涴的判官帽歪到一边,汗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裴含忽然倾身,用袖角替他拭汗:"热就脱了外袍。"
"......这么多仙娥看着呢!"裴涴耳尖通红。
"哦?"裴含挑眉,"昨夜是谁说——"
"闭嘴!"
月桂树下摆开庆功宴。傅恒抱着奖杯睡得东倒西歪,嘴角还沾着奶油。
"臭小子,口水流我袍子上了......"裴涴嫌弃地拎起小徒弟的后领,却被裴含接过。
"我来。"裴含将傅恒安置在软塌上,转身时指尖掠过师弟腰间玉带,"你喝多了。"
裴涴确实醉了,绯色从脖颈漫到眼尾,拽着裴含的衣袖嘟囔:"......当年仙门大比,你也这样......趁我醉酒偷亲......"
裴含突然捂住他的嘴,转头对醒来的傅恒道:"去取醒酒汤。"
待小徒弟跑远,他才松开手,在裴涴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再胡说,今晚别想睡。"
夜半,傅恒起夜时,看见两位师尊的寝殿还亮着灯。
窗纸上映着交叠的身影,裴含的声音低哑传来:"......蹴鞠赛的判罚,很威风?"
"唔......你、你公报私仇......"
傅恒揉揉眼睛,抱着小毯子溜回偏殿。嗯,明早的蜜饯,还是自己去膳房偷吧。
小情侣自然是最轻松的啦。
雾未散时,陈時已坐在廊下煮茶。
竹叶上的露水滴入陶壶,"滋啦"一声轻响。身后传来窸窣声——陈笙赤着上身凑过来,下巴搁在他肩头,睡意朦胧地蹭了蹭:"哥,好香。"
"松针茶。"陈時侧头,指尖拂去他发间的竹叶,"昨日你说头疼。"
陈笙低笑,忽然含住他耳垂:"现在不疼了......这儿痒。"
茶壶咕嘟咕嘟冒着泡,盖住了缠绵的水声。
溪边青石上,陈時执竿的身影静如修竹。
"哥——"陈笙举着竹篓从背后扑来,"看我捞的虾!"
水花溅湿了陈時的素袍。他无奈转身,却见陈時突然凑近,鼻尖对鼻尖,陈笙道:"罚我?"
陈時挑眉,突然拽住他手腕一拉——
"哗啦!"
两人一同跌进浅滩。陈笙大笑间被灌了口水,呛得眼眶发红。陈時抹去他脸上的水珠,忽然吻住他:"......罚完了。"
阳光透过竹隙,在交缠的衣带上绣出金线。
油灯下,陈時正批注兵书,腰间突然环上一双手。
"这页看三遍了。"陈笙咬着他后颈嘟囔,"比我当年逃学还用心。"
陈時反手捏他脸颊:"黑云骑的新阵法......"
"明日再想。"陈笙抽走书卷,吹灭灯火,"现在只想哥哥。"
竹窗"啪"地被风合上,掩住一室春色。
翌日清晨,陈笙在灶台前手忙脚乱:"哥!粥糊了!"
陈時系着衣带走来,从容接过木勺:"三十岁的人,连火候都——"
话音戛然而止。陈笙突然将他抵在米缸边深吻,唇间还带着糊粥的焦苦。
窗外,新生的竹笋正破土而出。
云南的许柏舟收到一包长安梅脯,附字:"江沅说甜"——是顾睢的笔迹。
楚轩偷吃半包,被罚抄《药典》时,在页脚画了只馒头。
裴涴的裁判记录里夹着陈笙的涂鸦:"哥做的鱼羹比天庭御厨强",背面是陈時娟秀的批注:"胡说"。
暮色四合时,四对身影在各自的人间,仰头望见同一轮月亮。 [熊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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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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