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晏》花山妄

4、卷一·竹马成契 卷一第3章·国子监墨战

　　**第三章国子监墨战**

　　**上阙·墨云戏**

　　浩昌八年的槐花簌簌落满青石径，九岁的蔺有卿端坐国子监东斋，雪青襕衫映着透窗的晨光。"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清泉般的诵读声里，后排的叶虔突然甩出纸团，精准打落晏之手中的《礼记》。

　　"书呆子，你的《周礼》拿反了！"叶虔挑眉嗤笑，指尖转着松烟墨锭。当蔺有卿慌忙检查书卷时，他忽然倾身向前，将蜜饯塞进对方掌心："喂，帮我抄《千字文》。"

　　萧琮从书案下探出头，杏黄蟒袖沾满糖渣："灼明又欺负晏之！"顾朝暮忙用绣帕擦拭蔺有卿袖口，却见叶虔突然泼墨于地，玄色墨迹蜿蜒如北境山脉："这般画工，可比你誊的破书有趣？"

　　沈至蝶荡着红绸跃上书案，女童的鹿皮靴踏出朵朵墨梅："灼明哥哥画的是小狗！"银铃脆响中，松柏林外的乌木马车悄然停驻，嬷嬷怀中的女孩腕间银链坠过车帘，链上蝴蝶翅尖掠过蔺有卿未干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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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阙·稚锋隐**

　　"此乃河朔地形。"蔺有卿蘸着袖口墨渍，在《禹贡》残页勾连脉络。叶虔突然抢过狼毫，在黄河九曲处添了道朱砂："缺了赤水关，你读的什么兵书！"朱砂顺着纸纹渗开，恰是破局点。

　　顾朝暮蹲身捡起墨渍宣纸，糖渍在边缘凝成蝴蝶："这个像阿爹说的西域商道呢。"她不知二十年后，这抹墨色将现于辽军帅帐的羊皮地图。沈至蝶蘸糖水在窗纸拓印，甜痕显出征粮道走向，与叶虔所绘朱砂关隘暗合。

　　"用这个补书。"萧琮嚼着饴糖递来糖胶，金线在《周礼》裂痕间游走如蛛网。叶虔忽然摔碎青瓷笔洗，四溅的碎片却避开了蔺有卿衣摆。"吵死了！"他背身擦拭掌心血迹，墨汁混着糖胶，在地砖凝成北境布防图的雏形。

　　乌木马车碾过宫砖时，蔺有卿掩袖轻咳。灼明甩出锦帕盖住他口鼻："染了风寒就回家！"帕角绣着火焰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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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阙·糖锁疆**

　　暮色浸透雕花窗时，五道身影蜷在藏书阁阁楼。萧琮晃着糖画麒麟炫耀："用《千字文》换的！"赤糖瑞兽足踏墨云，暗合蔺有卿袖上残迹。叶虔掰下半块塞进他口中："甜死你省得啰嗦！"

　　黏稠糖丝拉过《禹贡》书页，在"疆理天下"四字间缠出经纬。沈至蝶突然指着糖丝惊叫："像阿爹的边防图！"银铃随着她比划的手势摇晃，与松柏林外的风铃声共振。

　　顾朝暮用染血的绣帕裹住叶虔手掌，珍珠针脚沾着墨渍。二十三年后的雪夜，这方帕子会从辽国密匣现世，其经纬线与少年糖丝完全重合。槐香漫过残卷时，蔺有卿轻声道："灼明的朱砂关隘...甚妙。"

　　乌木马车驶离那刻，女孩腕间银链缺了片蝶翼，正嵌在蔺有卿修补的书脊间。更漏声里，叶虔将墨蝶标本系上蔺有卿发带："戴着辟邪！"月光穿透糖网投下疆域影图，萧琮的鼾声中，《论语》"和为贵"三字渐渐被糖渍洇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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